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直澄冰冷的身軀,來到了大和不遠處的香具山,直隆放下直澄。然後我說:「這裡或許適合他。」我看了看和我一樣渾身血水的直隆。
挖好坑,我們在湖邊洗了個澡,大家默默無語的一路前進。等到了大和的奈良町,奈良是有著悠久的歷史,附近的倉正院,東大寺還有春日大社無不透露著歷史的滄桑。
我們在一家宿屋停留了下來,大家早早的睡下,帶著死氣沉沉的面容,四周靜悄悄的。籐孝在院子中間發呆,我走到了籐孝面前:「請問,籐孝先生,我能和您談談麼?」我望著一臉愁容的籐孝。
「大人請座下。」籐孝在我邊上讓出了座位。「如果直澄和我們在一起看著這輪金黃的月亮那麼多好?」我感歎道。
「您覺得直澄的死給您帶來了什麼感受?」籐孝收起了面容,然後雙目凝視著我。
「我不知道,我總覺得人的生命得到困難,但是失去卻是很簡單。」我雙手握成拳頭擺在腿上,低下頭喃喃道。
「其實您覺得生命失去確實很簡單麼?」籐孝拿起一隻腳,讓手靠著大腿,擺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只要那麼一下,你就帶著思念,帶著理想隨著佛主而去了。」我的頭低的更深了。
「那麼您覺得您這樣對得起直澄麼?」細川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知道,活下去是最好的,但是昔日的朋友如今陰陽兩隔,我……」
「我知道您難受,大家都是這樣,但是您覺得他死前說的話麼?」籐孝附有玄機的看著我。
「我被斬斷的彌陀之劍切開的身軀,為何無法往生,是因為我的五業深重麼?」我喃喃道。
「對,您的想法麼?」籐孝更加放鬆了。
我低下頭,搖了搖。
「為何無法往生,是因為我的五業深重麼?不是他的五業深重,是因為他有他的想法啊,您能理解麼?」籐孝收回了對我的直視的目光。
「我曾經對我的朋友竹千代說道,一個人的成功,有一部分是動力原因。而我,因為我寄宿這直澄的使命啊。」我捏緊了拳頭,敲了敲走廊上的木板。
「您說的不錯,難道直澄不希望活在世上麼,他有他守護的東西,比如他哥哥。我想直隆也是這個想法,所以臨終之前把哥哥托付給了你。」籐孝躺在了走廊上,對著天空。「希望您不要放棄那種追求,放棄直澄對您的囑咐。」
「就因為我看不到未來的目標,所以迷失方向,我背負的是這麼沉重的諾言呢?」我也學著籐孝躺在地上。
「您覺得英雄的定義是什麼?」籐孝沉重的說道。
我搖搖頭:「其實我小時候很崇拜那些英雄,源義經,太田道灌還有……。」說完我的聲音越來越小,然後突然放大:「其實,那些英雄背負了太多太多的使命,我們看慣了世間的悲歡離合,卻不容許自己身邊的朋友離去。」然後座了起來。
「您還沒有回答我英雄的定義是什麼?」籐孝繼續追問道。
「我不知道,您知道麼?」我看著躺在地上的籐孝。
「我們鮮有悲劇式的英雄,數來數去確是只有這麼幾個呢?因為他們的使命背負者走入了錯誤的循環,讓他們當上了一個光榮卻又悲劇的英雄。可是說明他是一個失敗者,就能說是一個悲劇了?直澄失敗了麼?他的答案是要靠您若干年後揭曉的。」說完籐孝撐起身來走入了房中。
我靜靜的坐在走廊上,月光帶著房簷一絲的影子照在了我的身上。「我背負是什麼?我到底怎樣才能讓直隆成為英雄?誰又是真正的英雄的定義者?」我看著月光發呆,漸漸的進入夢鄉。
我看到了直澄的樣子,含著血一句一句訴說著當時的話語,英雄。我悄然醒轉,捏緊了拳頭道:「有一天我會完成您的囑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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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帶著我的隊伍走向了伊勢,避開了戰鬥中的伊賀盆地。直隆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不過我也知道,在我勸說和籐孝的努力下隊伍又充滿了生機,不過大家卻嚴肅了很多。
伊籐吐掉了銜著草穗走了上來:「籐孝先生昨天和您說了什麼?」
「關於直澄死之前的一些話。」我回答道。
「真的抱歉,如果不是我的衝動,就不會這樣的。」伊籐一臉誠懇的回答道。
「你不用說這種的,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去伊勢,這個我們短期的目的地。」我看了一眼伊籐。
「我知道我不懂事,不過今天開始我絕對會認真學習的,我知道沒有下一次了。」伊籐扳著臉孔一臉正色。
我點點頭:「出發。明天的太陽還是會升起這個是誰也改變不了的。」說完笑著抱著玉子又趕到了前面。
ps:有讀者提出了主角到現在還有明確的目標
在這裡我想告訴各位,走上天下人的道路是漫長的,主角在一點一點歷練中成長,然後背負著使命。如果開始就要拯救蒼生為己任,這種理由是蒼白無力的。目標是一點一點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