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李雄,下了大壩,直奔藏車處,果見潘金龍等在那兒,師徒二人上了車,乘著雨幕回了東方武校。宋元則直奔密林之中,招喚齊餘下的蝙蝠,尋不著楊、李二人,只得先回了星月洞。楊真下了大壩,收了原身,也往壩下快走。行走間,卻叫一顆流彈擊中左肩下,負疼而行。到了壩下,見並無人追來,轉身也往西行,欲借山路回星月洞。
楊真正行間,卻見一輛黑色轎車攔在路間,車門打開,從裡頭下來一位姑娘,一身黑色皮裝,水汪汪一對大眼,手裡拎條牛皮鞭。那位姑娘笑盈盈地道:「楊先鋒,還認得本姑娘嗎?」楊真道:「你臉帶凶煞,身繞妖氣,是何方妖怪,來此做祟?」來的正是木慧,聞言笑道:「我借得這個好皮囊,你還認不出我來了。我倒認得你。一千六百年前,我不過剛修成人道,無非是找找樂子。餓的時候,吃三、五個人,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們這些天神,竟些將我捉住,壓在南海禿鷲崖下,還壞了我的肉身。今天,老帳新帳我們一起算。」
楊真道:「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了,原來是你這隻金雕怪。你為禍人間,是為妖孽,豈能不除?」木慧笑道:「我為禍人間,不過吃幾個路上的孤魂野鬼罷了,你們那個糟蹋的比我少了?若論起來,我吃人也是因你等而起。要不是你們三年不下雨,人間生靈塗炭,沒有吃喝,誰願意吃人那。」楊真道:「你本性如此,還敢強辯。一千六百年前能擒你,一千六百年後還能擒你回去。」
木慧笑道:「俗話說的好,皇帝輪流轉,如今到我家。一千六百年前你是神,我是妖。一千六百年後我是客,你卻是賊。你來人間,不過為一已私怨,面目不敢示人,終日藏在深山老林之裡,餐風露宿,好不淒苦。我就不一樣了,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奉為上賓,呼風喚雨,任我施行。」楊真道:「可惜,碰上我,你的造化算是到頭了。」木慧笑道:「就怕你沒了往日那本事。」
楊真道:「我雖騰不得雲霧,要擒你還是不難。」縱身上前,伸手來擒木慧。木慧明知不是對手,三合不到,顯了原身,卻是一隻花背金雕,迎面一爪,抓在楊真的眉框上,登時血流滿面,難辯方向。木慧空中亂飛,伺機又將楊真左肩叼下一塊肉來。楊真受傷在先,無奈,只得以樹枝護體,狼狽急行。行了一程,恰碰上由江下而至的胡道元。見金雕追的正緊,從背上取下水弓,張弓連三箭,木慧急張翅掃落兩箭,後一箭正中腳踝處,負痛振翅而去。
胡道元扶住楊真道:「這金雕怪如何來的?」楊真道:「不知。」胡道元道:「且回星月洞內療傷。」楊真道:「自子牙封神,我們兄弟便位居鬥牛宮,擒妖降魔,名揚四海。兄弟不才,累為正印先鋒之職,歷經大小戰事無數。今卻被無名金雕所傷,羞於見人,我有心自歸山林養傷。待傷勢轉好,再往星月洞相見。」胡道元也知楊真性情,並不勸阻,二人結伴而行,說些閒話,到了山口分手。楊真自奔山中療傷,胡道元自回星月洞。
代興波水中數次聚水,都被亂槍射走,無奈,只得逆江回了星月洞。同眾人見了,得知楊真受傷,也是一番歎息。此時,宋元回洞道:「大哥,有二十餘警察、特警正順著山路朝這邊尋來,將到棋盤嶺。」代興波:「骷髏兵現在那裡?」宋元道:「都伏在松子林中。」代興波道:「傳令下去,令骷髏兵前移至棋盤嶺設伏。我與吉清兄弟為誘餌,引他們過去,就地全殲。待他們視線轉移,再興水路。」宋元當下傳令過去。代興波也遂和方吉清起身而往。
