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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潛心修行 文 / 游兮

    凌亂秋驚啊了一聲,心中當然是完全不信,但是剛才又親自允諾肯定相信她,結巴了好久,才道:「那……那難道依依剛才已經把其他四部都看完了?」

    燕依依將頭靠在他肩頭,道:「沒有,我只看了這一本。、、」

    語音一頓,螓首一轉,道:「我拿到書,就能感覺到那本不動明王根本咒上有很強的力量感應,原本不太想翻,不過後來翻翻卻發現了書雖然是無字,但就通過這力量波動,我就能完全看明白這本書……」

    凌亂秋驚得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終於知道燕依依為何會如此之累,忙把她一把摟在懷裡,道:「真是太辛苦你了。」

    燕依依明顯是虛弱許多,順從的靠在他懷裡,道:「剛才你真言的威力很大,我耗盡體力才把你的真言縮在這一小塊範圍內,所以很累。」

    凌亂秋這才知道剛才燕依依為何會主動推自己,原來是實在撐不住了,心中頓時湧出無限歉意,將她摟緊,道:「身體好些了嗎?我幫你看看!」說完,天絕心經便要通過雙手流入她的體內。

    燕依依搖了搖頭,道:「不用了,只是疲勞。不動明王根本咒太霸道了,你需要小心,千萬不能被反制了……」

    說著,就靠在凌亂秋懷裡沉沉的睡去了。

    凌亂秋不敢亂動,雙手緊緊抱著依依,生怕有一點震動影響到她的睡眠,他也趁機仔細端詳著燕依依那張絕美無倫的俏臉,鬢邊的幾根亂髮調皮的跳脫起來,擋在了燕依依的臉頰邊,讓睡中的燕依依越發顯得憔悴。

    凌亂秋心中一陣不捨,依依最近這段時間似乎越來越虛弱了,這次幫著自己看不動明王根本咒,估計耗損也很大。

    哎,自己真是沒用,什麼事情都要讓依依幫著。

    就在他不斷自責中,燕依依似是受到了震動,排扇般的睫毛跳動了兩下,接著黑眸緩緩睜開,似是剛剛意識到自己剛才昏睡過去了,抬頭起來,略帶歉意的對凌亂秋笑了一笑,道:「累壞你了吧,你練功吧,我到邊上去休息一下。」

    凌亂秋又是一陣心疼,將她環在身上,道:「不要動,就在我這休息吧。我不累。」

    燕依依把臉湊了過來,柔軟紅唇輕輕的在凌亂秋臉頰上一貼,道:「小情人,我知道你對我好,來,鬆開我吧,我這時候不能睡,否則對修為影響很大的!」

    凌亂秋見她這麼說,也沒辦法了,只好將她抱起,放到了身旁的一塊岩石,道:「這裡會不會太簡陋了?我們要不回去吧?你可以坐得舒服些。」

    燕依依微笑的搖著頭,玉手輕輕的撫了撫凌亂秋的臉頰,道:「小情人,你去練功吧,我也需要修行了。」

    凌亂秋哪裡能放心,站在一邊看著她,燕依依知道他的心意,微笑後就不再說話,雙手在胸前比了一個奇怪的手勢,黑眸緩緩閉上。

    凌亂秋以前從未見過燕依依比過這樣的手勢,心中估摸著應該是依依的什麼心法,但也不敢確定,怕她有事,就看著她。

    過了好一會後,面前燕依依的生命感應越來越弱,最終完全消失,凌亂秋這下可嚇死了,把手靠在燕依依的鼻端,見她仍有呼吸,這才放下心來,知道這只是一種修行方法。

    又過了好一會,凌亂秋見燕依依仍是這樣,知道她正在修行,也在旁邊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怕影響到她所以不敢再念真言,把那本不動明王根本咒拿到手邊,想著剛才燕依依說過的話,也開始認真的一頁一頁翻看起這本無字天書。

