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錢由基一時想起了方貴,每天沒事,就到大沙河一帶亂轉,也沒碰上。這天又因方小凡的藝術中心要開業,裡外幫著忙了幾天,天天有場,次次半醉,和余招招又是數天未見。這晚上喝了酒出來,錢由基歎道:「兄弟,要是這麼忙活,哥我只有打光棍了。」方小凡笑道:「錢哥說的是,所以從古到今,凡是愛得死去活來的,都是在野的閒人,比如司馬相如侯朝宗之流。但凡忙人,都是強姦成的,四大美人那個不是先奸後娶?所以,錢哥要娶余招招,也必定是先奸後娶。」錢由基趁醉笑道:「如此,我就先奸李曼兒,先娶後棄,好給兄弟出氣。」方小凡拍手笑道:「誠能如此,兄弟當牛做馬也值了。」
錢由基歎道:「一個余大小姐我就吃不消了,再來一個我就更吃不消了。兄弟,且說說你有何打算?」方小凡道:「我先不為自己打算,先替老爺子打算一番。薛副市長就要外調,老婆兒子已先走了,這已成定局。這個位子於情於理,老爺子是當仁不讓。只是他不暗此事,我倒有意替他打點一下,不知錢哥的意思怎樣?」錢由基笑道:「我還能怎樣,成了最好。你且說說,如何打點?」方小凡道:「我打聽到趙市長的兒媳婦謝月嬌在歌舞團任副團長,我有意聘來當個藝術總臨,借此再和趙百川來往一下。萬一用得上,到時也不抓瞎。」錢由基道:「這主意不錯。」方小凡道:「只是與這二人素無交往,不好冒昧就請。」錢由基道:「我托人打問一下看看再說。」二人議定。
卻說方冠中自打見了周潔梅,又約了一回,心裡就有意要離婚,只是礙於不知方小凡的心思,一時沒動。這天下午又接到周潔梅的電話,忙約下了,到晚上如約而去。二人見了,叫二杯咖啡,說些家常話。說到事上,方冠中道:「這幾天會議緊,沒見上李總,我明天抽空就去。」周潔梅忙謝了,又陪著說會子話,方冠中才依依不捨而去。方冠中才想著和李有才一敘,那知就生了賣春亭的事件,沒奈何,只好叫關錦萍暫從局裡支出兩萬塊錢來,交給周潔梅,笑道:「這些錢你先使著,容我再做做工作。」周潔梅謝了又謝,方冠中也客氣一凡。
方冠中回到住處,難得孔懷山出,關錦萍未走,二人不免一番**。事罷,關錦萍道:「有什麼心事,心不在焉的?」方冠中歎道:「也沒什麼事?」關錦萍笑道:「你也不要瞞我,多半是為了小凡的事吧。」方冠中道:「你成我肚子裡的蛔蟲了,什麼也瞞不過你。唉,小凡的事,老婆子現在還不知道那。萬一知道了,還不定怎麼嘮叨我那。」關錦萍笑道:「這有什麼難的。你看聞鶯怎麼樣?」方冠中道:「人不但長的漂亮,而且大方得體,善解人意,自然沒得挑。」關錦萍笑道:「這不就解決了。」方冠中道:「雖是如此,只怕方小凡那孩子性怪,一時轉不過彎來。」關錦萍道:「先不說破,只要多見見,有了感情,自然就成了。」方冠中道:「就依你,何時先約他們見上一面,看看情況再說。」關錦萍道:「這幾天天氣正熱,不如叫上一塊游泳去。」正說著話,濮華打來電話,言稱老太太病的重了,叫方冠中就去。方冠中聽了,暗道:「可別就死這麼早。」關錦萍見狀,也就告辭而去。
方冠中第二天到了鄉下,看了看便道:「先送到縣醫院治療著,我回去再請幾個專家來。」因又有會,又急匆匆離去。回來後,方冠中就打電話,叫著方小凡去新世紀游泳池。方小凡明知是叫他見女孩子,又貪著打牌,說什麼也不去。方冠中見唐聞鶯到了,只好叫錢由基開車將方小凡接來。錢由基正想著余招招,又下了樓,來約余招招。方小凡別彆扭扭上前和關錦萍、唐聞鶯見了,就坐到一旁喝飲料去了。方冠中見了就道:「小凡,你換了衣服。」方小凡道:「我不會游泳,我看著就是。」方冠中道:「你先換了再說。」
稍時方小凡出來,那邊唐聞鶯也換了泳衣出來。方小凡見唐聞鶯體態苗條,形容大方。唐聞鶯則見方小凡白白淨淨,頗有城府,說會子話,就主動上前邀著下水游泳。方小凡推辭道:「我一向不會游泳。」唐聞鶯笑道:「那個生來就會游泳的,我教你。」方小凡無奈,只好抱個游泳圈下了水。唐聞鶯叫方小凡丟了游泳圈,方小凡卻不肯,抱著游泳圈仰面朝天不言不語。唐聞鶯氣得也不理方小凡了,自己游了起來。
不多時,余招招也到了,和方冠中、關錦萍見了面,說幾句話,也下水去了。因見錢由基光著膀子,背後刺著牡丹,就笑道:「怪不得愛打架那,原來還是個黑社會老大。」錢由基笑道:「彼此、彼此,你胳膊上也不少。」原來余招招臂上也刺著朵青花。二人都是好水性,一會追,一會鬧,好不開心。方冠中才想約著關錦萍下水,又見孔懷山到了,只好陪著說話。孔懷山遞只煙笑道:「小凡和聞鶯天生是一對。」方冠中點頭道:「我也覺得是,就看他們的緣份了。」
