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君能怎麼收拾許則磊,反正許則磊自己是想不出來個所以然,雖說白素君一直是個冷臉的人,但是卻不是一個狠心的人,從他對胡修一事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
所以許則磊根本也沒把白素君的話太放在心上,偏了腦袋看著遠處蹦達的劉華中問白素君:「他們沒事吧?」
白素君也看了一眼那邊,面色不太好卻也算平靜,對許則磊道:「現在看,應該沒什麼事,不過也說不好,等先把司守的人打發了再說。」
許則磊點頭,又看向了站著不遠又不敢貿然靠前的司馬紅,歎了一聲道:「其實這事和司馬紅也沒多大關係,都是他們上面的人不地道。」
白素君其實也不願意為難司馬紅,畢竟算是有過交情的人,所以自己被算計了他也沒多在乎,可是今天袁海卻打傷了許則磊,這事就不能那麼善了了。
許則磊並不知道司守一方內部的那麼多彎彎繞,只是對他們算計白素君覺得十分不爽,後來那袁海的態度就徹底引起了他的火氣,所以才導演了這麼一出,目的也只不過是為了教訓教訓那個出言不遜的袁海而已。
可是許則磊卻少算了一樣,就是除了是白素君的道侶之外,他還是純陽元體。這事他自己不知道,白素君卻是門清,白素君相信司馬紅應該也是心裡有數,如今作為司守一方代表的袁海竟然打上了「元體」,那麼是不是代表司守局根本就不在乎元體安危?哪怕許則磊的身份不能明說,那麼在派人的時候點撥幾句應該不難吧。
想著司守一方在通道一事上的表現,白素君就是心頭火起,走了兩步對司馬紅道:「就算他只是我道侶,今天你們的所做所為也必須付出代價。」
先不說司馬紅聽到這話是何反應,許則磊聽了卻是愣了。
自己另有身份的事許則磊早就知道,他也清楚白素君更看中的是自己另外的身份,可是現在白素君當著別人的麵點出他同樣看重道侶身份這代表了什麼?
司馬紅與白素君相交不多,也就不知道白素君對情十分懵懂,聽了這話就覺得事情更糟了。白素君的話已經變相承認了許則磊身份重要了,那個似乎是知道卻不能說的秘密幾乎就要呼之欲出了,現在又拿著道侶的身份說事,顯然是要用仙家手段瞭解,說不準這事最後就要鬧到仙界,再以白素君和法海交情,鬧到佛界也是正常。到時候許則磊到底是什麼身份就不重要了,司守局的工作中出現了重大紕漏的事是無論如何也瞞不過了,到時候仙佛冥三界最後商討的結果就只能有一個,,重懲司守局。
越想就越覺得這事是袁海鬧出來的,司馬紅隔著好遠瞪了一眼袁海,又緊跟著白素君跑了過去。
「白仙君,這事真不是司守一方的意思,真的。完全是袁海他自做主張啊,根本就是誤會啊,誤會。」司馬紅連連拱手求饒,見白素君還是不理他,又賠著笑臉對白素君懷裡的許則磊道:「許仙」
「你叫誰許仙?!你叫誰許仙?你才是許仙!你全家都是許仙!」許則磊突然乍毛了。因著白素君的關係,許則磊在某一段時間也覺得自己有可能是許仙轉世,後來得知並無許仙這麼個人,就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做成許仙,哪知道和白素君到最後雖然修成正果了,自己卻是被吃的哪個,所以許則磊現在還真就聽不得別人說他是許仙。
「啊?」司馬紅是徹底的傻了,他可是按照拍馬屁的邏輯想要稱呼許則磊為許仙家的,結果對方卻不等他把話說完就直接發火了。我沒想叫你許仙啊,司馬紅覺得自己挺冤枉的。
許則磊罵過癮了,又瞪了一眼被罵傻的司馬紅才看了白素君一眼,發現白素君竟然憋著暗笑,就知道自己被人家笑話了,絕對的。
「回去再收拾你!」許則磊「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白素君,乾脆閉上眼睛靠在白素君的懷中運轉內息養傷去了。
柳三太爺也跟在幾人身後,卻沒有收回本相,依舊是一條大蛇的樣子,身邊還跟著一條正常尺寸的小蛇。
小蛇就是來福,劉華中帶著胡修躲避天雷,沒有多餘的功夫照看他,就讓他和柳三太爺呆在一起,只是之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別處,就沒有人注意到他,現在跟在現了形的柳三太爺身邊倒顯得突出了。
