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學風剛一進城都府城不久,就被一位老叫花子毫不避嫌的盯上了,故意亂走了幾條街,他都遠遠地盯著,很是令人不快,此時,正好步入一個無人的小巷,一時少年心性佔了上風,忘記了叔父的再三叮囑,反身直面那老叫花子走去。
『天涯怪乞』李長庚在成都住煩了。正準備今天離開川中,到江南去碰碰運氣,看看能否遇見『青衣鐵口相士』所說的那個少年。整好行李,步出店門,來到城門之際就看見了一個少年甚為象『青衣鐵口相士』所說的那個少年。是以,就遠遠地跟著他,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認識與結交一下,勿見他轉身回走,直面向自己而來,亦就看清了他的相貌,真與皇榜上的少年畫像一般無二,一時間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運氣會這麼好,不由呆了一呆……
吳學風見這個跟著自己的老叫花子直呆著望向自己,心中一動:莫不是熟人?隨後便否定了這個設想,此人以前自己一定沒有見過!但他如此跟著自己,說不定有什麼圖謀。一想到『圖謀』,便想起叔父的交待,心中頓時一寒……直欲馬上逃走……但是他已經到了自己的眼前,心急之下,有了一個主意,假裝不熟悉路地向他問道:「這位老人家,小可欲往中原一行,想找一家鏢局,看他們是不是有鏢前往中原,我好搭個便。不知您知道此城有沒有鏢局?」說完,略有幾分惶恐地望著他。
李長庚正愁不知如何與他親近、締交,聽他如此一說,心中不由一喜,認定他一定是應詔去京城的。亦就沒有細細地去分析他的言語中的含意,連忙答話道:「小哥兒,你是不是出城之後一直往東北方向走?」
吳學風聽他如此一問,吃了一驚:這人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行止?莫不是叔父作的安排,陪我走江湖的人?口中卻答道:「您老人家怎麼會知道小可的行止?」語氣因為私下地認為他是叔父所作的安排的人而放鬆了許多不安。
李長庚聽後,大喜。高興地一把拉住吳學風的手道:「我當然知道啦。我受人所托,要陪你上京城。我在這裡等了好多天了。」說完,亦不理他是否願意,拉住他的手就往馬市的方向走。邊走邊道:「我們先置一輛馬車上路,不然,這裡去京城千里迢迢,靠兩隻腳走,會很辛苦的。」
吳學風聞言,心中一喜:果真是叔父安排的人!也就任他牽著自己的手,一同向馬市的方向走去。
李長庚見他一點都不見怪地任自己牽手而走,益發認定他是『青衣鐵口相士』所說的那個少年,是『青衣鐵口相士』早就與他說了要自己陪他走江湖的事兒,高興極了。為了測試他的武功底子,腳步逐漸加速前行。
吳學風見這個老花子爺爺逐漸加速前行,知他在考校自己的輕功,只道他這個舉措也是叔父所作的安排,逐調勻氣機,趨步而行。
李長庚直到使出四成功力使輕功,才見這個少年的氣開始喘起來,有些吃驚,見他年歲尚輕,大有潛力。逐動了欲把自己一身功夫傳與他的想法。於是稍放慢了步法,問道:「小哥兒怎樣稱呼?」
吳學風正自氣喘,陡然聽這個老花子爺爺動問,差點脫口而出說是姓吳,名學風。突想起叔父的交待,硬生生地打住,緩了一口氣後道:「小可姓江,名學風。以後老爺爺就叫我為風兒就是。」
李長庚見他打了一個頓後才說他自己的姓名,只道是自己的身勢過快,讓他有所不適而致,亦就沒有怎麼在意。在確證他是江姓少年,心中已經是大喜了,當然就沒有心去想些其它了。見此時已經馳離了小巷,步入了大街,為免驚世駭俗,放慢了步法,徐徐而前。
吳學風見這個花子爺爺如此體貼自己,心中大是感激,恭聲問道:「老爺爺,我如何稱呼您?」
「老花子神憎鬼厭,專好向強梁、地匪強乞為生。人稱我為『天涯怪乞』。至於老花子的本名李長庚三個字反而名不見傳。如江公子不見外的話,就稱我為『李大哥』就是。」心想:你這個小哥可是被我的前輩所看中的准徒弟人選,以後咱們還不是哥們平輩論交……於是,李長庚便如此答道。