    一開始並未有什麼感覺,但越到後面感覺越是明顯,股股力量正從無字天書中傳出,激得他奕氣亂揚。

    而幾乎是習慣性的,奕氣一動,降三世明王根本咒真言就在心中自動流過,奕氣的起伏一變,從無字天書中傳來的力量感應就越是明顯。

    不一會,他整個人便陷了進去,再也感覺不到身外之物,全部精神都落在這部不動明王根本咒內。

    彷彿一葉扁舟正處在驚濤駭浪之中,隨著波浪起伏,他奮力的操控著小舟抵抗著波浪,但一個巨浪又差點把他這個小舟打飛,接著連續幾個巨浪,他被打得七葷八素……

    終於,眼前一亮,他重新回到了山洞之中。

    凌亂秋渾身早已汗濕,就連不動明王根本咒上都沾了不少汗水。

    他知道是自己修為不夠,無法看完,自己體會過後,更能感覺到剛才燕依依的艱辛,更何況自己還是有真言輔助的情況下。

    他趕忙看了看身旁的燕依依,見她依舊閉目修行中,心中鬆了一口氣,生怕驚醒了她。

    放下這本,開始打開第三本「南方軍荼利明王根本咒」……

    又不知過了多久,凌亂秋終於熟記下了南方根本咒,南方的主要作用是增益,主要是輔助一些原有的功法,比如凌亂秋所擅長的天絕心經。

    但因為燕依依正處在修行閉關中,凌亂秋怕打擾到所以不敢多試,只是大致熟記後就開始看第四部「北方金剛夜叉明王根本咒」。

    一拿到手,他便發現這部比起其他的顯得特別厚,裡面的字也是密密麻麻,他翻了翻前面,知道北方主調伏與加持。

    這裡的加持與西方大威德明王根本咒專注於兵器不同,主要是指男女,而且北方比之其他東南西外,多了一些名為「印契」的手勢。

    「手作印契,口誦真言,心住三摩地,三密相應加持故,早得大悉地。」

    凌亂秋明白,這個應該就是所謂的身語意三合一,修的意,真言是語,這印契就是身了。

    而北方部等於就是中部不動明王根本咒的入門教學般,詳細描述了手掌以及各個手指的用處、稱呼。

    比如兩手稱二羽、日月掌、二掌。十指稱十度、十輪、十蓮、十法界、十真如、十峰等。而每一手指,又各有專名,繁瑣無比。

    他看了頭直髮大,但翻到後面突然發現,在明王根本咒中,每個手掌的五個手指,竟然就代表了一個系別,如右手大拇指為空,食指為風,中指為火,無名指為水,小指為土,左手與之相對。

    凌亂秋心中估摸著這個空是否就是光明階的幻系,同時心中也深深感覺到了,為何高階會如此瘋狂的搶這套明王根本咒,因它幾乎包攬了修真界的各大派別功法,所以有傳言說這套明王根本咒是修真界的功法起源,一點也不過分。

    感慨一陣後翻到最後,他頓時一喜,這裡是四部書中唯一講到具體功法的,四拳,或者說是四印契,分別為蓮華印、忿怒印、外縛印、內縛印。

    凌亂秋照著描述與畫像比畫了一下,心中一陣熟悉之感湧出,感覺與以前學的不少功法手勢都有些關聯。

    時間匆匆而過,凌亂秋處在山洞之中,渾然不察外界的訊息,也忘記了要跟雍憐思比武的事情,每天都在看著手中的東西南北四本明王根本咒,而燕依依中途曾醒來過一次,但見到凌亂秋沉醉其中也不打擾,繼續進入靜修狀態。

