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車一路沒有停頓地開到孤立在一片荒地上的城北監獄,城北這邊還沒開發,多是森林荒地,監獄附近更是一片荒野,平時很少有人來這裡。此刻只是黃昏,縱然夕陽的餘暉籠罩了整個監獄,但這所監獄看起來還是那麼的陰森。兩個警察也沒經過什麼程序,直接把秋無痕交給門口的獄警,隨後拿了監獄蓋得章就回去了,秋無痕手上的手銬雖然被取了,但卻被戴上了更重的手鐐腳鐐,完全是把他當重刑犯看待了。到了這個時候,秋無痕更是無法掙扎了,任憑兩個獄警帶著自己走了長長一段路,走進一個狹小的屋子。屋子裡坐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男子穿著獄長的服裝,正坐在桌子後面的老闆椅上抽煙,看到被帶進來的秋無痕,立刻桀桀地冷笑了起來,笑得秋無痕滿頭詫異,不知道面前這人到底是怎麼了,他卻不知道,面前這人就是趙龍趙虎趙峰三人的父親趙偉雄!
男子冷笑了許久,終於停了下來,咬牙切齒地道:「秋無痕,你終於落到我手上了啊!」
秋無痕心知不妙,看這人說話的樣子,好像是與自己有仇,可是實在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跟這樣一個人惹上過恩怨啊!
「你是……」
「我是?」男子仰天狂笑一聲,猛地低頭一拳砸在桌子上:「我是趙龍趙虎趙峰的老子,你說我是誰!」
秋無痕心中一顫,上得山多終遇虎,自己在學校裡趕走那麼多人,報應終於來了,只是沒想到會來這麼快。趙龍趙虎趙峰三人都是被自己打成重傷才離開學校的,這次自己落在他們父親手上,恐怕這條命也要報廢在這裡了。
「原來是你!」秋無痕看了看緊跟在自己身邊的兩人,沉聲道:「別說我沒提醒你,進來之前我可是在醫院裡做個體檢的,現在醫院裡還存著我體檢的證明,你現在動我,後果可是很嚴重的!不過,咱們可以商量商量,比如說你三個兒子的事,咱們可以用別的方式來解決一下……」
「少廢話!」趙偉雄咆哮著打斷秋無痕的話,一擺手:「把他拖出去,先讓他嘗嘗冰火的滋味!」
兩個獄警不待秋無痕說話,上來抓著他的手鐐就把他拖出了房間。這裡好像是一個四合院,中間的空地是水泥地,水泥地旁邊有一排水池子,兩人把秋無痕拖到水池邊,其中一人拿出一個管子接在水龍頭上,另一人則將秋無痕扔在地上:「脫衣服!」
「脫什麼?」秋無痕瞪大了眼睛,在外面冰火他知道是什麼意思,可在這裡面冰火的意思他根本不明白,也要脫衣服?
