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迅本體是一條綠曼巴,出生在遙遠的非洲。
也許是運氣好,也許是命中注定竹迅必定會與其他的同類不一樣,他沒有和其他同類那樣遵循著自然規律生老病死,而是在不經意間活了幾百年。
在森林裡的日子是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可是時間長了竹迅也會有些迷思,特別是有了靈識之後,自己到底是怎樣一個存在呢?
隨著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森林裡的動物們也一代一代的更替著,竹迅曾經想找過別的動物來和他一起思考一下,可是他發現森林裡的動物都太笨了,不但沒有辦法溝通,甚至見了他就會瑟瑟發抖,只會哀鳴。
竹迅無聊極了,從森林的深處遊逛到了邊緣,在那裡他見到了一些似乎是很聰明的動物,後來他也明白了那是人類。
那些人類真的很聰明,會打獵,會製造工具,更是群居在一起,竹迅很想到他們當中,和他們生活在一起。
這麼想著,竹迅也就這麼做了。
當竹迅出現在一個部落的時候,那些人類居然都對他頂禮膜拜,似乎認定了他是某種了不起的生靈一樣。雖然不知道那是為什麼,但是竹迅能感覺到那些人由衷的敬畏,就這樣他在這個人類部落中生活好多念頭,終於明白那些人類把他當成是某種神靈。
繼而,竹迅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什麼是神靈?
竹迅也不總是在部落裡呆著的,有些時候呆的煩了,他也會回到森林裡遊逛一下,順便找些食物,反正他在部落中進進出出也沒有人管他。
有一天竹迅又進了森林的深處,一直到第二天才玩夠了回到了部落,結果他卻發現部落裡的人竟然全都死了,屍體被堆放在部落領地的邊緣,而部落的房子也被一些人給霸佔了。
那些人白白的,和部落裡的人完全不一樣,看到竹迅的時候連連驚叫,更有的人直接嚇暈了過去。
竹迅當時也只是初開靈智的一條大蛇而已,對於情感上的事理解的並不多,他對部落裡的人全死了並不覺得悲傷,只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更為新來的白白的人類感到好奇。
那些白白的人類終於在驚嚇過後鎮定了下來,有跑去拿槍的,有跑去拿刀的,更有人拿了一些樹枝來拍打他。
竹迅那個時候的本體已經很大很大了,對那些樹枝的拍打並不覺得疼,只是他有些惱怒,為什麼這些白白的人類和部落裡的人感覺那麼不一樣呢。
部落裡的人對他是敬畏的,而這些白白的人懼怕當中有又一些別的意思存在,很久之後竹迅才知道那是殺意。
竹迅被白白的人類激的心頭火起,他不想傷害他們,卻想把他們趕出部落的領地,就在他打算有所行動的時候,從部落酋長的帳篷裡走出了一個看上去很有威嚴的白白的人類,那個人阻止了其他人的不友好,又和他們嘰裡咕嚕的說了些什麼,之後就有人拿了一個黑色的東西對著他比劃了一下,他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一個巨大的搖晃的鐵盒子裡了。
竹迅在黑暗的鐵盒子呆了不知道多少天,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那些白白的人類要把他關在這個鐵盒子裡,他想要從鐵盒子裡跑出去,卻總找不到機會。
終於鐵盒子不再晃了,鐵盒子也被人打開了,出現了很多白白的人類,每個人都拿著那黑色的東西對著他,竹迅不想再被這些人類弄的莫名其妙的昏睡過去,不動聲色的看著那些人,而那些人都只是十分戒備的看著他,沒有進一步的打算。
沒多一會,鐵盒子裡又迎接到一些人,和那些白白的人類似乎又不太一樣,那些新來的人裡有一個看上去似乎是領頭的,遠遠的打量著竹迅,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給了那些白白的人類什麼東西,然後竹迅就莫名其妙的被帶到了一個巨大的房子裡。
那些人把竹迅關在一個透明的籠子裡,雖然每天都有人精心照顧著他,給他吃的東西也是從來沒吃過的美味,可是竹迅卻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
籠子不算太小,可是卻讓竹迅失去了以往在山林中的自由,那透明的籠子卻讓他連下嘴的地方都沒有。
每天到了晚上,看著天空,竹迅就覺得有種淒涼的感覺油然而生,再想起當初部落中的那些人恍然間,他終於明白了些什麼。