    終於,這一日,凌亂秋還在比劃著四印契,心中默念道:書裡說這外縛印的十指,表示月輪向外發出光明,內縛印則是表示潛在輕霧中月輪的光明,我怎麼感覺不到……

    正在揣摩其中含義,忽然燕依依的聲音響起,道:「小情人,你跟雍憐思比武約定在何時的?」

    凌亂秋一呆,看著剛剛醒來的燕依依,失聲叫道:「完了,我忘了……」

    燕依依也怔了一怔,顯然疲倦並未完全消除。

    凌亂秋忽然道:「不如我們去偷偷看一下?如果已經結束了我們就躲遠點,就當不知道……」

    燕依依瞪了他一眼,道:「你賴皮就算了,難道還要拉著我一起耍賴?」

    凌亂秋乾笑兩聲,道:「那該怎麼辦?」

    燕依依起身道:「我們去看看,雍憐思對你應該不會那麼絕情,而且她的目的也不是戰勝你,而是得到廣泛的注意力,這樣才比較有利於他們。」

    凌亂秋唔了一聲,知道的確如此,收起散落在地上的明王根本咒,拉起燕依依便往外走去。

    微風吹來,凌亂秋只感覺到渾身舒爽,身旁佳人相伴,更是心情大好。

    凌亂秋摟住燕依依細腰,帶著她飛掠而起,燕依依索性不再花力氣,整個人靠在凌亂秋懷中,就這麼飛掠好一陣後,終於到了有人跡的地方,再前面就是平階府。

    凌亂秋忽然道:「修真界這麼大,我們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豈不是挺快活的?」

    燕依依沒有回答,凌亂秋低頭看了看她,頓時一驚,只見燕依依雙頰暈紅,頭上虛汗連冒,雙眸微閉,似是有些撐不住了。

    凌亂秋趕忙落下,緊張的叫道:「依依!」

    燕依依這才一驚的睜開眸子,搖了搖頭,道:「我有些頭暈。」

    凌亂秋緊張無比,道:「會不會是受傷了?我來給你看看!」

    燕依依虛弱的笑了一下,道:「不用擔心,我沒事,太累了,前面就是平階府了,我們回去吧!」

    此時附近已經有人,看見凌亂秋兩人均露出好奇的神色,而主要目標自然是燕依依。

    凌亂秋一省,想起依依身體不適,可能無法用特殊功法隱藏容貌了,而且這裡是外面,也不太方便治療,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裡,朝平階府急閃而去。

    他速度雖然很快,但越往城裡走人就越是多,他再快也無法阻止別人的視線,頓時凌亂秋歸來的消息瞬間傳了開來。

    每個人看到他,臉上都充滿了激動和企盼的神采,同時也用好奇的神色打量著凌亂秋懷中抱著的女子。

    凌亂秋知道自己消失的這段時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但現在什麼事情都比不過懷中的佳人重要。

    他連續幾個柔光之舞,晃過數人,同時口中喝道:「諸位兄弟,讓讓。」

    這一衝,將整個平階府沖得沸騰了起來,眾人很少見到凌亂秋如此緊張的樣子,紛紛往兩邊讓去。

    就在凌亂秋心中焦急不知道去哪時,一個人影忽然閃了出來,道:「跟我來!」

    凌亂秋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眼睛頓時一亮,毫不猶豫的跟著他而去。

    這人是司徒唐,速度比凌亂秋還要快,走在前面。

    旁邊又鑽出一個人影,正是夜寄雁,她看見凌亂秋便叫道:「你可出來啦,雍憐思準備給你這最後三天,如果還不出現就算你認敗呢!」

    凌亂秋心中咯#一下,道:「難道時間已經到了?」

    夜寄雁叫道:「你做什麼去了?何止是到了,都過了半個月了。」

    凌亂秋深吸一口氣,暗忖:看來雍憐思的確是仁至義盡了。看樣子自己這麼一趟靜修至少一個月沒了。

    咦,難道光暗兩階已經打完了?

    他剛要把疑問問出,夜寄雁看出了凌亂秋懷中女子的不妥,道:「她是依依姐?

    出什麼事了?」

    凌亂秋隨口應了一聲,看了看四周,已經穿越平階府來到了**都,以前在這裡郝色曾有一個住所,但後來被發現後就很少再回來住,難道他們現在住在這?

