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兒聽了笑道:「十里坡的工程還沒開工,我那就脫得開身。」陶越霞笑道:「你這丫頭,也是聰明一時,糊塗一時,光顧著替他賺錢了。替他賺錢,不如教他做人。我實話跟你說了罷,錢由基帶有黑社會的性質,牛千葉幾個都是他的手下,這事要認真起來,他不能說他一點責任沒有。」謝景平見陶越霞說到這兒,藉故先出去了。
陶越霞又道:「錢由基雖有不少優點,缺點也不少,最大的問題是他什麼都不用操心,橫豎你都替他做了。小曼,你要是真心替他著想,就叫他離錢遠遠的。」李曼兒道:「我也不是沒想過,只是工程沾上手,一時怕甩不掉。」
陶越霞見到了午飯時間,拉著李曼兒一塊進了警察局自助餐廳,邊吃邊聊,說勸了半天,又道:「有些事,我不說你也感覺到了。他對我如何我現在倒沒放在心上,只要你覺得我是誠心待你好,我也就滿足了。你要肯聽我的,你把公司交出來,過來幫我。錢由基那邊我給他活動活動,叫他靜靜心,我想會有個比較好的結果。」李曼兒道:「我也感覺到了,只是不太敢相信。即然您這麼說,我聽您的就是。」
陶越霞笑道:「這是我的意思,其實也是郭市長的意思。他也早想對你說,又怕他說話不如我說的方便。」李曼兒道:「我這一陣子也擔心,一隻腳似乎踏進了火盆裡,正不知怎麼好那。我先謝謝您和郭市長了。」陶越霞笑道:「不會反悔了吧?我可叫謝隊長來領人了。」李曼兒笑道:「說好了,要是給我副隊長我可不干」陶越霞笑道:「懂事。等立了功再賞。」回到辦公室,陶越霞叫來謝景平,笑道:「謝隊長,帶你的兵回去辦手續換裝去吧。我約一下郭市長,晚上吃飯時我們再見。」
郭詳明得知陶越霞勸了李曼兒進警隊,暫和錢由基分開,心裡也是高興,開過會,忙到街上買兩個娃娃,到酒店要了個包間,定了酒菜等著。稍時,陶越霞、謝景平帶著李曼兒進來。郭詳明見李曼兒一身新制警,更顯英姿娉婷,連口誇獎。李曼兒聽了,不由臉紅起來。陶越霞笑道:「就算是自己的閨女也不能這麼誇吧,可況當著我們的面。」郭詳明笑道:「好、好,不誇了,快都請坐下。小曼初進警隊,謝隊長又添新兵,值得幹一杯。」取來酒瓶,一一滿上。
李曼兒笑道:「回去我媽見了不定怎麼說那,她最煩這身衣服了。」陶越霞笑道:「你媽不是討厭這身衣服,是討厭穿這種衣服人的行為。我們只要一心為民,嚴於律已,敢於犧牲,你媽早晚會翹起大拇指來的。」四個人說說笑笑,都多喝了幾杯酒。飯後,陶越霞笑道:「我回去和幾個局長通通氣,郭大人面前,不能少了規矩。」
郭詳明笑道:「你就別取笑我了。」又對李曼兒道:「廣東一家開公司,早對十里坡感興趣,報告打了好幾回了。張雲青將土地又預支給了你們。依我看,就轉給他們吧。錢由基即會書畫,可以先到文化局任一陣局長助理,熟習熟習工作,然後再轉到書畫聯合會去。你看怎麼樣?」李曼兒道:「郭市長和陶局長如此費心,我還能說什麼。錢由基的工作由我來做就是。」
