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看了看指南針,找準了北邊的方向,任初靜正想要趁機離開,一個涼幽幽的聲音卻從頭頂上方傳來,「如果我是你,就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去冒險。」
他竟然窩在一棵大樹上?看來,他早料定了她會有所行動,所以故意躲在那裡觀望。懶
任初靜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逕自往前走道:「可惜我不是你,我是寧願冒險走出去,也不會讓自己和一個已知的危險綁在一起。」
黑衣人微微皺眉,朝她背影不急不徐的道:「我若是想對你不利,早就動手了。」
不錯,他若真是要殺她,她早就不可能醒過來了,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就是個好人。「要殺一個人很容易,但,要利用一個人,卻需要計謀,如果你不是別有用心,為什麼不以真面目示人?」
其實,她並不是那種生性多疑的人,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從這個人的眼睛裡,她看出了一絲不同尋常,所以,她索性將話放出去,看對方如何應對。
見她仍在往前走,他從樹上一躍而下,卻並未追上來,「我們初次相識,本來就不存在信任,既然你這麼想,我也不勉強。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天就快要黑了,到時候你不但走不出這片林子,你身上的傷還會引來野獸。」
這番話果然有效,任初靜立刻便想到了自己之前的遭遇,如他所說,晚上趕山路是很不利的。雖然她心急著要找到秦冥,但,首先她得要先保護好自己。離開原本就只是一種試探,看他一點也不著急上來阻止她,那末,便只有兩種可能。蟲
第一,她想得太多了,他並不是什麼惡人,這一切只是個巧合。第二,這林子裡真的有問題,所以,他料定她還會再回到這裡。
反正已經在這昏睡了一天一夜,那也就不在乎再多住一個晚上了。他不是壞人最好,若是,貿然深入叢林,只會給自己帶來危險。而且,說不定,她還能利用這一夜再好好摸摸這個人的底細。
打定了主意,她笑著轉身走向他,「好吧,我就等明天天亮再走。」
女人的善變讓黑衣人有些意外,隨即卻浮起一絲冷笑,似是在嘲諷著她終歸是膽小脆弱的。任初靜假裝沒有看見,自顧自的問道:「你這裡平時應該也沒什麼訪客吧?難得有客人來,你準備怎麼招待我呢?」
明明前一刻她還在質疑著他,現在卻是一副絲毫不客氣的架式,黑衣人也不禁有些摸不清她的心思了,「怎麼,你現在不怕我有什麼計謀了?」
任初靜笑得燦若桃花,朝他走近幾步,眨了眨眼睛,道:「那你呢?我突然改變主意,你就不擔心我在預謀著什麼嗎?」
事實上,她還真是在預謀著什麼,不過,她知道她越是這麼說,眼前這個黑衣人便越會不當回事,因為這是人的慣性思維。
果然,他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轉身朝屋內走去,嘴裡冷冷說道:「晚上吃烤鹿肉。」
他的目光交織著複雜,像是陰冷,仇恨,痛苦,得意,又或者只是冷漠……只因那些矛盾的情感轉變得太快,讓人無從捉摸。
對於心急著趕路的人來說,夜,總是來得太快。
飛鴿傳書早已到達京裡,無畔和秦玄也應該在想辦法找尋任初靜的下落。秦冥雖然帶著奉九儀耽誤了些時辰,卻也已經離開了北城,再過一天就能到達天涯城地界。
可是,突然而來的感應卻讓他掉轉方向,開始向西行進。
她之前定然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以至於他甚至無法感應到她的方位,然而,一天的時間,她怎麼會突然去了西邊?是迷路了?還是,被人挾持?
「皇上,天黑了,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歇下來?」眼看著前面山裡有幾戶人家升起了炊煙,奉九儀打破沉默開口問道。
她在昏睡了一天後終於醒轉,秦冥替她找了一匹馬,讓她自己跟在後面。不過,她畢竟是個女人,在緊趕慢趕的幾個小時奔波之後,已經疲軟無力,好不容易見天黑了,才敢開口提出休息的事。
如果不是擔心她體`內的邪`性發作,造成不可收拾的後果,秦冥早已將她丟在了北城,這也讓他心底對任初靜的擔憂更甚。他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麼,若非有碧落石戒指在她身上,能夠讓他感知到她還活著,他只怕早已急得發狂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她的訊息,他已經等不及要立刻找到她,確定她的安危,就算是天黑了不利於趕路,他也不想因此耽擱。因此,他手中的韁繩一緊,繼續往前行著。
奉九儀眸中一黯,也只好打馬跟上,「皇上,我知道您很擔心她的安危,可是,您也要保重龍體,您已經趕了一整天路了,夜裡山道危險,若是有個不慎,不就更救不了她了嗎?」
「如果你累了,可以在這裡借宿。」秦冥想也沒想便應著,馬鞭一揚,身`下的馬兒反而走得更快了。
奉九儀沒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他竟然絲毫也不領情,她當然不可能獨自在這種地方落腳。雖然她知道他的目的是要去救任初靜,雖然她心裡的妒火已足以燎原,但,理智告訴她,若想要留在他身邊,她只能放下以前的心性,默默跟著。
她不要一個人,只要能跟著他,她可以忍。她知道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宰相千金,甚至,只要他一句話,她連存活於世的機會也將失去。但,她不要再過那段顛沛流離的生活,那樣她寧願死去。
「我不累,或許您是對的,早一點找到她,她就少一分危險,我陪著您。」她重重的揮動馬鞭跟上他,身體似乎又有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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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秦帝會有加更哦……大家歡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