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關心著凌亂秋的眾人見狀均壓抑無比,每個人都能感覺到凌亂秋心中那強烈的悲傷。,,
只有郝色這個不怕死的走了過來,道:「準備去了?」
凌亂秋整個人似乎忽然成熟了很多,唔了一聲,朝庭院中央走去,同時道:「告訴我最近發生了什麼大事?光暗兩階不是要大戰了嗎?怎麼雍憐思還有空來找我?」
郝色還沒答話,一貫嘴快的夜寄雁已經接話道:「你去幫暗階傳信,說三日後高階不出就開戰,後來出現了紫青雙怪,所以光暗大戰一度中斷,全部都在調查他們的來頭。
「三日期限到,高階仍未出現,雍憐思原本準備強令進攻高階區,不過這時候一直閉關的戰天出現了,推遲了進攻,並讓所有暗階退回射月休整。暗階從此之後再無動作。
「所以一到時間,雍憐思便來候著你出現,當時可謂盛況空前,不但是暗階那邊,就連光明階也派人來了,數萬人等待著決戰開始,但是你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還沒等所有人抗議,雍憐思便主動把時間再往後推了半個月。
「半個月過去後,雍憐思再次讓出三天,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了。」
夜寄雁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串,喘了一口氣。
郝色接著道:「所以,你今天如果再不出現,恐怕就算雍憐思有意放你一馬,在這麼多人圍觀的情況下,你以後在修真界也無法立足了,畢竟在修真界,你實在沒有理由消失這麼久。」
凌亂秋知道夜寄雁口中的紫青雙怪,應該指的就是浮素與鹿宗盛,而他們這麼大張旗鼓的出現,索羅斯那邊的叛離高階肯定會知道兩人身份,那麼自己將會成為他們的最終目標。只看自己這身份何時會被他們看破了!
他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氣,知道擔心也是多餘,不如去面對,道:「你們幫我換件外套來。」
夜幽反應最快,迅速回屋拿了一件黑色外套。
凌亂秋拍拍她,接過外套換上後腳下一點,道:「我去了!」說完,電閃向空中。
後面眾人除了郝色外均叫道:「我也要去!」
只有郝色搖搖頭,道:「算了,不去看你自殺了,我還是看著依依吧!」
身處空中的凌亂秋感激的看了一眼郝色,他知道郝色冒著危險趕到自由天來,其實是想為自己助威的,但此時依依的狀況並不太妙,而眾人均去等於沒人看著依依,所以郝色便主動擔下這份責任。
他心中一陣感動,暗道:放心吧,我會安全回來的!
凌亂秋仰首又是一聲輕嘯,嘯聲傳遍整個自由天,同時叫道:「凌亂秋迎戰雍憐思!」
整個自由天沸騰了。
已經等待了半個月的人們開始朝肆意州蜂擁而去,而平階府許多之前已經知道凌亂秋回來的人,則早已在肆意州等待。
不到片刻,凌亂秋從**都的方向飛掠而來,速度之快,令眾人驚詫。
以前見過凌亂秋的人則驚意更濃,比起以前跳脫飛揚的氣質,現在的凌亂秋更加沉穩、內斂。
尤其時常掛在嘴角邊的微笑已經消失,渾身上下透著讓眾人微微敬畏的氣勢。
凌亂秋眸子一掃,只見下面黑壓壓的全部都是人,也懶得多看。
憑著氣息的感應,他將眸子放遠,不一會雍憐思出現了,不變的是漂亮的臉龐、清澈明亮的眸子,而改變的則是服飾。
以前常穿的長裙換成了一身勁裝,顯然是更加有利於身形的挪移,也展露出了雍憐思難得一見的火辣身材,棕色的長髮在中間紮起,垂在腦後直至翹臀,整個人英氣十足,比起凌亂秋初次見到雍憐思時的神秘飄逸,彷彿換了一個人。
