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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十四章 新的麻煩 文 / 烈火暗靈

    「一個人住,要照顧自己的身體?要照顧自己的肚子?所以你得有取暖器和電飯煲或者電爐。」中午午休時章曉漣在她宿舍裡給我掰著手指詳解,她的工作屬於不可缺少型,另有人專職在她休息時頂替。

    我不覺皺眉。

    取暖也罷了,但以前在家時從不做飯,在學校則有食堂可以用,在廖家更有真如主動為我學習廚藝,哪用得著自己動手?但現在獨自在外頓顯窘境,難不成仍要回到學校的生活,每天外出覓食?

    我放棄這話題改問道:「公司給員提供的住宿只在這裡嗎?條件好像不怎麼好。」章曉漣輕聲一笑:「張經理喜歡節儉,這裡他說了算,只好就這樣了。再說哪,現在哪有多少公司肯免費為所有職員提供住宿的?這樣已經不錯了。不過話說回來,咱們這種單身宿舍現在已經很少見了。」

    我表面上並不接話,心中卻有不同意見。

    以張仲言的風格,不該是為了節儉就薄待員工或做出將公司的門面都質減的人。雖然對他的做法有些不敢苟同,但對於人生地不熟的我來說,什麼都不做是當前最明智的選擇。

    未出發前我已知道這邊的業績是公司在全國個已具規模的子公司或辦事處中最差的,不知道原因究竟是什麼。不過經過我的觀察暗覺北京辦事處的辦公條件即便不是最差的也是最差的之一,與它創造的價值不成比例。這並不合常理。

    臨行前廖父或是相信我自己的判斷力,並未對張仲言此人多加評論,而且過去也未曾干涉過後者的行動,可說放之任之。此時對於他為什麼要放縱張仲言我也很難不心生疑竇。

    午後上班時真如遲來的行李箱終於寄到,我無暇送它到宿舍,只好暫放檔案室,稍稍打開一線翻了翻,忍不住笑出聲來。我以前的舊衣服至少有七成不在,想必是不合她眼睛被處理了掉;但平時最愛著的幾件母親親手或編或打的衣服均在,顯然她在這方面留了心。此外便是六七套新衣,彷彿我自己不會買一樣。

    柳荷寧在旁看見,好奇道:「你家裡人寄來的嗎?」雖然賠罪未成功,但她知我性情平和,因此對我也敢用比較隨和的方式來交流。這可從她用語表示出來,若換了是其它人,凡是年紀大於她的悉數被冠以「您」的敬稱,只有少數幾位不是。

    我笑道:「是啊,家裡寄來的。」

    廖家早被我潛意識認定是除開老家外的另一個「家」,不但給我溫暖、關懷和幫助,還能讓我感覺到「家」溫馨氛圍。

    開工第一天,我便陷入麻煩中。

    事因是這樣的。本來我的工作並不複雜,只是對一些新入庫的資料作編存,為辦事處其餘職員按級別的不同提供資料搜取和查詢應答服務,以及處理一些被提取出來需要應用的材料——也只是初步的整理,後期的製作本來是由秘書負責,按常理說也是她才最瞭解經理的個性。但經過上午的事後,張仲言下午給了我一份本周會有洽談的客戶列表,要我在表上列出的時限內將他們的分別瞭解清楚,屆時會另有任務。

    這意思已然十分明顯,擺明是要讓我做本來屬於柳品寧的工作,為他準備洽談時需要的材料。工作本身的難並不高,調查情況另有辦事處外圍的職員完成,加上檔案室本就存有非常豐富的資料,我所要做的就簡化到只是觀察、揣摩那些人的個性——對於跟在廖父身邊實習了整個春假、且原本觀察力就稍強於常人的我來說,那幾乎不構成什麼樣的威脅。

    真正的威脅來自柳品寧——或者該說她認為我是她的威脅,這從下午起她的眼神就可看出來。雖然不是明顯的流露,但那種排斥情緒很容易被任何人發覺,何況我這種「察顏觀色」的高手。

    對此我只好裝聾作啞,埋頭於工作中。

    對於「忍」字我與別人的理解一向有些不同。一般人要麼一忍到底,要麼決心忍在此時報復在往後,要麼根本不忍,再就是取決於「面子」問題,我卻要看情況。有些場合、地方和時間該忍,但另一些時候就不能忍。對於柳品寧來說,或是一開始接觸的就是本公司最高層的管理者,我完全沒有將她放在心上。換言之,我不認為她會對我的工作有所威脅。

