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李曼兒學藝回來,見胡夢蝶還沒醒,也不打擾她,自己回到屋裡睡去了。胡夢蝶先醒,出去了一回,到中午回來,叫起李曼兒吃飯。二人吃著飯,又說起晚上的事,胡夢蝶道:「也不是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實是那好處說不出口,再遭你一頓笑話。」李曼兒笑道:「你說了我倒不笑你了,你不說,我才笑你那。」
胡夢蝶笑道:「我先問你,是不是想和那個姓錢的散那?」李曼兒笑道:「胡姐,你怎麼會這麼問那?」胡夢蝶笑道:「你們交往甚密,到這你還是女兒身。男人先性而後愛,女人先愛而後性。你不願捨身於他,說明愛不足,他無性自然也是無愛,所以我才說,你們早晚要分手。」李曼兒笑道:「此話也通也不通,雖說無性不是夫妻,可是凡事都有遊戲規則,沒有洞房花燭,那就能偷食禁果那。」胡夢蝶笑道:「我就說嘛,可見你對男人一竅不通。」李曼兒笑道:「一個姑娘家笑另一個姑娘家對男人一竅不通,五十步笑百步,更是不通。」
胡夢蝶笑道:「我做這方面的節目,知道的比經的多。我問你,若是二人交往即深,又要恪守傳統,又要示愛,你會怎樣表達那?」李曼兒臉一紅,羞道:「我還沒想過。」胡夢蝶笑道:「不是沒想過,是不好意思說吧。」李曼兒道:「你說了才知道,不說那會知道。」胡夢蝶笑道:「虧你還受過高等教育,扭扭捏捏,像個舊社會小姐似的,想知道就說,大大方方,有什麼不好意思?要是都像你,等做完了節目,我們還不得一頭撞死了才算。」李曼兒笑道:「你好意思說,我就好意思聽。」胡夢蝶道:「我做過調查,大多數是互相撫摸,幫著打手槍,有一些感情深的,還會肛交,也就是常說的開後庭花。」李曼兒聽了不言語。
胡夢蝶又道:「古書上說,床第之間,女人會浪的十有八、九,卻不知真懂房事的卻是十之一、二。更有的說,行房事,女人易而男人難,卻不知正好相反,卻是男人易女人難。男人行房,不過憑借體力之優劣,能行則長,不能行則短。女人則不然,男人要弱,三下兩下成了縮頭龜,就沒什麼歡暢可言。要是遇見青龍,鼓搗一、兩個時辰,女人又禁不起,似有蹂躪之苦。」
李曼兒笑道:「胡姐什麼時候開起講堂來了,這是開始那,還是結束那?」胡夢蝶笑道:「不說了,好心招你笑話,不如不說。」李曼兒笑道:「那個笑你,你要是不說,我可真要笑你了。」胡夢蝶又道:「這事說起來話長。我的曾祖奶奶曾在清宮裡當宮女,知道後宮的嬪妃為了討皇上的歡心,不但遍求美容養顏之術,還廣求行房取媚之能。男人所練,有內經、有易龍術、**經,這是眾所周知的。女人所練也有多種,以玉鼎降龍最為了得。練習有成者,身下兩處收縮自如,送迎得當,不但憑添房中之樂,還可借陽補陰養顏。因為此術不利男體,帝王曾三次毀書。我曾祖奶奶僥倖得之,代代單傳,前幾年才傳給我。」李曼兒聽了笑道:「你說的我不信。」胡夢蝶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信。不說了。」
到了晚上,二人一同淋浴,胡夢蝶有意露陰叫李曼兒看。李曼兒見其修的整齊,白馥馥光艷艷果然不同一般,這才信了。胡夢蝶笑道:「你也是知道的,幹我們這行的,風言風語很多,說真也真,說假也假。你看看我,相貌平常,身材一般,倒在我裙子底下又何止一排?說起來,他們一不為我的容,二不為我的聲,不過為我有幾分風月手段罷了。雖說是傳家寶,也傳有緣人,我教給你,也省得以後斷了線。」
李曼兒笑道:「即有家訓,我不便學。」胡夢蝶笑道:「你是真心不學,還是故做矜持,看我的笑話?」李曼兒只好道:「胡姐就說說吧。」胡夢蝶卻正色道:「你要學,就要認真,這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世間萬物都有學問,房事也不例外,學好了,有百益而無一害。」李曼兒點點頭。胡夢蝶就道:「此功雖是精妙,學起來卻不費難,練於吐納之間,修於行走坐臥之時,長則一年,短則數月,就有小成。」沖洗過,將李曼兒拉到臥室,將功法要點一一指點,又演試一番。李曼兒見不過是靜坐縮陰,展腰提臀,吐納呼吸之法,於方吉清所授不差多少,修性又修身,也有興越,每天皆練,不在話下。
卻說大個黃晚上雖時有謝月嬌相伴,白天一呆就是一天,早就心煩。趙百川兄弟兩個又算計謝月嬌,先是一聲不響,將兩處私房俱賣,一處公房上交。後將家俱細軟之物,一晚間裝車,先由趙四海帶往省裡。謝月嬌得了信,再回家看看,房子已是易主,自己私下攢的若金銀珠寶飾也不見了,自己不敢去見趙百川。到晚上,打聽了趙百川的落腳處,就叫著大個黃去找。
