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狹窄的暗道,只夠一人通行,一看就知道,是專門為了給人上山用的。、、
凌亂秋看了看燕依依,讓她先走,他自己來壓後。燕依依微笑地看了看他,沒有推辭,走了進去。
凌亂秋只覺得她的笑容中似有深意,但也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前面又有可人兒,他不好直接問她,只好悶著頭,跟著一起往前走。
走了很長的一段道路後,暗道忽然寬敞了,光線也亮了起來,彤紅色的光芒朝這邊射來。
凌亂秋心中暗驚,在這光芒中,似是包含了特別的火焰力量。
忽然一個怪叫聲響起,道:「哇,看看誰來了!可人兒,你又來給師尊送信了嗎?哥哥好久不見你啦。」
走在最前面的可人兒,似是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打招呼方式,小嘴一撇,道:「要不是師尊吩咐,我才不願意來呢!」
另一個粗豪的嗓子叫道:「哈哈,是嗎?我們這裡多好啊,溫度高,適合可人兒穿清涼裝啊!」說著,吹起了口哨。
可人兒小臉羞紅,呸呸地道:「你們這幫壞人,我不理你們,謫帝大人呢?」
之前說話那人怪叫道:「找謫帝大人做什麼?不如來找我哥渠啦!」
說著,凌亂秋只覺得遠方一個人影連續幾個閃落,已經到了近前,差點就衝到了可人兒面前。
這時,一個驚訝的叫聲響起,道:「這個大美人是誰?」
說話同時,一個高大的青年出現在了面前,棕色的短髮,濃眉大眼,赤著上身,露出精壯的肌肉,此時正驚奇地盯著燕依依看,同時也發現了站在最後面的凌亂秋。
比他稍微慢點的人也趕了過來,這人年紀略大些,黑髮,黝黑的皮膚,也是赤著上身。
看來是因為這裡溫度過高,所以這是他們的一貫打扮。
一張粗獷的臉上剛才還滿是笑容,突然一下就全部收了回去,布上冷峻之色,道:「可人兒,你怎麼亂帶人來了?他們是什麼人?」
可人兒見他們臉色有些變,便得意地道:「他們是師尊讓我帶來的,我才不會亂帶呢。」
那兩人臉色稍稍緩和,後到的那個年長者道:「原來是巫靈大人喊來的,來找謫帝大人麼?」
燕依依站在前面,自然迎上了兩人的目光,微微一笑,道:「是的。」
清脆的聲音在此地格外悅耳,尤其燕依依身上透出的那股氣質,更是讓眾人渾身為之清爽。
那個棕髮青年哥渠怪笑道:「看來,是巫靈大人怕我們兄弟在這憋壞了,所以叫了一個美人來給我們過過眼!」
這話說得曖昧無比,凌亂秋聽了心中不由得暗怒,道:「謫帝大人在哪?」
那年長的人瞪了瞪棕髮青年,似是也覺得他的話過分了點,但也沒給凌亂秋好臉色看,瞟了瞟他,道:「謫帝大人正在忙著呢,你們等著吧。」
凌亂秋心中本就有了怒氣,剛才又見這兩人說話的調調,跟那個空不空如出一轍,不由得道:「是麼,難道是在做跟你們一樣的事情?」
哥渠畢竟年輕,聽出了其中的味道,濃眉一挑,道:「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來熔岩核心鬧事,要不是看在巫靈大人的面子上,早就把你一腳踢出去了……」
凌亂秋冷笑道:「你可以來試試。」
哥渠身子一閃,剛要動,忽然那個年長的人一把拉住了他,道:「穩重點!」
哥渠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那人看了看凌亂秋,微笑道:「本人熔岩核心江上流,謫帝大人正在忙點事情,所以請你們稍等片刻,一會好了,我會通知你們的。」
可人兒也怕他們真的打起來,道:「好啦,等就等,反正有原大哥在,你們不好欺負我。」