雍憐思看著凌亂秋,訝異之色一閃而過,道:「你去了哪裡?似乎改變了不少。」
凌亂秋淡淡的道:「我的行蹤不需要向任何人匯報,另外,我很感謝你將時間推遲了半個月,讓我有幸趕上。」
雍憐思深深的看了一眼凌亂秋,道:「這沒什麼。不戰而勝對於我來說,也沒什麼樂趣可言。」
凌亂秋點點頭道:「就在這裡?現在開始麼?」
雍憐思看著凌亂秋,忽然道:「依依姐是否受傷了?」
凌亂秋一怔,隨即道:「你的消息很靈通。」
這句話等於是承認了雍憐思所說的,雍憐思驚呼一聲,道:「居然是真的?她受了什麼傷?誰傷的?」
凌亂秋想起燕依依對自己的解釋,眸中痛苦之色一掠而過,道:「這些問題我沒必要回答你。我們開始吧!」
雍憐思沉吟片刻,道:「要不我們再次推遲吧?」
凌亂秋一怔,心中湧起對雍憐思些微好感,知道她是一番好意,知道燕依依受傷肯定對自己的心境影響很大,所以不願意趁人之危。
不過他拒絕了,道:「不用,我會帶著勝利回去給她的!」
雍憐思微笑道:「是嗎?那好吧,我們試試。來,進來。」說著,身子一閃,人已經掠進了那沙漏所在的結界。
凌亂秋也跟著掠了進去,一進入便覺得四周的狀況一變,腳下不再是虛空,而是一片實地,四周則是空曠無比的荒野。
雍憐思道:「這是一個決戰結界,外界無法影響到我們。」
凌亂秋手一橫,道:「請。」
雍憐思訝異的看了一眼凌亂秋,唇邊掠過一絲笑意,道:「難得看見你如此有禮的,來吧,不用客氣!」
說完,身形一展,人已經朝他掠來。
凌亂秋知道雍憐思的等級,這一下只是試探而已,身上一閃,手上奕氣一旋,一招最初級的「玄奇」拍了出去。
雍憐思初時不屑,但隨即發現這一下「玄奇」之中果然如名般暗藏玄機,凌亂秋的手掌似旋非旋,完全看不出是什麼招式,但奕氣發出卻出乎意料的快,她咦了一下,細腰一扭,便閃了過去。
凌亂秋心中暗呼可惜,這一下玄奇實則是明王根本咒北方部四大印契之一的蓮華印契,只是他使得比較巧妙,且真言並未跟上奕氣節拍,否則這一下雍憐思絕不會躲得如此輕鬆。
雍憐思往後退了幾步,看著他詫異的道:「你從哪裡學來了一些怪招?」
凌亂秋淡淡道:「我本來就沒什麼招數,何談怪招?」
說完,又是一拳轟了過去,不過這一下倒真的是樸實無華的拳頭夾著奕氣。
雍憐思顯然想看個究竟,玉手一抬,只是做了一個防禦性的格擋,試探一下。
轟的一下,兩人拳掌相碰,雍憐思身子微顫,凌亂秋則被震得連退數步,氣血上湧,心中暗忖雍憐思果然厲害,恐怕這一下還未使盡全力。
凌亂秋眸子一掃雍憐思背後的棕色長髮,那死劫生度後的力量肯定更是沒有動用,自己如果能逼得她動用那部分力量,等於就是勝利了。
思索間,兩人拳腳來往數十招,而雍憐思心中的詫異漸漸淡去,這幾十招對於她來說,實在是跟陪小孩玩耍似的,如果不是想再體驗一下剛才第一招發出的那種奇怪感覺,她早已出手結束戰鬥了。
雙方出招快速,一轉眼,又是幾十招過去了,雍憐思逐漸開始不耐,巧笑一聲,道:「如果你只有這點本事,那麼就結束吧。」說著,手掌一拍,另一隻手掌由下朝上如煽風般輕輕一晃。
凌亂秋頓時覺得這一下重若千斤,掌上力量難以承受,一咬牙,雙掌一推,體內那股強大的火系內丹力量也轟然而出。
雍憐思覺得手掌一熱,嚇了一跳,身形一閃,欺至近前,手指一彈,彈在凌亂秋肘部。
凌亂秋只覺手肘一陣劇痛傳來,手上一軟,體內天絕心經迅速療傷,力道重又恢復。
雍憐思搖了搖頭,玉掌回收,身形一旋,鏘的一聲,一股寒氣從她掌間射出。
