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望著倒在王座上的破面,自己的姐姐,基修加爾有些失神。自己那個強大的姐姐,從小就憧憬的姐姐,現在居然……
倫德拜亞斜倚在寬大的王座上,已經僵硬了身軀,右手肘曲著支撐著身體,雙腿併攏著擺放在一起。一身破面王室成員穿戴的奇異服裝,彷彿熟睡般閉著眼睛,只是再也不會醒過來。在她的腳邊,跪臥著她的從屬官——也是基修加爾的幼時好友——厄利莎。在主子死後,她也追隨而去。
倫德拜亞的死並非自然現象,很顯然是她有意為之。在得知虛圈的大禍來臨時,她無奈的做出了這個決定。
然而基修加爾並不這麼看,藍染害死了她的姐姐,雖然感情已經不如幼時濃厚,但是她的親姐姐,在虛圈唯一的親人。現在因為藍染的到來而永遠離開了她,僅此而已。
「藍染大人,她已經……」東仙試了一下鼻息,說道。
「那樣啊,真是遺憾,本來還有什多事情想要跟她談談的……真是太可惜了。」藍染衣服遺憾的模樣,「虛的王死了,身為王直屬的葬討部隊一點反應也沒有嗎?」他把目光轉向尚沉浸在深深哀傷中,但絲毫未表露出來的基修加爾身上。而後眼睛一瞇,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不,葬討部隊並不是王的御衛隊,而是作為清除叛徒、打掃戰場而存在的警備隊。就連我都沒有資格隨便進入王生活的行宮裡,我的那些部下又怎麼可能知道王已經逝去的消息?」基修加爾從容回答,但內心的一絲恨意還是透過語言有少許顯露。她間接的向藍染說明此地不可隨意進入,並強調了自己的地位。希望能與傳承扯開關係。
只是藍染又豈是那麼容易上當的?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基修加爾一眼,微笑道:「破面,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麼?」
基修加爾略微驚疑,但還是說了出來,「妃多尼洛……您可以叫我妃多尼洛,藍染大人。」妃多尼洛是她的姓氏,放眼全虛圈,也只有兩個這樣的名字,她和她的姐姐。但是現在只有一個了。
「妃多尼洛……」藍染細細品味著這個陌生的名字,似乎在想些什麼。而後他微笑地說道:「不知道你跟這個虛王是什麼關係呢?我發現你們長得似乎很相像……」
基修加爾神經頓時一顫,她下意識的捏緊了手裡的超長刀柄,又在同一時間立刻鬆開。對方有三人,這還不算外面的十刃,光對付這三個以自己目前的實力看……基修加爾放棄了內心沖的想法。
她們都忽略了,兩人是姐妹,什麼都可以改變,但是對於容貌,那是不可能的。倫德拜亞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雖然將血脈傳給了自己的妹妹,卻沒等到基修加爾超越自己的那一刻,而基修加爾的能力不到那時候就不能完全顯示出來。現在也永遠顯示不出來了,現在的她,其實跟十刃也沒多大區別,頂多算是前三實力。要對付這三個死神還有點難,別說還有剩下的那幾個十刃了。
「是的,我們是姐妹。」猶豫了一會兒,基修加爾還是決定說實話,承認了她們的身份。
「哦?」藍染也沒想到基修加爾會承認,饒有興趣的又問道:「恕我唐突,那你是否也是王室成員?」
真會演戲!基修加爾心裡已經不爽到了極點,這混蛋果然還是想著這事。「並不是這樣的……」她平和地說道,「虛圈講究實力至上,我跟王雖然是姐妹,但是我們的實力拉開了我們的距離,因此我被排除在王室之外。」
「是這樣……」藍染若有所思,「難怪在看見的時候你沒有什麼表情。」
這話雖是在釋疑,但基修加爾根本感覺不到威脅消除,反而有些聽出這是在暗處說明她想掩飾什麼。「是的,我們是姐妹,但是她比我強,我只是在發洩內心的不滿罷了。」她不得不違心的說話。
「我瞭解了,你可以下去了。」藍染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藍染大人,這女人只怕沒有這麼簡單……」東仙湊了上來,雖然沒有證據,但隱隱的心裡沒來由的還有些疑惑。
「我知道。」藍染笑道,「我只是想看看,她能忍心拋下多少,到最後還剩多少可以丟棄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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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頭埋進手臂裡,基修加爾坐在行宮的石階上,再也不想探出頭來。
「您怎麼了?大人?」基修加爾的從屬官——愛麗塔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愛麗塔……」基修加爾神色黯然,「我似乎……會遭人唾棄了……」說完把頭埋進臂彎裡,不再說話。
愛麗塔沒有說話,她抱住了基修加爾,心裡也隱隱感覺到了一些。
「這不怪你,妃多尼洛……這不怪你……」一個晚上,愛麗塔都始終這樣安慰她。
沒有一隻王室成員的破面會否認自己的身份,不管怎樣,這都是一件侮辱王族尊嚴的事情。為了姐姐的死,基修加爾已經拋開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尊嚴。然而她還是沒有擺脫藍染的視線,她已經被越盯越緊。
而且她也發現,自己管轄下的葬討部隊已經不再是原先絕對聽命於自己的部隊了。不知在何時,葬討部隊已經變成了藍染的私人武裝,絕大部分的成員只聽從藍染的號令。而她,不過是一個傳遞藍染命令的人,可有可無。也有極少數人仍然以她的話為準則行事,但也不敢在明處這樣做,否則下場誰都知道會是什麼。
藍染奪走了她姐姐最後留給她的東西,葬討部隊已經變質,基修加爾對葬討部隊的感情也無奈的慢慢變質。
現在她唯一能勾起她留戀的,那就是愛麗塔了。她實在擔心藍染會用什麼辦法讓她這僅存的依靠消失,所以她必須時刻留意愛麗塔身邊的任何風吹草動。生怕她也會消失。
現在,她也漸漸明白了藍染的用心。
他已經知道了血統在自己身上,他是在逼自己交出血統。如果不交,他可以變著法子讓你服軟。葬討部隊或許只是藍染必須的,但是若要針對愛麗塔,則是明顯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