江上流看了看凌亂秋,道:「原大哥?對了,還未請教兩位姓名?」
凌亂秋還沒說話,燕依依已經道:「燕依依,他叫原秋,我們都是遠道而來,有特別事尋找謫帝,如果方便的話,希望能快一些。」
江上流「喔」了一聲,顯然並不認識這兩個人。
哥渠大概也覺得兩人是不知道從哪裡鑽出的無名小輩,神態也輕鬆了起來,道:「急什麼?謫帝大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大概要等等了。
「不過,大美人,你這個名字還真好聽,燕依依……嘖嘖,依依……」
燕依依淡笑道:「是麼?多謝誇獎。」
哥渠一見到她的笑容,頓時渾身一酥,打了一個冷顫,道:「哇,好特別!」
這時可人兒道:「你們這些壞人,以前都來欺負我,現在看見燕姐姐在了,就去欺負燕姐姐了。」
哥渠對這個丫頭更是肆無忌憚了,大笑道:「怎麼,不欺負你,你就不高興啦?來,哥哥可以滿足你的!」
江上流眉頭一皺,道:「哥渠!這裡有外人,說話注意點!」
可人兒嬌聲呸呸道:「誰理你們,真要欺負,我也找原大哥這樣的,長得好看,脾氣也比你們好,還會保護人!」
哥渠瞪了瞪凌亂秋,道:「一看就是發育不良,哪裡好了?你看我,這叫做健康!」
可人兒顯然不理他這一套,看了看裡面,道:「謫帝大人到底在幹什麼啊?他平時不是挺空的麼?」
江上流一歎,道:「師尊正在救人,大師兄不知怎麼,受了很重的傷!」
可人兒驚叫一聲,道:「是空不空?」
江上流點頭道:「當然是了,不然我還有第二個大師兄麼?」
可人兒忽然怪異地看了看凌亂秋。
凌亂秋剛才原本想動手,但是想起自己要去見冥皇可能還要靠謫帝,還是不惹事為好,所以勉強忍下了這口氣,此時聽見空不空居然還活著,心中不由得震驚異常。
這個空不空逃開了明王冰霜加持,被火界咒打中,而且還墜入了死亡之湖,居然還活著,真是破了記錄。
江上流看出了可人兒的不對勁,不由得詫異地道:「怎麼了?」
可人兒顯然是不敢亂說話了,結巴道:「沒……沒什麼。」
江上流順著可人兒的目光看到凌亂秋,狐疑地看了看他,看不出什麼。這時,凌亂秋忽然道:「想救你們大師兄,最好讓我立刻見謫帝大人。」
哥渠叫道:「你是什麼東西?謫帝大人豈是你想見就見的?」
江上流比較穩重,聽出了凌亂秋話中似是包含深意,道:「這話怎麼講?難道朋友你精通治療?」
凌亂秋俊美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道:「不僅是精通治療,而且我敢保證,這天下除了我之外,沒第二個人能比我更清楚你大師兄的傷勢了!」
哥渠「嗤」了一聲,不屑地道:「你就吹吧。」
江上流眸**芒,道:「何出此言?」
凌亂秋悠然道:「因為空不空是被我打傷的!」
這話一出,江上流與哥渠同時一驚,突然哥渠又哈哈大笑起來,道:「你就吹吧!哈哈!好大的牛皮!」
江上流想起剛才可人兒的異狀,眸中寒芒閃過,盯著可人兒道:「可人兒,我猜得不錯的話,師兄是去找你的,你老實說,是他?」
可人兒被江上流的神態嚇呆了,此時只懂點頭。
江上流悲呼一聲,身形一閃,朝凌亂秋撲去。
前面雖然隔著燕依依與可人兒,但他竟然能一下穿越兩人,站在了凌亂秋面前的同時,一掌已經拍了過來。
凌亂秋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注意了兩人可能會偷襲,果然見江上流撲來。
凌亂秋手指一彈,一道指風飛去,接著腿往下一掃,江上流身形一震,此時哥渠也已經殺到了,表情凝重,身在半空,長腿橫踢,一排腿影在空中乍現。
一道猛烈的氣流,朝凌亂秋襲去。