之後的日子愈加的艱難,好不容易產生的靈識也一點點的消滅,竹迅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到什麼時候,每天只能靠著回憶在森林和部落裡的生活度日。
那一天,大宅裡突然傳來了劈劈啪啪的聲音,偶爾還有類似雷鳴的炸響,竹迅本來並不在意,哪知那聲音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響,已經意冷的竹迅也忍不住抬起頭來向外觀望。
宅子裡似乎來了什麼人,和宅子裡原本的人打鬥了起來,他們手裡拿著會噴射火花的東西互相比劃著,後來有什麼人拿著一個黑呼呼的東西朝著竹迅這邊就扔了過來
當初,是一夥偷獵者襲擊了部落,為了能不走漏風聲而屠盡了村子,之後竹迅撞到了那些人的槍口,被射擊了麻醉牆帶到了香港。
當時香港有一個黑幫老大,正在四處尋找可以鎮宅的一些神物,因此也就從偷獵者的手裡把竹迅買了下來。
因為被買來是作為鎮宅之用,所以那些人對竹迅也談不上多有愛心,只是把他當成精貴的動物對待著,慢慢的竹迅在那種冷漠的氛圍裡意志消沉了下去。
本來剛有靈識的時候就是生靈比較危險的時刻,一個不小心就容易出差錯,要麼是走上歪修的邪路,那麼就是像竹迅這樣生命力被消磨殆盡。
也只能說竹迅的命數另有後來,黑幫老大被仇人尋上門來,兩邊打鬥竟然炸壞了關著竹迅的玻璃牆,竹迅也就趁著那個時候從那個大宅子裡逃了出來。
竹迅逃出來的時候是歡欣雀躍的,胡亂找了個方向沒頭沒腦的一通亂跑,跑了好久好久度過一個廣博的水域,再一次登上了陸地,找到了一處林子就鑽了進去。
在林子中呆了幾天才算安下心來,又用了很多天才在把山林的情況摸了個清楚。
山林中有許多和他差不多的動物,雖然溝通起來還不是那麼便利,可是竹迅卻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智慧的光芒。
又過了幾年,有個朋友告訴他,林子裡來了一個人類,為死去的同類們舉行葬禮,問他要不要去看。
葬禮?竹迅不是很懂,於是本著好奇的心思就跟了去。
給妖物舉行葬禮的是位老人。
那一曲,那一舞,竹迅聽不懂也看不懂,只覺得能勾的他很難受,已經有些淡忘的部落裡的人,再一次一一的浮現在了眼前,眼中的淚水忍不住滑落,打到了草葉上,落到了泥土中。
老人舉行完妖葬儀式後,本打算立即離開,轉身的時候卻見到了無聲哭泣的竹迅。
老人沙鍋內下打量了竹迅好一會,才走到他的跟前,伸手撫摩著他抬起來的大腦袋,柔和的微笑著問到:「你不是這片林子的,也不是我們華夏的生靈吧。」
竹迅點了點頭,雖然不懂什麼是華夏,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確不是這個地方的生靈。
老人又順了順竹迅的後頸,道:「你天賦很好,如果有人能指引你,將來一定會有很高的成就,願意不願意跟我走?」
跟他走?竹迅似乎又想起了在香港大宅裡的生活,眼中露出了幾分厭惡,可是見老人笑的真誠,就又覺得他應該不是壞人,當下猶豫了起來。
老人一直都是笑著的,道:「你可以問問這林子裡其他的生靈,我們何家是怎樣的人家,如果你實在不願意跟我走我也不勉強,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到我了家裡我會把你當成家人對待的。」
家人?那是什麼?就像是部落裡的那些人嗎?
竹迅晃著大腦袋,想不太明白,看著與他同來的同類眼中都是羨慕的神色,也知道老人沒有騙他,便點了點頭表示願意跟著老人走。
就這樣,竹迅跟著老人到了何家祖宅。
老人當真把他當成家人來看,不僅沒有限制他的自由,還教了他許多的知識,更給他起了個名字叫綠神。
後來老人的小孫子出生了就是何少景,老人就讓竹迅陪著何少景玩,他也看著何少景在兩三歲的時候被逼著學習他根本就無法理解的東西。
每當何少景被祖父逼的快要哭的時候,竹迅就會讓何少景趴在自己的背上,然後帶著何少景跑的遠遠的,一直等到晚上才回家。
何少景可以說是竹迅看著長大的,所以竹迅對何少景來說是如同父母一樣的角色,每當於竹迅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十分的快樂,每天都要與竹迅同吃同睡才會覺得安心。
就這樣,一人一蛇在老人的教育下,在認知方面都飛速的進步著,安樂的生活卻僅僅維持到何少景五歲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