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劉華中現在是劉華中,就算他還是修,許則磊也不會給他半點面子,見他笑的實在太賤,許則磊終於再也無法控制心中的怒火,直接撲了上去按在地上掐著劉華中的脖子使勁上下搖晃,一時間房間裡熱鬧極了。
「你說不說!」
許則磊是真的憤怒了,劉華中的後腦勺磕在地板上發出「光」「光」的聲音,同時還伴隨著慘叫和劉華中的賤笑。
何少景就坐在床邊,看著這倆人扭打在一起,眼睛都笑成了一個月牙。
「不鬧了」許則磊從劉華中的身上翻下,躺在了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你要說就說,不說就算了。」
「不是我不說,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呵,真疼!」劉華中撐著腦袋,用手使勁的揉著,後腦勺上明顯起了一個大包。
「你是誰你自己都不知道?」許則磊翻了白眼,對劉華中這種無大腦狀態表示了自己深深的鄙視。
「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劉華中乾脆盤腿坐起,看著許則磊和何少景,道:「我知道我是誰,我也知道之前的事,可是我就覺得跟看電視劇似的,明明那就是我經歷過的,但是總覺得那不是我。」
許則磊看著劉華中,仔細想了想他的話,問道:「沒有真實感?」
劉華中點了點頭,道:「之前和你說話的人是修,其實就是我,但也不是我,這種情況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說是轉世什麼的又不像。因為我很清楚修和我是一個靈魂,但是我們卻有著完全不同的經歷,而且修的經歷也是一段一段的,每一次覺醒都要經歷一次這樣的記憶喚起,時間長了就跟一部電影似的,一個續集連著一個續集,而我是這部電影唯一的觀眾,主角幹了什麼我都知道,但是那並不是我,忽然有一天這部電影出了一個新的續集,而我變成了主角,之前電影裡演的情節我都熟悉並且有強烈的認知敢,但是」
「情感上連接不上?」許則磊接著劉華中的話說了下去。
「好像是這樣,又不完全是。我——劉華中又或者是修,都不是真正的名字,但我的確又是劉華中,也的確是修。其實我生來,我說的是第一個我,遠古的那個我,生來就沒有名字,天地之間並不應該有我的存在,但是偏偏就有我了。」劉華中抓耳撓腮,想要極力解釋清楚自己的情況,可是又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詞語。
「所以你說你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許則磊總算明白劉華中剛才並不是刻意的發賤,而是他真的不知道了。
「因為的確不知道怎麼說,以前的你和月皇都叫我變數。」劉華中依然在齜牙咧嘴,使勁揉著後腦勺。
「變數?不應該存在於天地之間?難道你是個大殭屍啊?殭屍之祖?」許則磊猜測著。
「不是,殭屍雖然不算是生靈,但是卻是真正的生命體,你就說他吧。」說著,劉華中一指何少景,「他是殭屍,是屍王,也就不該是月皇,但是他的確是月皇,一出生就是月皇,月皇又不該變成殭屍,可他有的確變成了殭屍,這就是一個解不開的疙瘩。」
「這」許則磊的眉毛皺了起來,劉華中說話向來不著調,現在又用這車骨碌話轉著圈解釋這麼正經的事,就算是他說明白了,許則磊也聽不明白。
「還有你,你本不該有那麼多女性過去的,但是你又偏偏有了,這也是一個解不開的疙瘩。」劉華中撓著腦袋,繼續道:「天地之間不應該有我,可是偏偏就有了,所以我也是一個解不開的疙瘩,所以很多事我知道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說,而且我知道的未必就全面,未必就是真的。」
「算了,你別說了。」許則磊腦袋沒磕過,可是他現在覺得頭無比的疼,如果讓劉華中這麼繼續解釋下去,只要再有個十分鐘,他就得死,不死也得瘋。「我和他到底是什麼人?」許則磊乾脆撇開關於劉華中身份的問題,先把自己的問題搞清楚再說。
「你是純陽,他是月皇。」劉華中很認真的說,然後又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是變數。」
「我和朱霞是什麼關係?」這是許則磊最想知道的。
「我先說說這天地之間的大局面吧」劉華中突然表現出一派學者風範,並在許則磊吼出「天地大局和我有半毛錢關係」之後,嚴肅的道:「你和何少景就是天地大局!」
樓下,客廳。
「變數?變數又是個什麼東西?」竹迅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理解這兩個字。
「變數就是變數,不確定不絕對的未知的存在。」白素君也只能這麼解釋。
「那修又是怎麼回事?」變數有很多名字,修流傳最光,又以蛇的形態出現,難道變數和蛇還有很大的聯繫麼?