凌亂秋雙手一拍,血蓮劍出,血紅色的劍光夾雜著劍芒,捲起一道劍幕,擋住了空中的哥渠,口中同時道:「想救空不空的命,最好還是讓我去看。」
江上流剛才只是與凌亂秋接觸一下,便知道這人實力深不可測,此時也不進攻了,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哥渠則悲憤地道:「你做夢!大師兄我們自然能救!我就不信我殺不掉你!」說著,長腿由上往下,直著劈了下來。
凌亂秋手上劍光不停,隨著奕氣的不停灌入,刃上的血色蓮花猛地清晰的現了出來,形成了可怖的效果。
只聽他冷冷地道:「你覺得你比空不空如何?你有什麼本事殺我?」說著,劍氣沖天,幾道劍芒直往上衝。
哥渠雖然是肉腿,但卻硬如堅石,血蓮劍好幾次碰上去,都擊出一串火花,令凌亂秋自己都有些懷疑,他這雙腿到底是真還是假。
兩人在這不到半米的空間內,以極快的速度對碰數招,終於江上流道:「哥渠,退。」
哥渠雖然不甘,但也不敢違抗江上流的話,身形往後一飄,人已經落了回去。
凌亂秋知道,這一對師兄弟也都有著不凡的絕技,如果空不空的身法加上這兩人的絕招,那麼謫帝就是一個極為可怕的人物了。
可人兒這時叫道:「你們別怪原大哥啊,是那個空不空欺負我,正好被原大哥遇到,所以才出手的。」
江上流哼了一聲,道:「你真的能治好大師兄?」
凌亂秋微笑道:「他是否是被一股極其厲害的火焰力量傷到?」
江上流眸射異芒,道:「那是你用的火焰?」
凌亂秋點頭應是,道:「所以也只能我來醫治,我跟你們本來就無仇,如果不是空不空一味地挑釁我,我也不會用這麼狠的招數,所以我能治,肯定幫你們治。」
江上流似是在斟酌,哥渠叫道:「師兄,管他是什麼,總之他傷了大師兄,我們就要報仇!
「火焰力量,哼,這裡是熔岩核心,有什麼火焰力量是我們治不好的?誰稀罕你!」
江上流突然斥道:「閉嘴,不懂不要亂說!」接著看了看凌亂秋,又看了看燕依依,道:「可人兒,巫靈大人要你帶他們來做什麼?」
可人兒似是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不過在巫靈的庇護之下,她素來是天不怕地不怕。
在她看來,空不空死了也沒什麼。但看著江上流,仍是老實地答道:「師尊要我帶他們來見謫帝大人,可能跟冥皇有關。」
江上流怔了怔神,看了看兩人,道:「他們是冥人?」
可人兒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般,道:「不是,他們是修真界的。」
江上流與哥渠同時「啊」了一聲。
他們當然知道修真界是什麼地方,只是還是第一次看到來自修真界的修真者,這下眼光頓時不同了,就連哥渠也不敢小覷他們。
畢竟修真界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神秘的存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五百多年前冥、妖兩大派的那次慘敗。
江上流忽然道:「你們跟我來。」
哥渠一怔,道:「要不要先通報一下?」
江上流搖頭道:「不用了,謫帝大人在治大師兄的傷,沒空分神。」
哥渠一驚,眸子瞪大,看了看凌亂秋,再也不敢多說話了。
凌亂秋心中暗笑,知道能讓謫帝不能分神的療傷,看來傷勢的確不輕,更重要的是,明王力量不是普通的力量可以治療的,目前來看只有他自己才能去治,或許……
他轉首看了看燕依依,或許依依也能治吧……
無論是天絕心經還是明王根本咒,依依都曾與自己一同修行;天絕心經沒有去學,肯定是因為她當初嚴守忘心訣的根本,不摻修任何其他功法,而明王根本咒,則是為了自己才去摻修的……
