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院大人……」炎火與袁郎等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八人恭敬的問候道。表面的功夫做得似模似樣。
炎火淡淡斜視了幾人一眼,一笑而過,不語。
哼!
凌峰雙眼冒火,怒視八人,冷哼一聲,要不是身在神衙之中,他肯定是要罵上幾句的。
見炎火瀟灑的走進大堂,袁郎等八人,暗暗不爽,又暗暗得意。
「看你今天怎麼死?」
炎火來的路上,情況都聽凌峰說過了,所以看見一旁坐著的管事嘉禾,炎火也不意外。只是想,這錦花圓出來的人怎麼也這麼俗氣。搶房子…
炎火收回眼神,對著堂上一中一右的兩位大人,拱手道:「在下炎火,見過兩位神縣大人。」
氣宇軒昂的炎火往堂中一站,王啟脆弱的心臟也稍好一點,一見來人氣質與那些殺氣騰騰的漢子完全不同,王啟心想這人應該是好說話的,讓此事就此了結吧!
「你就是炎火?」
「在下正是,神縣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問張管事。」炎火對張三拱手一笑,張三微微點頭回應。炎火來了,彷彿就不關他的事兒一樣,張三雙目似睜似閉。
「好!」王啟讓宋橋白把事情案件說了一遍,話畢,又才問道:「那處小院,你…爭?不爭?」
王啟小心的問道,生怕對方再次讓他脆弱的心臟受傷。也只有他,只有他這個黃城的神縣官,面對兩大恐怖勢力的時候,才會如此窩囊。
全堂肅靜。
炎火淡笑道:「不爭。」
「好!」王啟激動的拍案而起。千呼萬喚始出來,他等的就是炎火這句。「城東南的小院判給方淨,街道的損失由我神縣衙門負責,結~~~~!」
王啟也下了血本,只求立即結案。這『案』字還未等他出口…
「且慢!」
「且慢!」
竟有兩人同時高聲喝道。
啊~!
王啟差點暴起。「你們這些兔崽子,還讓不讓人活啊!?」
事情如果真的這樣簡單,何須這些傢伙準備一年,炎火冷冷一笑,轉身默然的看著叫『且慢』的兩人。
袁郎也是一愣,自己叫『且慢』是為了陷害炎火,這錦花圓的管事叫『且慢』是什麼意思?
「小院都判給他們了,他們還想怎麼樣?」袁郎眉宇間皺起一絲,生怕對方破壞了自己的計劃。
王啟整了整自己的官帽,鼻出一口氣,強壓怒火,問道。「嘉管事,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呵呵!沒有,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又怕不說出來,害大人斷案不准,所以才喊了且慢。」嘉禾摸著自己的鬍子,笑道。
「我斷案不准!?」王啟瞪著銅鈴大眼。
一旁的宋橋白瞧見了,生怕臨到最後,王啟來犯糊塗,得罪人,連忙拉著王啟的官服,道:「淡定!淡定!」
嘉禾不理王啟,面朝炎火,冷冷一笑,問道:「神明律,你可讀過?」
炎火冷眼與嘉禾對視,心想,我和這老小子也沒有什麼大仇啊!不就是在東湖上看了他主子一眼嘛!至於嗎?今天自己是要對付袁郎等人的,他出來湊什麼熱鬧。
炎火用一絲煩惱的聲音,回道:「沒有。」
當日用酒要求李秋伊真面示人,在炎火心中當然談不上『至於』。可是,嘉禾卻認為『至於』。
嘉禾相貌雖然中年,但年齡不知道比李秋水小多少,當年要不是李秋水救他,嘉禾早就死了。之後,數千萬年間,嘉禾一直跟在李秋水身邊,做了一個管事。
李秋水待他很好,不似主僕,更像是姐弟。
對於自己這個主人,這個神仙姐姐,嘉禾的敬仰如有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苦於自己的身份與地位,嘉禾萬萬不敢做非分之想,不,應該是連夢都不敢夢。
當日,炎火對李秋伊的所為,在嘉禾看來,就是侮辱,極大的侮辱。
這一年,嘉禾以為這個輕浮的小子還算識趣,不敢真的來錦花圓,嘉禾也淡忘了此事,不想今天機緣巧合的在公堂之上遇見,而且又抓住了對方的尾巴,嘉禾豈有不出一口惡氣的道理。
至於…之後會有什麼樣的下場等著這小子,嘉禾根本不關心。
「哦!」
嘉禾彷彿很吃驚似的,恍然一聲。「難怪!敢問炎護院,飛身神界至今有多少年了。」
此話一出,袁郎等人眼睛一亮。他們萬萬想不到,居然有人主動出頭,那自己這些人豈不是可以躲在後面靜觀事態的發展?