    若她不理智到會妄自干涉我的工作,自有張仲言會出手;若她只是一些言語和神情的無禮,置之一笑便可以了。畢竟只是一時的競爭,沒有彼此結怨結仇的必要。

    一天下來,除了長期在外工作的調查員和宣傳員之外,這裡的各個部門基本上我都已經見識過。

    北京辦事處是類名浦似的租用辦公樓層,因此雖然說是「部門」,但和總公司的部門規模是不可同日而語的,無論是權力的大小,還是實際經濟實力的掌控,又或所擁有的影響力,都無法相比。北京辦事處的部門只有一個職能,那就是配合經理進行工作。整個辦事處以簡潔為中心,雖然職員品性各有所異,但能力在同行中絕不會落在下風。

    呆了一天,我最大的感覺就是冷清。那不是說辦事處的客人少或者工作人員缺乏,而是一種氛圍。除了有限的幾個部如廣告策劃部之外,其餘部門均屬於時常空閒的狀態。這是由兩個原因造成的:一是公司的規章,二是工作人員的能力。每一個客戶的所有相關事務都會以最快的速完成,但此後直到下一個客戶需要處理的事務來之前,大多數職員都是閒著什麼也不做,或做些做了等於沒做的事。

    對此我私下問過章曉漣,她只是反問我:「什麼都處理好了,還要做什麼?」

    我知這是一個普遍心態,唯有暫放一邊。

    對於另一個原因,公司的規章幾乎是由張仲言一人制定,因此他的性格決定了公司的整體。這種模式幾乎是廖氏的傳統了,上到廖父,下到張仲言,均是以自己為中心統領全公司。細節上不同的是,廖父身為最高管理者,必須擺出一些開放和公正的態,讓手下發展或改進自己的思維。張仲言沒有這個「必須」,因此他的手下表徵更明顯得多。

    他是一個矛盾的人。雖然希望職員以最強的團隊合作精神合作,但卻不喜歡他們在上班時間花時間在閒聊閒侃,或者湊在一起討論某個共同愛好;這尚不算,更矛盾的是他明明是人力管理方面的行家裡手,該明知這些看似累贅的行為實是增加向心力的無二法門,卻明文壓制。

    對於這人,我幾乎無法判定該歸入哪種人中。

    下班後搬箱子回宿舍,在衣服下面果然發現了臨行前再三叮囑寄來的書,除了人力管理相關的書之外,另有六七本計算機類書籍——這個與工作無關,只是個人愛好。雖然生長在農村,但我幸運地能夠在少年時便接觸電腦,培養出了這方面的興趣。

    查視了傢俱後我決定將屋子重新打掃整理一遍。除了基本的消毒和滅蟲措施外,我來前這屋子大概空置了一段時間,並沒有收拾過,連床都有股子異味。想來張仲言當時想的是我定是一來即走的結局,當然不可能找人幫我收拾。

    我直接去找了章曉漣。後者似乎很少有工作外的活動,早早地吃過晚飯呆在屋裡看電視,聽我道明來借工具之意喜道:「正好我沒事做,幫你!」

    移時帶著打掃工具回來,自告奮勇的女孩兒看著我屋子笑了起來,甕著聲說:「昨晚也虧你睡得著,連棉絮都沒有!」她換了一身舊衣,繫上圍裙,還戴上口罩和手套,準備充足而精神旺盛。我情緒被感染起來,也笑了起來:「來自農村的人,哪這麼嬌氣的?」她忽然轉頭來看我,訝道:「你是農村來的嗎?真看不出來呢。你家鄉偏僻嗎?以前我在學校實習的時候,去過偏遠山區,那兒的人都跟你不怎麼一樣的……噢,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看不起人的意思……呀!我不知道怎麼說了!」我哈哈笑起來:「我怎看也不像是會為這種事情生氣的人罷?」她沮喪道:「但我確實說錯話了嘛……」這女孩兒的善良更令我好感大生,笑道:「那好,就罰你幫我把屋子收拾乾淨好了——剛才只是幫忙,現在則是義務。」章曉漣轉顏為笑:「你真是個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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