「柳仙家,這是您的後輩?很有天資,很有天資」白素君和許則磊的路走不通,司馬紅又轉向去拍柳三太爺的馬屁,結果這一下又拍馬屁上了。
「你哪只眼睛看出他是我後輩的?長的像麼?長的像嗎!!」柳三太爺怒吼到,震的另外湊到一起說事的三個司守都看了過來。
其實在別人眼裡,柳三太爺和來福真的挺像的,除了顏色不一樣之外,沒有半點不同,都是蝮蛇種類嘛,柳三太爺那麼厲害的一個大妖仙把一個才開靈智的小蛇帶在身邊,關係怎麼看怎麼都不一般,也難怪別人把他當成是柳三太爺的小輩。
可這一下卻是犯了柳三太爺的忌諱了。
司馬紅長期駐守京城,對柳三太爺的大名雖然早就聽聞,卻不知道柳三太爺為人到底如何。柳三太爺護短護犢子的性子雖然廣為流傳,但是他還有一些上不了檯面小愛好就是好淫,當然不是說他下流,而是一種根源上的本性,所以柳三太爺雖然沒有什麼正式的道侶,情人卻不少,所以後輩自然也就不少,雖然大多都是沒有什麼仙根的,但是也有幾個有那麼些靈性的,如今也都算是小有所成歸了滿巫宗仙堂。所以柳三太爺好色這事就算不上什麼秘密,雖然不算丟人,要是當面說出來畢竟不太好聽。可這事不熟的人不知道,熟的人也不會當面說出來給柳三太爺沒臉子,現在司馬紅這麼一說,柳三太爺就覺得自己被人給揭了短,當然就火了。
司馬紅只覺得自己今天要倒霉,說什麼錯什麼,乾脆不說話了,悶悶不樂的跟在柳三太爺身後。
柳三太爺也覺得自己倒霉,不就是情人孩子多了點麼,怎麼到了京城地面還有人拿這事取笑他?瞪了一眼來福,倒把來福等了個莫名其妙,可是跟著本宗大長輩他也不能說什麼,只是很委屈的扭了扭身體低著頭往前爬。
柳三太爺氣樂了,越看來福越覺得這小子跟自己有緣,琢磨著就算認了是自己的後輩也沒什麼,反正他兒子孫子重孫子都不知道多少輩了,有那麼一兩條流竄到京城也不是沒有可能。
看著來福,也就擔心起劉華中了,趕到白素君身旁問道:「白仙君,你說劉小子沒事吧。」
白素君搖了搖頭,道:「現在看著是沒事,誰知道一會會怎麼樣。」
天雷越來越強,越來越密集,幾乎是一道連著一道劈下來的,劉華中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有一些已經攀到了臉上,顯然是劉華中的身體也不是完全絕緣的,而胡修的情形就好不少,衣服雖然有些破爛但是人卻沒什麼事,頭髮上也掛了不少草葉,可是那髮夾卻是穩穩的戴在了頭上。
劉華中已經沒有了之前那氣定神閒的灑脫,雷擊成連續之勢,讓他連站起來的功夫都沒有了,只能抱著胡修滾來滾去,胡修早就放棄了讓劉華中自己離開的想法,要是能勸走他早就走了。眼看著雷擊過的痕紋從劉華中的肩後一點點趴上了,又攀到了劉華中的臉上,連胸前都是一道道的紅痕,胡修也只能運起自己的法力籠罩住二人,以期能為劉華中減少一些壓力。
天雷本就是胡修該應的,胡修的法術對天雷也的確是有抵擋的作用,只是被劉華中抱住胡修也不敢全力施為,就怕一個控制不好把劉華中傷到,所以胡修的法術對天雷的作用也是不大,只能為劉華中減緩一二的衝擊而已。
胡修的心也在一道道天雷之下慢慢的疼了,雖未情動卻很難不感動,撫著劉華中的臉道:「放棄吧,劉華中。這麼為我不值。」
「沒什麼值不值的。」劉華中露出了慣有的傻笑,歪著頭在胡修的手心裡親了一下,道:「你帶了我的髮夾,就是我的人。」
胡修無論如何也氣不起來了,淚水湧出,「我是你的人可我心裡」
「我的人就是我的人!」劉華中帶著胡修又是一滾,胳膊卻沒完全避開,立時間數道紅線出現在了劉華中的肩膀上,整條左臂完全赤紅了。
「劉華中!」胡修只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被撕開了,比見到蘇其華靠在子壽懷裡的時候還要疼。
劉華中的手臂徹底的麻了,幾乎要抱不住胡修了,體力早就消耗一空了,堅持到現在也只是憑著一股蠻勁。
被胡修私心裂肺的呼喊著,劉華中也覺得心裡發疼,無論怎麼咬牙也使不出力氣,乾脆把胡修實實在在的壓在了身下,道:「別動了,就這樣呆一會吧。」
天雷再一次落下,這一次是真的躲不過去了。
胡修看著天空,眼中淚光未盡,絲絲藍光流轉而出,幽幽一聲歎息:「唉劉華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