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還沒有來得及繼續指點劉再桂。就見他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大發神威!一連幾招妙到毫巔的精招都沒有虛發,而且在出招之間似是掌握了術能通神的運用心法!……一時間也不免為之好奇與心動:按劉再桂的資質,沒有理由能夠在臨場打鬥中瞬間悟出這個由武入道的法門!……由武入道可不是光用嘴說說而已,光是資質那可要有超凡的心智與意志堅毅之輩,且還要有修心有良好的基礎,再就是要有萬中選一的機緣與能夠很好地把握機緣……現在,劉再桂能有如此脫胎換骨的變化,一定是有高人在指引——那當然不可能是自己,憑自己剛才所指點的那幾招是不可能讓他悟道的,沒有人能夠從平淡的招式中悟出修道心法!……那剛才劉再桂一定是得到了一個道術高人指點修道心法後提升了實力!……那人是誰?敵人?不可能!由武入道的心法可不能隨隨便便就教給別人的,一旦步入這個境界,可就要比擁有先天真氣的高手高上不少的實力!沒有哪個人會把這種心法教給敵人!……振遠鏢局中的高人?不像!自己隨他們從洛陽一路同行到這裡,如他們有身懷如此實力的高人,是難以瞞過自己的!……是誰呢?……難道是弟弟帶來的幾個兄弟?……
「千——魂——煞!」
一個不似人的聲音突然在打鬥場中響起!
一個徑約三尺的黑亮氣球隨之在打鬥場中平地升起!
「轟隆」一聲暴響。一股幾可毀天滅地的氣浪從打鬥場中四散開來……
※※※
悟真子在劉再桂的全力打壓之下,僅支撐了十招就到了極為危急的邊緣。
悟真子見事已不可為,但在顏面相關的前提下,心中一發恨!——意圖與敵手及方圓十丈的人,尤其是要與振遠鏢局的一行人來個同歸於盡!於是,使出呼魂秘術,呼出「千魂煞」後,不理敵手的致命高招,騰出左手,捏碎了傳自己呼魂術的苗人所另給的一宗與敵同歸於盡的魂煞法器……
江無風與太后兩人在看到悟真子支撐不了多少招時就更為關注場中,以防他在臨死前反噬。及到他呼出「千魂煞」後,心中一寒,知道了悟真子的修術來歷,招喚別人散開已是來不及了,無奈之下,均是全力發出個人修為,都是採用u型包圍的方法,以精純的道心圍向悟真子……
南宮雨與皇甫一風兩人卻是遲上一步發現了場中的不妙,亦是用無比精純的含有道心的先天真氣圍向場中……
包圍振遠鏢局的一行雖有上千的群雄,但是並沒有多少修道之人。由於群雄大都只是聽聞過悟真子的如何厲害,沒有真切地見識過悟真子的諸般手段,是以大都在心中計算自己接下來的得失與將做如何決策,呈觀望之心淡對場中的打鬥。僅在悟真子呼出「千魂煞」這時,腦中一空外,再沒有其它特別的感受。
悟真子捏碎懷中的魂煞法器後,自恃必死,便閉上雙眼以待勾魂使者的來臨……不料,一聲巨響過後,自己了然無事!旁人亦沒有隨著自己下地獄!而且連地上也沒有想像中的被炸出了個大坑!——甚至連小坑都沒有!不禁一陣茫然……
劉再桂因在與悟真子敵對時,心境已經提升到了一個較高的修有道心的境界,是以並沒有被悟真子的呼魂術攝住心神。待一聲不明所以的巨響過後,見悟真子呆在場中,哪還不撿這個便宜,迅急出了一招「魚鷹點水」擒拿手,貼上他身邊,制住了他。為了防止悟真子的同黨上前救人,一把拖過被制的悟真子到長生客棧的台階上,見悟真子如死魚般地聽任自己擺佈,便飛快無比地用師門點穴手法,點遍了他的週身大穴。點完他的週身大穴後才心有餘驚地吐了長長的一口氣,轉身注目群雄。
太后與江無風兩人見兩人連手平安地化解了由悟真子引發的一個劫難。
真是太奇怪了!……青衣鐵口相士夏侯信因為與無塵子有舊,見劉再桂出場所使出身眼、手法是無塵子一派的,但是,功力深厚,招式老辣,卻要高出無塵子一籌。納悶一會兒之後,突想起無塵子還有一個師弟出塵子,聽人說出塵子一出師就淨身入宮。仔細一打量,見劉再桂果真面白無鬚,分明是一個太監。再回想他從入場到現在的言行,以及向群雄的昭示的態度。看振遠鏢局所護送的婦人氣勢,分明是官氣十足……幾下一綜合,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莫不是皇宮裡面的人微服私訪到此?……連忙把這個推斷傳音給身旁的十幾位武林名宿。
