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色瀰漫窗前,窗外朗朗的月光習慣了夜色的瀰漫.在以前同樣的初冬夜晚,曾國藩喜歡輕輕地點亮一盞燈,輕輕沐浴在謐靜中,為自己沏一杯清茗,隨著那輕煙飄散的熱氣,或休心養性,或思考安邦定國的良策。而今日,外面槍聲四起,四面楚歌,窗外白蒼蒼的月,望得人心寒,時不時燃起的沖天火光,給長沙城的夜色增添了一種淒慘的悲色。
希望在一點點暗淡,一縷縷絕望的暗影正在塗抹內心孤寂的顏色,月是冰輪,想把它摘下抱溫,也許今晚就不會因夜色而亦顯淒冷了。聽到外面密緊的槍炮聲,曾國藩鼻尖酸楚,眼前的這一幕來得太突然,又好像老早就在等待他了,曾經少年追逐的夢,曾經多少個日夜,嘔心瀝血建立起來的湘軍王國,在淚眼中深深地迷濛……
「都舉起手來!」
「繳槍不殺!」
「站在一邊去!」
「匡當!」江南事務衙門議事廳的大門被一個軍衣碎破,臉上黑黑,手臂纏著傷帶,上面沾滿鮮血的少尉一腳踢開,接著魚貫而入十多個人,他們嘶啞著聲吼著。
議事大廳裡,湘軍十多個高級將領或是惶恐不安,或是木無表情,或是怨毒地望著凶神惡煞衝進來的人民軍戰士們一動不動。幾個湘軍侍衛大吼一聲「依呀!」撲向戰士們,戰士們眼明手快,遠距離射殺幾個妄圖反抗的湘軍侍衛。
「所有的人舉手面貼牆而站!」還是那個踢門的少尉厲聲喝叫,他已有點不耐煩。
剛才那槍殺的暴虐場景及人民軍戰士的凶臉惡言以對,對久經沙場,見過大風大浪的湘軍高級將領們來說,均是小兒科,他們愛理不理,依然一動不動。
少尉火起,端起槍就近隨意對著一個盤腿而坐的人就是一槍,「唉喲!」一聲慘叫,被擊中的人是劉檡昭,他的左手臂頓時鮮血直流。
「再不聽命令,等會就不是打手臂了!」少尉警告完畢,跳上一座椅,想居高臨下再發表一通警告語。
「排長!不要!小心!」一個小戰士驚叫提醒,他不忍看地別過臉去,因為那張座椅的一條腿已殘斷。
「啊!」少尉出洋相地摔下來,他怒火沖天衝近,拍打小戰士的頭,「小蘿蔔頭!你怎麼不早提醒我?是不是想故意讓我出醜啊?」
小蘿蔔頭好無辜,氣道:「我怎麼知道排長要跳上椅子啊?」
「你不知道也要知道,反正,我出了事,就怪你!」少尉完了還踢上小戰士一腳,不再理會受盡委曲的小蘿蔔頭,然後冷冷地向其它露牙而笑的戰士暗使眼色,轉身逼近看笑話帶輕蔑眼神的眾湘軍將領,他抓起一個,推至牆上,然後用槍頂著他的腰,開始搜身。
無端被責怪一頓的小蘿蔔頭惱不過,把火氣全發洩到湘軍將領身上,他有樣學樣,抓起一個長濃密長鬍子的人狠踢一腳,推至牆上,猶過而無不及地用長槍死死頂著那人的太陽穴,那人被頂得踮著腳,臉緊緊貼著牆,身子在瑟瑟發抖,樣子極度驚恐,此人赫然是曾國藩。
湖北武昌城外,人民軍第六集團軍司令楊誠志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在觀戰,由第二十四軍負責主攻的攻城戰馬上就要打響了。突然,從旌旗林立的人民軍攻城突擊部隊中衝出一匹白馬,白馬上一個英俊威武的少尉手舉一桿軍旗,迎面飄揚,快馬衝出里許,佇馬之後,用力狠狠地把旗幟插在地。北風吹拂,旗幟「嘩嘩」作響。
這樣的情景在武昌城其它三個面也同時同樣的發生著。「這是怎麼回事?」楊誠志放下望遠鏡,有趣地問。
旁邊陪在一側的第二十四軍軍長江覺上神秘道:「司令!這是約定的信號!」
「歐!」楊誠志瞭然,「戰士們動作遒勁有力,威風凜凜,倒是蠻威武的!」他開初以為只是為壯聲色而已!
