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進來大大小小二十幾個幫會的頭頭腦腦,溫顧都一一笑臉相迎,大幫會安排在裡面的席位上,小幫會安排在院子裡。每個幫會至少來了四五個人,那些大幫會還在外圍留下了十幾個小弟以防萬一,大宅子裡擺了十桌。在屋裡有四桌,院子裡擺了六桌。在宅子外面還擺了流水席,供那些大幫會的外圍小弟們享用。
看著宅子裡一百多人亂哄哄樣子,我在想要是公安機關派武警部隊前來圍剿,那就熱鬧了,可是能一下子把本市整個地下黑勢力打掃個一半,不過那樣的話縱橫就要笑死了。這種聚會,是瞞不過政府,也瞞不過縱橫的。縱橫如果不破壞那就怪了。
我讓黑狗找一張裡門口不太遠,緊靠圍牆的桌子落座。這裡視野開闊,既能看到屋子裡的動靜,又能兼顧大門,背後靠著圍牆,萬一有事至少不用顧著背後。不過我看到這裡的圍牆高達一丈,上面還豎著一米高的向內傾斜的鐵絲網,外面的人和裡面的人要想從圍牆上進出基本上不可能。這個溫顧把圍牆修成這樣也不知道要幹什麼。
黑狗看我在觀察地形,就悄悄地說:「溫顧為人豪爽,好打抱不平,得罪道上的人比較多。這是他的老巢,所以防守就嚴密了點。晚上院子裡還有狼狗呢。這個地方一般人不走大門還真進不來。」
來的路上我也注意了一下,發現溫顧還是很謹慎的,他的暗樁都佈置到幾里路之外了。在宅子外面至少還有他的百八十人,加上各幫會的小弟,總人數應該在三四百人之多。這麼多人,縱橫應該沒有實力正面硬撼,只能搞破壞了。唯一擔心的是政府會用黑社會聚會的名義來圍剿。
我把我的擔心告訴了黑狗,黑狗道:「這個不用擔心,溫顧算是下崗再就業的標兵,是幫助下崗工人實現再就業的龍頭,政府不會輕易動他。這個標兵的稱號就是市政府頒發給他的,即使政府知道他的那些事情,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他幾乎解決了幾千名下崗工人的生活問題。而且他們從不仗勢欺人,那些工人雖然給他交份子,但是那些工人的小生意都算他的一份股份,份子也是按照股份來交的。有了這一份股份,溫顧就算不上黑社會了,而是幫助下崗工人再就業的龍頭了。因為溫顧確實能夠幫助他們,所以工人們交這一份錢,也心甘情願。這是兩情相悅的事情,也算是幫助政府解決了大問題,政府怎麼會不高興?而且政府才把他樹立為典型,絕對不會輕易把他給砍倒。那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嗎?」
我點點頭,這個溫顧還真聰明,我又問道:「難道這樣的幾百人的集會,政府也不管?」
黑狗道:「溫顧早就向郊區政府報備了,說是各界下崗工人和無正當職業的人討論再就業問題,所以公安部門最多也就派個把臥底在裡面,只要他們不過頭,政府不會怎麼管他們的。這樣我們這些幫會頭目才敢來參加宴會。」
我點點頭,看來溫顧真是個聰明人,又享有仁義大名啊。不過這裡面要說某些官員和溫顧沒有貓膩也是不可能的,否則任何一個職權單位都能來找溫顧麻煩。溫顧能把貧民幫維持成今天這個規模,還真不容易。
這時溫顧已經端著酒杯來到院子和屋門口,亮聲道:「這位朋友,今天溫某人請各位來是商討一下我們這些下崗職工和無業人員的就業問題。我溫某人先乾為敬。」
他說完,一口乾了杯中酒。他的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全場一百多號人,魚龍混雜,聲音嘈雜,被他的聲音一下子就蓋了下去。立刻全場安靜了下來。這個溫顧確實是個人物,就這份氣勢,就壓過了幾個號稱實力雄厚的幫會。
「我們貧民幫沒什麼好東西招待大家,但是酒肉管夠,大家吃好喝好,啊!」宴會開始,溫顧一桌桌的敬過去,有些桌子都是大幫會,一杯酒敬一桌是過不了關的,溫顧也不矯情,每人一杯,甚至兩杯。酒倒杯乾,像是喝水一樣。十桌轉下來,轉到我們桌溫顧也只是臉微微有些紅,但是口齒依然清晰。
我對黑狗說:「這個溫幫主好酒量啊。」
黑狗道:「那當然,溫幫主那是有名的溫三斤啊,聽說他曾經喝過三斤白酒,愣是一個人把一桌人都放倒過。」
我有些咋舌,果然是豪傑。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溫顧每一桌都敬了一遍,甚至還到外面敬了一圈各幫會的小弟。這才站在開始說話的地方揚聲道:「我們這些人,生活都很困苦,好不容易有一份可以餬口的工作,居然還有黑社會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收取份子錢。對這樣的幫會我們是可忍孰不可忍」
喝了這麼多酒,溫顧說話仍然沒有任何問題,開始言辭便給地歷數狼幫的種種劣跡。在座的幫會基本上都吃過狼幫的虧,每個月都要交份子錢。而且狼幫跋扈的很,稍有延遲往往就有血光之災,甚至是滅幫之禍。狼幫賭毒包娼高利貸什麼都插手,連市裡大型的夜總會和浴場都被狼幫控制,這就讓很多幫會沒辦法生存。以前狼幫勢力大,沒人敢出頭,現在突然冒出一個猛虎幫和狼幫叫板,又有溫顧在這裡挑唆,這些幫會哪還忍得住?紛紛在下面叫喚要滅掉狼幫,宰了季東明。
溫顧看到大家都有些激動,知道時候到了,亮出了自己的底牌說:「大家都想推翻頭上這座大山,但是大家都知道狼幫的勢力有多大,如果我們這麼多弟兄不凝成一股繩,一盤散沙的話,這個事情怕是做不好。溫某認為我們這二十三家幫會得選出一個總瓢把子,大家都聽他號令,這樣我們的力量就比狼幫大了,大家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