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左山頂的,是關峰、曾強二人,帶著二百草頭軍,聞訊急趕往澗口。守在右山頂的,是魯漢、董元二人,也急帶著二百骷髏兵趕往澗口。李曼兒抽劍在手,人未到澗口,先迎上了關峰、曾強二人。曾強見李曼兒一身夜行服,喝道:「何人來此搗亂?」李曼兒道:「入澗查案,退者無罪。」見草頭軍湧了上來,不敢耽誤時間,揮劍劈去,劍如洩洪一般,捲起陣陣白光,剎時砍斷幾個草頭軍。
關峰、曾強二人不能敵,往後就走。魯漢、董元二人也到了,將入澗之路堵得嚴嚴實實。李曼兒劍劈腿旋,那四人皆退,獨骷髏兵不退。一劍劈散,落地復起。李曼兒心裡暗道:「這麼個殺法,到天明也休想走一步。」左右手掏出雙槍來,迎面幾槍,先打倒一片,藉機縱身而起,幾跳幾躍,到了亂石下,攀上亂石。
李曼兒見山澗之中,石正現著木形之身,四周閃電滾滾,枝焦葉零,不忍目視。李曼兒高叫一聲道:「石正。」石正因無濟養,而閃電不息,又走不出去,只得現木形吸取大地濟養。閃電擊一次,葉落枝殘,只得咬牙忍住,抓住大地,苦苦支撐。聽得李曼兒叫他,忙收了原身,卻叫一個閃電擊倒在地,還應道:「萬不可進來,有性命之憂。」李曼兒高聲道:「我受道長所托,特送來水火二珠。怎麼給你?」石正聽了大喜,忙道:「只將火珠扔過來,我張口接住就可。水珠於我無大益,女兒家是水做的,你吃了當有大用。」李曼兒聞聽,急將弓箭取出,要將火珠串上,石正高叫道:「不可傷了氣泡。」李曼兒忙收了弓,見石正距已尚有半里之遙,自己無力扔過去,只得縱進澗內,朝石正奔去。
此時,侯太乙、金繩陽也都到了,收翅落在地上,各執兵器,攔住去路。侯太乙取出一對百十斤的降魔杵,金繩陽取出齊眉棍,直奔李曼兒。李曼兒打鬥數合,雖是劍法精熟,不僅佔不到多少便宜,還叫侯太乙纏住了。李曼兒縱身時,侯太乙就現原身撲將過來,落地時,又收原身戰在一起。更有金繩陽手執齊眉棍,暗藏梨花針,出手時,如暴雨一般。石正一旁看得心急,無奈幫不上手,大叫道:「不要問我,快快離去,朱金鳳隨後必到。」李曼兒卻是充耳不聞,一味苦鬥。
正在這時,一隻金雕長鳴而至,落入山澗,正是木慧。木慧收了原身,手執一對風輪彎刀,歷聲高叫道:「不要欺人太甚。」李曼兒細一看,見來人一身黑色皮衣皮褲,黑布蒙面,只露一對大眼,料是木慧。侯太乙大喝道:「你這妖孽,前些日子走了你,又來送死。」木慧道:「能文爭不需武鬥,休多言。」欺上上前,雙刀切向侯太乙雙足。
這邊李曼兒獨戰金繩陽,漸感輕鬆,連逼幾劍,抽身奔向左山頭,暗將衣襟割成長條,將火珠纏在金箭之上,返身回來,越過金繩陽,高叫道:「石正接箭。」石正將手一舉道:「射在這裡。」李曼兒將銀牙一咬,一箭出去,箭如流星,穿過石正右掌而過。那火珠被石正擋了下來,氣泡登時破了。石正不顧流血,嘴急,張口噙住,含入口中,高叫道:「看我石正本領。」現了火形之身,但見:
烈火熊熊焚天地,赤焰烈烈熔金剛。火為人形火亦人,天雷助陣火愈烈。
