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方小凡一手抱著雪劍,一邊叫來服務小姐道:「有上好的火腿腸和鮮奶,給我的狗兒各拿兩袋子來。」服務小姐笑笑去了。余招招笑道:「方經理什麼時候得了狗兒?這麼大的喜事,怎麼不給我們說一聲那。」方小凡笑道:「我說的是狗兒,不是狗兒。」王小蘭笑道:「就算是狗兒,別人也沒人笑話你,你解釋什麼。」眾人本聽余招招一說就笑了起來,這一來,笑的更歡了,只有趙雅蘭臉兒紅紅的。方小凡忙擺手笑道:「紅粉陣中,不該多言。該時,又見攝影師進來,給王小蘭、趙雅蘭二人照相,眾人都先起身往後讓了讓。
等攝影師走了,眾人又都坐下,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說說笑笑,好不熱鬧。趙雅蘭將雪劍摟在懷裡,一手拿著火腿腸,一手拿著奶,只顧著喂。沈勤勤笑道:「趙姑娘,我們吃我們的吧,又不是它做東,犯不著討好它。」童語荷也舉杯邀著趙雅蘭喝酒。王小蘭笑道:「今兒你是東道主,你只管喝酒,我幫你喂幾口。」說了,伸手剝一根火腿腸去餵雪劍。不料,雪劍汪汪叫兩聲,伸嘴去咬王小蘭。幸好王小蘭手縮的快,只把火腿腸掉到了地上。
王小蘭抓起筷子,照頭打了兩下,罵道:「兔崽子,不認人了,連你姨也敢咬。」一句話,說的滿堂大笑。童語荷見王小蘭伸手還要打,也笑道:「王姑娘手下留情吧,方經理嘴上不說,早就心疼了。」方小凡聽了,只是抿著嘴笑,再一言不。錢由基就笑道:「打狗看主人,再鬧下去,趙姑娘怕臉上掛不住了。」王小蘭笑道:「人家爹媽沒說話,你這半個姨夫倒替妻侄叫起冤來了。」趙雅蘭紅著臉,啐王小蘭道:「你就省省吧,快叫你罵了一圈了。你那有個當姨的樣。」眾人聽了都道:「這句好,誰也跑不了了。」眾人鬧了一陣,余招招只說干喝沒趣,王小蘭也湊勁,先猜了幾輪火柴棒,又要打槓子。
余招招先捋出袖子來,要打通關,錢由基更喜這個,笑道:「輸的下,贏的接著打通關,看誰第一個過通關。」先和余招招筷來棒往,老虎棒子打在一起。這一通玩,酒就下的快了,不勝酒力的已是臉帶桃花。唐聞鶯見眾人都放開量的大喝,生怕再醉倒那個,忙叫服務小姐送上解酒茶來。再到後來,王小蘭側頭見林果迷著眼,只顧往姑娘臉上亂看,就笑道:「林導,太陽下山快打烊了,該你上場了,我們劃兩拳,給大伙助助興。」林果道:「我就喜給王姑娘划拳,看著我就醉不了。」二人劃了幾拳,互有勝負,各喝了兩杯。
王小蘭對錢由基四個笑道:「你們四位姨夫到家裡來,千萬別客氣,該吃的吃,該喝的喝。」錢由基正恨林果不住的盯著李曼兒看,見王小蘭有意灌林果,也起身邀著林果划拳。余招招、吳應輝、梁成龍都會,一時呦呦喝喝,喊成一團。李曼兒因方小凡在場,心余尷尬,也不言語,只是抿著嘴笑。
又鬧了一陣,酒都喝不下去了,林果頭一個打起酒官司來。趙雅蘭笑道:「我本來以為,來的不是窈窕淑女,就是謙謙君子,這下好了,倒招來一幫子酒鬼。」唐聞鶯笑道:「要是真成了酒鬼倒好了,由著抱著酒瓶子喝夠了,送回家去就行了。」童語荷也笑道:「要是這麼聚個一年半載的,別的不敢說,送到台灣去,兩個月准喝得它底朝天了。」趙雅蘭笑道:「論起來,王小蘭是頭一個,先送她去打先鋒。」王小蘭正和余招招劃著拳,回頭笑道:「你以為寫兩句詩,謅幾句詞,就成了清高自許的貴族小姐了。史湘雲會寫詩,還就不會划拳了?」說了,又和余招招呦喝起來。
趙雅蘭見獨李曼兒一人悶著,也不說話,就坐過去笑道:「李姑娘,怎麼不見你說笑話那?」李曼兒笑道:「我一喝酒就犯困,提不起精神頭來說話,我聽著比我說還熱鬧那。」眾人說說鬧鬧,到近午夜這才散。
林果已喝到九成醉,其餘的也帶有三、四分醉態。眾人才走出大門,林果就沒完沒了的和幾個姑娘握手話別。方小凡見了,叫著錢由基,連架帶拖將林果拉到車上。方小凡道:「雅蘭,你在這裡一等,你先送林導回去再來接你。」王小蘭也道:「余姑娘、唐姑娘,我送你們回去。」也讓了二人上車。那隻小狗卻從趙雅蘭懷裡一掙,跳到地上,跟著進了王小蘭的汽車。趙雅蘭笑道:「小蘭,叫雪劍跟你住一夜吧,多親近親近,省得再見時又咬你。」王小蘭笑道:「回家我可把它丟在車棚裡,關它一晚上,明天你別心疼。」眾人一一道別,錢由基送李曼兒,吳應輝送童語荷,梁成龍送沈勤勤,王小蘭送余招招、唐聞鶯,趙雅蘭暫時留在渡假村。
