平手政秀一言不發的盯著義氏,其實他很擔心織田家的未來。上一次的織田信行的謀反已經給鎮壓下去,但是想到自己的年歲已高,信長這位主公又放蕩不羈,未來的日子充滿著坎坷,自己的兒子泛秀卻不是良才,織田信秀把兒子托付給了自己。想到這裡政秀不禁感到一絲人生的無奈。
義氏聽到政秀的話語,「平手大人能不能麻煩去一下尾張,我想親自問信長大人幾個問題。」最終還是下了這個決定。
「是麼,老夫定當引薦。」平手露出了欣慰的笑臉,不過隨即陷入了沉思,畢竟織田信長似乎對自己的荒唐還不滿足,在父親的葬禮上,他不但姍姍來遲、穿戴怪異,更出格的是,居然將一把抹香隨手摔在父親的牌位上後便大搖大擺地轉身離去。坐在另一邊的織田信行卻表現極佳,不但穿戴整齊、恪守禮儀而且從其悲切的表情中透出一種對亡父的哀思,分明就是一副孝子賢主的模樣。兩相比較下,兩位少主高下立見,眾多家臣更歸心於信行了。
會不會給那位信行帶來臂助呢?或許這位少年會倒向那位少主在心裡暗暗想到,「平手大人。」義氏推了推在發呆的平手「是不是信長大人向父親牌位擲香。」
「您是怎麼知道的,不過確有其事,不過這個是當年信長大人年幼無知的舉動。」平手連忙辯解道,這種出格的事情說出來其實也要莫大的勇氣,特別是這種人生的污點。
看著平手變幻莫測的表情,義氏暗暗偷笑「平手大人,您別這樣,其實這個是信長大人另外一層深意。」擺正姿勢準備教育教育這位織田信長的老師。
「深意?」平手的心裡一片蒼涼,前幾日平手政秀出資重修了領內的綿神社,奉納了一對石獅子與銘刻有「願主政秀」字樣的神鏡,並祈禱神靈能平息信長的暴躁與奇異舉動。這種主公有深意,對得起信秀在天之靈或許就是應該的。
「嗯,的確,信長大人乃是一位雄主,仍香是為了向在場那些惺惺作態的家臣們做出的一個態,要表明自己將會以自己的力量振興織田家的志向。」
「是麼?」平手露出一副笑容,「看來您比老夫更瞭解信長大人,實在太好了,如果信長大人沒有太高的俸祿,鄙人就拿出志賀城的三千石分與您,希望您替我輔佐大人。」面容帶著一絲惆悵,或許這位老人為了自己的徒弟盡心盡力。
看到平手如此,義氏也流露出了一臉失落,當初雪齋和尚或許也是這樣的,只不過自己的師傅早已不在。「讓義氏大人見笑了,我那個不乖的徒弟實在太讓**心的。」平手尷尬一笑。
「哪裡,您是一位盡心盡力的師傅。」義氏緩緩的站了起來「平手大人,不晚了早點休息。明日我還要隨您去那古野。」平手做了一個告辭的動作,離了開來。義氏拔出了左宗三文,輕輕撫摸,這個就是矛盾的時代,一會想要殺我,一會又送我這個東西。
------------------------------------
次日,在裝配好了珠寶以後,解散了那些足輕,如果想留下的就送給了那位木造大人。對於這種青壯年勞動力這位木造大人高興萬分,拉著長益的手要他好好照顧義氏。其實帶走的東西倒是很多,一些金判,珠寶,不過這些東西比較輕便,所以也就輕裝簡行。
那古野城很快就到了,這座城池保留著當年的風味,斯波家的痕跡也清晰的刻畫在城牆邊上。城內町繁榮富饒,畢竟南近江的動亂導致了這裡的商人來往。平手一直謙虛在前面帶著路,路邊的商人有些認出這位魔王的師傅,分分打著招呼「平手大人您好,辛苦了……」看來平手還是非常親民的,城中的平民還是非常愛戴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
「信虎大人這邊請,織部佑大人請走這邊,我馬上就去通報。」平手把大家安排好以後就去通知這位魔王。
籐孝在邊上看著義氏:「您期待麼?」
「很期待啊。」一臉嚮往的回答道。
「我也是」籐孝得到滿意的答覆坐正身子,迎接信長大人來到。四周掛滿了各種新奇事物,光鐵炮就有數十種的品種,遠處的鷹架上還擠著一隻黑色的蒼鷹。至於那件金小札色色威擺在了最顯眼的地方,其實說美感一點都沒有,這件鎧甲其實是屬於大鎧性質。中間腰部的地方像個泡菜罈子,下面裙部像一個大南瓜,或許這個奇怪的造型就是這位信長大人喜歡的。還好現在就帶了新宮籐孝和鏡來,不然那位長益或許會認為自己遇到摯友的。
廊間走來了匆匆的腳步,一位改變歷史的人出現在了面前。一束長長的馬尾,只不過後部給剪掉了,有點像小時候的那些娃娃草的頭的感覺。一雙犀利的眼睛,其實說這位眼睛一點也不好看,只不過眼睛目光看到的神色似乎和那位晴信,氏康差不多,但是也有很多差距。晴信是一副出生少年的神情,氏康多了一絲仁慈,至於這位有些視世間群雄無物的神色,說白了就是一眼的傲氣。光禿禿的下巴,倒是與想像中的差距巨大。
「你」他用手指了指義氏「你就是那位町山義氏?」看著坐在下面畢恭畢敬義氏的說道。
「對,信長這位就是町山義氏。」平手在邊上解釋道,向義氏投來了一絲致歉的目光。
信長點點頭,很滿意坐在下面的表現:「你說我投香還有另外一層含義?」平手剛剛就直接和信長說了,使得信長更加滿意。
「的確,我想織田上總介應該清楚,我相信上總介大人的前程無量。」露出了一絲笑意,似乎這位信長大人表現滿意。
「噢」信長的眉毛微微一抖,一個轉身,向前邁了一步,順帶拔出身邊的壓切長谷部砍倒了義氏的腦袋邊上「您怕麼?」輕輕的吹了一口氣,對準了義氏。
「呵呵,怕?信長大人您太高估自己能力了。一位劍客學習的第一課就是保護自己,我相信大人不會害我。」不過一隻手已經把擋住了刀的去向,隨時可以抓住刀劍反擊。頓時間場面緊張,平手站了起來擔心的看著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