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方麗回到司守局只是報告了自己身份被拆穿的事,並且轉達了白素君要和司守一方好好「談談」的想法。所以司馬紅和司守局總攬官並不知道,白素君這個時候已經知道了衛城通道出現問題的具體細節。
白素君之所以要逼問衛城通道的事,一是為了確認一下方麗的信息無誤,畢竟只是一個實習的司守,有所遺漏也是正常的,倒不是不相信她。二就是為了測試一下司馬紅著一次會不會對自己有所隱瞞。
不用白素君多交代,許則磊配合的很是默契,三言兩語就把司馬紅給逼到了不得不說的境地。
司馬紅這一次是沒有半點隱瞞,把事情詳細的說了一次,甚至比方麗說的還要詳細,比如那透過屏障而來的妖物到底是個什麼級別,是什麼形象。
「其實把他從通道中推回去之後,我們就發現其實那不是異界的生靈。」司馬紅露出一些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是異界的?」白素君挑了下眉毛問了一句。
「嗯,方麗是個實習的,所以分辨不出異界與本界的生靈。不過就算是分辨的出來,方麗也不會讓他過來的,畢竟『任何』生靈不經允許都不可通過是司守正神必須遵守的鐵條。」司馬紅深有感慨的說道,心裡卻是想著:「允許不允許的,對法海和白素君來說簡直就是一紙空文,他們向來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也管不了他們。」
「你能肯定那是本界的?」所謂本界一般的情況下說的就是人界,偶爾也是仙佛冥人四界的共同稱呼,這一次開口的是法海,他說的本界說的卻是單指人界。
「不只是我,袁海和其他共同參加過戰鬥的司守也能確定。」司馬紅乾脆解釋了起來,「其實袁海是司守局裡能力和戰鬥力最強的人了,但是卻因為脾氣的關係一直沒有駐守在任何城市,只等哪邊出了問題去支援。」看起來只是簡單敘述的一句話,卻是為袁海開脫了:他得罪你們的確不對,但是他脾氣就那樣,我們司守局的人都不太喜歡他,何況別人呢,但是你們大人有大量就別和他計較了。
法海卻不接他那茬,又問:「是個什麼東西你們能確認麼?」
司馬紅仔細想了好半天才搖了搖頭,道:「說確認吧很難,但是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是一件靈器成妖可以確定了,但是是什麼靈器成妖還沒看的出來。」
「靈器?」白素君總算是表露出來一點興趣了。
靈器是法寶中的一種,多是人為煉製出來的,偶有天地自然生成也都會被仙界收走。
不是仙界貪圖天地異寶,而是自然生成的靈器都十分強大卻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如果沒有人管束或者引導,一但落到壞人的手裡那就會惹下不可收拾的禍事。
「哪一種?」白素君問道。
「看不出來,但他身上殺氣怨氣和煞氣極重,應該是在異界經歷了太多負面的事。」司馬紅忍不住抖了一抖,回想起戰鬥事的情景,仍心有餘悸。
「本體看不出來,哪一種靈器也看不出來,呵呵」白素君突然笑了起來,看著司馬紅的眼神卻充滿了冰冷,「你們司守局的人本事也真厲害啊。」
根本不用細品,就知道知道白素君這說的是反話,極盡嘲諷不說還帶上了慍怒。
也難怪白素君生氣,許則磊關係到人界安全,也就牽連到了其他三界,就算司守正神們不知道許則磊身份,但是司守局的總攬官卻肯定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不說通知一下元體守護者不說,還隱瞞消息,這等於是把許則磊直接暴露在危險之下了。
「唉總攬大人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司馬紅本身是一個忠於職守的人,對於上面對這件事的決定他其實是不贊同的,但是上面決定了的事他就必須照著去做。聽了白素君的話,司馬紅有心想為司守局說兩句好話,卻顯得更加的無力。
「那個靈器已經到京城了。」白素君雖然是笑著的,但是已經盛怒,他才不會照顧司守一方的情緒,而是扔出了一個大炸彈。
「什麼?這這不可能!」司馬紅驚的跳了起來,其他三位也是如此,皆是一臉震驚。
袁海更是叫道:「方麗並未報告此事啊!」
「她不知道而已。」白素君橫了一眼袁海,道:「京城八十多個通道你們就讓一個實習司守來巡,難免會有疏漏。」
司馬紅本來還想說:京城不是有你和法海麼。可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本來這就是司守局的事,和人家白素君和法海沒有半點關係,人家幫你是道義不幫你是應該,憑什麼把京城安全就全推到別人身上,更何況人家現在還要守著元體不是。