一團烈火,似人非人,直向金繩陽撲去。金繩陽見勢不好,現了原身,往空而去,木慧見了,也現原身起在空中,去啄烏鴉。侯太乙恐傷了金繩陽,也現了原身,去擒金雕。三隻鳥前前後後,往南而去。李曼兒見狀,手搭弓箭,一箭射向蒼鷹,侯太乙忙側身閃過。石正猶不罷手,從左山轉向右山,嚇的關峰四個狼狽而去,燒死草頭軍幾十,骷髏兵若干。
李曼兒也怕恐木慧難敵二人,又跟著追到江邊,連數箭,傷了侯太乙左足,見木慧折向東而去,這才放心。李曼兒才要轉回山澗會石正,就見石正從山頂下來,拉著道:「先隨我來,朱金鳳大軍隨後將至。」李曼兒也不辯,不知這人卻是角木蛟柏林所化。那柏林一天三變,變成石正,引著李曼兒退至進山口。
李曼兒讓了假石正上了車,問道:「回城去嗎?」石正道:「我正少濟養,正想進城大吃一頓。」二人說著話,開車進城。一路上,李曼兒見石正有心親近,將手放在自己右臀處,不時輕輕按摸,不由動氣,強笑道:「幾天不見,你在山裡學了不少本事嘛。」石正笑道:「世間萬事皆學問,何況君子之求那。」李曼兒將車猛的停在路邊,打開車門道:「那就請君子步行回城吧。」見石正面無愧色,更是動氣,上車開車去了。
剛好車停在了李家莊外,因村裡出了個李龍王,人多盛氣,見假石正呆頭呆腦,東瞧西看,幾個年青人上前喝道:「那兒來的?你叫什麼?」假石正道:「俺叫石正,是李曼兒的男朋友,來村裡看看三爺爺。」眾人聽了大怒道:「不要胡扯,文化局的錢局長才是乘龍快婿。我們李家姑娘如何看得上你這呆貨。」假石正大怒,提起拳來,一拳擂去,何止幾百斤力氣,正中一人面門,仰面飛出兩米,暴死地上。另幾個不依,也叫假石正拳起腿落,打的骨斷筋折。那假石正將手拍拍,轉身回去。
眾人見打死了人,一面飛報族長,一面報至警察局。李曼兒一路生氣,也未多想,將水珠含在口裡吞下,回到家裡,才合上眼,天還未亮,陶越霞就打了電話到家裡,通知回警隊。李曼兒才到警隊,陶越霞叫了她到辦公室,問道:「小曼,你昨晚可是和石正在一起?」李曼兒見問,頗覺難堪,就道:「是呀,碰巧遇上,話不投機,我將他放在李家莊外頭了。」陶越霞道:「石正打死人了,快隨我去吧。」
李曼兒聽了大驚道:「石正不會無故傷人的。」陶越霞道:「具體情況還說不清,到了再講吧。」外頭,謝景平早備好了隊伍,一時警笛長鳴,直奔李家莊。到時,當地片警將經過說了,李曼兒道:「單憑他一句話,怎麼能肯定就是石正那?」謝景平道:「對過照片了,確實是石正。」話還未說完,又有人打電話來報案,說在亂石山後樹林裡,有人縱火。眾人忙趕了過去,見大火已起來了,忙令滅火。問了目擊者,一對照片,又是石正所為。
陶越霞臉色大變,李曼兒也不好再辯。回來的路上,可巧就遇上真石正。石正因找李曼兒沒找到,天明了就想入城,想去見一見李曼兒。正走著,迎頭看見幾輛警車,衝下幾名警察,二話沒有,上前就來抓他,手忙一推。不想力大,一名警察一腳未穩,倒退數步,仰面摔倒,頭正磕在路邊青石上,當時閉氣身亡。那石正本是妖怪,見事不好,更無二想,轉身就跑。眾人隨後就追,追進亂石山,才不見了蹤影。陶越霞怒道:「下通知,全市搜捕石正,有報案者重獎。」李曼兒聽了暗暗叫苦,又無能為力。