江覺上笑道:「這真刀真槍打仗的,誰吃飽飯沒事幹,去弄什麼花架子?」
「怎麼這樣約定信號?這管用嗎?」楊誠志仍不釋疑
「我們這也是沒辦法!」江覺上無奈歎息。
楊誠志側首瞥一眼,示意江覺上說下去。
江覺上進一步解釋:「昨日,我第二十二軍政治部接報,武昌人民黨地下組織成功策反了一支淮軍武裝,他們與我們約定在我軍正式攻打武昌城時,他們從城內反正,打開一扇城門,放我攻擊部隊進去。可因為淮軍隨時調換部隊防務地點,這支準備反正的部隊也不知他們最後會被調往個方向,所以,我們才四個方向派出人插旗幟,以示我們準確開始攻城了,他們可以動手了!」
「原來是這樣!」楊誠志欣喜恍然。他的話音未落,武昌城北門突地燃起煙火,江覺上馬上回首:「開始吧!」
頓時人民軍軍號嘹亮,戰士們奮勇當先,潮水般衝向武昌城,特別是北門方向,爭先恐後向前的人民軍士兵更多。
第二十四軍第96師第288團一營最先從打開的北門衝入武昌城中,他們是攻打武昌城北門的第96師的突擊部隊。少校營長蔣方玉指揮四百名突擊隊員殺入城中,留一部分戰士協助反正部隊守護城門後,他們分兩個方向,一向城牆頭一向城內衝去。反正的淮軍部隊為與舊軍示區別,他們這時手臂上都扎上了一根紅布條。
仗還未開打,城便破了,城內淮勇氣炸了肺,急火了眼,一個個像發了瘋似地喊砍喊殺衝來,城內秩序大亂。人民軍突擊部隊以強大的火力壓制淮軍的反撲部隊,人民軍後續部隊則源源不斷湧入,隨著人民軍攻下一個個城牆頭,武昌城其它城門不久也被打開,人民軍開始向武昌城縱深發展,城內火光沖天,哭聲動地。
戰至天黑,城內烽火瀰漫,各處巷戰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有了反正淮軍部隊的帶路及喊話,開始不斷有其它淮軍部隊放下武器投降。但一些思想反動頑固分子還在負隅頑抗,防守各督署衙門的淮軍反抗猶其激烈。第288團一營發揚不怕辛苦不怕犧牲連續作戰的精神,在營長蔣方玉率領下,連晚飯也不吃,即趁夜向江北事務衙門及緊靠事務衙門的淮軍大帥營發起攻擊。
晚上8點20分,人民軍288團三路並進:第一路二營經紫陽橋、王府口街進攻江北事務衙門後院;第二路三營從水陸街進攻淮軍大帥營及事務衙門翼側;第三路一營從津水閘經保安門正街進攻江北事務衙門的前門。同時,令配屬給第288團指揮的一個炮兵連在蛇山設置發射陣地,向江北事務衙門大院及淮軍大帥營大院轟擊。
進攻開始後,淮軍驅趕百姓上戰場,士兵混於百姓中逆戰第288團,沒有上面的命令,第288團的士兵們不敢亂開槍,以至被淮軍接近展開近戰,人民軍失去了火力的優勢,被人數佔優的淮軍趕出了出發陣地。
初次進攻受挫,戰士們窩了一肚子的火,他們一邊抓緊時間吃晚飯,一邊把事情匯報到上面,第二十四軍軍部下達指示:戰場上沒有軍民之分,不是友軍,就是敵人。
