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秋驚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上次來為什麼不拿?」
胡少光道:「反正也出不去,我拿他做什麼?」
凌亂秋心中知道肯定不是這個原因,但胡少光不想說也拿他沒辦法,而且他發現胡少光說話的中氣越來越足,面色也開始由原來的土灰變得紅潤起來。心中暗叫不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他的真氣已經完全恢復了?
心中亂想,手上拿出那個黑盒子,道:「不是有這個嗎?我們躲起來然後用這個把這裡炸開……」
胡少光冷聲道:「要使用轟天雷的話,必須是全力擲去攻擊點,所以距離不可以隔的太遠,而且這裡是地下洞窟,這麼一炸最有可能的就是整個地下洞窟塌陷,我們全部被活埋在這裡。」
凌亂秋撓撓頭道:「那該怎麼辦?你還有什麼厲害的法器嗎?比如那個天荒炎鳳的,一下子就可以把這個牆穿透了。」
胡少光忽然離開凌亂秋的手,慢慢坐了下來,道:「沒用,莫說炎鳳現在喚不出來了,就算出的來,這四面的牆都不是我這類法器所能洞穿的,目前來看只有你的轟天雷可以對他們有用,不過用了之後就是整片地全部完了。」
凌亂秋思索了一陣,搖頭道:「不會。要是轟天雷有這麼厲害的話,那麼在外面接應我的蕭仲他們不也完蛋了?而且他還讓我專門打左邊,肯定是有什麼玄妙之處的。」
胡少光眸中厲芒一閃,嘴唇微動,沒有說話。
凌亂秋繼續道:「他們就算想我死,如果把洞窟搞塌了,肯定會驚動上面的人。到時候就不是偷偷拿走了,而是要經過一番龍爭虎鬥。如果最終被搶走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了?我雖然恨死那個傢伙了,但我也知道他不會幹這種傻事!」
胡少光心中暗自驚異凌亂秋分析事情起來有條有理,臉上嘿嘿一笑,道:「你小子腦子清楚得很嘛,我可以告訴你,當你一炸開那邊,衝進來的絕對有好幾撥人馬。到時候你就等著看精彩的奪寶大戰吧。」
凌亂秋反問道:「你就是因為這個才說謊話誆我不去炸開那裡?」
胡少光搖頭道:「這倒不是,據我所知轟天雷在這樣的情況下的確會是有如此的效果的……」說到這裡,看了看那個小黑盒,道:「但你這個不太像轟天雷,剛才你拿出來的時候我沒有細看再加上你說擲過去炸開所以有點誤認了。現在仔細一看,這個不是轟天雷,不過……也絕對不是什麼搜神盒。」
凌亂秋疑問道:「那這個是什麼?」
胡少光道:「我也不知道,每一種法器的煉製都是私人的事情,有什麼新法器出來了除非有使用否則沒有人知道的。」
凌亂秋眼珠一轉道:「這麼說……這玩意可以炸開那裡囉?」
胡少光嘿嘿一笑,道:「想想後果吧……」
凌亂秋狡黠一笑,道:「我又不在意這個什麼破爛神器的,只要能出去就行了。」
胡少光忽然大笑道:「原來你也不聰明,除非得到神器的人其他人是不可能從藏著神器的洞窟走出去的。」
凌亂秋一呆,道:「為什麼……」
胡少光道:「你去打開那個盒子看看就知道了。」
凌亂秋道:「哈,為什麼要我去?我對那個又沒興趣,是你想要的,你應該自己去。」
胡少光忽然神秘一笑,道:「我去就我去!」說完,竟然倏地站了起來,沿著路走向台階。
凌亂秋吃驚的長大嘴巴,眼睛也瞪的老大,脫口道:「你能走路了?」
胡少光哈哈大笑道:「不但能走路了,而且真氣也恢復了。嘿,臭小子,這回你可是落在我手裡了。」
