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凌亂秋一臉急迫的樣子,胡少光道:「無論你是一般還是最好,你都可以把真氣輸入這石板上,而且威力驚人。這個石板當年的出世便有一段故事。」
凌亂秋一聽還有故事聽,忙追問,一臉少年的天真好奇模樣。
胡少光看他此時模樣,再想起自己一截手臂就被他砍斷的,心裡就微微發寒,這小子的變化未免太多了,將來長大的還得了。聽見凌亂秋催促講故事,道:「從前有個只會讀書的好學生,他一輩子庸庸碌碌,但是卻娶了一個美麗的妻子,可是有一天他的妻子被一個勢力很大的人看上了,那家人文武全才,他根本沒辦法和人家鬥,只有忍氣吞聲的,但有一天他終於忍不下去了,跑到山裡找了一個和尚要求他教他武功,然後去救他的妻子。」
凌亂秋聽得入神,突然插口問道:「他多大了?」
胡少光知道他問這話的意思,是想對比他自己的年紀,沒有理他,繼續道:「那和尚見他在山中跪了三天三夜,心中終於感動,答應教他,不過和尚心裡也知道任那人如何練也不可能打的過那家人,因為他不但年紀大,天賦也不好,練武練不出什麼,而且那家人勢力太大,就算他從再如何厲害也是打不過他們一家子的,那可是包括和尚在內也不敢惹的人。他不信,在山中練了一年多,也只會最基本的真氣,其他什麼都不會。他心中忽然知道了憑他自己的力量是無法報仇的,有一夜留了一封信給和尚便走了。」
凌亂秋道:「他去找不死之石了?」
胡少光道:「不,他心灰意冷的到處亂走,跌落在山谷裡面,被一個普通人家救了。如此這麼過了一個多月,他忽然聽人說西邊有寶貝,可以幫他報仇,於是他告別那個人家,獨自一人去西方了。」
凌亂秋道:「後來呢?」
胡少光頓了頓,道:「後來的某一天他忽然出現在了那個勢力很大的人家裡,要那人把他妻子放出來,不然就殺了他們全家。那些人勢力大慣了,哪裡理他,只是取笑他,他一怒之下突然喚出這只炎鳳,把那個人家的人一個一個殺過去,終於就要殺了那個搶他妻子的人了,忽然一個美婦走了出來,呼道:『不要傷他。』,他一怔,看見來人正是自己以前的妻子,他欣喜異常,這就想去抱她。誰知那美婦很冷淡的躲開了,並道:『當年你把我讓給他的,從那時開始我就不再是你的妻子了。』那人傻了,當年記憶的真實片斷忽然掠過,原來當年是他懼怕那人的權勢把妻子讓出去了,但他自欺欺人的一直認為是別人搶的,他自己這麼多年來苦苦尋覓報仇的方法,究竟是為了這個女人還是為了心中那口氣……」說到這裡,微微一頓。
凌亂秋年紀還小,不太懂這些情感,但也隱隱知道點不對勁的地方,此時見胡少光忽然頓住,便關切的問道:「後來呢?」
胡少光搖頭道:「沒有後來了。」
凌亂秋拉著他道:「肯定還有後面的,你快說,你快說!我最恨別人講故事講了一半掉人胃口的人了。」
胡少光見他一臉小孩樣子,也不由笑道:「後來啊,後來就是炎鳳再次出現了。」
凌亂秋呀了一聲,道:「他殺了那個人?還是殺了他妻子?」
胡少光搖頭道:「他殺了他自己。真實的世界與他主觀構造的世界完全相反,他心裡一時承受不了,便自殺了。」
凌亂秋一臉慼慼的樣子,道:「可憐的人。要是我肯定不這麼做。」
胡少光訝然道:「你怎麼做?」
凌亂秋道:「去再找一個女人好了。這世界女人這麼多,更何況他手上拿到了這個寶貝,已是天下無敵,他要哪個女人不都有嘛?幹嗎還要自殺!」
胡少光聽到他的話,搖頭歎道:「當你親身經歷時,你便不會這麼說了。」
凌亂秋眼珠一轉,忽然道:「這人不會是你吧?」
胡少光心中一凜,道:「當然不是我了。那人已經死了。」
凌亂秋眼珠滴溜溜的轉著,依舊是一臉奇怪,道:「好吧,我就信你一次。你真氣恢復的怎麼樣?不行的話就教我如何運氣,我來讓鳥兒乖乖出來。」
胡少光微曬道:「就算我教你,你現在也不能輸入真氣進去。沒有一段時間的苦修是不會做到真氣輸入的。更何況你還需要時間積累真氣,你體內一點真氣都沒有,你拿什麼輸?」
凌亂秋聽到這句話,心中忽然一動,想起體內那個法器了,那不就是一股真氣的力量嗎?如果自己學會了運氣方式,應該可以運用這股真氣吧?當下迫著胡少光說要學。
胡少光被他纏的想安心調息都不行,見他迫切的樣子,心中一動,從懷中拿出剛才那個藍盒子,道:「這個盒子給你,據說這裡面有絕傳已久的武學。你不是自負天賦高嗎?拿去練吧。」
凌亂秋一怔,接過這個藍盒子,打開來一看,裡面什麼都沒,道:「這是空的啊,哪裡有什麼絕傳武學?」
胡少光心中暗暗得意,任你這小子狡猾似狐還是鬥不過老子,裝作一副高深的樣子,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真正的絕傳武學哪能用紙張記下來?你仔細看看那盒子邊緣的花紋。」
