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龍昊,你停一下。」前端坐著的長老群中,大長老突然伸手一把擋住龍昊就要伸入水裡的右手,微笑著平靜的道。
「啊?」龍昊一臉驚訝,還有一點不安。
「你去哪裡排隊檢查吧。」大長老笑了笑,如同老狐狸一樣的端坐,並很肯定向另外一隊明顯年長一點的少年隊伍指了一下,道。
「大長老這不公平!龍昊才來我們這裡三個月,怎麼輪也輪不到他和在這裡呆了一年左右的少年一起參加檢查,根本不是同一級別的。」馬德在一旁站向前一步,氣急敗壞的嚷著。
「小德子,你當我還真是老眼暈花,管不了團裡的事了?還想瞞我?不要忘記了,你每天從倉庫領取的木柴量,都是有記錄的。」大長老眼睛一瞇,一道凌厲至極的眼神直接刺向馬德。
馬德輕輕的一哆嗦,臉色一下變得有些青。
「呵呵,大長老,您不要責備馬叔,他只是擔心我太小,面對這麼多人的檢查場面,會害怕,一不小心出露子給大家鬧笑話而已,我去那邊檢查就是。」龍昊一聽要糟,空氣中火藥味開始變濃,於是他馬上一臉憨笑,小聲的打了個圓場。
「哈哈,我看你這小傢伙很冷靜嘛,不像害怕的樣子,去吧,讓我看看,別藏私,我雖然是個老傢伙了,眼神還是不錯的。」大長老突然恢復了春風拂面的笑容,溫和的道,完全沒有了剛剛的狠樣。
「是。」龍昊笑得有幾分僵硬,不得不說這位老爺子的大變臉,讓他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的來著。
馬德無奈的退回人群中,現在他只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個嘴巴子,怎麼就忘記柴火的用量問題,這裡可是狐狸窩,這麼大的漏洞有心人肯定會查覺的。
輪到龍昊在沸水中夾石,是半個時辰之後,不過龍昊還是有意識的將手放慢了一拍,饒是這樣,他也較輕鬆的夾起了沸水中的滑石,右手只是有一點紅而已。
長老們在龍昊表現後,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
最終結束後,大長老留住所有人,突兀的念了一串少年的名字,大概有二十個左右,其中包括龍昊。
「這些孩子,從明天開始跟著長老團呆三個月的時間,訓練內容由長老團教導,三個月後再放回,是誰的徒弟也還是誰的徒弟,至於特別優秀的,抱歉,長老團會讓他們組成小隊,自己出去單獨做活。現在這些孩子就跟我們走。」大長老念完名字後,便迅的說道。
於是,這二十個少年被一群長老拉在一起,然後就往外領。
龍昊只能乘著走出去的功夫,回頭沉默的對馬德做了幾個嘴型,然後順從的離開。
馬德看明白了龍昊那嘴型的意思,就是『我會回來找你的,別擔心。』
苦笑,馬德唯能苦笑而已,作為盜賊團的老人他自然知道龍昊是被帶去幹什麼了,那是他年少時很想參加的訓練,可現在的他一點也不想去,也不想龍昊去,每年都會有一批少年被挑去參加那盜賊團祖上傳下的特殊訓練,可結果是每年都有一半的少年缺胳膊少腿的回來,他們最終連盜賊這行都無法從事。
可現在的馬德卻也無能為力,長老團的威信,在這裡是至高無上的,他沒能力也沒勇氣去質疑,去反對。
龍昊他們連夜就出了盜賊團的大本營,然後被分別帶上大馬車,每輛馬車上都坐著一個長老,少年們有的雖然知道內情,卻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隨即一行馬車迅出,路由最初的平坦逐漸變得崎嶇,抖得馬車上的人沒一個能睡得著。
到最後,馬車無法再前行,龍昊他們被叫下車,直接步行,雖然打著火把,可是黑夜中還是不斷有少年跌倒,這裡是一片崎嶇的大山,根本沒有路,就算白天爬山,也很容易摔倒的。
快凌晨時分,龍昊一行人到達目的地,這裡明顯一直有人居住,因為有七八棟簡易的竹樓靜靜的矗立在半山腰,被帶入一座竹樓的龍昊細心的現,竹樓裡被打掃得一塵不染。
不過等不及龍昊多打量,就被命令放下隨身的東西,快去外面集合。
一群十來歲的少年,都一臉迷茫的在竹樓外唯一的一片傾斜的空地站齊。
「你們很好,很優秀,是以不用擔心我們會為難你們,將你們選出來,只是要秘密教你們盜賊團的不傳之秘,體術,這體術是從帝國中的各種體術裡轉變而來的,既有相同之處,也有不同之處,但,學會這個的你們絕對會成為頂尖的盜賊,告訴我,你們是否有信心?」大長老靜靜的掃視了一會這群孩子,然後大聲的吼道。
「有!」所有孩子都大聲而整齊的回答。
不同於一些少年的滿臉興奮,龍昊仍舊保持著一臉純潔的笑容,即使在回答以後,他的眼中沒有別的少年的狂熱,相反是一片冷靜。
他還記得臨走時,馬德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無奈,這眼神他可不會忘記。
不過隨即龍昊的眼神變得有一絲的玩味和堅定。
「有東西學,總歸是件好事呢。」低頭,龍昊以輕微的聲音對自己道。
「現在,開始體術學習的第一步,由這位長老負責。」接下來,另一位長老自覺的站到大長老的旁邊,大長老一指他,笑容滿面的道。
第一天的訓練,在少年們迅的吃了一點早餐後,正式拉開序幕。
「看好,這是你們第一步訓練必須達到一半的效果,要不然就滾回去。」負責訓練第一步的長老,將少年們帶到一片樹林後,不多話的一把脫下外衣,露出仍舊結實的肌肉,厲聲道。
他身上的肌肉雖然結實,可並不如龍昊曾經看到的大街上的那些肌肉男一樣,肌肉達得有點誇張,這位長老身上的肌肉很結實歸結實,但衣服在身上時他的身形仍舊不起眼,和普通人並無兩樣。
「為了這個行業,特意改良了的體術?改良的人可真厲害。」龍昊情不自禁的,低聲喃喃道。
「打!」就在這時,長老的一聲暴喝,將龍昊有點飄遠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啪啪啪!