凌亂秋知道雍憐思身為暗階天女,暗階之劍,當時曾在擎日天見過的那把名劍長歌又要出現了,這代表她要結束戰鬥了,也就是要讓凌亂秋臨敗前看看她的真實本事。
他心中不斷叫苦,其實他不是不想施出四大印契,實在是還在揣摩期,不知道如何跟現在所學的接上,而且還不敢太過明顯,生怕被人發現。
他手中清音靈刃閃出,幾乎同一時刻,天絕心經已經貫入靈刃之中,一道刃芒暴起。
兩人現在隔得極近,刃芒一閃,寒氣直侵雍憐思。
「鐺!」
一聲清脆的兵刃交鳴聲,凌亂秋只覺得虎口一震,清音靈刃差點被震脫手。
一道白光閃過,凌亂秋覺得後脊一涼,眼前一道劍光如閃電霹靂般劃了下來。
越是如此緊急之時,凌亂秋心神處的天絕心就越能體現作用,冰涼的感覺瞬間從心神處傳出,全身保持高度注意力,意志不受半點動搖。
凌亂秋右手握刃,爆出的刃芒一個橫擋,迎著劍光而去,另一隻手一旋,一個蓮華印契打出,這是他目前唯一單手就可以自由調配的四大印契之一。
「鐺!」
清音靈刃畢竟是寶刃,與雍憐思的暗階之劍相撞,火花直冒,但同時也看清了那把色如冰雪,薄如紙片的長劍。
末端雍憐思正緊握著劍把的春蔥玉指,整把劍橫在凌亂秋前面,充滿了致命的美感。
雍憐思也正睜大眸子,看著凌亂秋,兩人一對視,凌亂秋眸中寒芒一閃,蓮華印契已經隔空打在了雍憐思身上。
幾乎同時,劍光一揚,凌亂秋還沒來得及反應,胸前一股劇痛傳來,低頭一看,衣服已經被劃破,一道傷口出現,鮮血直流。
兩人同時後退。
凌亂秋看著深可見骨的傷口,倒吸了一口冷氣,剛才居然都沒看清楚劍光是如何襲過來的,自己橫架著的靈刃如同虛設。
而那邊的雍憐思也是驚詫異常。
她不是沒發現凌亂秋左手奇怪的掌勢,但她自信能在掌勢過來前解決掉凌亂秋,可是她過於低估天絕心經貫入靈刃後本身的威力,她花了一點時間才把透過暗階之劍襲來的寒氣化去,接著就在劍勢變化時,她也中了那一下。
按照兩人級別來算,凌亂秋的掌力怎麼都不可能傷到雍憐思,光是外層護身力量都應該無法突破。
但這一掌勁很是奇怪,一觸到雍憐思後,便帶來連綿不斷的奕氣湧入,即便凌亂秋此時已經退開,但那股湧入的奕氣力量,仍舊在傷處火辣辣的燒著。
這直接導致她的劍勢中斷,否則剛才那一下,就應該洞穿了凌亂秋的身體。
畢竟,她是和一個擁有修真界最強療傷聖氣的人比武,不到一定程度的傷對凌亂秋影響都不會太大。
凌亂秋也知道按照剛才那一下的氣勢,自己絕不會只是這麼輕鬆,所以可以推斷蓮華印契一定打中了雍憐思。
兩人默然對視半晌,雍憐思忽然道:「你這是什麼古怪功法?」
凌亂秋低頭看了看傷口,經過天絕心經的急療,傷口的血已經止住,故意詫異道:「什麼什麼古怪功法?」
雍憐思將手中的暗階之劍一揮,淡然道:「你裝傻也沒用,反正結果還是一樣。
死劫生度之前的我,你可能還有機會,此時的我,你還差得太遠。「
說完,薄劍在空中挽了一個劍花,朝凌亂秋再次衝來。
凌亂秋知道她所言非虛,剛才自己連怎麼受傷的都沒看出來,包括劍刺破身體的痛感,居然在雍憐思退開之後才顯現出來,這個速度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將明王根本咒融入本身的修為之中,此戰必敗,而且還會敗得很慘。
但是如果被人看破他用的是明王根本咒,那就不是敗得很慘了,而是死得很慘。
正在猶豫間,劍光已經閃到,他柔光之舞一閃,身形迅速飛起,在空中連續幾個翻滾,剛落下,喘一口氣,只聽背後傳來雍憐思森冷的聲音,道:「結束了!」
色如冰雪,薄如紙片,暗階之劍的鋒芒此刻盡現。