卻說錢由基一路送了李曼兒回家,笑道:「我看別人都說說笑笑,你卻一言不,想必臉皮還是磨不開。」李曼兒道:「他們覺不著,我也沒當一回子事,不過是懶得鬥嘴罷了。」錢由基笑道:「這鬥嘴我以前沒細想,細一想,講的也是先下嘴為強,後下嘴遭殃。我們聽來的那句,你聽見了嗎?怎麼就沒見用上派場那?」李曼兒笑道:「要是無心斗幾句笑話,也不是不可以,要是拿人話柄,存心說笑話,想處處壓人一等,也沒多大意思。」錢由基笑:「聽你說這句,多半一腳還沒邁出學校的門檻。」李曼兒道:「我倒想著再回學校去那。」錢由基見話不對路,閉口光笑。一時,送到小區外,李曼兒下車回家。
吳應輝一路送童語荷回去,二人路上也說了不少的話。吳應輝道:「平常倒聽說你會打球,卻沒敢想能打這麼好,猛一見了,還真吃驚不小。」童語荷笑道:「我也沒想到,趙姑娘怎麼會想出這兩個題目,倒想是往手裡送來的一樣。輸也好,贏也好,我倒是覺得能一起坐坐,是最好不過的了。」吳應輝又笑道:「你細看了沒有,王姑娘和李姑娘都是鵝蛋臉,還有幾分相似那。只是一個靦腆,一個活潑,性格卻不大一樣。」童語荷笑道:「雖說王姑娘生性活潑,處處爭強好勝,明槍暗棒的似有隱語,卻不如李姑娘顯的大度、寬厚。」吳應輝笑道:「我也這麼看,你們倆的性子倒是合得來。」因隔天是個星期天,吳應輝又約了童語荷去霧夾後拍照片,童語荷也一口應下了。
沈勤勤在路上,笑對梁成龍道:「你這回總該放心了,可以回去睡個安穩覺了,不要再擔心出錢買單了。」梁成龍笑道:「錢花的出去還好,花不出去我還不爽哩。一大摞錢擱在身子底下,晚上上那睡好覺去。」沈勤勤笑道:「這好辦,到前面下車,先買個鑽石,隨便路上一丟就成了。」梁成龍笑道:「我隨便路上一丟,還不如隨便給個人,叫人恭敬兩聲了。」沈勤勤笑道:「你隨便一丟,我順便撿來。我不欠你的,你也不多我什麼,省得你們父子以後再把著算盤算細帳。」梁成龍笑道:「倒不是我捨不得,只怕沒意思。你只要點頭應下,你想想,我娘去逝的早,弟弟還小,家裡什麼東西還不都是你的。」沈勤勤笑道:「一句話就露出狐狸尾巴出來了,你們父子倆,原來還是不見兔子不撒鷹那?」梁成龍將車一打,停到一旁,一手攬住肩膀,笑道:「我心裡正憋著一團火,你給我澆一澆,我這就撒鷹。」親一口,這就往懷裡摸。沈勤勤一開,笑道:「我還不見兔子不撒鷹那。」梁成龍見不得手,只得開車送了沈勤勤回去。
王小蘭三個,一路上說著話,車到天河路,余招招非叫著二人去喝咖啡。三人下車,將小狗鎖在車上,喝了兩杯咖啡,這才一一送到家門外,握手話別。卻說王小蘭開車往家裡趕,車出了東城區,正值深夜,路人皆無,心裡也有幾分害怕,就和小狗說話壯膽,笑道:「你那個狗爹要不是小心眼太多,你上那能找為這麼好的狗媽去。你說說,你是喜歡那個李阿姨那,還是喜歡這個趙媽媽那?」這小狗本是婁金狗張雄的原身,見了王小蘭,想起白撼岳之死來,心生怨恨,又見王小蘭拿著他說笑,不由起了殺人之心,左右張望一下,見路上並無行人,坐在後座上,登時收了原身,怒道:「黃毛丫頭,臨死還敢說老子的笑話。」伸手來抓王小蘭。
王小蘭從反光鏡中,見後坐上突然坐起個大漢,生著一張四方臉,塌鼻樑,海盆嘴,聚眉收臉,十分醜惡,心裡害怕,見伸手來抓,忙將方向盤一打。張雄叫車一閃,坐不穩,往一邊便倒。王小蘭大叫道:「你是誰,怎麼上的車?」張雄道:「多問無益,到了陰間找閻王爺問去吧。」還要再來抓王小蘭。王小蘭只把方向盤亂打一氣,汽車左拐右拐,往城外奔去,好車就漸漸到了西水橋上。王小蘭車也是才學,那就掌握的住,一個收不住,車將橋上的護欄撞斷,斜著衝出大橋,飛出十幾米,撞到河邊岸上,陷下兩尺多深。王小蘭慘叫一聲,由車裡飛出來三米多遠,裙翻鞋落,頭上帶血,橫陳岸邊。
那張雄雖說精熟武藝,一頭衝出車來,半空中顯出原身,連翻幾個跟著,也難免一傷。好在護著頭腦,只將腿摔傷了。回頭一看,王小蘭一動不動,料著必死,一瘸一拐,趕回趙雅蘭的住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