雖說如此,李曼兒回到家中,依就心裡呯呯直跳。進了門,黃婉玲見了,驚問道:「你這是借誰的,快脫下來。」李有才卻拍著手叫好看。李曼兒苦著臉道:「我下午才在警察局裡報了到,明天就去上班。」黃婉玲道:「死丫頭,越來越不長進,這種黃行霸道的工作,豈是我們正經人家能幹得來的。」李有才道:「我倒覺得挺好,起碼咱們不欺負人,人家也不敢欺負咱了。人家老衛家,兒子媳婦女婿都是戴大蓋帽的,誰敢欺負他們家。」
黃婉玲道:「他們是他們家,我們是我們家。出來進去,有幾個和他家裡人搭腔的,快上去把衣服換了。」李曼兒忙到屋裡換了衣服出來,摟著黃婉玲道:「媽,你也是我的,就是出去行好事,畢竟言不正名不順的,進了警隊,名正而言順,為民除害,有什麼不好的?」
黃婉玲再問道:「工程怎麼辦?」李曼兒道:「他那幾個同學也拿不來錢。」黃婉玲道:「我給你出資,還怕錢掙的多嗎?有道是看熱鬧的不怕煙火多,掙錢的還怕錢燒身嗎?」李曼兒道:「有了錢了,人變壞了,錢又有什麼用那?人家魯迅本來是學醫的,當初也是為救人,但救人救不了精神,就改寫文章醫治人心了。」苦口婆心說了一夜上。
黃婉玲無奈,只好道:「也罷,再給你兩年空。兩年後,一切需聽我的了。只是進了門別叫我看見了,省得我頭疼。」李曼兒親了口忙上樓去了。李有才也道:「好玩,就是好玩,怪不得都願當演員那?我現在明白了,今天當皇上,明天當太監,就是過癮。」黃婉玲道:「我聽說丐幫也在招人那,怎麼不見你報名去那?」李有才道:「等我退了,難保我去不去。」黃婉玲也不搭理他。李有才也沒意思,把自己關進衛生間裡,又和胡夢蝶通話說笑。
李曼兒第二天一早,到警察局報了道,警隊大都見過李曼兒的伸手,自不要說,也都喜歡。陶越霞叫進來,領著到了訓練場,遞給李曼兒一把槍,笑道:「給你把槍防身用。我知道你用不著,郭大人的建議,不好不聽。」手把手教李曼兒打了一陣子槍,又道:「你上午值勤,下午有空就過來聽聽課、打打槍,早點熟習警隊的生活。」李曼兒點頭應下。
兩李曼兒到中午就把錢由基約在酒店裡見了。錢由基見李曼兒一身警服,笑道:「你不會是想拍電影了吧?」李曼兒道:「你看像嗎?」讓著坐下,正兒八經將公司的事說了。錢由基也知道沒錢難作,只得同意。飯還沒吃完,謝景平的電話就到了,說是在萬家坪村,現了麻子六,令她趕到現場。李曼兒也顧不上吃飯,飛車趕去。
李曼兒趕到現場,萬家坪小學外,見園內孤單單的一座兩層小樓,陶越霞、謝景平都在,聽了介紹,這才知道情況。原來麻子六帶著刁習榮,夜裡潛回家中,持槍將人家姑娘一家堵在家中,正遇著警察拉檢查,當面撞上,擊傷一名警察,帶著姑娘逃進了萬家坪小學。麻子六又劫持三年級二班的師生為要脅,要警察準備一百萬現金和一部汽車,三點不到,就要殺人。
謝景平將方案討論了一回,鑒於樓房兩邊開闊,麻子六已有命案在身,且性情暴燥,都建議以阻擊手當場擊斃,或拖延到晚上,由兩旁潛入樓上,再實施抓捕。陶越霞聽了,擔心道:「裡頭都是些孩子,一個女教師又太年青,就怕不到晚上,萬一孩子鬧起來,麻子六再傷了孩子。」謝景平道:「樓對面有三個阻擊點,可以借送錢的機會,引麻子六出來說話,用第一阻擊點擊斃他。由第二點護手槍,第三點協助擊斃或制服刁習榮。」