    念頭剛過,前面的司徒唐轉身掠入一個大庭院。

    凌亂秋訝異之餘也掠了進去。

    夜寄雁道:「這是花魁鳳羅裳在這裡的固定住宅,現在借給我們住了。」

    凌亂秋一點頭,道:「好!給我準備一間比較靜的房間!」

    司徒唐掠進院子,不一會又是幾個人走了出來,郝色、夜幽居然都在,他們看見凌亂秋都是一臉激動,但看見他懷中抱著的女子,都是臉色一變。

    尤其郝色更是跳了過來,道:「依依怎麼了?」

    正說著,伶俐無比的夜寄雁已經在不遠處叫道:「凌大哥這邊這間!」

    凌亂秋沉聲問道:「雍憐思約的最遲是何日?」

    郝色一呆,道:「好像就是今日。」

    凌亂秋心中一震,也顧不得其他了,抱起燕依依便掠進夜寄雁所站的屋子門口,道:「我不出來,任何人不要進來!」

    夜寄雁叫道:「那你不去比武啦?」

    凌亂秋眸子一冷,橫了一下夜寄雁,夜寄雁嚇得趕忙閉上嘴巴,乖乖的把門關上。

    凌亂秋把燕依依放在床上,見她額頭上虛汗直冒,雙頰暈紅得極不正常。

    凌亂秋也不再多問,自負天下第一療傷聖氣,還沒有治不好的傷,雙手抓住燕依依的雙手,左右兩股天絕心經往燕依依身內輸去。

    天絕心經剛一觸到依依經脈,忽然一股劇烈無比的力量湧了過來,燕依依身子一震,仰頭一口鮮血吐出,全部吐在了凌亂秋的衣服上。

    凌亂秋驚得渾身一片冰涼,趕忙鬆開依依皓腕,不敢再隨意亂輸。

    經這一下,燕依依似乎清醒了不少,眸子睜開,看著他滿身的血,充滿歉意的道:「抱歉,弄髒你了。」

    凌亂秋心中掠過了似曾相識的片段回憶,眸中淚花連閃,略帶哭腔的道:「依依,告訴我,到底怎麼了?我的天絕心經似乎跟你的力量有牴觸,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燕依依玉手伸出,抓了抓凌亂秋的亂髮,微微一笑,道:「你怕什麼?我又不會死。」

    凌亂秋怒道:「那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燕依依黑眸凝視著他,良久後,輕輕一歎,道:「是因為你的力量變強了,尤其這一個月,五大明王根本咒是一種暗合天道的修行方式,對於你似乎又特別適合,所以你在這一個月的進步實在很大。」

    凌亂秋一呆,這對他來說雖然是喜事,但是他仍舊不明白的道:「我變強了難道不是好事嗎?怎麼會對你身體有這麼大影響的?」

    燕依依微笑道:「我一時無法適應,加上之前一時動心參修了不動明王根本咒,以及後來幫你擋了一下真言,所以我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凌亂秋還是不明白這與她適應與否有什麼關係,問道:「你的傷怎樣才能好?

    找人來救?還是需要什麼藥?我去幫你找!「

    燕依依略帶寵愛的看了看他,道:「傻瓜,你不就是修真界醫師之谷天絕谷的最高傳人嘛,你就是修真界最好的醫師了,還要找什麼其他的!」

    凌亂秋皺眉道:「可是我還是無法救治你!」

    燕依依似是又突然疲倦起來,勉強一笑,道:「所以我不需要任何救治。」一頓,道:「我剛才聽到了,今天是你與雍憐思約定的最後期限,快去吧,我在這裡等待你的好消息。」

    凌亂秋剛要說不去了,但一想起不去就代表認輸,那就代表自己與依依將會成為暗階的跑腿,這可是萬萬不行的!

    但是依依現在的狀況,自己又實在無法離開她,這該如何是好?

    燕依依知道他的想法,撐起身子,坐了起來,道:「去吧,我沒事的,不過需要靜修一下。你好好去,今晚我會醒來一次,到時候我們就能見到了。」

    接著,她玉掌攤開,手上忽然多了一根小銀鏈,道:「原本想把紫羽送給你作為兵刃的,但是你有清音靈刃,對你來說可能更加順手,所以我就把我隨身帶的銀鏈送給你,就當是讓它代替不能出現的我陪著你!」

    凌亂秋接過銀鏈。

    燕依依抬起頭,在他唇上輕輕一靠,輕聲道:「去吧,小情人……」話音一落,眸子已經閉上,整個人盤坐在床上,雙手再次擺出一個奇怪的手勢,開始了靜修。

    凌亂秋呆呆的看著她,眸中淚水緩緩滾出,感受著銀鏈上傳來的溫度,貼身放好後,似是依依真的與他在一起般。

    走出房間,關上房門,凌亂秋仰天悲嘯一聲,聲徹雲霄,同時一股戰意從嘯聲中傳出,顯然是在向雍憐思宣戰。

    庭院內的眾人聽到嘯聲全部衝了出來,看著凌亂秋,凌亂秋回首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心頭總有著一陣強烈的不安,似是這次離去以後再難見到依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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