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海慶身體裡的病毒剛一清空,被壓制住的丹田就急速的運轉了起來。之前丹田雖然被壓制住,但是也是一直正常運轉的,只不過和石海慶聯繫不上而已,在那種情況下丹田里產生的靈氣自然也就無法到達身體各處經脈當中,而現在丹田中聚集的大量靈氣失去了禁錮,猶如得了大赦一般,在石海慶還沒有來得及去慢慢引導的時候,自行衝了出去。
石海慶的經脈被那股龐大的靈氣一沖,險些被直接震的心神喪失,好在滿巫宗弟子都是以武修為主,身體素質各方面都很強大,也只是半秒而已,石海慶從震動中找回了自己的意志,忍著巨大的疼痛坐了起來,然後就聽到何少景很艱難的對他說:「走!」
心頭一驚,石海慶也顧不上劇烈的疼痛和那股和爆走沒多大區別的靈氣在身體亂躥,直接蹦下桌子把還在沉睡中的白峰撈到懷裡,朝著白素君就跑了過去。
其實也只跑出了幾步,那股純淨靈氣炸了。
白素君之前接收到何少景的信號並沒有退走,而是在自己的身前立下了個保護罩,並把許則磊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柳三太爺的反應同樣非常迅速,三道光盾疊加擺在了自己的身前。
李星浩則是把離桌子沒幾步遠的衛家兄弟直接撲到了自己的身下。
爆炸的聲音很大,堪比之前的天雷。
許則磊回過神來,從白素君的身後走了出來,呆呆的看著何少景所在的位置,那裡已是煙霧瀰漫,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何少景!」許則磊高聲叫著,雖然有些焦急卻不慌亂。
「我過去看看。」白素君十分的疑惑,那爆炸的聲音強烈的震懾人心,但是那爆炸的威力卻小的讓人出呼意料,別說波及到沒跑多遠的石海慶,連月皇印璽的光罩都沒能突破。
「雷聲大雨點小!」柳三太爺收起光盾,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這種爆炸看上去應該不會對何少景造成傷害,之前的緊張感慢慢的緩解,眾人心裡對柳三太爺的抱怨多少都一些認同。
「我去吧。」許則磊拉住白素君,眉毛依然緊皺在一起,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白素君,微笑了一下道:「我不想總是站在你的身後。」
「」不知道許則磊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白素君卻覺得他的話裡有話,問道:「站在我的身後怎麼了?」
「沒什麼?」許則磊只是微笑著,並不解釋,伸手理了理白素君並不怎麼亂的頭髮道:「我去看看。」收回手就走了。
白素君隱隱的覺得哪裡不太勁,可是又實在想不出到底是哪不對勁,只能跟在許則磊的身後一起朝著爆炸的地方走了過去。
月皇印璽發出的光罩突然抖動了一下,向外擴大了範圍然後又突然緊急收縮回去。而且越縮越小,直至完全退回到了月皇印璽當中,而那些煙塵出了光罩直接就被風吹散了。
白峰和石海慶之前躺著的桌子已經不見了,地面上卻一點木屑都沒有。可見那爆炸的威力並不小,很可能是直接把物體給氣化了也不一定。
何少景的景象十分狼狽,衣褲早就消失,就只有竹迅的鱗片製成的吊墜還掛在脖子上,光潔的身體上出現了許多細小的傷口,雖不見有血液流出,但是那傷口中點點金光閃動,正是何少景身體裡的王氣在飛速的運轉著。
何少景對著周圍幾人笑了笑,卻不如之前那麼灑脫了,身體搖了幾下就要倒地了,卻有強自站穩,手裡拿著那個月皇印璽對著幾人揮舞了一下,道:「行了。」
許則磊忙跑到何少景身邊,急切的問道:「你怎麼樣了?」
何少景嘿嘿兩聲,直接摟住了許則磊的腰帶進了自己的懷裡,二話不說就吻了過去。
許則磊差點沒讓何少景的舉動嚇死,下意識的掙扎著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白素君。
白素君本來也是要過來的,就只有幾步的距離了,看到眼前的景象卻無論如何也邁不動腳步了,只是呆呆的看著被強吻的許則磊,呼啦一聲長劍已經持在了手上。
何少景的力氣很大,許則磊根本掙扎不開,看著白素君呆立在幾步之外卻不肯過來,也不知道怎麼著心裡一酸,眼淚就直接滾了出來,身上的氣力似乎被抽空了一樣,要不是何少景摟著他,他早就倒到地上了。
何少景的吻持續了並沒有多長時間,兩人的嘴唇分開之後,似乎很是心滿意足的瞇著眼睛深呼吸了一下,良久才睜開眼睛,單手摟著許則磊走到白素君跟前,把人往他懷裡一塞,道:「借點,靈氣。」
