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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七回 上 赴任 文 / 新狩獵紅塵

    卻說錢由基一路送了李曼兒回來,路上笑道:「明天我們還能再見嗎?」李曼兒笑道:「那就看上帝怎麼安排了。」錢由基笑道:「上帝最愛幫助有緣人,不過就是貪睡,再醒來又不知到那一天了。李姑娘,既然我們三次有緣再見,務必收下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子。我想請你明天到工地上看看,順便指指毛病。」李曼兒笑道:「錢經理,你再說我就不好意思了。再說了,對舊城改造,我也沒有十分的把握,只不過是個人的一點想法。」錢由基笑道:「那好,我們明天上午文長街見。」李曼兒點頭應下,到了小區外,下了車,二人分手。

    李曼兒才進門,卻見鄭無經早已到了,笑道:「你來的好快。」鄭無經笑道:「不是我來的好快,是你們走得太慢。」李曼兒也不言語,拿一瓶飲料上樓去了。黃婉玲笑道:「誰送她來的?」鄭無經道:「城建基本開公司的錢由基。說來也怪,我和小曼到那,他就到那,沒有一次落下的。」黃婉玲笑道:「那就看你的本事嘍。」鄭無經見李曼兒久不下來,坐了會子,也就起身告辭去了。

    第二天一早,鄭無經又來約,卻叫李曼兒一口回絕,只得悶悶不樂回了江北。李曼兒到十點,卻往文長街和錢由基見了。錢由基道:「李姑娘請上車,我帶你先到新城看看去。」車過了小清河,出了東城,開出二十里淺灘,就見新樓座座相應,工地片片相連。錢由基道:「李姑娘,你看看新城建設這陣勢,可想人力的偉大之處。據我所知,到今年年底,新城將有五千套商品房上市,兩萬准入人口那。」錢由基又將車停在新政府辦公大樓前,下了車,指著對李曼兒道:「李姑娘,你看看,這辦公大樓主體工程已經起來了,正在裝修。市裡辦公會也開了,今年不遲於十一,市政府就要搬過來。西城是老城,離政府是越來越遠了。雖說拆遷馬上開始,只是我到現在還沒有想好如何定位,如何保證建設後的繁華。就像將軍臨要打仗,卻不知勝算幾何。李姑娘,你能明白我的用心嗎?」

    李曼兒道:「我雖然並不瞭解其中的得失,但對舊城開的困難還是能理解的。即便是錢再多,世上也難再造一個杭州、再造一個西湖。」錢由基喜道:「這正是我的擔心之處。」又帶著李曼兒回到文長街,下了車道:「李姑娘你看,雖說住戶搬走的已十有八、九,這街上依然是熱鬧非凡,新城就是給它十年時間,也未必能如此。我怕就怕,樓起來了,人卻走光了,眼前這一幕,只怕要到老照片中找去了。」李曼兒道:「建一個小區容易,造一片園林更容易,只是這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卻是買不來的。依我看,若要和新城較高低,不是比樓高,也不是比路寬,而是在這歷史文化中比高低。我們中國人最戀家,不管千里萬里,到頭來還是想著落葉歸根。所以,這舊城改造,關鍵是要能留得住歷史,留得住歷史才能留得住人。」錢由基附和道:「李姑娘所言不錯。我有的只是熱情,卻愁的是智慧。李姑娘要肯曲就,我寧可讓賢。」

    李曼兒笑道:「你要肯讓賢,我就不肯曲就了。倒不是說我不肯幫你,只是我到你們公司去,信者少,疑者多,不但於工作無補,說不好,還會帶來不少的麻煩。」錢由基道:「我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我倒是有一個建議。公司離此地也十幾里路,來往多有不便。你看新華書店的四、五樓,才裝修過,到現在還空著,我有意租下來,改成工地臨時指揮辦公室,抽些技術精英,由你掛帥,就地規劃指揮。你看可好?」李曼兒笑道:「我不過幫你參謀參謀罷了,怎麼好喧賓奪主那。」錢由基笑道:「這就說好了,我下午就過來租房子,明早上班。到中午了,我請你吃頓便飯。」兩人邊說邊上了車,錢由基將車開到市區繁華處,尋一家酒店,要了幾道可口的菜,要了幾聽飲料。

    正所謂秀色可餐,錢由基這一頓也吃的有滋有味。看看吃的差不多了,錢由基故意歎口氣道:「只可惜我讀的書少,大事上以後怕也幫不上忙,少不了你多費心。我那,最多前後跟著跑個腿。」李曼兒聽了笑道:「這麼說,錢經理是要趕我走嘍。」錢由基連連擺手道:「不是,確實不是這個意思。讓才之心,留才之情,自肺腑,只是從口中說出來,越說越說不清了。」李曼兒反倒笑起來道:「錢經理,你這話也說重了,你當經理很合適,我當技術員也馬馬虎虎。反過來,只怕是猛張飛學做繡花針,只有叫苦的份了。」二人吃過飯,錢由基要送李曼兒。李曼兒笑道:「不必了,我天天來,難道你還天天送不成。」錢由基笑道:「只要你樂意,我沒意見。」二人一時辭了。