凌亂秋深深一吸氣,不管身後的雍憐思,雙眸閉起,心中默念東部降三世明王根本咒真言,渾身奕氣隨著真言陡地一轉,氣息也猛的一轉。
他的身體以絕對不可能的角度扭轉過來,將已經刺上身體的暗階之劍往邊上一滑開,原本穿體而過的劍往邊上一蕩,在他身上劃出一道很長的傷口。
雍憐思身子一僵,感覺到面前的凌亂秋身上發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尤其剛才滑開的那一下,從劍身上似乎傳來了一種奇異的力量,這絕不是以前所感應到的天絕心經。
凌亂秋身形已經轉過,睜開眼睛,見雍憐思在發呆,知道剛才那一下將她震住了。
此時不宜多說話,他前段時間為了讓燕依依好好休息,生怕真言再次影響她,所以幾乎沒有再用過東部降三世明王根本咒,此時在緊急關頭當作保命招數用出,就再無顧慮。
那長長的真言與奕氣的流動配合得越來越熟練,真言中每一個字念過,都能貼合到體內力量的轉折。
此時即便他想停,體內的奕氣也停不下來了。
雖然天絕心經迅速讓後背到下肋的傷痕止血,並逐漸癒合,但凌亂秋仍感到了陣陣劇痛傳來。
畢竟雍憐思施出的劍招何止是本身的劍勢凌厲,其中透出的勁道更是可以比擬高階的力量。
凌亂秋盯著她,道:「這下該我進攻了吧?」說著,靈刃一收,空著雙手的擺出架式。
剛從震驚中有些醒來的雍憐思又重新陷入迷茫,她查看過所有凌亂秋有記載的戰鬥,從來沒有過拿出靈刃後主動收回的,再加上剛才那股奇異的力量,難道說他在消失的這段時間中有了什麼新的招數?
凌亂秋忽然抬頭看了看上方,道:「你的這個結界是否能擋住一切力量?」
雍憐思一怔,道:「這是我做的結界,只要是我能承受的力量範疇,都會被擋住……」
凌亂秋一點頭,雙掌合叉成拳,十指外現,中間恰好成月輪形,正是四大印契之一的外縛印契,姿勢剛一擺出,力量似是已經匯聚,接著就朝雍憐思衝去。
雍憐思只覺得面前的凌亂秋好像已經不是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人了,薄劍一撩,劍芒迎著凌亂秋衝過來的身體而去。
她想知道沒有了靈刃的凌亂秋,到底還有什麼招數來抵擋?
就在劍芒襲至凌亂秋身前時,只見白光一閃,凌亂秋居然掠過了劍光,原本合叉於胸前的雙掌忽然分開,右手按捏蓮華印契,朝雍憐思的薄劍拍去,左手則暗藏於胸前,誰也不知道那隻手會發出什麼招數。
這一下蓮華印契,比起剛才打中雍憐思的可是完全不同,剛才是奕氣作為力量主導,而現在則是東部降三世明王根本咒作為主導,等於是五部明王根本咒中,東部明王與北部明王的配合一擊。
雍憐思只覺得一股極強的旋轉之力朝自己湧來,就連手中的長歌都差點脫手,輕喝一聲,身子朝上掠去,棕髮一揚,這還是兩人對戰以來,雍憐思首次對凌亂秋作出退讓。
凌亂秋心如止水,完全不因為雍憐思的後退而感到半點喜悅,頭微微上仰,看著雍憐思。
雍憐思心中忽然湧出一陣怒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往上掠起,讓開了凌亂秋的攻勢,那瞬間只是身體的第一反應,彷彿一遇到那股力量,她就只有後退的念頭。
此時她猛的驚醒過來,自然不甘心,又是一聲輕喝,長歌在空中一擺,原本紮住的棕色長髮忽然一散開,一股極強的力量湧出,整個人由上至下,一劍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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