凌亂秋驚疑不定,道:「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能走了?」
胡少光在台階前頓住腳步,轉身道:「這就是神器的作用,我如果猜得不錯的話這個神器應該是生命神器,最神秘的也是最耐人尋味的一個,應是當年八大賢者之一生之虛空所煉。」
凌亂秋聽他說得神奇無比,不禁也跟著走過去,道:「生命神器是什麼?你的腿被這個神器治好了?」
胡少光依舊站在那邊,似乎在等待凌亂秋走過去,道:「嗯,只要進入這個範圍,神器發出的能量就足夠治療了。我的腿是第一次來時受的傷。」
凌亂秋驚奇的看著他,心想:這也太玄妙了吧?生病了可以不吃藥?他原來腿不知什麼傷,這也太神奇了。想起一事,問道:「那這個……生命神器是如何用的呢?能幫你們練功?」
胡少光搖頭道:「不能。這個神器是八大神器中唯一不可以增進功力的神器……」
凌亂秋又往前走了兩步,驚奇的道:「那你還要拿他做什麼?」
胡少光忽然一笑,道:「不能增進功力不代表不可以做其他事情。」
凌亂秋在距他幾米的地方停下腳步,道:「能做什麼事情?」
不知胡少光是不是受了神器的感染,語氣變得溫和無比,道:「你不用怕我,現在的我只要隨便動動手指頭你就完了。走近幾步來吧,我們一起上去。」
凌亂秋手中雖然握著靈刃,但也知道胡少光所說的確屬實,剛才他就是一直欺負著胡少光的腿腳不便以及真氣不足,現在這兩樣全好了,從未練過武的凌亂秋又怎麼會是敵手。想到這裡,心中反而放開,走到胡少光身邊道:「這個神器到底有什麼用?」
胡少光轉過身來,站在台階上,目射柔情,看著台上的那個黑色大盒子,柔聲道:「生命神器記錄著八大賢者之一生之虛空對生命的記憶與感悟,有著特有的溫和特質,他本人有著一顆仁慈救世的純淨心靈,擁有這世間最偉大的情懷。」
凌亂秋一撇嘴,道:「真要那麼偉大還弄一個什麼爛神器出來?搞得現在一幫人爭奪,死了那麼多人。就算好也好的有限。」
胡少光臉色忽然一變,轉過頭來,喝道:「閉嘴,你這個小孩懂什麼東西!這個世界沒有他早已經是一片黑暗。」
凌亂秋見他臉部扭曲,面目猙獰,不敢多說,只是唯唯諾諾應付著點頭,心中暗想:這個死變態不會中邪了吧?難道是這個神器的作用?
胡少光臉色緩和下來,繼續道:「算了,跟你這臭小子說了也不明白。總之八大賢者中最為人景仰的就是這個人了。」
凌亂秋心中暗暗不以為然,但不敢再表露出來,只是好奇的問道:「生之虛空是什麼?他的名字嘛?」
胡少光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道:「生之虛空是他的一個絕招的名字,意思是生命是一場虛空。他的真名無人知曉,一般都用生之虛空稱呼他。」
凌亂秋點點頭,羨慕道:「這個名字好酷,是不是很厲害?」
胡少光面露迷茫的神色,道:「看過這招的人都記不得這招的樣子,但統統都敗了。整個過程玄妙異常,我不是當事人,我也無法描繪出來。」
凌亂秋眼珠一轉,看著上面這個黑色大盒子,道:「你說這裡面會不會有這個什麼秘笈的?」
胡少光露出莞爾的神情,道:「看來你還真是不瞭解武學的含義,真正頂級的武學絕不是用紙筆相傳的。那些什麼秘笈的都是騙人的東西。」
凌亂秋一臉受教的樣子,道:「那是用什麼?神器嘛?」
胡少光道:「精神!當你拿著這個神器時會感覺到與這位前輩正在進行超越時空的交流……」
凌亂秋一呆,這麼玄妙?問道:「你怎麼知道的?拿過了嘛?」
胡少光道:「廢話,我當然沒拿過了,我……」像是說漏嘴般趕快剎住了。
凌亂秋心中思量,他沒說完的話是什麼?他剛才應該就來過這裡了,但為什麼不拿走神器?是怕出不去還是其他原因?
