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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回 上 行奸 文 / 新狩獵紅塵

    卻說眾人細看姑娘身影,也當正值芳齡,高挑的身段,一身打扮不俗。有道是:

    秀雪頸,一縷蘭香難藏;

    娉娉婷婷,一點風流乍現。

    老六見了,笑道:「真是應了一句話了,叫大姑娘走路,牛著那。」另一個也道:「單看那個小腰段,確也該叫一聲姨。」錢由基一言不,看的仔細,擺擺手道:「誰來和我打個賭。」眾人道:「怎麼個賭法?」錢由基道:「若她回頭時,看是個奶奶,我輸錢,今晚仍叫二妞翠花樓上吃酒。若回頭時,是個姨,不用說,這頓飯錢你們出。」眾人又拍手稱好,都再伸頭仔細看。

    那位姑娘選了幾樣繡花針線,又到店舖中買了幾枝桃花,方轉身回來。錢由基細往人家姑娘臉上一看,見姑娘穿的不俗,長的更不俗:粉臉含春,長眉如黛,宛如畫中人一般,不覺將兩隻眼看呆了。等人家姑娘上了轎,遠遠離去,方回過神來,沖那幾位道:「如何?可是好姨?」眾人都道「果是個好姨。」錢由基即道:「晚上沒說的,我請便是。只是有一樣,你們幾個且去與我看住,看是那家小姐,姓什麼,叫什麼,來說與我聽。」那哥幾個聽了,皆連吃幾口菜,又喝了幾口酒,方下樓隨著轎子去了。這邊錢由基喜形於色,獨自又喝了一回,付了帳,轉到衙門取了狗,才轉回家去。

    話說錢由基到了晚上,先到了翠紅樓裡,叫來黑白二妞,將幾樣街上買來的小物件鬧著送給二人,引的二妞謝了又謝,衣服脫個大半。錢由基又點了一桌酒菜,等那幾個兄弟。一時,人來齊了,紛紛坐下。老六就道:「兄弟,好消息。」錢由基道:「說來聽聽。」老六便道:「吃飽了再說也不遲,今晚也釣釣你的胃口。」錢由基笑道:「也好,二妞,陪著多喝幾杯,把驢尿給他們灌滿,再讓他們倒糞。」二妞即起身招呼,左滿一杯,右滿一杯,又玩了幾個酒令,鬧夠了,才吃的酒足飯飽。

    一時上了茶,錢由基問道:「灌飽了,可能說了。」老六笑嘻嘻道:「俗話說,買金的碰不見賣金的,今番巧了,讓兄弟你碰上了。這位小姐姓溫,大雪裡生的,故名瑞雪,小名叫玉兒,今年十八,家住杭州,是知府大人的侄女。聽說咱這裡逢廟會,也趕著來看熱鬧,就住在知府老爺家後花園的繡樓裡。」錢由基聽得歡喜,拍手道:「真乃天作之緣,總算天不負我。」說罷又和二妞鬧了一時,又要了幾斤酒,直喝到深夜,才大醉而歸。

    第二天一早,錢由基起了身,先到後院給錢保和請了安。錢保和也知道自己兒子的性子,見來的突然,必然有事,忙問道:「我兒有事?」錢由基道:「你們整天盼我娶親,今天總算有了結果。」三夫人高興,再問道:「你看上那家小姐了?」錢由基道:「是溫知府的侄女溫小姐,近幾天才到的。你們可去托人說親。」三夫人擔心道:「不知這個溫小姐有沒有人家?」錢由基笑道:「這事不必擔心,只管叫人去,等著新人進門就是。」三夫人平時就怕他,見他如此說了,只得應下。

    見錢由基出去了,錢保和忙差人把三個女兒、女婿請來。到了中午,三家大小都到齊了,錢保和將錢由基的意思說了。大女兒道:「有了人家就好辦,只是知府家不同一般人家,探個虛實口信才好,也省的媒人作難,兩下難看。」錢保和道:「這樣說也是,只是你兄弟是個急性子,遲了又怕他氣惱。」三女婿搭話道:「岳丈,我家與知府素有交往,知府又與家父同在一處為官多年。不如托家父物色個媒人,說合此事,一是探個口風,二者有個言差語錯,也能擔代。」眾人聽了,又無他法,就覺有理,只有依了。

    錢保和便將管家帳房叫來,對二人道:「備下聘禮,不論貴賤,要拿得出手,先送到三姑爺家去。」又轉身修書一封給親家,備言致謝心切之情,又對三女兒、女婿道:「此事望親家費心,好事成全。銀子、元寶,但有使用,就是買房子買地,只管來拿。」三女兒回道:「同是一家骨肉,父親何需囑咐,女兒自當盡力。」

    三女兒、女婿回至家中,將事情前後說給雙親聽。老先生也是急忙忙,差人將六坊十三街有名的媒婆請了,並與媒婆說了前後事,領著將聘禮看了,又塞了銀子給那媒婆。媒婆笑道:「這樣的好事,那裡去找,老爺也太客氣了。我與溫老爺素有來往,他的令鄰還有我作的媒呢。老爺等著好消息便是。」這位媒婆第二天,即選上幾個家人,將禮單點了,抬著聘禮,直往知府家中去了。

