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這兩個字讓秦冥袍袖中的手不由得悄然握緊成拳,不用說,這個侍婢定然就是任初靜了,她竟敢給秦玄當侍婢?一股怒意自丹田升起,臉上,卻仍是剛才的淡然,問道:「王府經常換侍婢嗎?」
丫環一時間不知道他問這話的真正用意,只得一五一十的解釋道:「回皇上,並非這樣的,這侍婢據說是王爺同情人家賣身葬父的孝節,所以才買下的。」懶
看來,這丫頭以為他是要抓靖麟王的什麼把柄,所以才急著澄清,倒是挺會護主的。
秦冥眼裡的光芒不由得冷了下來,賣身葬父?事情真的只是這樣?她竟然為了一副棺材把自己給賣了?一時間,他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他不覺得他曾經做過什麼值得她如此付出的事,可是,她竟然會為了安葬他而賣掉自己?
如果說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只是讓他心裡有所觸動的話,那末,這個消息無疑是深深的震憾到了他的心底最深處。
他們認識才不過短短兩天,然而,她卻讓他感受到了這二十多年來都不曾有過的悸動。
本以為這世間再沒有什麼事是能夠動搖到他的心的,但是,卻有一個人,在以為他死了以後,仍願為他付出全部,這份癡傻,決定了他從此再也無法忽略她的存在。蟲
這是她本性如此嗎?如果換作是別人,她是不是也一樣會這麼做?不知為何,這個可能性讓他心底很不痛快。
原本,還只是要把她留在身邊為他所用,但現在,他心裡突然滋生出另外一個念頭,或許,她還可以有另外一層身份,那就是,成為他的妃子。
當然,他並不是因為她為他的付出而對她有了男女之間的欲`念,他僅只是想要更加徹底的佔有。
畢竟,她雖然是天曲星,可她到底也是女人,是女人,就難免會要嫁人,就算不嫁人,單身的女人總是會引來男人的岐念。
但,如果她成為他的女人,就算只是名義上的,至少,不會再有男人敢打她的主意,這樣,她就會更加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他不僅要她的人留在他身邊,現在,他還想要她的心。說他自私也好,但既然她肯為他傾盡所有,他沒有理由不將她獨佔。
除了他,他不會讓她再有機會被任何男人看到她美麗的一面。
是的,在看慣了那些被欲`望吞噬的靈魂之後,她的確讓他「驚艷」了。雖然她過於頑劣,但她的內心卻很善良。或許,她的所做所為的確有些單純,有些傻,卻遠遠勝過了一切智慧,因為,那是人類最初的美。
任初靜,他玩味著這個名字,也許,她的父母給她取名字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先見之明?靜這個字,跟她可是一點也不搭邊。
正當他一邊品茶,一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遠遠的傳來,很快,便入了客廳,轉過了屏風。
來人一身翠竹色輕衫,雖眉峰緊鎖,卻仍是氣宇軒昂,正是他的皇弟秦玄。
「臣弟不知皇兄駕到,未曾相迎,還請皇兄見諒。」秦玄不失禮數的抱拳施禮,在與他對視的那一刻,眼底閃過一絲窺探。
「朕也是臨時決定來這邊看看,坐吧。」秦冥淡淡的應著,看他行色匆匆,剛才,是跟任初靜在一起吧?他的天曲星豈可淪為別人的侍婢?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的皇弟,他絕不允許有這種顧忌存在。
秦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定,這才再度開口道:「臣弟聽說皇兄正在清修,所以,萬萬沒有料到皇兄會突然出現在天涯城。」
對於他言語中的試探,秦冥也不作解釋,直接道:「朕會在你府上住上些日子,方便吧?」
秦玄臉上多了些許震驚,很快便又隱沒,沉著的應道:「皇兄肯屈尊降貴,臣弟自當盡心款待,又豈有不便之理。」
事實上,自從秦冥登基以來,他們兩個就很少再相見,兩人之間更因為夾著一個太后,而使得關係更為僵化。此次他突然要住進王府,對秦玄而言,心裡必然是有想法和戒備的,所以,他雖然表面上很客套,但是,秦冥依舊能感覺得出,他眼裡隱藏著的排斥。
對於這個皇弟,他本來就不喜歡,如今,因為任初靜,這份厭惡便更多了幾分,不過,為了他的計劃,表面上的和協是必然的。
就在兩人的客套告一個段落時,一串輕快的腳步聲適時的響起,打破了這一室暗藏的蕭殺。
很快,一個雲白色衣裳的小奴才端著茶水走了進來,逕直繞到了他跟前,低著頭,恭身遞上茶水,道:「皇上請用茶。」
熟悉的聲音讓秦冥不由得看向這個本不起眼的小奴,幾乎不用等他開口,在他伸手欲接過茶杯的同時,「他」竟自己悄然抬起頭打量起他來。
雖然是作男裝打扮,不過,他還是一眼便認出了她,只是,她現在的模樣還是讓他頗有些意外。
與她認識以來的這兩天裡,他竟然沒有看到過她的真面目,印象裡,便總是她髒兮兮的乞丐模樣,與現在的清秀有著天壤之別。
沒有想到,她其實生得很耐看,臉上未著妝容,但細緻的五官加上她那種天生的野性,仍是能讓人過目不忘,尤其是那兩道不濃不淡的柳眉,和那張粉紅小嘴,只一眼,便和他記憶中那個古靈精怪卻又多話得讓人想抓狂的小女人的形象重疊在了一起。
僅只是極短暫的目光相觸,她在看清楚他的樣子後,臉上最初的好奇立刻便轉化為了震驚,不敢置信的望著他,手一顫,茶杯頓時跌了出去。
他眼明手快的一把將它接住,原本的和顏悅色已然隱去,眸中多了些許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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