凌亂秋摸了摸盒子的邊緣,果然凹凸不平,道:「這些是什麼?」
胡少光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說自己天賦很高的麼?這都看不出來?」
凌亂秋被他一瞪,話再一堵,也就不好意思再問了,一手拿著不死之石,一手拿著藍盒子坐到旁邊,心想:這下子丟臉丟大了。早知道剛才不自誇了,這玩意究竟是什麼,給我一個空盒子,真不知道是不是蒙我的……
一邊想一邊仔細留意著盒子上的花紋。
那邊的胡少光見他坐在一邊皺眉苦思,心中暗自得意,想道:那裡面根本什麼都沒有,嘿,慢慢想吧,老子研究這盒子好幾年了,也沒研究個什麼東西出來,那個花紋當作行功路線或者是什麼字都不對,臭小子!算你命好,老子沒時間給你編一個亂七八糟功,不然一定讓你練的吐血。現在頂多是耽誤耽誤你的時間而已。
凌亂秋皺眉想道:這個死變態不會真的是蒙自己吧?這花紋根本就只是普通的裝飾!看來自己真是豬腦子喔,這個死變態恨不得自己死才好,怎麼會給自己什麼絕傳武學練?
又翻看了一會,確定了這的確只是普通的裝飾花紋,心中暗罵:這個吃人肉的死變態,要不是我要靠你出去,我現在就把你分屍了,他***,敢騙小爺我。
故意站起來,撓頭不解道:「這什麼東西啊?我看不出來耶!」說完,偷偷觀察胡少光的臉色。
果然胡少光面上暗露得意,但一閃而過,隨後便一副長輩模樣的道:「那是你天賦不夠的緣故了,趁現在有時間,再好好研究吧。」他是想利用這個時間多恢復一點真氣,待會開門後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他經驗老道,知道要為自己多打算。
凌亂秋把胡少光的祖宗十八代都罵光了,忽然靈光一閃,想起如何整他了,故作驚呼狀,叫道:「啊,我發現了!」
胡少光不為所動,依舊閉目調息。
凌亂秋一訝,難道這盒子就是廢品?一點用都沒有?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心中暗叫倒霉,看來自己耍寶耍錯地方了。但臉上卻不得不演下去,道:「嗯,幸好我跟我媽學了一點裝飾的道理,這盒子這麼小,但花紋卻這麼大,明顯不合道理,肯定有貓膩在裡面。」
說著偷眼瞄了瞄胡少光,見他臉色似乎有所動,心中暗喜,他故意這麼說就是知道象胡少光這樣的大老粗肯定不會懂女人瞭解的裝飾以及花紋,所以就順著這方面信口胡謅。
又轉了兩圈,心念電轉,忙著編詞,繼續道:「這花紋粗細不同,同一道紋路上竟然有兩種不同的力道,一望就知是後來所加的,嗯,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那麼……」
說到這裡,忽然一頓,皺眉不語,眼睛卻偷偷瞟著胡少光,見他已經睜開眼睛,一臉關注,心中暗笑:猜你個大頭鬼,花紋本來就是粗細不同才正常,刻花紋兩種力道也是平常的很的,小爺就是亂說,氣死你!
他這邊皺眉不語,那邊胡少光卻是另外一番感覺,這盒子上的確是有秘密的,但他一直無法參透,此時聽凌亂秋說,心中越聽越驚,花紋粗細,力道不同,自己以前怎麼從沒想過這方面的問題,正聽到緊要處,凌亂秋忽然不語,心中暗急,過了一會,不由得追問道:「那麼什麼?」
凌亂秋見他竟然開口追問,且語氣緊迫,心中一怔,想道:難道這盒子真的有什麼秘密不成?仔細看了看,還真的沒看出什麼,但嘴上不得不答道:「還沒想好,暫時還是不說了,免得說錯了被你笑話。」
胡少光為之氣急,但又不好再次開口追問,同時心中也對凌亂秋是否真的知道生出疑心。
兩人就這麼一直沉默不語,凌亂秋一直在把玩著盒子,這盒子外表泛藍色,凸出的花紋摸起來有種冰涼徹骨的感覺,但其他沒什麼特別,打開盒子,裡面空空的,也沒什麼特殊。
就在他頭疼時,忽然那邊胡少光道:「把不死之石給我。」
凌亂秋心中一動,沒理胡少光,把不死之石放入盒內,大小恰好相宜,剛一放入,只覺得手上盒子微微顫動起來。
凌亂秋心中一震,脫口道:「我知道了。」同時盒子內發出一片紅光。
胡少光看見紅光,心中劇震,連滾帶爬的到了凌亂秋面前,盯著盒子看,生怕錯過了其中的細節。
但紅光過後便一切恢復正常了,但凌亂秋卻細心的發現盒內似乎多了不少花紋,但見胡少光在旁邊,也不說破,只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胡少光盯著盒子看,沉聲道:「盒子內部好像多了不少花紋。把它拿出來看看。」
