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君看著劉華中帶著胡修在地上連滾帶爬,臉上露出了十分怪異的神情。
「怎麼了?」許則磊發現白素君的表情不是十分對勁,趕緊上前問了一句。
「沒什麼。」白素君搖了搖頭。
的確是沒什麼,就是有些怪。天劫之雷的確沒有半點留情的意思,但是劉華中那幾乎完好無損的樣子,也實在讓人想不通。最開始的幾十道天雷以胡修的能力硬頂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隨著天雷的威力加大,就是白素君上前也只能躲避。天雷對生靈的傷害不只是身體上的,更多還是神智上的打擊,以往總有些修為高深可以應扛天劫的生靈最後沒有度過,都是因為神智在最後已經被擊潰,天雷再次擊下的時候已經不會躲避或者運行法術去頂了。
但是劉華中現在的表現實在讓人意外,身體上打擊看起來輕不可計,神智上更是沒有受到半點影響,似乎除了體力消耗過大之外,劉華中一直都是很輕鬆的。
胡修身在事中,一心只想把劉華中趕的遠遠的,並沒有太注意。反而是場外的白素君和柳三太爺看出了一些端倪。
「胡家丫頭到底是收了一個什麼弟子啊。」柳三太爺感歎到,說不準這劉華中日後的修為更在石海慶之上。
「李老師,你對劉華中的事還知道些什麼,你好好想想?」白素君再一次問道,倒不是他認為李老師隱瞞了什麼,而是覺得李老師可能也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事。
「我能知道什麼。」對於劉華中,李老師也是挺鬱悶的,只是聽那個人說他潛力十分巨大,哪知道這個小子能帶著應劫之人死抗天雷,早知道是這樣他才不會去觸眉頭呢。
而且,這小子的心眼實在太多,根本不像平時表現出來的那麼傻缺。
能利用李老師心理上的破綻,施下誘言術的人,當然不會是真的傻缺。
許則磊說過,傻缺只是劉華中的表面狀態,根本不是他真正的性格。
「除了知道他潛力巨大,我必須除掉之外也沒別的什麼了」李老師十分鬱悶的說著,隨即有想到了什麼略帶驚恐的看著白素君,結巴道:「難道難道他真的是什麼厲害的人?那個人想利用我趁著他的能力還沒覺醒的時候把他除掉?」
白素君不置可否,對於人界乃至息息相關的仙佛冥三界,現階段最重要的人只有許則磊和何少景,如果另有相關之人,那麼作為守護者的他和竹迅,還有法海一定也會被告之,不然真的出現了什麼威脅,就算保護好了許則磊和何少景不也是無用的麼。
不過李老師的猜測實在是很有道理,白素君也無發否認。
可是任一個重要人物自生自滅,又不該是仙佛盟三界該表現出的態度,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白仙君,我是司馬紅,已經回到京城地界,請問你們在哪,我們何時碰面?」就在這個時候,司馬紅給白素君傳來了信息。
「雷劫之地。」白素君只是回了這四個字,相信司馬紅能明白他的意思。
之前通過實習司守方麗,白素君把自己很不客氣的態度十分明確的傳遞給了司守方面,司守方面緊急討論過後,終於是把司馬紅派了回來,希望白素君能看到以往有過交情的份上,能緩和一下情緒並且繼續幫助他們看顧京城。
白素君對司守方面的打算也是心知肚明,心裡卻是十分的不痛快。許則磊身份到底如何,雖然明面上誰也不知道,但是司守方面絕不會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可是他們卻在明知許則磊受到攻擊之後,還封鎖了衛城方面的消息,更是企圖利用白素君的能力幫助他們守護京城,完全把許則磊的生死放到了一邊。這就等於是說為了所謂的通道安全,司守方面把整個人界的安危都置之一旁了。
這就是一種十分「人性化」的官僚主意,只要自己負責的區域不出現問題,整個集團垮掉了也不是他們的責任。
死貧道不如死道友麼?