帶隊趕至棋盤嶺的,正是新任的副大隊長周鍵。因同著謝景平追趕石正,行至白龍河畔,從農舍中打聽有一奇醜之人,由此過河,去了棲鳳坡,便與謝景平各領一路,分兵追擊。謝景平帶隊沿河繞行前行,周健帶隊過河追擊。
周健過了棲鳳坡,行至棋盤嶺,見山路錯亂無序,縱橫無數,正不知如何前行。卻見遠處半山脊上站著一個人,面目兇惡醜陋,正俯視眾人。周健見了,悄悄分開兩路,直追上去,到了半山脊,卻不見了人影。這時,又聽遠處有吆喝之聲,忙尋聲趕去,又見那人正在前方踱步。周健等趕的急,他行的快,趕的緩,行的慢。
此時天色漸明,仍就下著小雨,路上泥濘不堪。周健高叫道:「前面的人聽著,立即站住等候問話。再走一步,就開槍了。」方吉清卻是充耳不聞,還往前走,越走越快。轉過一個山路,周健見人走的益遠,即舉槍示警,豈料一聲忽哨,兩邊泥地裡鑽出骷髏兵來,近處的舉著鋼刀,遠處的舉著努槍,亂砍齊射。周健等見了大驚,撥槍還擊,擊中時,但見骨屑四飛,獨不見骷髏倒下。無奈貼身肉戰,手槍不敵刀劍。不多時,周健等俱在骷髏兵的嚎叫之中血流遍地,倒地而亡。
謝景平通話器中,聞有不詳,急帶人趕至。等趕至時,已是山寂人空,樹上烏鴉橫飛,地上屍遍地。謝景平垂著淚,一面令人前來殮屍,一面飛報陶越霞知道。陶越霞帶人趕至,見都是利刃所傷,也是傷心。回到市裡時,郭詳明才從醫院裡看了錢由基等出來,聞知消息,心中不快。開了近一中午的會,也無甚大的收穫。
等晚飯時,郭詳明留下陶越霞、謝景平,又打電話給李曼兒,聞知錢由基傷勢不重,方冠中又報了他見義勇為好市民,正自高興,也不好再說什麼。陶越霞一旁道:「近來屢屢大案,皆損兵折將,與案子離奇,做案人神密不無關係。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郭市長能否同意?」郭詳明道:「請講。」陶越霞道:「我的意思是想叫小曼姑娘進警察局,最好連她那位朋友石正一齊。這樣,一則可以加強警力,二者她的過人之處也可得以揮。」
郭詳明道:「小曼不過水性好些,石正也不過力氣大些。除此之外,陶局長還看出什麼了?」陶越霞道:「小曼姑娘豈止只是水性好些,郭市長不見她上船下船,間隔四、五米遠,來去自如?石正不止是力氣大了些,非常人可想,他行動疑處更大,數起案子都能與他扯上關係。」謝景平道:「石正為人雖然魯莽些,行為卻不惡,還時常做些見義勇為,除強扶弱之舉。現在接到的電話中,有不少就是有關他的事跡。」
陶越霞笑笑道:「郭市長還猶豫什麼,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郭詳明道:「這事我還要事先徵求他們兩個的意見。」臨走時,陶越霞回頭道:「石正我是沒看中。」郭詳明送了二人,隻身回到辦公室,卻見謝景平早等在樓下,便讓至二樓說話。
稍時,張光北也到,將沿江大堤又匯報了一遍,見形勢稍緩,內心稍安。郭詳明問謝景平道:「謝隊長,以現在看來,我們的對手當是李道通之流。他們長於暗算,我們卻難以處處設防。依你之見,是守之,還是攻之?」謝景平道:「虎豹多伏於重林之中,狼狽多行於山嶺之下,是在暗處。我們現在守在四城,是在明處。守不如攻。但攻非李姑娘、石正這些的能人奇士不可。」
郭詳明道:「這事陶局長即然提起,我不好不說,只是依著他們的性子,把握不大。」張光北道:「若果然不同意,可以先成立一個江防指揮部,請小曼姑娘和石正暫時相助。」郭詳明道:「如果不成,也只有如此了。」稍時,幾位市長皆回,例行開會,謝景平依舊到樓下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