趙百川正在朋友家喝酒,見謝月嬌找來,早跳起來,衝到樓下,張口罵道:「賤人,你還有臉找上門來。」謝月嬌道:「我倒不知是你賤還是我賤。你把我的東西放那兒了?」趙百川道:「你也有東西?當初你進我們趙家門,不過帶著一身肉,身上五塊錢也沒有。這麼多年,你穿金戴銀,娘家蓋著三層樓房,你是賣肉換來的?」謝月嬌道:「我穿金戴銀,不是你那點工資買來的,我娘家蓋樓,也不是從你家化緣得來的,你憑什麼說三道四。我進你家,*的是我的本事,沒沾那個的光。你當庭長,仗的是你老子當市長,要不然,單憑你趙二麻子,也能混到今天。」
趙百川見謝月嬌叫他趙二麻子,心裡大怒,又要衝過來撕打謝月嬌。大個黃一步跨過來,橫在他眼前,叫道:「趙二麻子,你動動手試試,我擰下你兩個鳥來不算好漢。」趙百川吃過他的虧,不敢再動手,又衝謝月嬌叫罵起來。二人言來語去,吵了多時,才叫眾人勸開。幾個人就要拉著趙百川上樓。
謝月嬌搶上前一步,反將趙百川拉了下來,道:「你要走,先離了婚再走。」趙百川道:「賤人,這輩子你別想。我還告訴你,我趙百川不缺女人,我照舊娶二房,生孩子。」謝月嬌道:「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我口水不淹死你,綠帽子也壓死你。」趙百川指著道:「別惹急我,否則,我一把火都燒個乾淨。」大個黃一旁罵道:「你也別惹急你大爺我。你趙二麻子要是有能耐,一刀將我剁成兩段,還倒罷了。不然,你大爺有一口在,不把你哥倆滅了,我這謝字倒著寫。」眾人見了,都上前來勸大個黃,拉著趙百川回樓。趙百川回身還道:「你們也小心了,別有事犯我手上,走到天涯也推不了關係。」
謝月嬌暫回到大個黃的住處,二人喝著酒,大個黃就將謝月嬌抱在懷裡,一手抄著屁股,勸道:「他即有心算計你,和他爭吵能有什麼用?我還是說,只等他不防備了,你要什麼,我一總給你弄回來就是。」謝月嬌道:「我好不容易攢下的一盒子飾叫他白拿去,往後不知又帶在那個婊子身上了,我氣不過。」大個黃道:「我們要想算計他,必先使個緩兵之計。你要什麼,先和我說一聲,我買給你就是。」謝月嬌道:「別的先不說,你也看到了,我往後只能指望你了。」
大個黃笑道:「別看趙二去了省院,在中州他卻奈何不了我。我給你透個實底,新上任的副市長方冠中和我是拜子兄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黑白兩道咱都不怕他什麼。」謝月嬌笑道:「你說的我不信,你要真和他是拜子兄弟,你進政府給他開車我看看。」大個黃笑道:「這個容易,我明早就去找他。」又央求著上床行事。謝月嬌卻是例假才至,大個黃只得收心,都沖了澡,摟作一處睡了。
到天明,大個黃果然出去,先打電話給趙油頭。趙油頭忙給方冠中去電話,只說大個黃正悶,想著出來走動。方冠中就叫趙油頭拿了鑰匙先回清河別墅等他。趙油頭就接了大個黃,到了清河別墅。進了門,大個黃見上下樓十分寬敝,笑道:「這房子雖大,未免冷清了些。」趙油頭笑道:「小凡正在小金山上忙著工程,沒功夫回來。大哥事務又多,也常不回家,吃住都在賓館裡。這房子三月倒能閒兩個半月。到年底小凡要是結了婚,興許會熱鬧些。」大個黃樓上樓下搜了一遍,又到冰箱裡拿出幾瓶洋酒,每人倒一杯。到中午,方冠中卻打來電話,說郭市長在開區召集會議,需晚上才能回來。
趙油頭外頭買幾個菜,二人邊吃邊說。大個黃問道:「我這幾晚都看電視,怎麼沒見郭詳明露面,敢是長的不是人樣?」趙油頭道:「我倒聽大哥講,這人大個子,長臉大眼,長的不差,很有幾分官威,平時沒見笑過。」大個黃道:「這還有什麼不敢見人的?」趙油頭道:「這是他一向的做風,因為他這人愛私訪,不多願叫人認得他。故未到之時,已通報有關單位,一不上電視,二不見報紙,三不上雜誌。聽大哥說,還未結過婚,是個童男子。」
大個黃笑道:「未結婚就是童男子,如此倒便宜我了。現如今,十六、七的小子都知道**打洞,比我們兄弟的道行還深。找大姑娘難,找童男子更難,除非娘胎裡找去。」趙油頭笑道:「老四,我說個話不知你信不信,這郭詳明鑽石牌王老五,也沒什麼好心,不過和我們兄弟似的,也圖方便罷了。比如大哥,嫂子要是沒走,那能天天過得這麼舒心,睡賓館,養情人的。」
大個黃笑道:「我倒想見識見識,郭市長的情人會是什麼個模樣。」趙油頭笑道:「自然不比四弟的。」大個黃道:「三哥,我可是真心對她。到那天和那麻子真離了,她要同意,我就跟她結婚。再養個白胖胖的小子,蓋三、五層小樓,我大個黃也算上對得起祖宗了。」二人喝完酒,也不吃飯,趙油頭有事先回局裡,大個黃就到樓上翻了陣子,又在方小凡床上睡了一覺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