看著前面依依的背影,凌亂秋心中忽然百味雜陳,只覺得不管她還是否記得以前,自己都將守護著她。
燕依依似是收到了感應,嬌軀微微僵住,但隨即就恢復了正常,頭也未回地繼續往前走去。
凌亂秋心中苦笑,但也無可奈何,往前走去。
這是一個很大的地下體系,一個洞穴接著一個洞穴,中間的岔路無數,四周都是一片紅光,看樣子似是地下真的有熔漿,但溫度卻不算熱。
這如蛛網般的地下洞穴,終於也有了盡頭,凌亂秋跟著他們轉得頭暈眼花時,江上流停了下來,轉首看著他們,道:「到了,師父在裡面。」
凌亂秋心中暗忖,這裡應該是謫帝自己的修行場所。
在地下洞穴的最深處,四周的路盤根錯結,有些地方還有著岩石塊天然形成的小池,騰騰地冒著熱氣,好像是天然的溫泉。
溫泉池前是一條岔道,裡面就是最深處的洞穴了。
凌亂秋道:「要不要通報一下?」
江上流還要說話,裡面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道:「進來吧。」
凌亂秋心中一怔,知道他們已經用自己不知道的方法聯繫過了。剛才江上流肯讓自己等人進來,恐怕也是因為謫帝的授意。一邊想著,他一邊走了進去。
洞內比外面竟然清涼了很多,他與依依並肩走在道上,可人兒、哥渠、江上流全部站在外面,沒有跟進來。
凌亂秋走了進去,只見這個山洞是由火紅色的岩石構成,奇形怪狀,有的地方更是形成一個大大的凹坑,十分離奇,這種地貌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
山洞中間有一大片空間,中間放著一張石床,床上躺著一人,邊上站著一人。
那石床也很奇怪,像是一塊巨大的岩石中間挖了一塊,兩邊隆起,中間平坦,中間躺著的一人正是空不空,而邊上站著的那個花白鬍子的老人,當然就是謫帝了。
謫帝目射異芒,看著兩人道:「你們就是修真界的修真者?」
凌亂秋看著謫帝,見他個子矮小,花白的鬍鬚差點拖曳至地,但他的雙肩卻異常之寬,點頭道:「是的,我們就是來自修真界的修真者。」
謫帝長鬚無風自動,掃了掃床上昏迷著的空不空,道:「你剛才說,不空是你傷的?」
凌亂秋點了點頭,正要說明情況,忽然謫帝怒喝一聲,道:「好一個修真者,當我們靈界無人了麼?」說著,雙肩微微晃動,一股無形力量已經朝凌亂秋迫去。
凌亂秋心中早已有了一些準備,腳下站穩,雙手一抬,剛要迎上那股無形力量,忽然面前一空,剛才還迫人的壓力,驟然消失了。
他一怔,眸子掃向前方的謫帝,這時波浪般的力量湧了過來。
凌亂秋體內的真言力量,忙擋住這一波接著一波的力量。擋過一股,第二股來時,他便發現不對了,這股力量冰涼刺骨,不似剛才那般平和。
但幸運的是,真言力量本身就是一股平和之力,可以化解這股冰冷的力量,第三股接著捲來,這次卻上次恰好相反,熾熱難當,比剛才經歷過的高溫,更讓人難以忍受。
熔岩核心的熱度,即便是來自明王真言的真言力量,也難以化解,直往後退去,凌亂秋也蹬蹬蹬往後連退數步。
旁邊的燕依依剛要出手時,凌亂秋忽然「啊」了一聲,明王真言消去,天絕心旋轉了起來,額頭上的藍色印記,也在火紅的洞穴內顯得格外明顯。
涼流沿著心脈往外流去,天絕心經擋住了仍在不斷侵蝕自己的熔岩力量,最終力量消失,一切恢復了正常。
謫帝驚愕地盯著凌亂秋額頭上的印記,道:「天絕心經……你是天絕心經的傳人?」
凌亂秋一呆,道:「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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