江學風只道他是遊戲風塵怪俠,說什麼都是沒有顧忌,也就根本沒有去想他要自己稱呼他為大哥有什麼緣故在內,只是覺得喚他為大哥太過不倫不類,以彼此的年齡來看,稱他為李爺爺還差不多……偏頭見他側影極是剛毅,知他如叔父所說的那類認死理的人兒。稍想了一會兒後道:「我們一道行走江湖,以我們彼此的年齡差異,在人前稱你為大哥,必定會引起其它人的關注,可能會給我們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為了少引人注意,晚輩以為,我還是稱你為李爺爺才好一些,不知您的意下如何?」
李長庚聞言,頭都差點搖落,連稱「不可」……復想到他的所言也有幾分道理,且聽他語出自誠心……有些事還是要等到以後再說,於是,無奈地應道:「小哥兒說得也是,只是,你稱我為爺爺,老朽擔當一起。不如這樣吧,你以後就稱我為李伯。」
吳學風雖有些不願意,見他神情、語氣,知他這已經是最後底線了,也就恭聲道:「李伯,小侄由於是初次行走江湖,還望李伯多加照顧。」
李長庚聞言,雖有些不願意,卻因憑空多了個侄兒,也有些高興。
兩人因各自都暗以為是所尊重的人所托,一個以為是叔父所作的安排,一個以為是前輩異人托囑自己照看的少年俠士。在三言兩語之下,很快就熟絡起來。歡愉時短,片刻就來到了馬市。
馬販子見有生面孔進場,知道來了生意。紛紛上前來拉生意。個個圍著他們大談馬經。使得江學風放眼處的馬匹都是良駒,失了主張。偷眼見李老伯一付心有成竹的模樣,心中頓時一寬:幸好有一個老江湖在身旁。於是便不與眾多馬販子多費口舌,只是隨著他身後,看他東拍拍這匹馬,西拍拍那匹馬,擰擰馬耳,擦擦馬鼻子,引來一陣又一陣的騷動。
李長庚挑中了兩匹馬,立在馬前,故意用不太低聲的語氣對江學風道:「要是還有一輛馬車就好了。」說完,眨了眨眼,向他極為曖昧地一笑。
江學風對這位李老伯的言行有些不解,一陣迷茫之後,只是隨口應了聲:「是。」
早有耳尖的馬販子聽去了。待到他們看下一匹馬時,那馬販子連忙道:「客官,我的這匹馬,您瞧它,足力挺長的,雖不得日行千里,但是七八百里是沒有問題的,您老這麼一把年紀了,騎馬上路太辛苦了,我這裡還可以為您配一輛馬車。」說到這裡,就開始比劃那馬車的式樣,成色等幾番討價還價後,要那馬販子把馬車拖來,不到半刻鐘,這馬販子雇的小工飛快地把馬車拖來,李長庚又仔細地把馬車檢查一遍,再講了一些價錢後成交。
李長庚要江學風坐到馬車裡,自己躍上車轅拿過馬車上現成的馬鞭,指揮著馬兒緩步出了馬市,待到大街。催了一下馬步,讓馬兒小跑著出了東門,順著一條官道踏上了進京的征程。
江學風初涉江湖,凡事都感到很為新鮮驚奇。
李長庚見多識廣,現臨近春節,青衣鐵口相士又沒有硬性指定在什麼時候到京城,而自己又是初次與人做伴遊歷江湖,雖是年老,可玩性不減反增。一老一少又甚是投緣,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踏上了中原地帶。當然,一路上少不得用填鴨的方式把自己的所學盡可能地教給了江學風。並督促他把『回龍劍法』的七招十三式練熟。
江學風初次在李長庚面前不敢展露家傳武功,對於叔父所傳的一些武功招式又不是極熟,以致一身所學只能使出三、四成。在聽了李長庚的開導後,明白了人是活的,招式是死的武學真諦。在往後的近一個月的時間裡,終於把家傳武功、叔父所傳的武功、李長庚傳的一些武學原理融會貫通,悟出了一門新的內功心法,武功精進可以說是一日千里。
李長庚見他在不到二個月的時間裡的武功就脫胎換骨,大為折服。暗歎青衣鐵口相士的法眼果真是驚人,連所看中的徒弟都是江湖上罕有的學武天賦過人的俊傑。
從川中到京城,快馬加鞭的話,不到半月的時間。李長庚趕著馬車,一方面抱著遊歷的心情,另一方面是為了照顧好江學風練武,花了二個月的時間去走。
江學風的武功脫胎換骨後,能夠和使用八成功力的李長庚打了個旗鼓相當。
李長庚為了穩重起見,到達京城的郊外後,沒有進城。在郊外找了個客棧,又住了五天,全力培養江學風的應變與處事能力。在大年三十的上午才進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