只見左右兩壯年漢子,用兩根粗木棍突兀的使勁打向長老,並且一棍接一棍,而長老卻紋絲不動。
一群少年看得目瞪口呆,大部分的少年從嘴巴不自覺的張開後,就沒有合攏過。
就連龍昊也是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是這二十個少年中最快回過神,並迅的注意力集中在這位長老身上,他現,當木棍打到這位長老的身上時,他身上相對應的肌肉會快的收縮,收縮的幅度很大,然後當木棍離開後,他有肌肉又瞬間恢復了正常。
「這是我們竊賊團祖傳下來的秘技,叫縮骨術,練到極致以後,看好。」這位長老很滿意一群少年的表情,老成的他也有幾分得意的一揮手,停止木棍的再度打下,從腳邊撿起一個很小的鐵圈,大聲道。
隨即,他的身體居然一點點的從小鐵圈的這頭憑空慢慢追到了那頭,沒有依靠任何的外力,似乎他的身體在遇到鐵圈的外圍後就自己縮小了一般。
「想學嗎?」表演完後,這位長老若無其事的笑問。
「想。」眾少年一陣激動的回答,因為激動,回答的聲音也是參差不齊的。
不過顯然長老很滿意少年們現在的狀態,只是微笑的一揮手,並沒有多加責罵。
「那麼從現在起,早晨開始我們三個會教你們竊賊體術的基礎動作,當這一**作你們能熟練運用後,才能開始下一步,而下午你們會被另一位長老帶著訓練體能,這樣的日子會很枯燥很艱苦,不過,苦過以後你們會現,日後你們的盜術絕對會是我們盜賊團中最頂尖的,他們一般只學的是普通盜術,你們可是不同的。」這位長老說完,轉身向後退了一步,讓位給他身邊兩位壯年漢子。
「第一個姿勢,看好,跟我們學。」壯年漢子則沒什麼多餘的話,迅其中一個就輕鬆的做出一個奇怪的姿勢,並保持著一動不動,另一個壯年漢子則冷冷的高吼了聲。
別看這壯年漢子做得很容易,可換成龍昊他們二十個人,就苦不堪言了,這是一個後彎下腰的動作,而且只用一隻腳支撐,另一隻腳還是提高在半空中的。
龍昊很輕鬆的下腰,畢竟在雜戲團的半年中,身體的柔韌性已經訓練得有一定的基礎了,只是,下腰後抬高另一隻腳,卻很不容易,試了幾次都差點摔倒。
另一壯年漢子迅的來到唯一把動作做到六成像的龍昊身邊,左右兩手用力的幫他糾正姿勢,腰部的彎曲度再為他調小了些,兩手撐地的姿勢也做了輕微的調整,最重要的是,他幫助龍昊將一隻腳抬高後,為他身體找到一個平衡點。
「堅持住,呼吸方式保持在三吸一呼,慢慢的你會覺得輕鬆一點,開頭最困難,習慣已經會舒服。」幫龍昊調整好後,那漢子和顏悅色的對著龍昊小聲道。
龍昊眨了兩下眼睛,表示自己明白,倒不是他不願意答話,著實是這個姿勢光維持就讓他很吃力,他怕一說話就會倒到地上去。
壯年漢子也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抬起身,向周圍一看,這一看讓他臉上的表情一下變得難看起來。
只見其他的全部少年,幾乎都呆呆的看著龍昊,而沒有自己主動去做這姿勢。
「看什麼看?有這個時間還不自己盡力將姿勢擺出來?我可以幫你們調整,難不成還要我手把手幫你們親自弄,有臉不?這第一個做成姿勢的小子,據說比你們的年齡至少小個一二歲,你們這些做師兄的不覺得羞愧?另人現在姿勢也比你們早做成!」壯年漢子隨即作,臉黑得不能再黑的大罵。
接下來,鬼哭狼嚎聲在樹林中不間斷的響起,其間還伴隨著骨頭出的『卡卡』輕響聲,聽上去非常的毛骨悚然。
不過一邊休息的長老硬是聽得滿臉笑瞇瞇的,在他看來,這情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年年都是如此。
那骨頭的輕響,是壯年漢子幫助根本做不到姿勢的少年,壓骨、拉筋的聲音,大部分的少年都會吃這個苦的。
長老將目光轉向第一個姿勢做得相當標準的龍昊身上,只見龍昊已經雙臉漲紅,滿臉的汗水已經順著黑一顆一顆的滴到地上,看起來已經相當吃力了,不過長老的眼中卻閃過一道驚奇和讚賞的光芒,能第一個擺出姿勢已經很不錯了,到現在這小子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半個時辰了,天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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