唐聞鶯見方小凡如此,也覺無聊,起身上來,到關錦萍旁邊坐下道:「小小年紀,毛病倒不少。」關錦萍笑道:「一回生二回熟,熟了就好了。」唐聞鶯道:「他這是小看人。」關錦萍道:「你覺得怎麼樣?」唐聞鶯道:「人長得倒不錯,只是陰風陽氣的,我怕和不來。」關錦萍笑道:「平時也是有說笑的,可能是才散了,最近情緒不好。」唐聞鶯道:「要想成,他這臭毛病非改了不可。表姐,他以前那位女同學,你見過沒有?」關錦萍道:「還能沒見過?人家是大家閨秀,名氣在外,我們這小家窮戶的怎麼能比那。」唐聞鶯笑道:「這麼說,他這是嫌貧愛富嘍。」關錦萍笑道:「有點個性,有什麼不好,你管住了就是。」唐聞鶯道:「怕是我沒這本事。」關錦萍催著道:「你再下去,多少說會子話。」唐聞鶯又下了水,見方小凡還是抱著個游泳圈不丟,又和余招招胡亂說笑,心裡更有氣了,扭頭又上了岸。
卻在這時,從外面又走進一幫男女,為的一個男子,戴個眼鏡,長飄飄,邊走邊胡亂說笑。關錦萍走過來笑道:「方局長,你認不認得他?」方冠中道:「不認得。」關錦萍道:「他就是號稱詩魔的鄭無經,他可是趙市長身邊的紅人那。」方冠中笑道:「可是真有其才?」關錦萍笑道:「還不是那本新城詩集,會吹能捧,把新城誇的像一朵花,投了趙市長的脾氣。」唐聞鶯道:「他為何叫無經這麼怪的名子?」關錦萍道:「他說他這無經,不是沒有正經的無經,是說他寫詩,沒有詩經的影子。就像武俠書上說的,無招勝有招。」
正說著,鄭無經來到池邊,一眼就看見余招招,就招手笑道:「余姑娘,你一個人可來的不對。」余招招笑道:「一個人來有何不對?你又焉知我是一個人來的?」鄭無經下了水笑道:「護花使者未到,你可當心鯉魚成精,我還得替你請張天師去。」言者無意,聽者有心,錢由基暗恨道:「這廝無理。」余招招偏扭頭笑道:「鯉魚精,怎麼不來追我呀?」笑著將錢由基、方小凡介紹了,又笑道:「鄭大詩人怎麼也來了?」鄭無經笑道:「我也是奉趙大人之命剛從外地回來,路過此地,聞香而來。」余招招笑道:「這香從何來?」鄭無經笑道:「這話你不該問我,我倒該問你。為什麼余姑娘梨花欺蓮入水來,半池綠波盡澤香那?」余招招笑道:「這麼說,你該帶著些回去,省你的護膚霜了。」二人說說笑笑,反將錢由基冷在了一邊。
那鄭無經甚能說笑,錢由基苦不能插言,悻悻上岸去了。方小凡本不大會游泳,見狀也上了岸,倒杯飲料,笑道:「錢哥,這廝本事比你我兄弟大,當真會逗女孩子。」錢由基道:「要不是這裡人多,我這就下水淹死這廝了。」方小凡道:「鄭無經想搶哥的妞,我還真不答應他。他的底我最瞭解,你看我的。」喝杯飲料,又下了水,抱著游泳圈游到余招招跟前笑道:「余姑娘,明天有空嗎?」余招招笑道:「有什麼事嗎?」方小凡道:「想請你跳舞。」余招招笑道:「你不是有女朋友嗎?幹什麼還請我?」方小凡看了鄭無經一眼笑道:「我才叫李曼兒甩了,正悶的慌那。」余招招道:「你當我給你解悶的了?我更不去了。」鄭無經忙道:「余姑娘,他在給你開玩笑那。李曼兒是我的校友,在外地上大學,還沒畢業那。」方小凡笑道:「我早就知道鄭大詩人對她有意思,你不說,我們也都知道。」鄭無經看看方小凡道:「我以前好像見過你?」方小凡道:「沒錯。我和李曼兒是一個班的,鄭大詩人寫的情詩,我情人節那天還當眾拜讀了一回那。」鄭無經也不搭言,扭對余招招道:「余姑娘,我們游過去。」余招招道:「好呀,看誰游的快,誰輸了誰請客。」
方小凡回到岸上,笑對錢由基道:「剛剛叫我揭了底,余招招卻當沒聽見一般。」這邊,關錦萍又提出去喝茶,方冠中、孔懷山都同意,叫了方小凡、唐聞鶯去了。錢由基還等著余招招。稍時,見二人回來,錢由基上前道:「余姑娘,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余招招笑道:「不必了。你要是不急著走,一會就等著請客吧。」眾人又游了一陣,要走時,鄭無經對余招招道:「明晚市裡有個舞會,到時我來接你,不可不給面子喲。」又對錢由基笑道:「要是錢經理有空,不妨一塊去喲。」錢由基笑道:「正巧我們公司也有個舞會,鄭大詩人來空也不妨來呀。」余招招道:「錢老闆要是不請客,我們可走了。」同著鄭無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