袁海叫出方麗沒有報告此事,本來就是想把責任都推到方麗一人身上,好讓整個司守局都能脫罪,但是讓一個實習司守來駐守京城本就是司守局的決定,白素君怎麼可能讓袁海得逞,所以乾脆就把話點了出來。
袁海被白素君的話一噎又要生氣,無奈情勢比人強,縱然他再心高氣傲,面對著元體守護者也實在是發不出脾氣了。
「那白仙君發現了什麼嗎?怎麼會有這樣的判斷?」司馬紅瞪了一眼袁海,語氣更是敬重了幾分開口問道。
「是竹迅和『純陰元體』發現的。」白素君說完這話,直接把許則磊打橫抱了起來,對幾個司守道:「讓竹迅和你們說吧,許則磊累了,我先安置好他。」
許則磊是真的類了,逼著司馬紅開口之後就哈欠連連,最後乾脆窩在白素君的懷裡閉目養神起來。
白素君如此表現,司馬紅倒不覺得意外,作為守護著白素君事事以許則磊為先本屬職責所在,兩人又是道侶關係,表現的再親密也是正常。
抱著許則磊走了幾步,白素君回頭看了一眼自從進了別墅就沒說過半個字的子壽和蘇其華,略微想了一下什麼都沒說就上了樓。
把許則磊放到床上,白素君幫他蓋好被子,然後在床邊坐下了。
「還沒睡呢吧。」白素君輕聲的問著。
「嗯,還沒。」許則磊雖然睏倦,但是還沒有睡著,聽見白素君叫他便睜開了眼睛,見到白素君正看著他隨即又趕緊閉上了眼睛。在人前許則磊能毫無壓力的表現出親熱親密,但真正單獨相處的時候,許則磊無論如何也無法淡定了。
「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我守著你。」白素君輕輕的拍了兩下許則磊的肩膀,眼中未見柔情,卻也不見冰冷。
「嗯」許則磊感覺到白素君多少還是有些變化的,至少這種體貼不像以前那麼刻意了,把身體向白素君的方向蹭了蹭,輕聲道:「你在我旁邊的話,我就塌實多了。」
白素君以為許則磊是讓這幾天發生的事給嚇著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去安慰,乾脆半靠在床頭一伸手把許則磊拉進到自己的懷中,輕拍起許則磊的後背來。
沒一會,許則磊就睡著了。
在白素君的懷裡,果然睡的極安穩。
白素君看著許則磊安靜的面孔,心裡不怎麼著又是一突,比之前的幾次都強烈許多,甚至帶著一絲絲疼痛。
這絲疼痛來的詭秘,走的也莫名其妙,還不等白素君去化解便消失不見了。
這就是心疼的感覺?白素君迷惑不解。
為什麼看著許則磊會覺得心疼?
白素君突然有了一種會失去許則磊的感覺,如同高空墜落一樣飄忽恐懼。
絕對不能失去許則磊!
白素君腦子裡閃過這樣的念頭,便深深的扎根在心裡。
絕對不能失去許則磊!不只是因為他是純陽元體。
胡修的房間內,何少景開口說話了。
「修。」
「別叫我修了,」劉華中揮了揮手,道:「現在有了胡修,我再叫修就不合適了,你還是叫我劉華中吧。」
「好。」何少景點了點頭。
何少景不會說話,是因為這麼多年殭屍化而導致身體結構產生了變化的緣故,劉華中憑著前幾代積累下的知識和這輩子學到的醫學知識,很簡單的就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
只不過何少景現在說話的聲音還是很僵硬,而且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想要和正常人一樣說話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練習。
「白素君,記憶沒有,情感封閉。」何少景指著頭上許則磊的房間道:「純陽笨。」
「對,呵呵。」劉華中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繼而有驚訝的道:「你有前一代月皇的記憶?」
「不多,一點,殘魂,腦袋。」何少景的思維意識其實很成熟了,只是說話實在太費勁,乾脆就用最簡潔的語言解釋了自己的狀態,只求他人能聽懂就好。
「這樣啊,」劉華中恍然大悟,卻不覺得奇怪。
雖然不太清楚朱霞已經出現過的事,但是對前代的純陽和月皇劉華中的記憶實在太深刻了。雖然就像是看著別人演的電影那樣,但是每個細節都清清楚楚。
所以朱霞和前代月皇留下殘魂的事劉華中還是知道的。
「先不說這些,你得趕緊練練說話,不然聽你這麼一個字兩個字的蹦話,我頭疼。」劉華中說著,果真捂著腦袋蹲了下去,道:「你兩個東西,這輩子就是為了為難我才這麼幹的對不對!」
劉華中哼唧了半天,又道:「一個選了注定會變成殭屍的身體托生,一個選了花花公子托生,這不是玩我呢麼!」
何少景歪著頭想了好半天,突然蹦出了一句極順溜的話:「玩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