袁郎殘忍一笑,向身後的幾個兄弟使了一個眼,幾人全部沉默下來,靜靜的看著。
「真是神明有眼啊!」袁郎心中得意的冷笑著。卻不知他臉上的神情被一旁眼睛半啟的張三,看得一清二楚。
張三無奈的搖搖頭。彷彿在說,一群不知死活的混賬。
通過嘉禾這一問,堂上的宋橋白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妥,一雙精明的小眼全投在堂下炎火身上。
炎火向站在張三身旁的凌峰暗示一眼之後,才平靜的回道:「…不足一年半。」
噗!
正在淡定中的王啟,一口茶水險著吐到炎火身上。
「什麼!?你大聲再說一遍!」
聽到炎火的回答,王啟的聲音猛然強硬起來。
他是不得不強,就算現在是神王的兒子站在堂下,他也不得不強,因為面子,勢力這些東西與『神明律』比起來,都是狗屁。
在神界之中,剛飛身神界不足千年的神人,不能擁有正式的身份,炎火現在雖然有唐家的身份腰牌,但卻不能當作神界子民的證明。
在神界之中,並不是隨處都可以修煉的,神力之靈在很多地方都是暴亂的,根本無法讓神人修煉。
天地初開之時,神皇們選定城址,用外人無法想像的手段,才在各自的神域中建立城市,穩定神力之靈。
東旭神域中這三百座城池,是神皇苟天曉一手一手建立的,到現在,東旭神域中已經沒有適合建造城池的地方了。
三百座城市之中,神力之靈最密集,也最安定,最適合神人們修煉,因此,城中的土地極其珍貴。所以,除了有足夠的神靈石外,要想在城中購買房產,必須有正式的神民身份。
飛身者在千年為奴的期間,不能擁有一般神民的待遇,除非有神皇的特赦,不然任何人不得例外,而限制在城市中擁有房產是其中最重的一條規定。最嚴重者,可判『神遺之刑』。
神遺之刑,也就是被剝去神力和靈魂打入虛幻空間,與殘缺神獸的遺棄空間有些相似。
說來好笑,『神明律』中的這一條正是神王唐明山擬定的,卻馬上要賦在唐家護院的身上。
那房契上面的字,到底是炎火自己簽的?還是袁郎等人偽造的?只有那姓何的商人知道。
那為姓何的倒霉商人,早已不知被袁郎等人埋在那塊神域土地下了,神縣官王啟找從何找起?
沒有真正的主事人,現在王啟案幾上面的兩張房契就是唯一的證據了,現在不是炎火要不要那處小院的問題,要與不要,他都算觸犯了『神明律』。
一切似乎都對炎火不利。
王啟的鼻子眼睛幾乎皺到了一起。「你飛身神界真的只有一年半?」
「是。」炎火依然這樣回答。
啪!
王啟一掌差點拍碎了自己身前的案幾。
「來人,把此人拿下。」
兩旁彪悍神捕們愣住了,大惑不解,大人怎麼突然…
還是張龍趙虎兩個神捕頭先反應過來,大人有命,聽令拿人。
「等等!」炎火左手一擋,平淡的回問道。「神縣大人,為什麼要拿我?」
「哼!堂下人犯,竟不知自己身犯何罪。」王啟怒道。「飛身神界不足千年,未有神民身份者,不得擁有城中房產,違者最高可以處以『神遺之刑』你可知道?」
「哦!這樣啊!現在知道了。」炎火的笑容始終如一。
「你沒有神民的身份,還購買房產,房契在此,有『神明律』為鑒,我為什麼不能拿你?」王啟再問。「剛才我問你,那處小院你爭不爭?你答『不爭』。」
「呵呵!你問我爭不爭,我一想,那處小院又不是我的,我爭什麼,所以回答不爭。」炎火淡淡笑道。「上面是我的名字沒錯,可是誰能證明這字是我寫的?」
「鐵證如山,你還敢狡辯,來人!大刑伺候…」神明律法之前,王啟底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