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九儀沒有料到每次這個小丫頭一出現,便總是打斷她和秦玄的談話,更沒有料到秦玄會縱容她如此的無禮,再怎麼說,她也曾是宰相之女,更曾貴為天下女子之首,現在,卻連一個小小的丫環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勉強維持著的笑意已悄然隱沒。懶
「小沫,我和王爺正在談事情,糕點的事,你明天做好後呈上來就可以了。」她不冷不熱的介入他們的話題。
「既是如此,那小沫在一旁伺候著便是。天色也不早了,王爺您吩咐準備的熱水應該馬上就送到,奴婢就在這等著侍候您洗浴就寢吧。」想趕她走?她可沒那麼好對付。
秦玄不由得對這丫頭的大膽而投去意外的一瞥,不過,這倒也給了他一個順階而下的機會,見奉九儀面有異色,他接過小沫的話道:「看我,光顧著和你說話,都忘了時辰了,你身子弱,要早些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趙管家,送琴姑娘回房歇著。」
趙管家一直在門外不遠處待著,聽到主子喚他,忙小跑著進房來,對奉九儀道:「琴姑娘,請吧。」
奉九儀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本想將這丫頭趕出去,到頭來,被趕走的竟然是自己?難道說,在秦玄的心目中,這個小丫頭的份量比她還重要?
心裡隱約感覺到了一絲不祥,但也知道,若自己再強留下來只會陡惹得秦玄不悅,看來,是她以前太過輕敵了,秦玄已不是當初那個眼裡心裡都只有她的秦玄,自己必須努力挽回他的心才行。蟲
想到這裡,她嫣然笑道:「那我先回房了,不過,剛才我跟你說的事可是認真的,我明天再來找你。」說著,強忍住心中的氣,她姿態優雅的轉身隨著趙管家出門,在經過小沫身邊時,帶著一絲警告的斜了她一眼,這才離去。
小沫回她一記不卑不亢的淺笑恭聲送道:「琴姑娘慢走。」
等外面的人走遠了,秦玄這才將視線轉向眼前的丫頭,陰晴未定的道:「本王怎麼不記得什麼時候有叫你準備熱水了?」
小沫迎上他的眸光,卻依舊鎮定的道:「奴婢雖然有所逾越,但,這樣的結果,不正是王爺想要的嗎?」他不想留下那個女人,她替他打發走,這有什麼不對?
她竟然能猜透他的心意?秦玄心裡忍不住多了一絲讚許,表面上仍不露痕跡的問道:「難道,你一點也不怕她嗎?」
他讓趙管家通傳全府上下,將奉九儀當成府中的貴客看待,再加上奉九儀天生的高貴氣質,除了任初靜,他還沒有見過有哪個敢在她面前頂撞的,而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鄉野丫頭,剛才面對奉九儀時,不但表現得很冷靜,還應對如常,讓他也為之震驚。
「我是您的丫頭,又不是她的丫頭,為什麼要怕?」再可怕再凶狠的人她也遇見過,這世上又還有什麼能令她畏懼的。
這句話讓秦玄心裡有種莫名的滿足感,微微挑眉道:「那,本王呢?你也不怕嗎?」
「您待我有恩,心地又好,為人也和善,我很敬重您,又怎麼會怕?只有惡人才會讓人心生恐懼。」在這之前,她以為皇室沒一個好人,不把百姓當回事,可是,總的來說,他對她還是很好的,並沒有太多王爺的架子,也沒有因為她的出身來歷而瞧不起她。
而且,她相信,人心的善惡並不是難以分辨的,他給她的感覺,就是一個很善良的人,這一點,即便趙管家不跟她強調,她也能看得出來。
她會這樣說,那是因為她根本不曾瞭解他,不曾洞悉他的那些缺點。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一個女人敢於指責他,挑出他的痛處,讓他面對殘酷的事實。
想到那個身影,他的心思再度回到了桌上那堆蜜餞上,「你剛才說會做蜜餞糕,那,你可知道什麼品味是孕婦最喜歡的?」
「孕婦?」小沫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原來不是他要吃嗎?
秦玄索性也不瞞她,道:「皇貴妃娘娘現在害喜得厲害,沒有胃口吃東西,所以,我想如果能做些開胃的點心或糕點送進宮,她一定很喜歡。」
「您是說,這些是要給皇貴妃娘娘準備的?」小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貴妃娘娘,傳說中碧落國的福星?靖麟王爺的義妹,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妃子?
關於她的故事,小沫聽說過很多,尤其是她去蓮城賑災的事,碧落國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但也有人說她是妖女,是禍害碧落國的人,甚至有人說那些屠村的人就是她招來的。
她沒有見過她,一切都只是道聽途說,可是,那些災難卻是不可否認的事實,至於當今皇上
「怎麼,有問題嗎?」秦玄不解的打量著發愣的她,將她從自己的思緒中喚醒。
「沒有,我只是在想,該給皇貴妃準備什麼口味的糕點。」她急急的應著,以掩飾自己險些暴露出的心事。
秦玄點了點頭,道:「如果,你能讓皇貴妃滿意,本王定然重重有賞。」
他提到皇貴妃時眼裡的光華與平時很不一樣,那種眼神跟他看其它人有著天壤之別。即便是不諳情事的她也隱約感覺到,這是男人對喜歡的女人才有的眼神。
但,他們不是兄妹嗎?想到這裡,她趁機問道:「王爺,皇貴妃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
秦玄怔了怔,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他眼中的疑惑讓小沫頓時有所警覺,暗自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更自然一些,道:「我以前聽說過很多關於她的事,所以,一直很好奇,她到底是個怎樣傳奇的女子。」
聽到她這麼說,秦玄唇角漾起一抹深深的笑意,腦海裡彷彿又浮現起那個俏麗的身影,「她?她是這世間最獨特最可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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