所以白素君無法不生氣,對著還算有交情的司馬紅也擺不出好臉色,他甚至認為司馬紅根本就已經知道了許則磊的身份,可是他們還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已經完全違背了各界要共同守護人界的初衷。
司馬紅很快就出現在了常青湖邊,畢竟天劫落下所帶來的波動很輕易的就能查到。
同來的還有三位司守正神,看上去修為似乎比司馬紅還要高出一些,是從哪裡調撥過來的就不知道了。
司馬紅見到白素君的時候,還是面有愧意的,十分謙卑有禮的拱了拱手,道:「白仙君,小神有禮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白素君再有氣也不可能直接爆發出來,點點頭道:「衛城方面如何了?」
不等司馬紅回家,另外三位司守正神中的一個,十分不快的插言道:「白仙君過界了,司守職務不能隨便透露。」語氣極不客氣,眼神中更是帶了幾分鄙視的掃了幾眼許則磊。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突然糟人鄙視了的許則磊,火氣立時就躥了上來,指著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司守問道:「你是個什麼東西。」
那人顯然是個脾氣火暴的人,被許則磊一句話就激的臉色漲紅,混身上下戾氣暴生,殺意已經浮現在眼中,當下就要跳過來攻擊許則磊,卻讓司馬紅攔住了。
司馬紅對許則磊賠了笑臉,又小心翼翼的對白素君道:「白仙君,上面有令,這其中的事的確不方便透露。」
白素君冷笑一聲,揮了揮手道:「那你們走吧。」
那暴脾氣的司守不甘示弱的冷哼一聲,指著李老師道:「他跟我們走。」語氣不容商量,就好像李老師是他捉到的一樣天經地義。
讓司守方面帶走李老師,本就是白素君的打算,畢竟他也不想分出精力天天看著他,雖然不滿意那司守態度倒也不反對。
誰知許則磊卻突的跳出來,道:「憑什麼?」
那暴脾氣的司守仰著頭極傲氣的道:「他是從衛城通道偷潛到人界的,本就是司守職責,我們帶走他是理所應當!」
許則磊做出恍然狀,長長的「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啊。」
那司守又是一聲冷哼,伸手就要去抓禁錮中的李老師,用十分不屑的語氣道:「人我們這就帶走了。」
不等那人的手觸到李老師,許則磊猛的上前,飛起一腳照著那司守的小腹就踹了過去。
這一下別說是那司守,就連站在一邊的柳三太爺都沒來得及反應,只有白素君眼裡帶著笑意對上了司馬紅的眼睛。
倉促之下,那司守反應也算及時,收回了自己手後跳一步,怒等著許則磊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想活了?別以為你是一個正仙的道侶我就會忌憚幾分!」
「呵呵?」許則磊很不給面子的笑了起來,道:「點出我是正仙道侶還說自己不忌憚?你忌憚的不就是我這個正仙道侶的身份麼?」
「你!」那司守被許則磊噎的說不出話來,雙拳捏緊已經運起法力,只等許則磊再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就要揮出去,他當然不會殺許則磊,但是把他打個半殘還是可以的,區區一個人類冒犯有職位的正神活該被教訓,想那作為道侶的正仙也說不出什麼。
「你說偷潛到人界的異界生靈是你們司守的職責,那麼請問他潛過來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有所動作?他做亂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有所動作?還有之前的毒幻鬼影和鬼草都是我們解決的,你還有臉說是你們的職責?」許則磊倒沒再擺出攻擊的姿態,可是話裡話外一點情面都沒留。
暴脾氣的司守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直直的瞪著許則磊混身上下抖個不停,顯然是氣極了。
作為司守一城的正神,從任職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沒人類放在眼裡,那如同螻蟻一般活在他的保護之下的弱小生靈,有什麼資格站在與他對等的立場和他對話,哪怕就他工作上出了紕漏,死了一些人類那也應該是可以理解的不是?
他太把自己的正神身份當回事了,時間長了,就連白素君這樣駐守人界的正仙也完全不看在眼力。
「他既然已經從你們司守的掌控下脫身,又落到了我們手裡,那該怎麼處置就得聽我們的。」許則磊也沒想自己扣著李老師不放,畢竟處理起來實在麻煩,他就是看不慣那所謂司守的態度,算計了白素君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彷彿是誰都欠他多少錢似的,實在欠抽!
「不行!必須交給我們!」那人被許則磊的話早就噎的什麼都說不出,火氣早就拱上心頭,如果不是之前的事的確是司守方面理虧,早就一拳頭丫了過去,現在聽許則磊似乎有扣人不放的意思,再也把持不住暴喝一聲,踏步上前就要去打許則磊。
許則磊根本就沒有理會他,見他攻來也不躲閃,只是冷眼看著他身後的司馬紅。
「住手!」司馬紅也是急了,之前被白素君看的發毛冷汗就下來了,現在自己的同事又要去掀白素君的逆鱗,那不是自己找死麼?
那人拳頭未出的時候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但是已經被氣極了的他才不管後果如何,被一個人類當面這麼嘲笑譏諷,把正神尊嚴都丟盡了。不就是一個人類麼,教訓了他之後就算會被上峰處罰應該也嚴重不到哪去。
所以司馬紅的聲音並沒有阻止的了他,拳頭上運起的紅光已如流星一樣劃向了許則磊。
白素君淡笑著,目光極是冰冷。
背在身後的手上也運起了白色光華,可是他卻看到了許則磊眼中阻止他的意思,還有那嘴角泛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