抬眼看了看胡少光,只覺得他整個人似乎已經脫胎換骨,由剛才躺在地上站不起來的落魄人轉變為了一個具有翩翩風度的儒雅男人。
就在他上下打量的時候,胡少光已經慢慢走了上去,站在那個黑色大盒子前面了。
凌亂秋趕忙也跟著走了上去,道:「這東西現在能打開了嗎?」
胡少光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絲毫沒有理會凌亂秋的問話。
凌亂秋眼睛也在盯著盒子看,一片黑漆,看不出裡面有什麼,盒子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做的,看的時間長了凌亂秋竟然能感到盒子外表處正有一股光華在流動。心中不由大嚇,揉了揉眼睛,心想是不是看得時間太久了,咦,這個死變態似乎從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了。
心中想著,眸子便掃向了胡少光,不由一嚇。
胡少光滿臉癡迷的樣子,雙眸射出無限的深情,緊盯著這個盒子看,竟然動也不動,神態之間竟然有幾分怪異。
凌亂秋心想:不會真的中邪了吧?這盒子真有這麼大作用?怎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動手推了推胡少光。
胡少光的身體竟然如一尊石像般僵硬無比,任凌亂秋如何推也沒用,他臉上的表情也未變,整個人的生命彷彿已經不存在了。
凌亂秋心中一緊,不會出事吧?這人身上還是熱的,應該還活著,可……可怎麼一動都不動的?想著,眼睛掃向那個盒子,之前從盒子表面感覺到的光華流動已經消失了。
這盒子到底裡面放著什麼?讓他如此癡迷?
手試探的伸了出去,眼睛瞟向胡少光,見他沒有反應,放下心來,繼續往盒子處摸去。
一觸手,頓覺得整個人被粘住了一般,一股奇異的感覺迅速傳遍全身,渾身不由得一顫,體內那股真氣似乎突然消失了,連帶著心中也似乎突然一空,整個人在這一顫之間彷彿經歷了生命中最奇妙的變化般。
凌亂秋頓在那裡,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臟,輕吁了一口氣,還在跳動,原來自己還活著。忽然覺得身邊有異,轉首一看只見胡少光正面帶微笑的看著他,心中一緊,道:「你笑什麼?」
胡少光嘴角邊弧線變大,笑道:「我笑我廢了那麼大力氣終於讓你中計了。」
凌亂秋一震,脫口道:「什麼意思?」
胡少光嘿嘿一笑,道:「待會你就知道了……」
凌亂秋嘴上說話的同時就準備掏出剛才已經放回懷裡的靈刃,這可是他目前唯一可以自保的武器。就算打不過胡少光,也不能讓他太容易得逞。但是就在他一動作的同時,胡少光已經從後面猛地拍了他一下,一股巨大的真氣湧了進來,讓他手臂一軟,根本無力抬起。
凌亂秋顫聲道:「你想幹什麼?」
胡少光道:「待會你就知道了。只要能順利過了這一關,以後老子可就天下無敵啦,哈哈。」說著竟然狂笑起來。
凌亂秋也不是傻子,聽他這麼一說就知道肯定是與面前的神器有關,此時自己放上去的手彷彿被吸住了一般,根本無法收回。就在他思量的時候,忽然後面繼續湧來了大股的真氣,流量之大讓他瘦弱的身子有些受不了,汗珠直往下掉,痛得不斷呻吟。
但他很明顯的能感覺到這股真氣流向的方向就是自己摸上黑盒子的手,強大的真氣不斷往那邊湧去。
面前的黑盒子忽然泛出光彩,盒子表面的黑色正有陣陣光華不斷翻滾,黑色的表面似乎也開始泛白起來。
凌亂秋看見面前的這一奇異景象卻絲毫沒有時間去研究是怎麼回事,他痛得已經受不了了,小聲的呻吟已經變成了大聲的吼叫,而後面的胡少光嘴角邊掛著一絲冷笑,依舊不停的將真氣往裡面灌。