「少他媽廢話,快點脫衣服!」一人將水管接好了,轉頭瞪了秋無痕一眼,不滿道:「**的,你沒吃飯啊,老老實實脫衣服不會?」
秋無痕心中已怒到了極點,當然不會偷衣服了,怒目瞪著面前兩人,沉聲道:「事不能做絕,你們就不怕我以後出去了?」
「哈哈哈……」兩人對視一笑,沒拿水管那人走到秋無痕身邊,猛地一腳踹在秋無痕腿腕處,若不是秋無痕硬撐著,只怕現在已經跪在地上了。那人見秋無痕竟然不跪下,不由有些惱怒,連踹了幾腳,但都被秋無痕強撐著忍住了。
「小李,怎麼了?虛了?連這小子都整不了了?」拿水管那人在旁邊嘲笑道。
「操,你他媽給我跪下!」小李惱羞成怒,拿出腰間的警棍猛地砸在秋無痕膝蓋上,秋無痕吃痛,再也支撐不住,蜷縮著倒在地上,伸出雙手拚命抱住膝蓋,小李這一棍剛好砸在骨頭上,他整個膝蓋都腫了起來。
見秋無痕倒在地上都不跪下,小李更怒,舉起警棍在秋無痕身上沒頭沒腦地砸了幾下,秋無痕額頭被磕中兩下,鮮血如泉水一般湧了出來,小李暴喝道:「媽的,還不跪下是不是?」他卻沒發現,秋無痕的身體已開始微微顫抖了。
「媽的,這小子脾氣不小,小張,幫我把衣服拿著,我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小子!」小李打得冒汗,脫下衣服遞給旁邊的獄警,拎著警棍走到秋無痕面前,彎下身子想要把他抓起來。就在他彎腰的時候,秋無痕突然睜大了眼睛,銀白色的眼睛不帶白點人類應有的感情,嚇得小李一愣,就在這時,秋無痕突然抬起手,用手鐐捆住了小李的脖子,隨後整個人站起身,將手鐐扛在肩上,就像背麻袋似的將小李背在自己背後。小李全身的重量都用來收縮手鐐了,脖子瞬間就把手鐐收緊,立時無法呼吸,手足亂踢,卻無法掙脫秋無痕。
旁邊的小張都看呆了,半分鐘過去方才反應過來,卻不敢上前去幫忙,只能抽出警棍猛地在秋無痕腦袋上砸了起來。秋無痕的瘋狂病本來就持續不了太長時間,此刻已開始漸漸脫力,被警棍砸了幾下,再也支撐不住,緩緩倒在了地上。
小李差點被勒死,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許久方才爬起身,看著倒在地上不斷抽搐的秋無痕,心中狂怒,猛地在秋無痕背上踹了幾腳,撿起警棍便瘋狂在秋無痕身上砸了起來。平時只有他們打人的份,今天差點被人打死,他怎能不怒?小張也不去攔,這個監獄裡都是死囚犯,被獄警打死很正常,這小子就算被打死也沒人會在意的。
「住手!」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兩人轉頭看去,只見趙偉雄正站在門口望著這邊。小李心中一急,道:「獄長,這小子偷襲我,企圖越獄……」
「我知道!」趙偉雄看了看秋無痕,冷笑道:「這樣打死他太便宜了,我要他嘗盡城北監獄所有刑罰,一點一點折磨死他!」
小李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大喜,笑道:「獄長,我明白了!」說完,轉頭看著小張:「不脫衣服了,直接給他玩次冰火!」
所謂的冰火,其實就是用極度冰涼的水先將犯人沖洗一遍,然後再用熱水將犯人燙一遍。這是寒冷的冬天,很多人經受不了冷水就暈過去了,甚至有人經受不了冷水的刺激而死,所以監獄裡又有一種盛傳的「沖涼死」說法。此刻天色差不多已經黑了,天氣極冷,一頓冷水淋過,秋無痕的衣服差不多都快凍上了。就在這時,小李將秋無痕拖起來拉到一個池子裡,猛地擰開水龍頭,一股冒著濃煙的滾燙熱水噴湧而出,淋了秋無痕一身。秋無痕雖然幾近昏迷,但被這樣一衝,卻還是忍不住慘叫著跳了起來,想要離開水池,卻被站在水池旁邊的兩個獄警用大鐵棍逼回了水池。如此反覆幾次,秋無痕再也沒有力氣掙扎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只有出氣幾乎沒有進氣了!眼前變得越來越迷離,這些年經歷過的一切好像走馬燈一樣在眼前閃爍了一遍,最後緩緩化成一個女孩的頭像,再也消不去,彷彿永恆地刻在了心上一樣。秋無痕再也忍不住,喃喃地叫出了一個名字……
「媽的,這小子在嘟囔什麼?」
「好像是在叫小雪吧?」
「小雪?是什麼玩意?」
「估計是個婊子,別管他了,先把他弄醒,一會還要帶他去九號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