夏侯信用傳音入密的傳音功法傳到這些武林名宿耳中,個個都為這個推斷感到極為震驚!如若真是如此,恐怕極難善後。一時間,這些人一改清高與出世的得道高人的模樣,個個都愁眉苦臉,憂心忡忡地關注振遠鏢局的一行人起來,試圖從他們的舉止中得到一些有助於明瞭他們身份的線索……
群雄見振遠鏢局已出場的兩個人都具有絕高的身手。就是連江湖上叫得上字號的悟真子亦被人擒住了。在他們各自心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動。但是,初來的狂熱的初衷未改與持仗人多勢眾,仍是極為貪婪地望著鏢局這一干人。場面僵峙起來。
其中有眼尖的,看見那打先出場的那個少女除下了面紗,露出了一付絕世面容。看呆了之下,喉中因不停吞口水而「咕咕」作想。這些人附近的人初還不明所因。紛紛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去,見客棧門口台階上站著一名美艷之極的少女。眾人目光都被唐朝鳳的容貌吸引住了,頓時,群雄一怔之下,也引起了不小的騷動。見無人搶先出頭,也沒有人提議圍而攻之。是以,總算還能克制心中**之心。
太后見劉再桂拿下悟真子後,急步跪自己面前請罪。看他汗濕重衣的狼狽樣子,知他已經盡力了,暗罵一聲:「窩囊廢!」略有不悅地要他起來。然後偏頭向江無風複述了自己剛才對群雄的一番話。
江無風由於不知太后還有朝廷大軍在白芒鎮西北方守著。自忖欲如奶奶這個願望。看來還要費許許多的手腳,是一個不小的難事。何況陡然樹起這麼多敵人,亦有些不妥的地方。於是,便把自己這些想法傳音給了太后。
太后聞言,知他所說有些道理,但,自己為堂堂一朝太后,當代「沉竹門」的老令主,在沒有什麼緣故與台階可下的情況下,便更改自己剛才所說的話是大大的不妥!一時犯了沉疑。
吳自然到這時才從太后把公主許配給江無風這個重大的、突然的事件中回過神來。望望太后,看看公主,瞄瞄江無風,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樣。
太后沉疑之間,眼中的餘光看見弟弟這付神情,只道他有了一個好主意可以解決苛責雄群的先前曉諭,逐向他徵詢道:「小弟,你有什麼話要說?」
吳自然見問,還只道太后窺破了自己的心事,期期艾艾地對她說:「太后,你……你……能不能把……剩下的……那……那塊……塊沉竹……令給我!」
太后聞言,極為詫異地望著吳自然道:「小弟何出此言?」
眾人聽了吳自然和太后的對答,亦從場中收回目光,不解地看著吳自然。
吳自然老臉微紅,道:「你是知道的,我只有一個孫女……」
太后聽後立刻明白了他話中意思,打斷他的話道:「這個,我只能作三分之一的主,還要鳳兒首肯才能行。」
唐朝鳳莫名其妙地望著祖母兄妹,不知又是什麼原因扯到自己身上,見舅爺爺一付求助的模樣望著自己。逐開口道:「舅爺爺,您有何事,儘管吩咐、指派鳳兒,只要鳳兒所力能及,絕不致您失望便是!」
吳自然見公主如此一說,偏自己有「心存不軌」,委實不好意思把心中的底牌盤倒給她。又用求救的眼神望著太后。
太后不願弟弟難堪,逐解圍似的對孫女道:「鳳兒,你舅爺爺想替你兒時玩伴蓮妹妹討得一塊『沉竹令』。」
唐朝鳳聰慧過人,一點就通。聞言之後,臉色剎時變得煞白,眼淚都差點掉出來!也真是的,自己心中魂夢相繞的情郎,竟有別人想要分一杯羹,如是別人不拔劍相向才怪,偏那個人是自己兒時的玩伴,舅爺爺的獨生孫女。聽奶奶的語氣分明是已經允意了……一時間,心亂如麻,一時間竟似有割肉刮骨之痛……透過悄蒙淚霧的雙眼,看到舅爺爺一付為難,向自己求助的老臉,憶及往日與蓮妹的歡愉,想到江無風隨舅爺爺而來,蓮妹一定看過江無風了,可能是芳心早系,被舅爺爺的那雙老於世故的法眼看破……而代為求親……更有可能這死人兒和那蓮妹妹示有過那麼一、二次眉來眼去……真不敢想下去了。透過淚眼,看著江無風一付呆頭鵝的模樣,柔腸萬轉,一狠心,從腰中掏出一塊「沉竹令」遞給滿臉祈求的舅爺爺,卻偏頭對呆頭鵝江無風低低地罵道:「便宜你個呆頭鵝了。」言畢,臉又紅了。
江無風初還不明白吳二伯,不吳爺爺身公主討「沉竹令」是什麼意思,此時聽到公主情意滿腔的怨恨罵聲,心神一蕩之際,明白了公主言語所指,亦明白了吳爺爺對「沉竹令」的含義,腦中飛快地閃過吳玉蓮一付圓臉大眼的形貌,只是這一次清晰很多,神情嬌羞分明……慌忙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