「西南有巴國,又有朱卷之國,有黑蛇,青首,食象。」這回說話的是柳三太爺,「巴蛇又稱修蛇,說的就是他。」
「啊?那不是壞的麼,還說讓后羿給殺了!」竹迅的嘴巴立時合不上了。
「世間還流傳《白蛇傳》呢。」白素君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世間流傳的未必是真的,流傳最廣的往往就是最可笑最不可信的。
「也是」竹迅點了點頭,道:「那劉華中變數,為什麼會和兩極元體扯上關係?」
「以前我們都只知道有兩極元體這回事,但是我們卻不知道變數的存在,之前聽修說每次兩極元體重新孕育,他就會從後代血脈中覺醒,以守護者的姿態出現,一直到兩極元體的人身消亡,他才會再次沉睡。」白素君解釋著,其實他自己也不太相信,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不容他不信。
「這麼說這個變數並沒有自己的肉身?」竹迅問道。
「也許有,也許沒有。」柳三太爺歎道:「像他那樣的存在,誰也說不好。」
「如果他是守護者,那我們又該是什麼?」竹迅問白素君,卻在白素君的眼睛裡看到了同樣的疑惑。
「你們也是守護者!」門外,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不等有人去開門,法海的腦袋已經從門縫裡伸了出來,閃亮亮的光頭格外耀眼。
「進來坐。」白素君沒有起身迎接,也沒有暴怒,只是淡淡的說著。
「你不發火貧僧就進去,你要是發火貧僧就不進去了。」法海依舊是只露出個腦袋,身體夾在門外,做出一副隨時要逃跑的樣子。
「進來坐吧。」要是往常,白素君可能真的會發火,因為這個傢伙又搞失蹤了,但是現在需要冷靜思考的事情太多,也就沒心思和法海胡鬧了。
「好吧。」見白素君果真沒有發火的跡象,法海挪動著圓滾滾的身體進了門。「咦,這幾個畜生怎麼在這裡?」
法海說的是司守一方的幾個人,雖然法海佛心慈悲,和白素君共同維持著京城非人類生靈的和平,但是他對於司守一方工作不利也有很多不滿,所以見了面嘴上自然就不會太客氣。
「你不在的期間,京城通道又出了點問題,還有衛城那邊的,他們是來協商的處理辦法的。」白素君把協商兩字說的十分重,嘴叫卻扯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出了什麼事?」通道出問題,那就是有異界生靈突入,這一點法海是無法掐算的。
「這事等等再說,先說說我和竹迅吧,到底算怎麼回事。」白素君早就知道法海有事瞞著他,但是他也沒想過硬問出個什麼結果,但是眼下不問卻不行了。
「嗯,你和竹迅就是守護者,和變數不同的守護者。變數是怎麼誕生的,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成為兩極遠體的守護者,這也沒人知道,只是這麼多年以來似乎成了慣例,仙佛兩界也一直沒有過多的干預。之前的兩極元體在散了陰陽靈氣之後,人身都各自有所修行,但是都未有大成,即使有成仙的也無法真正的飛昇到仙界,一直到上一代上一代的兩極元體在後來的修行中都在極短的時間內取得了非凡的成果,但是最後的下場卻十分淒慘」
這其實也不用法海多說,白素君等人已經從修的口中知道了。
法海感歎了幾聲,又道:「經過多番查證,仙佛兩界終於得知前一代兩極元體最後是毀在了一個異界高人的手中,而變數護了兩極元體那麼多代,最後也沒護住那兩人。於是這次兩極元體重新孕育仙佛兩界決定,除了依靠變數之外,還要為兩極元體尋找另外的守護者和引導者」
「那為什麼是我和竹迅?」
「你和先一代純陽元體有舊,而竹迅卻和這一帶的純陰元體有舊」
白素君的舊是他和朱霞相伴的那兩百年,而竹迅卻又是何少景兒時的玩伴,而白素君和竹迅又是通過法海的指引才認識並且成為師徒的
白素君想了想,道:「那《白蛇傳》歪傳成那樣是你故意誤導的吧?」
法海偷瞄了一眼白素君,見他沒有發火的意思,便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
竹迅吃驚極了,驚訝道:「有《白蛇傳》的時候還沒我的呢吧!」
柳三太爺卻是恍然大悟,道:「以法海的本事,加上背後又有仙佛兩界的『技術支持』,得知未來會有你出現簡直是易如反掌。」
「我靠!」竹迅罵了一句,指著法海的光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