晚上回到家裡,郭詳明也在看簡報,見李曼兒回來,就問道:「多少天沒有石正的消息,怎麼頭一天看見,就多這麼多事那。」李曼兒道:「陶局長就那脾氣,我又親眼看著石正殺人,就是有一萬個理由,也難辭其究。」郭詳明聽了,連聲唉歎道:「這小子也是,人家來抓你,你何必推人家一把那。」李曼兒道:「爹爹,聽說牛千葉定案了?」郭詳明道:「雖說是人命案,求情的不少,又鑒於馮大立犯了眾怒,死罪免了,活罪難饒,判了二十年。小曼,你明天抽空去看看唐聞鶯,安慰安慰她,叫她好好勸勸牛千葉,洗心革面,爭取早日重新做人。」李曼兒點點道:「我知道了。」
因乏了一天,李曼兒進了浴池,沖洗過,突然起來水珠一事來,忙聚神攢意,將手慢慢伸進水盆裡,就見手融進水中,自己也變的柔和起來,輕輕化在地上,任意流動,不由驚奇萬分,急收了元神,重新沖洗罷,回到臥室,漸漸又入夢鄉。卻是久候華山聖母不到,方知學藝已盡,未嘗謝過,不由惆悵萬分。
第二天,李曼兒先約唐聞鶯,恰好沈勤勤也在一塊,彼此都約了,在酒店裡見了。唐聞鶯雖說已知案子結果,只是一生好強,不肯人前低頭,只當作笑談,笑言道:「大牢裡有人管飯,不愁下崗,省了家裡一口飯,當一賀。」李曼兒見了,也不好開口勸了。
雖是如此,等二人去後,唐聞鶯不由滿腹酸楚,又不好回家,開車到了清涼山無人處,不由放聲大哭,滿面是淚。恰好朱金鳳前往端仙閣會蘇元,路經此地,見唐聞鶯哭的悲楚,不由好奇,叫鄭無經停了車,道:「你下車看看,她因何事傷悲?」鄭無經下車,走上前道:「這位姑娘,何事悲傷?」唐聞鶯道:「愛人為人代罪,新婚離別,大牢內外,天各一方,豈能不悲?」
鄭無經見唐聞鶯站起來,小腹微起,就道:「你愛人是何人?」唐聞鶯道:「牛千葉。」鄭無經聽了,回身對朱金鳳道:「這是中州人稱牛魔王的牛千葉的新婚妻子,因牛千葉犯事入了大牢,故此在這裡傷悲。」朱金鳳下了車,幾步到了唐聞鶯面前,問道:「牛千葉為惡甚多,當有此劫,你何必悲傷那?」唐聞鶯見來者鳳目櫻唇,神高面威,忙道:「要說牛千葉所做之惡,縱為夫妻,也不饒他。只是這次代人受過,實在冤枉。」朱金鳳道:「代何人受過?」唐聞鶯道:「代方市長義子錢由基受過。」
鄭無經一旁道:「求三姐,赦牛千葉無罪。」唐聞鶯細一看,認出說話之人,正是通緝逃犯鄭無經,不由驚詫道:「你不是鄭無經嗎?」鄭無經笑道:「正是我。如今三姐已赦我無罪,故此敢在中州城內走動。」唐聞鶯看看朱金鳳,只當是那方官員,就道:「三姐可能為牛千葉鳴冤?」朱金鳳道:「不能。但能赦其無罪,叫你夫妻二人團聚。」唐聞鶯那還多想,拜道:「若能如此,當不忘三姐再造之恩。」朱金鳳道:「你叫什麼?」唐聞鶯道:「我叫唐聞鶯,在市園林處工作。」朱金鳳道:「回家等著去吧。」和鄭無經上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