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由基晚上又打電話,約了李曼兒外出。賈禮則陪著黃婉玲、李有才說著家長裡短。卻說錢由基見了李曼兒,約到茶館裡小廳內坐下,等上過了茶,見李曼兒面帶不悅,早猜出八、九分來,皆未有言語。一時二人出來,到樹蔭下坐下,錢由基先道:「牛千葉昨天請我喝酒了。」李曼兒道:「這有什麼可說的,你那天不喝酒。」錢由基將大腿一拍道:「這朗朗乾坤,還有沒有王法了,欺人太甚。」見李曼兒不言語,又道:「他說約我去說事,到那卻不讓走,非逼著我喝酒,我掙扎出來要走,又叫他手下四個人按住,強行灌了兩瓶酒,硬是把我灌倒了。」李曼兒道:「你要不喝,他還能撥頭灌不成。」錢由基道:「我這事不說也就罷了,白靈那姑娘可又是心甘情願叫牛千葉白佔著的?」
李曼兒聽了心裡也惱起來,怪錢由基道:「你即知他警匪一家,又設下鴻門宴,你還赴約去?」錢由基卻道:「他就算是當今的高衙內,我也不會做那豹子頭,任由他擺佈。就算他有槍,一個對一個,他一槍能打死我,我也能砍下他一條腿來。」李曼兒道:「又說胡話了,你要能砍下他一條腿來就好了。他設鴻門宴,你單刀赴會,還不如白衣渡江那。」錢由基道:「我兩次想走,都被他看住了。」起身坐到李曼兒身邊又道:「那牛千葉心懷不軌,分明是衝著你來的。我這一走兩個月,中間又脫不了身,我怕牛千葉再來找你的麻煩。」李曼兒道:「你就是不做豹子頭,我也要學那林娘子,豈能叫他得逞?」
錢由基忙道:「千萬別,你好歹等我回來,我抱捆炸藥,連他家一鍋端了。」李曼兒道:「你放心學習去吧,我自有辦法叫他離我遠遠的。」錢由基笑道:「雖說如此,我到底還是不放心。」一手暗中又往李曼兒腿間摸來。李曼兒由著他摸了一回,低聲道:「這還不算麼,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錢由基笑道:「這算什麼,你我但有夫妻之實,牛千葉必知難而退,豈不免去一場干戈?」
李曼兒聽了不語,見錢由基手往褲帶裡去了,忙推脫道:「即便是有夫妻之實,如果兩心不許,又當什麼用那?只要我們心裡相許,何必在乎一早一晚那。」錢由基道:「說的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因解開前襟,勾住玉頸,一口含住香舌。李曼兒輕啟香舌,暗送津香,由他索乳搜肌,把腰問臀,細細把玩一陣。到近十點,二人這才依依不捨,各自回去。第二天一早,錢由基由秦世寶陪著,到省裡學習去了。
卻說方冠中對趙雅蘭的模樣,在電視裡依稀見過,但覺秀色可人,等方小凡一早陪著趙雅蘭到家裡來,見了本人,又覺便勝一籌。趙雅蘭見了方冠中,一時不好稱呼,只得叫一聲方伯伯。方冠中讓著坐一陣子,這邊和方小凡收拾東西。趙雅蘭坐不住,也過來幫手。
趙雅蘭身上的衣衫貼身,一個彎腰,突現兩片渾圓的俏臀,一個急步,使得兩乳輕顫。方冠中一旁見了,不由一陣心猿意馬,暗稱道:「果是如花似玉、千金難換好少年。」一時收拾利索,從家裡出來,約了媒人,同往趙雅蘭家中。
趙老實見方冠中一行到了,讓到屋子裡,倒了茶,陪著說陣子話。趙老實謙讓幾句,方冠中也客氣幾句,聊一時家事。趙老實道:「我們小戶人家,沒多大見識,雅蘭拍電影我也不敢說反對,總是覺得不是正經人家孩子干的。」方冠中道:「我也這麼想著,前幾天我和電視台的幾位台長也說起,他們有意調雅蘭主播晚間新聞。到明後天,就過去試音。」趙老實道:「這個我贊稱,板板整整坐在那兒,也是個正經樣子。」方冠中笑道:「以後要是孩子們都忙了,沒時間回來,到晚上打開電視看一看,也就算見著了。」方冠中又送了趙雅蘭見面禮,三金飾和一千零一塊錢,意謂千里挑一。到中午一同吃罷飯,方冠中遂和方小凡告辭回到清河別墅。
方小凡問方冠中道:「爸,雅蘭進電視台的事,你是事前招呼好了的,還是一時先應下的?」方冠中道:「我前一陣子和牛金枝提起過此事,她點頭答應了。晚上我約著牛部長,再找她說說,盡快辦了。」到下午,方冠中沒去電話,牛得貴先打電話過來了,約著吃飯。臨要出門,方冠中道:「小凡,你搬過來住吧。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回老家那兒住去。」方小凡道:「暫時不搬吧,我在辦公室裡住慣了。有空我就回來住兩天。」