李曼兒道:「此二人涉及周寶一案,留下活口更有意義。我願意從左側上到樓頂,見機行事,先制住麻子六。若刁習榮不對孩子構成威脅,我空手擒他不難。」陶越霞道:「若刁習榮手中也有槍如何?」李曼兒道:「若刁習榮也有槍,我不驚動他們。可按謝隊長的方案先擊斃麻子六,我負責協助制服刁習榮。」謝景平道:「麻了六性情十分暴燥,情緒容易激動,你一個人上去危險太大。」李曼兒把手槍交給謝景平,笑道:「老百姓都在遠處看著那,這正是重樹我們警察形象的好時候,有點危險也值得。」
陶越霞將防彈背心給她穿上道:「要見機行事,能出手就出手,不能出手時千萬要謹慎。」李曼兒眨眨眼笑道:「你放心吧,我還等著領賞那。」從車上取出一口劍來,借喊話的空,由左側向二層樓*去。
眾人一邊喊著話,誘使麻子六注意,一邊屏住呼吸,靜看著李曼兒行動。李曼兒欺到樓下,見牆體光滑,並無可借之物,遂縱身幾點翻上樓頂。李曼兒倒掛著身了一看,一個黑臉漢子站在門口,一手抓著女教師,用槍頂著,正和外頭喊話。另一個胖子則拿著一個年青姑娘的胳膊,嘴裡不三不四亂罵著,另一隻手裡拿著一把短刀。二十多外孩子都擠在一角。李曼兒見了,心中有數,走到前方向陶越霞示意。陶越霞忙道:「重新喊話,叫麻子六放下手槍,走出來投降。」
這一喊不要緊。麻子六脖然大怒,揮舞著槍罵道:「叫我投降,做你娘的夢去吧。老子這就殺人給你們看看。」李曼兒立在樓頂上,早看準了機會,俯身衝下來,長劍正中麻子六的手腕。麻子六大叫一聲,手槍落在了地上。李曼兒順勢左手拉住麻子六的胳膊一拽,叫一聲道:「刁習榮快過來。」借力翻身重上了二樓,恰好刁習榮不知何因,也衝了出來。李曼兒長劍一揮,將短刀打落,復起一腳,踢的刁習榮後退數步,跌倒在地。再想起來,李曼兒的長劍早橫在了脖子上。
一屋子孩子,見李曼兒漂漂亮亮橫劍立在屋內,都像是在看電影,不由拍手都笑。麻子六從樓上跌下去,摔的半天沒能來。謝景平帶著刑警,早衝了上來,一一烤上,押至警車之上,由隊醫初步驗傷。
看到這裡,陶越霞才長出了一口氣。李曼兒走過來,將手放在陶越霞胸前,笑道:「陶局長,心怎麼跳的這麼快那?」陶越霞笑道:「要是能替你擋子彈,也就跳不了這麼快了。」謝景平見麻子六不過皮外之傷,即提審二人,由著二人所供,將周寶的畫像畫了下來。
謝景平拿著畫像問李曼兒道:「李姑娘看看,這個人和上次同你在大觀樓上交手的是不是同一個人?」李曼兒看了看道:「除眼睛畫的大點外,應該是同一個人。」謝景平道:「這麼說,這個周寶就應該是那個老鼠精。警察局被盜的兩隻手槍,其中一隻很可能還在他手上。」遂將情況報給陶越霞道:「刁習榮是在舊書畫市場遇見周寶的。周寶身著西裝,披一件風衣,手裡常拿著好酒,邊走邊喝。麻子六是在勞務市場見的周寶,打扮基本相同。」陶越霞道:「這張畫像先不要公開,可密差便衣,四下查訪此人。但凡外來人員多聚之處,當格外留心。」
周寶那裡知道,是夜又盜走了農銀副行長家中的一對玉珊瑚,往人群中出售賣弄,全不知道危險臨近。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