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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九回 下 卻塵 文 / 新狩獵紅塵

    李長順見牛得貴晚上來說牛千葉外調的事,要趕在天明一早研究,早把不得他走,忙叫人準備材料,又代填了一份很好的簡歷,交給牛得貴帶去了。第二天薛平西開了市長辦公會,除十六位副局級職務變動外,正處級變動三十四人,副處級變動六十八人。關錦萍轉任檔案局任正處級副局長,趙油頭升為人事處處長,牛千葉則改任廣電局設備處處長,范有志也調至科技局當了副處長,餘者不一一細表。不要說,是晚各在酒店裡擺宴謝客。

    卻說趙百川自趙扶林死後,省裡額外安慰,調往省院工作,謝月嬌也調往省京劇院。謝月嬌見大樹已倒,遂有離異之想,借口不懂京戲,不肯前往,夫妻二人不知吵了多少回。趙四海因公司事多,未等過五七,便勸著母親跟著自己回去。趙大娘卻因思念老頭子和木慧,寧可呆在原處,那兒也不去。趙四海見勸不下,叮囑了趙百川先回去了。趙百川怕母親一個獨單,就和謝月嬌商量,想一同搬過來住,謝月嬌只道:「你愛去你去,我還回家住去。」

    謝月嬌從那後也不管別人怎想,一天兩天才家來一趟,到了家裡,也不如以往,碗不涮,菜不洗,吃了就走。趙百川擋不住母親的報怨,見了謝月嬌免不了絆幾句嘴。謝月嬌卻不讓他,言道:「我在你家當丫環還沒當夠?你們一家老老少少,坐著吃,睡著拿的,也該到時候了。」趙百川聽了氣的講不出話來,又不忍心打她,回家只是喝酒解氣。

    這一晚,謝月嬌回來,吃罷飯,往沙裡一坐看起電視來,將一個飯桌都留給趙大媽。見又如此,趙百川少不了擺出公子哥的架子說她兩句,謝月嬌反嘴就吵,吵到性起,趙百川先罵起來,謝月嬌也罵他,二人對罵,什麼都有。趙大媽聽不下去,忙丟下飯碗出去了,一個人坐要石凳上垂淚。不多會,就見謝月嬌氣沖沖出門去了。趙大媽再回屋去,就見趙百川坐在沙上悶頭抽煙,料想著,再多呆只能徒使兒子為難,便道:「我明天抽空到馬廟找楊瞎子算算日程,我們就走吧。」趙百川道:「媽,倒不是我催你,一則方市長還等著接房子,二則我也要趕去報到上班。我們將浩浩帶走,我就不信她不過去。」趙大媽歎口氣,回屋子收拾東西。

    謝月嬌出了門,並未回家,卻去找了大個黃。二人喝幾杯酒,先到床上睡了一回。那大個黃正養得精力飽滿,**之際,少不了拚命奉承一回,倒是謝月嬌難能應命了。**即畢,二人半裸著身子喝著酒,抽著煙說話。謝月嬌將大個黃臉一指,笑道:「要不是我娘家沒人,你有幾分膽,別說上床,就是看一眼,你也別想。」大個黃笑道:「女人上床要的是好看,細皮白肉的叫人動興,男人要是一身白肉有什麼看頭,要的卻是本錢。我這本錢,能嘗到的也沒幾個。」謝月嬌道:「你少貧嘴,我有個事和你商量。」大個黃道:「寶貝,你說,我聽著。」

    謝月嬌吐口煙泡道:「我從二十那年就跟了趙振先,鞍前馬後幫著他走到今天,整整犧牲了我十年的青春。如今,我人也老了,用處也不大了,就像穿過的皮鞋一樣,想把我一腳踢開。他明裡說是給我在澳門購置了一套住房,暗裡卻將老婆孩子送到了香港。也虧我多出個心眼,叫人給我查了查,那套房子不過是預付了百十之二十定金的期房。」大個黃道:「他走了,你我豈不得意?趙二麻子那頭你再離了,我們倆就結婚得了。」謝月嬌道:「他想過河折橋,我還不樂意那。要是叫他一走了之,也太便宜他了。」大個黃道:「你說怎麼辦?」

