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元、柳月眉睡夢中被驚醒,穿衣起來,推開窗子一看,見警察裡三層、處三層將端仙閣團團圍住。柳月眉不解道:「這是的什麼神經。」蘇元卻知來必有因,不敢怠慢,起身取出一張弩槍來,下樓往夾壁牆而去。柳月眉也隨後跟下樓去。那郝昆還不知道警察圍上,拎著布袋又想走,迎面正遇上蘇元。蘇元一見,心中明瞭,知是郝昆壞了事,心中大怒,抬手一槍,擊中後腦。郝昆即是斃命,金磚散了一地。
見柳月眉下來,蘇元道:「我已有人命在身,你可離去。」柳月眉道:「此人進來行竊,正當防衛,何罪之有。」蘇元也不答言,拉著柳月眉到了夾壁牆內一看。柳月眉見夾壁牆內,儘是金磚、銀條、珠寶,雖知蘇元富有,也必不會有這許多,不由大驚失色。蘇元道:「我非人類,受命來此,周寶乃我兄弟。今天機洩露,必有一戰,戰不知生死。你我緣份已盡,可去,不必受我連累。」柳月眉卻是癡心不改,勸道:「生則同生,死則同死。李曼兒是我妹妹,蘇郎以我來要脅,必能走脫。」蘇元道:「我乃天國上將,豈能做此不屑之事。」抽身到樓上,床鋪底下又抽出一對鋼刀來。
這時,謝景平外頭也已經開始敲門,只叫蘇老闆開門。蘇元將身子一閃,將窗子半開,見對面漢唐大酒店六樓上,有阻擊手數人。後窗稍開一看,也有阻擊手,回身對柳月眉道:「你先下樓,不可稍動。待我下去拚殺一番。」柳月眉忙拉住道:「蘇郎不可。我妹武功十分了得,又有眾多警察相助,恐非是她的對手。」蘇元道:「她雖了得,也勝不了我這對鋼刀去。」推開窗子,喝道:「若拿郝昆,先過我這一關。」縱身跳下,落在大街上。
謝景平見了忙傳令道:「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開槍。」李曼兒也走出隊列道:「蘇先生,兇犯郝昆涉嫌人命案。剛才探知,他躲入貴捨。不知蘇老闆可曾見過此人?」蘇元道:「先不必廢話,勝了我手中這對鋼刀,自可進去拿人。」李曼兒道:「蘇先生何故袒護郝昆?」蘇元道:「他是我子侄一輩。我要不出手,豈不招天下人笑話。」李曼兒道:「即如此,我就對不住了。」抽劍直取蘇元。蘇元舞雙刀相迎。一時劍來刀往,鬥在一起。約有三十餘合,蘇元漸漸不支。李曼兒正想放個破綻擒蘇元,柳月眉卻在樓上窗前喊道:「小妹,快住手。再不住手,郝昆要殺我。」李曼兒聽了,急攻兩劍,抽身撤回。蘇元也藉機跳回二樓。
李曼兒正和謝景平商議如何行動,卻見大門一開,柳月眉走了出來。李曼兒忙上前護住道:「月眉姐,你沒事吧?」柳月眉道:「蘇元勸郝昆自,郝昆不聽,欲殺蘇元,反叫蘇元殺了。小妹,蘇元不是袒護郝昆,並不知情,罪不在他。」李曼兒只得勸道:「蘇先生是外商,縱有小錯,也可不究。」柳月眉道:「那你們就進去看看吧。」
眾人進去,見蘇元坐在一邊喝茶,也不抬頭。郝昆手持短刀,臥在走道上,滿臉是血。李曼兒因知郝昆躲於夾壁牆內,因此查了凶器,就朝夾壁牆走來。柳月眉起身擋在暗門前,低聲耳語道:「小妹,你要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死在你的面前。我說到做到。」李曼兒見柳月眉雙目堅決,素知她的個性,暗想道:「郝昆死是咎由自取,若逼死柳月眉,則不應該。」只得後退,對謝景平道:「謝隊長,郝昆罪大惡極,死有餘辜。至於蘇先生,也是無奈殺人,情有可原,是不是暫報局裡,請示市裡後再定。」謝景平也不明白李曼兒何意,卻看出了門道,也就附和道:「那就請蘇先生暫時留在店中,等我們回去議後再定。」即帶人撤了出來。
回到車上,謝景平因問李曼兒何故。李曼兒才將柳月眉阻擋一事說了。謝景平道:「我們即已打草驚蛇,蘇元必定轉移金磚等物,可另行擒之。」抬走屍體,撤了大隊,令人暗中監視,回局裡報給向懷忠。向懷忠因蘇元是外商,又是肖鐵龍引資來的,也恐金磚一事,牽涉到肖鐵龍,忙報給郭詳明。郭詳明聽了,吩咐道:「宜先穩住蘇元,我先與肖市長一談。」可巧,肖鐵龍心情不佳,去了外市,要到第二天才回,這一拖,給了蘇元機會。