第288團重新振作,再次發起攻擊,淮軍故伎重演,可這次人民軍戰士面對所有迎面衝來的人閉上眼睛一律槍殺,淮軍此番損失不小。淮軍見此招不再靈幻,便棄而用火攻。但不管淮軍使用什麼伎倆,都只是在苟延殘喘而已,淮軍的滅亡與武昌城落都已是必然趨勢。
第一路二營進至紫陽橋附近時,遭敵軍猛烈射擊,無法再進;第三路一營由營長蔣方玉率領三連、四連進至津水閘,遭敵頑抗,前進受阻,另一部一連、二連雖進抵保安門附近,也被淮軍燃起的火海所阻;而第二路從側翼進攻的二營,還在作著準備,尚未展開攻擊,他們遭到第288團團部的嚴厲批評。
二營營長被罵得狗頭血流後,即刻令部隊發起攻擊,與之同時,蛇山上的炮兵連也完成了火炮發射前的準備。二營與炮兵連的投入戰鬥,令第288團對江北事務衙門與淮軍大帥營的進攻速度加快起來。
晚10時,人民軍發動的第二次進攻,戰鬥異常激烈,人民軍突破淮軍層層防線,進至江北事務衙門附近,一營營長蔣方玉率領的三連與四連隔開了江北事務衙門大院與淮軍大帥營大院之間的聯繫。這時只需人民軍的炮兵部隊向江北事務衙門大院與淮軍大帥營大院亂轟一氣,即不把殘剩之淮軍炸死,也會把他們燒死壓死。可正在這時,第288團接到第二十二軍軍部命令,禁止用火炮轟擊兩大院。
第288團無奈只得令部隊作好正面強攻的準備,晚10時30分,三路人民軍在機槍手的掩護下,一舉衝入江北事務衙門中,接著,蔣方玉率領三連與四連在付出傷亡十餘人的代價之後,也衝入淮軍大帥營大院中,淮軍大帥李鴻章,重要將領劉銘傳、張樹聲等被俘。主帥被擒,其餘依圍牆進行頑抗的淮軍,見大勢已去,只得投降,江北事務衙門及淮軍大帥營兩大字遂被人民軍佔領。
第二日黎明,武昌城內槍聲平息,人民軍軍旗插滿全城。楊誠志帶著集團軍司令部一班將領,在集團軍警衛營的保護下,乘馬由望山門進了城。看到湖廣第一大名城僅一天一夜便落入人民軍手中,有「城堡楊」綽號以守城而聞名的楊誠志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激動,誰說我楊誠志的部隊只會守不會攻的?他轉過臉,笑著對第二十四軍軍長江覺上說:「江軍長,你這個湖北佬,此情此景,有什麼感想啊?」
江覺上早年隨父從湖北逃難至廣西,其父死後,他參加了人民軍,原來的一個逃生的難民如今已成長為人民軍的少將軍長。
江覺上想起當年與父親相依為命,流落武昌街頭的情景,為了撿滾在桌底下的一個饅頭受盡欺辱,差點還被勢利的酒樓打手打斷雙腿,不禁唏噓不已。
楊誠志戲問:「江軍長!要不要我向林主席舉薦你當這個武昌市的市長啊?」
江覺上好一陣猶豫,還以為真能當上武昌市市長似的,不過,他還真想去看看那差點要了他雙腿的酒樓現在怎樣了呢!但見眾人炯炯望著自己,忙阻道:「別!司令!我還是願意跟著您打仗,我還是願意當我的人民軍軍長!」
楊誠志笑笑,這是當過兵的人的通病,穿上了軍裝就不願再脫下,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難道他還真像跟夏紅所說的那樣,願意打完仗後解甲歸田,當個寓公?