    錢由基聞得一切辦的火,也甚高興,竟一天沒出門,只在家中靜等。這一天,聽說去了,心中歡喜。等到中午仍無回音,不由著急起來,漸漸沒了信心。又等了兩個時辰,見門外來了三姐及三姐夫一行人,幾個家人抬了聘禮回來,知是沒成。錢保和、三夫人見媒人同著回來,忙迎上去,讓到屋裡喝茶。錢保和道:「不知溫老爺怎麼說?」媒婆道:「錢老爺托了人說親,溫老爺聽了甚是喜歡。只是頭一件,侄女的事他做不了主;第二件,溫小姐去年已定了親,打算著下半年就嫁。溫老爺再三說明,並無推拖之意。」錢保和老兩口聽了,並無二話再問。

    錢由基卻不以為然,問道:「三姐,去時可說明了是與我提的親?」三姐兒看了媒婆一眼道:「說了。」錢由基又道:「溫小姐定的是什麼人家?」三女兒道:「說是杭州總兵的公子。聽說人長的倒也白淨,又讀了幾年的書,無非有個功名罷了。」錢由基笑道:「小吏之子,草皮之士,有什麼好處。溫大人也知道我些,怎不肯幫上幾句,替溫小姐拿個主意那。俗話說,男怕選錯行,女怕嫁錯郎,到要緊關頭,竟都糊塗起來了。」眾人見錢由基這麼說,皆不便再言語什麼。最後還是三女兒勸道:「兄弟,這事就到此為止吧。大家都不是混纏的人,一是一,二是二,人家即然說了,也只好作罷。」錢由基聽了,氣哼哼轉身而去。這邊錢保和留下媒婆吃飯。

    事情有不成倒也打緊,只是苦了錢由基,左想右想只是離不開溫小姐。到了下午,就見錢由基一改往日模樣,六神無主,悶悶不樂。到了晚上,竟茶飯不思,托著腮膀子亂想。再到夜裡,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那溫小姐,一時笑笑,一時走走,是揮也揮不去,只在眼前轉。這就是所謂的單相思了。

    錢保和見兒子如此,心中泛急,自己已是話短眼遲,體力難支,只得將錢由基的舊日朋友,或早或晚,齊來亂勸。錢由基只是聽不進勸,兩眼無神,只管呆。這天晚上,見一班子兄弟又來相勸,錢保和讓廚子燒了幾道上好的菜餚,開了罈好酒。喝著酒,那話漸漸放肆起來。老六道:「兄弟平時最痛快,怎麼這事上,也猶豫不決的?以我之見,這事要成不難。你我兄弟搶進去,把溫小姐搶出來,生米做成熟飯,看他還有什麼話說。」錢由基道:「這可是殺頭的勾當。」老六道:「如今煬帝已死,天下大亂,諸侯各霸一方,誰還管得了王法。憑我們兄弟的本事,立個山頭,大半個江山也能到手。」另一個道:「小梁山的戴大王約了我們兄弟幾回了。明說了,只要兄弟你去了,第一把交椅便是你的。幾百號人,殺下山來,搶了溫小姐,先佔了兗州,再佔山東。」錢由基聽了,不由動了心思,連夜傳信到了小梁山,沒兩天就約好了動手時間。

    這天晚上,錢由基約了小梁山的強盜伏在城外,老六幾個在城門探風,錢由基一個人往知府後院繡樓裡去搶溫小姐。只等火起,便裡應外合,搶佔兗州。錢由基出了大門,抬頭一看,見天色昏暗,星月無光,四周清冷,街上灰濛濛的,不見一個人影,暗喜道:「風高殺人夜,月黑偷人時,正是好機會。」錢由基來到後牆之下,借繩索上了牆,跳進了後花園。錢由基久居此地,知府中來往幾十遭,輕車熟路,一路小跑早來到繡樓之下。

    錢由基四周看看,只有風吹雲暗,並無人影,大了膽子將窗紙舔破,朝屋內一看,見正中睡著兩個小丫環,打了地鋪,橫陳在那。錢由基不敢冒然行動,再圍著繡房看了看,見繡房上下二層,*東有顆大樹,繡樓之上隱隱尚有燈光。錢由基有意弄些動靜,學了幾聲貓叫,又學了幾時狗叫,並不見有人來,心道:「你等不來,我便上去。」繞到大樹下,看了看,並不認的樹名,見那樹杈正芽枝綠,樹冠極高,出繡樓大半截,這便叫做黃羅罩繡樓了。

    錢由基是個上樹行家,自小爬高越牆,上房揭瓦,如家常事。一時來到樹下,一縮身子,沒幾下就上了樹,朝繡樓裡望望,隔著窗子看不甚清。就又向上爬過兩道枝叉,到了繡樓房頂上。錢由基從腰中解個帶子,栓在樹丫上,將身子倒吊下來,正好落在窗前。錢由基又學了幾聲貓叫,屏氣一聽,還無動靜。

    遠處夜色三鼓,錢由基料著溫小姐睡熟了,遂輕輕打開紗窗,向屋內細看。見那紅燭就在窗前燃著,尚有半寸多長,一架古琴,兩排書廚,空氣中透著少女閨房的幽香。溫小姐側著身子躺在繡床上,一頭秀未解,半襪紅綾猶在,兩隻雪白的膀子半露在錦被外。錢由基見了,不覺心動,心道:「多話何益,不妨先將生米作成了熟飯,再細說不遲。」一時起了賊膽淫心,順勢勾住窗子,翻身跳進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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