蘇元見警察已撤,夾壁牆中取些珠寶,交給柳月眉道:「這些珠寶,足可令你異鄉安身。你可去。」柳月眉道:「蘇郎,此言差也。警察雖退,監視還在,我一獨身女子,能跑到那裡去那?生則同生,死則同死,不必再言。」蘇元道:「若要有生機,除非我們過得了白龍河,撤往鐵峰山。」柳月眉驚道:「蘇郎與鐵峰山有何關係?」蘇元道:「實不瞞你,我三姐朱金鳳統兵屯於鐵峰山銀雀峰,不日即將攻城。」即把如何與石正結仇,如何鬼入人世,藉機下界報仇一事說了。柳月眉道:「蘇郎願往,我自當相從。三姐若怪罪,我一人承擔。」蘇元歎道:「人情雖在,軍法難容。更何況郝昆小兒貪財,洩露機密。二罪並罰,必是死罪。」這時,幾個店員也來報到,柳月眉即開大門,照舊營業。
這才開門營業,當頭就進來一人。柳月眉一看,不是外人,正是錢由基。錢由基因在漢唐大酒店吃早點時,李家仁將事情說了,有心替李曼兒拿些罪證,不知輕重,先進店探信。柳月眉見了,計上心來,笑道:「是錢局長來了。」錢由基笑道:「柳姐在這兒呀。我順路看看飾。」柳月眉笑道:「我那天還見了小妹,說起你們的事來。」讓進內室,復上樓與蘇元耳語。
蘇元大喜,急起身下樓,拿出飾,遂一介紹。錢由基心思本不在飾上,看了一時,起身要走。蘇元早在茶中下了,錢由基才起身就昏倒地上。蘇元道:「事不宜遲,晚上恐累及他人,我們現在就走。」叫柳月眉帶著幾位店員,將夾壁牆中的東西盡數收在箱子裡,滿滿八隻大箱子。柳月眉道:「我去叫車。」蘇元道:「不必,你可將我的衣服盡數取來。」柳月眉到樓上,將衣服取出一抱下來。蘇元撤走店員,打開一隻木箱,取出六根稻草,隨手一撤,化成六個草頭軍。柳月眉見了大驚,始信蘇元非人。
蘇元將衣服給六個草頭軍穿上,帶上帽子,將臉捂實,叫每人挑兩隻箱子,將錢由基裝在麻袋裡,著一人背負,另一人暗藏弩槍看押。又拉著柳月眉的手道:「若你我今生還有緣,則過得白龍河。若無緣,你萬萬不可輕生。」柳月眉道:「有蘇郎此言,平生足矣。」也拉蘇元到樓上,娥眉重畫,朱唇重勾,精心梳妝打扮一番。二人這才手牽著手,叫店員好生經營,帶著草頭軍出了大門,只揀人多路闊之處步行,穿街過巷,直奔白龍河而去。
因柳月眉本是中州的知名人士,又和蘇元出來,打扮的如新娘一般,後頭挑著六隻大箱子,都道是往柳月眉娘家求親,將一道兩旁圍的水洩不通。
李曼兒接到報告,知錢由基進店未出,蘇元出門,暗暗叫苦,急帶人跟了過來。才走著,不期走到市前,叫沈勤勤一把拉住,笑道:「李姑娘,出來給你幹姐保駕?」李曼兒忙笑道:「沈總也來看熱鬧?」沈勤勤笑道:「現在花樣真是越出越多,汽車坐膩了,又興起步行來了。」李曼兒不敢停留,招呼一聲,忙帶人又跟了下去。
蘇元一行,到了近中午,出了城區,還往西行,一路依舊有不少人跟著看熱鬧。到了伏虎山下,見前面有大隊警察攔住去路,圍觀的人群這才知道不好,都停住腳步,遠遠站著看著。
謝景平前頭開始喝話,叫蘇元接受檢查。蘇元充耳不聽,先一槍,意在引起槍聲,好通知銀雀峰前來接應。那知警察內部也已商定,萬一不便行動,宜解救出錢由基、留下金磚等物,獨放蘇元、柳月眉過白龍河。故蘇元弩槍一振,眾人皆退。蘇元、柳月眉到了白龍河邊,見無渡船,就從淺水處涉水而過。李曼兒這時已躲在水中,見機將錢由基一把拉到水中。此時,岸上槍聲才起,朝著草頭軍亂射,紛紛應聲倒於水中。
蘇元拉著柳月眉,邊退邊射,漸漸進了樹林。二人見出了射程,正想快步前行,突見地下鑽出井木犴沈庚。沈庚喝道:「蘇元,你不依軍法,有誤大局,有何面目去見三姐。」蘇元聽了,羞愧難當,抽出弩槍,回身邊走邊射攻回河岸。警察見隊中有傷亡,一起槍。蘇元身中數槍,死於白龍河邊。
柳月眉眼證證看著蘇元死去,欲哭無淚。沈庚奮力搶回蘇元的屍回了銀雀峰,柳月眉則被強行帶回家中。過了三天,月夜皓空之下,柳月眉素衣淡妝,在河邊給蘇元立下衣冠墳,長哭一夜,自飲農藥死於墳前,眾人聞之,皆感歎不已。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