    謝月嬌道:「趙振先這人做事有膽,心性高傲,什麼事都是為他的功名開路。他和那個趙老頭都有一樣毛病,凡事都看時辰,算風水。到明天,我喊著他仍到馬廟楊瞎子那兒去算時運。我給你二千塊錢,你一早先把話說給楊瞎子,叫他捧他鴻運高照,官運亨通。趙振先必信,一時半會就不會再走,我就有機會和他算總帳。」大個黃道:「這個好辦。」

    一時議下,謝月嬌穿衣待走。大個黃道:「寶貝,你即有心和他離了,還回去什麼,我摟著,咱倆踏踏實實睡一夜。」謝月嬌笑道:「我雖說有心,卻當不得你一夜鼓搗的。」笑笑開門去了。

    第二天一早,謝月嬌果然約著趙振先前往馬廟。趙振先雖有去意,到底心猶不甘,得知新市長將到,有意暫留一時。見謝月嬌來約,正有此興,遂自己開了車,接了謝月嬌往馬廟去了。二人一路說些話,車出了金山,走到一片寬闊草地旁。謝月嬌見天色晴好,微風徐徐,山花才謝,就叫趙振先停了車,往草地上散心。

    二人在草地走一走,又往樹林走去,一路上看花看草,不知不覺走了好大一程路,隱隱見前方有一處道觀。趙振先道:「此觀乃是清風觀,相傳唐僧師徒路經萬壽山五莊觀,偷吃了人參果。鎮元大仙的大徒弟清風受到責罰,下凡來到此地,修觀養性,故名清風觀。現在的主持道長名叫卻塵,年近八十,據說很有些修行,平時常三五月不言一句。」因拉了謝月嬌前往參觀。

    二人進了道觀,見樓宇雖不高,寺院也不廣,卻打掃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謝月嬌見迎出來個白老道,知是卻塵了。卻塵打一躬,也不言語,又回大殿去了。謝月嬌笑道:「他認不認得你?」趙振先道:「我陪著趙老頭來過幾回,當有印象。走,且到裡面燒柱香。」二人到大殿,各燒了三住香。趙振先這時從包裡掏出幾摞錢來,遞給卻塵道:「道長,我受故友之命,捐些燈油錢,望道長收下。」卻塵接過看了看,有兩、三萬之數,便道:「施主必有心願未了。」

    趙振先見卻塵開口,心中大喜,忙道:「在下正有一事求問,還望道長賜教。」卻塵點點頭,領著二人出來,到了一處淨室書房,讓著坐下道:「請講一事。」趙振先略一想,便道:「在下欲問道長,中州前後當何人主政?」卻塵聽了,也不答言,起身到書案前,提筆寫了幾句話,吹乾了折好交給趙振先,即便送客。

    趙振先手裡拿著那張紙,同謝月嬌出了道觀,展開一看,卻是四句話:

    三更劈柴霜滿天,冬去春來幽谷生。四面城牆烽火起,陳橋兵變天下寧。

    謝月嬌道:「這四句什麼意思那?」趙振先道:「道家的話,一時也說不甚明白。到晚上且叫崔永年解一解。」謝月嬌道:「這話難理解,再看看楊瞎子怎麼說。」趙振先道:「一天不多可卦,多則不靈了。我們再看看風景,一會到山下嘗些野味。」謝月嬌見說不動他,由著跟他轉了一上午,到下午才回。

    到晚上,趙振先叫謝月嬌至酒店安排酒菜,約了崔永年、吳若雪二人,知鄭無經慣能作詩,也一併叫了來。酒桌之上,趙振先將清風觀遇卻塵之事說了,將紙展開給眾人看。崔永年看了看道:「難得難得。當初趙市長幾度前往,不過才得了他六個字:猴有退,雞有亨。」吳若雪道:「這六個字怎麼講?」欲知崔永年何解,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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