方冠中到酒店見了牛得貴,見一臉的不高興。牛得貴讓了方冠中坐下道:「錢由基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說話怎麼還冒冒失失的,在警察局裡,高叫著和我打過牌、賭過錢。方老兄說說,這傳出去還了得?」方冠中道:「牛部長說的是,他這話說的不是地方,我說過他了。錢由基一向也算老成,只是年青人,遇著感情的事容易激動,有些不當說的話也就脫口而出了。昨天我安排他到省裡進修去了。」牛得貴道:「這事說起來也有千葉的三分不對,幹什麼非搶人家的女朋友那。要是這事那頭是小凡,我打死他也不叫他去。」方冠中道:「一家養女百家求,自古就是如此,也不必計較誰對誰錯,只要不出大錯,由著他們年青人鬧就是了。」
牛得貴道:「雖說的事,我還怕千葉混帳性子,再把事鬧大了,不好收場。白靈那事,到現在人家還找著,他不同意,我能說什麼?去年又將她二哥安排了這才算平息。若是那天黃老邪找上門來,我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方冠中道:「牛部長,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牛得貴道:「你我還有什麼客氣的。」方冠中道:「當初李曼兒和方小凡散了,我也覺得可惜。現在一想,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勾踐進西施,吳王滅,明皇得玉環,然有馬嵬之恨。你我兩家都無石崇之富,招之進門怕禍也隨之進門那。」牛得貴道:「方老兄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那孩子心性,不達目地不罷休的主,大事還聽我一兩句,小事我也問不了他。」
不多時,牛金枝也到了,進門笑道:「方局長,要是別人請客我就不來了,聽我哥說是你請,不敢不來。」方冠中笑道:「無事不敢動真神,孩子的事還要和你商量商量。」牛金枝笑道:「這事還商量什麼,我們自己孩子的事還能不辦。我打個電話,叫雅蘭明天報到去吧。」方冠中笑道:「那我先謝謝牛局長,這杯酒,無論如何要干了。」牛金枝喝罷酒,放下酒杯道:「柳月眉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一月最多坐五天堂,又借口拍風景片,不是去海南,就是去四川。雅蘭去了正好,也掃一掃她的銳氣。」
牛得貴道:「她愛幹什麼就幹什麼,你就不要惹她了,會花錢的又不止她一個。省裡的幾個朋友透下信來,說肖鐵龍轉正也不是沒有可能。」牛金枝道:「這怎麼可能?上面還隔著魏金水那。」牛得貴道:「魏金水不足任大事,省裡早看透他了。他凡事好好,誰他的事十有九不成。你再看他辦兩個閨女的事,辦一個成一個,一個去了美國,一個去了澳洲。省裡多少部門對他嘴上稱好,暗裡都有成見。他接趙扶林年屆不到,沒有指望。」
方冠中道:「肖市長本鄉本土出身,對市裡情況熟悉,省裡權宜之計,由他出面主持工作也說的通。」牛得貴歎道:「他要接過來,可沒我們什麼好日子過。」方冠中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又沒有隔世的大仇。我看,若是千葉能和李姑娘成了,他們兩家又是干親,倒是和解的機會。」牛金枝道:「我們和他們矛盾太多,那是說好就好的那。趙市長不走,他倒能一碗水端平了,誰不偏也不向。現在好了,崔永年、趙振先再上來,豈不成了一頭沉了。」
方冠中道:「雖說肖市長前景看好,然我市三分天下。若吳蜀聯手,縱是孟德之才,尚不能西窺巴蜀,南窺江東,何況是肖市長那?」牛得貴道:「方老兄所言不差,肖鐵龍與崔永年、趙振先一向多有不快,若拉住他二人,架空肖鐵龍不難。」牛金枝道:「說來說去,三國還要歸晉,這晉又是誰那?」牛得貴笑道:「不得而知,再看兩、三年形勢可定。」
正說著話,方冠中手機響了,到外面接了,卻是省人事廳的電話,也不說原因,叫往省裡報到。方冠中接了電話暗自納悶,心道:「上次省廳的聞廳長,酒間說起,多有提攜之意,莫不是調我往省裡赴職。」回到坐上,又喝了幾杯酒,忙轉回家來。
方小凡、趙雅蘭才到醫院裡看過王小蘭回來,手拉著手,正坐在沙上看電視。二人望見方冠中回來了,趙雅蘭忙抽出手來問好。方冠中道:「你們看電視吧,我就趕往省裡去。」到樓上取了幾樣東西,又叫了方小凡出去,叮囑幾句,叫了車過來,連夜趕到省裡賓館住下,摸黑先往聞廳長家去了,暫且不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