與之同時,從武昌城另一條門走進來一位神秘的年輕人,他身邊沒有其它任何人,但每遇人民軍士兵阻攔盤查,他一亮出證件,士兵們無不對其恭敬有加。年輕人好似遊興頗濃,走走停停,東看看,西瞧瞧,遇到幾處在救火的地方,他還施予援手呢!
對於神秘年輕人的一舉一動,早有有心人注意上了,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在一個小夥計模樣的人指點下,望向神秘的年輕人,這一望卻不得了,文士中年人下巴差點脫臼,「怎麼是他?他怎麼來了?」文士驚訝不已。
「站長!他是誰啊?」小夥計疑竇縱生,他少見自己的上司如此震驚模樣。
文士揮揮手,厲聲警告:「你別多問,你趕快離開,此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明白嗎?」
文士是軍情部長沙中心情報站武昌分站的站長,而那小夥計模樣的人則是武昌情報站的情報員。
小夥計不敢再問,匆忙離開,這是命令,也是紀律。兩人的交頭接耳,鬼鬼祟祟,早被神秘年輕人收入眼底。待文士走近,正要報告,神秘年輕人打出一個暗示,並揮手阻止:「不要說話,待會再說!」他剛打出的那個暗號,表明他已知道對方是誰,不需報告了。
文士默不作聲,協助神秘年輕人幫老百姓扑打烈火,火被撲滅後,神秘年輕人放下手中的事,輕拍一個可愛小孩的頭,洗乾淨手,大步離開,文士緊步跟上。
「潘站長!做情報工作的怎麼能在大街上乍驚乍喜的?你的特種訓練白訓練了?」神秘年輕人出口便是一番訓斥。
「屬下知錯!謹記您的教誨,今後一定注意!」文士惶恐不安,這是很嚴重的錯誤,他的站長職務恐難保矣!
「武昌方面情況怎樣?」神秘年輕人沒有再繼續追究。
「一切正常!」文士恭敬道。
「這次武昌戰役能結束得這麼快,你們武昌情報站有功勞!」神秘年輕人讚賞表揚,可能這也是他忽略文士重大疏忽的原因吧!
「功勞主要還是人民黨武昌地下組織的,我們只是協助而已!」文士謙遜道。
能不居功自傲,懂得謙讓,神秘年輕人對文士感到滿意,他點點頭,接著指示:「雖然武昌已解放,但軍情部武昌情報站的一切還是不能暴露,間諜任何時候都只能生活在黑暗中!」
「屬下明白!」文士輕聲道,接著又小心翼翼問:「您這次是為什麼事而來?」
神秘年輕人抿嘴道:「我奉命南下辦點事,不需要驚動任何人,你們忙你們自己的事去吧!」
迎面過來一大隊的人馬,神秘年輕人隨意地抬頭望一眼,接觸到一雙熟悉的眼睛,想躲已是來不及,因為對方已叫喚開了,他只得迎上前去,暗歎:「晦氣,沒法躲了!」
「朱部長!是什麼風把你吹到武昌來了?」過來的一大隊人民正是從望山門進來的楊誠志那一班人。
「楊司令!好風采啊!大獲全勝,恭喜!恭喜!」神秘年輕人無奈走近,拱手賀道。
楊誠志早跳下馬,跑近朱達,握住他的手道:「讓朱部長見笑了!朱部長此次是遊山玩水微服私訪,還是另有任務?」
原來這神秘年輕人是人民軍軍情部部長朱達上將,他苦笑道:「微服私訪還輪不到我,而我也沒有那種好命遊山玩水,此次奉林主席之命南下辦一些事情,到時還需楊司令協助!」
楊誠志客氣道:「朱部長只要下令,誠志無不從令!」
這事情總是要麻煩楊誠志的,只是朱達想過幾天後,再去找他,因為他也想對本系統的一些基層機構進行私下視察。
「朱部長可否告之需要我幫什麼忙?」楊誠志好奇問。
朱達揚揚濃眉,隨意道:「其實也這不是什麼神秘的事,林主席讓我關注一下湘淮聯軍將領的事,林主席希望把俘虜的所有湘淮聯軍將領押往北京城,為保安全,才責成我親自負責。」
楊誠志爽快道:「這事好辦,我讓第六集團軍政治部把湘淮聯軍將領俘虜名單整理一份給你,你依名單押人就是了。」
「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都俘虜了嗎?」這三人是林逸特別強調需重點保護的人。事情本就簡單,只是朱達不明白林逸為何要對這些俘虜如此勞師動眾,如此小心謹慎?