    錢由基看著李曼兒的俏影,心中大喜,即將房子租下來,又調了年長的一位工程師王天長和胖姑娘王玲幾個進了指揮部,購罷桌椅辦公設備,且不細言。

    第二天,李曼兒就悄悄駐進了工地,回到家中,也不提及此事。黃婉玲見李曼兒每天一早出去,到天黑了才回,知是有事,見李曼兒不說,也裝個不知道,卻暗暗打問了一遍。因錢由基為人一向大方,公司福利甚好,又鬆於管理,人人皆無怨言,所以問一個,一個說好,也將心放了下來。鄭無經卻是心中不快,再約李曼兒,不是有事寫材料,就是對著電腦畫圖,總不得空。等知道是到了錢由基處,心裡不由急。這一天再也忍不住,叫了車出了江北,過了大江,到文長街來找李曼兒。

    下了車,迎面就碰上錢由基,不由怒道:「你不但是腳快,手也不慢。」錢由基笑道:「不知鄭區長是來找我說話,還是找李姑娘說話那。」李曼兒樓上見了,忙下來道:「鄭區長是專程來的,還是路過?」鄭無經笑道:「找你自然是專程來的。這陣子正籌備洽談會,忙著招商引資,好在總算忙個差不多了。錢經理對你十分照顧,我想請著錢經理打打高爾夫球,借此謝謝他的好意。」李曼兒道:「錢經理是老闆,我打工掙錢,說不上照顧不照顧的。再說了,就是要謝,我自己會謝,不敢有勞鄭大區長。」錢由基卻笑道:「恭敬不如從命,鄭區長有約,我定當前往。」鄭無經道:「那好,下午四點,我們青石嶺高爾夫球場見。」

    待鄭無經走後,李曼兒道:「你明知他沒什麼誠意,何必應他那?」錢由基笑道:「他鄭大區長不過是欺我們這種小公司沒見過世面罷了。我們要是去了倒罷,要是不去,更受他嘲笑。」李曼兒笑道:「事先說好了,輸贏我可幫不了你。」

    且說到了下午四點,錢由基和李曼兒如約前往,見鄭無經早已到了,一身休閒裝等在那裡。鄭無經先道:「錢經理,要不要先打兩局球熱熱身?」錢由基笑道:「客隨主便。」鄭無經自以為球打得不錯,時時自以為榮,卻不知他的對手不是姑娘少婦,便是冗員食客。這錢由基生性好玩,在陰間時,但凡人間有的,無不一一學來練精,雖說物異境非,卻是技能不減。三人先到了球場,鄭無經換上球衣球褲,錢由基還是西褲,故意將上身裸著。鄭無經一身白淨細肉,錢由基雖泛黃皮膚,卻四肢修長,肌肉分明,挺拔有力。二人未打幾局,天氣酷熱,鄭無經已是大汗淋漓,力不能支。錢由基卻是有意叫他出醜,大力亂扣,只管叫鄭無經拾球。

    卻在這個空兒,妙手張道平得了錢由基的信也到了,溜進更衣室,將鄭無經的衣裳翻個遍,卻見有口袋裡裝著一封信,用刀片劃看了,見是給李曼兒的情書一封。張道平看後忙封好了,原樣放回,打個電話給錢由基一五一十學了。錢由基聽了,回到球場就分了心,叫鄭無經一球打來,正中嘴角,打得血流如注。李曼兒見了,忙起身去看,錢由基笑道:「皮外傷,不過流幾滴血罷了,漱幾口水就好了。」將球拍交給李曼兒,回頭出去,見了張道平,交待買了紙筆,也寫了一封,交待張道平放在自己口袋裡,這才回到球場。

    鄭無經見錢由基回來,笑道:「錢經理,我晚上還想請你吃飯那,不知還吃不吃得下。」錢由基笑道:「鄭區長吃得下,我就吃得下。」李曼兒見錢由基嘴角紅腫,心中帶氣,一時也不好作。鄭無經見再打高爾夫也勝算不大,就道:「我請客,算是給錢經理陪不是。」錢由基笑道:「我技不如人,早該受此一球。」三人換了衣服,下了嶺,到了江邊。

    錢由基見藍天碧水、數點白帆,故笑道:「還是古人說得好呀。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要是有可能,我就把這江河的胸襟買回去。」鄭無經卻笑道:「我倒是還想去看看火車,究竟是站著跑得快,還是趴著跑得快。」李曼兒卻不言語,坐在石頭,品著清風水韻。眼看有七、八個男女學生,穿著游泳衣,嬉水而來。錢由基看在眼裡,動在心裡,一指道:「李姑娘,你會不會游泳?」李曼兒道:「屬土的,見水就化。就是想學,怕現在也不是時候,一會這清江之上,說不好又波翻浪滾的了。」

    鄭無經見左手不遠有一處酒館,居坡向江,乾淨整潔,即讓著進去坐了。三個人揀幾個河螃,盛一盆青蝦,就鍋蒸了,叫了白酒,坐下就吃,誰也不說話,一時吃個酒足飯飽。飯後,鄭無經的司機結了帳,錢由基和李曼兒要走,鄭無經略一遲疑,笑道:「小曼,我這裡有封信。」錢由基也從口袋將信掏出來笑道:「李姑娘,我這裡也有一封信。」李曼兒一一接過來,也笑道:「看來,我只有打的回家了。」招手叫個出租車回家去了。這二人也各自上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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