白素君陰沉著臉,收回了長劍,冷冷的道:「我知道,不然我就砍過去了。」
何少景卻道:「我,喜歡,綠神。」
白素君似乎有些意外,剛要問什麼何少景卻已經走向了裂隙,身體上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
「你怎麼哭了?」摟著似乎是失去了意識的許則磊,白素君替何少景解釋道:「他之前只是想和你借些靈氣,沒別的意思。」
許則磊靠在白素君的臂彎中沒有說話,只是呆看著白素君的眼睛,發現那裡沒有半點波動,心裡的酸楚一下子變成了疼痛,眼淚更是大顆大顆的滾了出來,強扯出一個微笑道:「我知道了。」
許則磊對靈氣的感知並不怎麼敏感,在不是刻意去感覺的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體裡靈氣的走向。現在讓白素君一說才發現自己身體裡的靈氣竟然被何少景抽去了至少八成,難怪他會覺得手軟腳軟。
「我」知道許則磊現在眼淚不住滑落必然有自己的關係,可是白素君實在是想不出到底是什麼關係,只好沒話找話似的說:「明天我帶你出去玩吧。」
許則磊搖了搖頭,道:「就在家裡呆著吧。」調動著所剩不多的靈氣圍著丹田慢慢運轉,找回了一點點力氣便站了起來,強笑著對白素君說道:「我沒事,真的。」
白素君點了點頭,檢查過許則磊的身體知道他只是靈氣空耗,沒別的問題。就乾脆站在許則磊的身邊不說話了。
柳三太爺是把幾人的互動看了個全場,指著白素君搖頭歎息又跺腳,還不住連連低聲的道:「真是太不爭氣了。」然後又對著許則磊連連翻著白眼道:「這也是個傻的,傻的。」
「白峰!喂!你醒拉?」石海慶的聲音傳來,帶著極度的驚喜。
許則磊看著飛撲過去的幾人,心裡想著:我自己還真是沒事找事,明知道白素君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卻還因為他不會吃醋而感到心疼,我這是跟我自己過不去了麼?柳三太爺說我是個傻的,我還真是個傻的。
白素君拍了一下許則磊的肩膀,道:「咱們也過去看看吧。」
許則磊點點頭,沒有去看白素君的表情,默默的與白素君並肩一起朝著石海慶走過去。他實在不知道現在對著白素君,自己該用什麼樣的表情。
兩個人之間突然安靜的可怕,離著石海慶只不過十來米的距離,卻走的十分的緩慢。
「很多事,我不懂,你要是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什麼都不告訴我,我會很苦惱的。」白素君的聲音終於傳了過來,這似乎是他考慮了許久才說出來的話。
「嗯。」似乎是抒解了一點心裡的鬱悶,可是疼痛依然存在,許則磊點了點頭,長呼了一口氣問道:「和我這樣的人做道侶,你不辛苦嗎?」
白素君不答反問道:「我不知道什麼樣的是不辛苦的,我只知道你是我的道侶。」
其實許則磊很想問問白素君,自己的道侶被別人吻了你就沒有什麼想法嗎?但是話到嘴邊卻問不出口了。白素君對於情很無感他是知道的,而且白素君之前替何少景解釋,就證明他不在乎自己被別人吻了。吻,對白素君來說大概是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那只是情人間的一直親密的方式,當這種方式變成了借取靈氣的方式,那麼也就不是吻了。
許則磊如是想著。那個時候,他只見到了白素君的「無動於衷」,卻沒看到他召喚出的長劍,如果他看到了也就不會有現在的心疼了。
而白素君之前見到何少景吻向許則磊的時候,心裡感覺到一種憤怒,可是他發現何少景在做什麼之後,憤怒全部變成了疑惑,他在問自己自己到底為什麼會憤怒,而許則磊為什麼哭了。
兩個人似乎又沒有話了,白素君突然轉身與許則磊面對面的站著,同樣問了一句:「和我這樣的人做道侶,你不辛苦嗎?」
許則磊被問的一愣,隨即搖了搖頭,笑容有些苦澀卻也幸福,道:「也許辛苦,可也快樂。白素君,我說過我喜歡你。」
白素君點了點頭,道:「我會盡快讓自己明白,到底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感情,我不會讓你哭,也不會讓你失望。」
「失望?」許則磊突然發現,自己之前的那種失落其實就是一種失望,對白素君所表現的反應而感到失望。可是這種失望實在很沒道理,他不該用對常人的標準去要求白素君。
慢慢的靠到白素軍的懷裡,許則磊低聲的道:「我也不會讓你失望,不只是感情。還有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