「左宗棠已確定被我軍所俘獲,剛接報李鴻章也被第288團所俘虜,至於曾國藩有否被俘獲,長沙方面第二十一軍與第二十二軍還沒傳來消息,還需勞朱部長耐心等上三兩天!」楊誠志道。
「不急!不急!我正好可以四處走走!」朱達道。
「朱部長不急就好,我可做東陪朱部長好好逛逛!聽說武昌有一個聞名天下的黃鶴樓,我也未曾去,正好去看看。」楊誠志好客道。
「楊司令軍務繁忙,我可不敢勞你大駕!」朱達道。
「朱部長!我們不是要在大街上聊個通天吧?走,您隨我們一起去李鴻章的江北事務衙門看看!」楊誠志熱忱邀請。
朱達也不客氣,騎上一匹警衛牽過來的馬,並著楊誠志有說有笑地向城中走去。
三天之後,長沙方面傳來消息,長沙城被攻破,曾國藩被俘。楊誠志即刻下達最新的作戰命令:北面第二十三軍第91師與第92師從武昌府出發向東,進攻離武昌二百里的黃州府;第二十三軍第89師與90師出岳州城向,直指江西九江府;南面第二十二軍留守,清剿洞庭湖與洪湖地區的殘餘湘淮聯軍,並幫助政務院建設好當地地方政權;第二十一軍從長沙府出發向東,直向江西南昌府;攻下江西袁州府與吉安府的第二集團軍第五軍的第20師與第19師向東,跳過南昌府攻取廣信府,歸回第二集團軍建制。
五天後,待從衡州城押解上來的左宗棠與從長沙城押解上來的曾國藩等湘軍將領齊至武昌城後,在一支五百人的部隊警衛下,由朱達親自押送五十多名湘淮軍重要將領北上北京城。
這五十多名湘淮聯軍將領押至北京之後,人民軍總政治部把他們安排在已建好部分校舍,已招收部分學員的北京軍校中,但總政治部除限定他們不准出軍校校門外,其它沒有任何限制,既沒有把他們分別關押,也沒有要求他們學習什麼,或強制勞動什麼,每天的生活標準跟軍校學員一樣。
五十多名湘淮聯軍高級將領開始幾天都悶在屋裡睡覺的睡覺,討論的討論,談話的談話,就是不願出來,他們摸不清頭腦,不知人民軍將會怎麼處置他們。惶惶不安過了幾日之後,一些人也開始出屋到處游遊逛逛,有的人還與軍校學員慢慢交談起來。這樣的日子還是無聊,不久,他們中的一些人,閒著無事也進課堂與人民軍學員一些聽課,也從圖書館借一些書來看。如是,他們開始對人民黨、人民軍、人民根據地有了初步地卻是最真實的瞭解。
一日,北京軍校來了一位珍貴的客人,軍校校長孫定軍上將親自出門迎接,卻是林逸神采奕奕地走進軍校大門。
聽說人民黨、人民軍的主席來軍校,湘淮聯軍眾將領嘩地像炸開了窩一樣,熱鬧事開來,他們渴望一睹這位中華大地新的主人,以前也是他們眼中釘的人民軍叛匪第一頭目到底長得一副什麼模樣?就連已是意志消沉,早已絕望的曾國藩也不由動容,想一睹林逸風采後,便是死也了無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