終於面前盒子外表黑色脫胎換骨般變成了一個如白玉般的透明,隱隱間竟然能看見盒子裡面的有著光華流動。
凌亂秋卻是另外一種感受,摸上盒子的手指末端處忽然傳來一股清涼的氣流,將胡少光不斷強輸過去的真氣往回頂,但帶來的痛苦卻絲毫沒有減去。
後面的胡少光臉上的冷笑已經凝住,面色變得沉重無比,額頭上也微微沁出汗水,另外一個斷了手臂的手垂在一邊,正在微顫。
一股股真氣從後背湧來,清涼的氣流依舊是那麼漫不經心般的往前攻進,胡少光發出的看似兇猛的真氣在它面前節節敗退。
這兩股真氣就在凌亂秋的身體內交戰著,說也奇怪,凌亂秋從一開始的劇痛到現在已經有些麻木了,嗓子也早已經叫得嘶啞,心居然比剛才都靜了不少,細細體察著身體內真氣的動向。
胡少光似是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了,兩隻手猛地往前一推,將凌亂秋的身體都推的往前一顫,一股強大的真氣迅速湧向凌亂秋,朝著那股清涼的氣流過去。
凌亂秋摸著盒子的手指末端也正源源不斷的輸進那股清涼的氣流,隨著胡少光的最後發力盒子那端彷彿知道似的,突然猛地一下也增加了力量。
就在這時,凌亂秋忽覺得身體背後處一空,胡少光發出的強大無比的真氣霎時間無影無蹤,心中大大吃驚,怎麼回事?他被打倒了?不對啊,他剛才還那麼強悍……
在下一個時刻他終於明白了胡少光的用意。
那股清涼的氣流猛地一下失去了對抗的敵手,開始在凌亂秋體內亂竄,只是一撤之後的片刻凌亂秋便已經吃不消了,慘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整個人也倒了下去,手離開了已變成白玉外表的盒子。
胡少光剛才用了卸字決把所有的真氣全部回撤掉了,此時看見凌亂秋倒下,道:「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真是天才!」
說著,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凌亂秋,剛踢到凌亂秋的身體便覺得那股氣流傳來,渾身一顫,趕忙遠離,心想自己花了那麼大力氣才把這股神器自帶的保護能量給卸掉。可惜這小子是死定了,這股氣流真不知是什麼東西,強大的要死。想起之前他曾來試著打開過卻被打成重傷的情形仍心有餘悸。
他一邊想著,整個人也坐在一邊的台階上,他剛才為了引誘那股巨大的氣流完全出來,耗費了大量的真氣,所以即便神器就在面前他也坐下來先休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一旦揭開蓋子,牆外面的那些等著接應的人就應該能感覺的到了,到那時候就沒時間在這裡多休息了,如果把任言那個老傢伙再引來那可真是麻煩了。
他其實一點都不擔心如何出去,只要神器一出,外面的人肯定會搶著進來的,到時候只要蓋上盒子,擋住神器的影響力趁亂出去就行了
那邊倒在地上的凌亂秋雖然已經昏死過去,但身體仍舊不停的顫抖著,胡少光看著心裡有些發毛,也不敢隨意觸碰他,知道他現在渾身都是那股清流在流動,隨便碰一下都有可能被反震,但為何他到現在還沒有死實在是讓人搞不懂。
不再多去管倒在地上的凌亂秋,胡少光開始閉目調息,放置神器的盒子禁制已經被解除,外面也有可能會提前感應到神器的具體位置,所以一定要抓緊時間,以迎接即將到來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