凌亂秋見胡少光也發現了,順從的拿出石頭,被胡少光一把拿去,同時盯著盒內看,道:「你小子狗運真好,這盒子在我身邊幾年了也沒發現的秘密竟然被你一下就破開了。」
凌亂秋心中卻是暗悔,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還真的破開了這個秘密,這狗運還真的是好。臉上故作訝異的道:「啊?原來你不知道喔?」
胡少光剛才不留神間說出了那句話,此時老臉一紅,道:「本來只是打算嚇唬嚇唬你的。」說著,拿過盒子,仔細研究起裡面的花紋了,過了一會,道:「你能看出什麼名堂嗎?」
凌亂秋接過盒子,發現盒內的各個盒邊處都出現了一些短線般的花紋,但並不連貫,只是在盒邊的拐角處而已。
看著這些花紋,忽然靈光一閃,把盒子關上再看,心中微有領悟,但臉上不敢表現出來,只是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胡少光目露凶芒,一把捏住凌亂秋的肩膀,道:「臭小子,看你剛才一副對花紋很有研究的樣子,現在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了?」
凌亂秋只覺得肩骨處酸疼,知道他真氣已經恢復不少,心中暗罵,但臉上苦笑道:「我剛才蒙你的,我根本不懂任何裝飾的東西,只是感覺你在蒙我,所以就反蒙你一下,後來聽到你提起不死之石就想到把石頭放進去了……」
胡少光緊盯著他,緩緩的鬆開了手,將不死之石收了起來,端坐好繼續調息了。
凌亂秋嚇了一跳,他剛才為了看盒子已經把靈刃收了起來,如果胡少光剛才要殺了自己,也只有等死了。見他坐好繼續調息,拿著手上的盒子,道:「這個你不要了嗎?」
胡少光閉目道:「你拿去吧,我都說送給你了。」
凌亂秋可不相信胡少光會有這個好心,想起之前蕭仲給自己靈刃時的爽快,頓時一凜,知道胡少光已對自己動了殺機。不敢多看盒子了,將盒子放好,靈刃握在手裡。
不知過了多久,凌亂秋終於不耐煩了,道:「你還不運氣開門?」
胡少光一直緊閉的雙眸忽然睜開,氣定神閒的樣子讓人不敢相信他是斷了一臂而且被關在地下許久的人,道:「你急什麼?」
凌亂秋道:「越拖時間長對我們越不利啊。」
胡少光不置可否,又過了一會,道:「扶我起來。」
凌亂秋忙起身扶他起來,不等他說,便將他扶到門邊剛才所站的位置。
胡少光拿出不死之石,單手托起,喝道:「出來!」
一股紅光倏地從掌間冒出,「不死之石」忽然浮起來,不停的在空中旋轉,且速度越來越快,就在凌亂秋快看不清時,只聽一聲清越的嘯聲,一道火紅的光霎時從石板上衝出,直掠向前面的「金」門。
胡少光口中忽然吟道:「天荒炎鳳,火浴凰生,天道泣血,吾心熾蓮。」
話語聲中面前的這道門已經化作塵埃散去。
那道火紅的光在空中停住,竟然是一隻全身帶火的鳳凰,展頸拍翅,每扇動一下周圍的溫度似乎都在升高。
凌亂秋看得目瞪口呆,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奇妙的鳥?這道門在他面前就如同積木般,掠過的同時就已經化作灰燼,心中不由暗暗生寒,要是那個死變態用它來攻擊我,那我豈不是馬上就死了!手中捏緊了下清音靈刃,以防備可能的進攻。
胡少光突然一個擊掌,那只炎鳳忽然仰首高呼一聲,清越的聲音直往上提,就在凌亂秋就要大叫受不了時,聲音忽然消失了,一團火光也同時消失了。
「鐺」的一聲,不死之石也已經掉入了盒內。
胡少光看著凌亂秋,冷冷道:「前面就是放置神器的地方了,快走。」
凌亂秋神情一呆,見他把盒子收在身上,不由暗暗覬覦,要是能把他放倒,那倒是可以得到不少寶貝……早知道剛才不跟他合作的,直接讓他死了我來揀東西就行了。
胡少光推了推發呆的他,道:「走啊!」
凌亂秋喔了一聲,忙扶著他往前走去。
這裡並沒有特別的,與前面相同的一個甬道,往前走著,一個轉彎,凌亂秋頓時震呆了。
這是一個可容納百多人的大廳,一共四個入口,他們所在的只是其中一個。兩人站在入口處,首先進入眼簾的就是寬闊大廳的中央有一段隆起的平台,平台四個方向各有四段台階可以走上去,台階延伸出去正好是四個入口。這兩人正站在這個道上。在這平台的中間有一塊凸起的石板,石板上擺放了一個黑色的盒子。
凌亂秋吃驚的看著前面,道:「是那個嗎?」
胡少光冷笑道:「當然是了。你想去拿的話就把我放下來,我也不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