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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70 燒包,你耍我! 文 / 農女王妃

    天祐十九年十一月,恪親王府可謂是三喜臨門,這讓清婉恨不能拍手稱快。

    一喜為王氏替楚銘城聘下了永寧侯府的嫡女鄭娟蘭,兩人在天祐十六年便以定親,只是同年永寧侯府的老太太去世,鄭娟蘭身為嫡系長女,需得守孝三年,這嫁娶之事,便一直拖到了如今,鄭娟蘭已經是十七歲的大姑娘了。

    而讓人稱快的卻是冬雪這丫頭,她成功的爬上了楚銘城的床,只用了三個月的時間,便獲得了楚銘城的寵愛,然後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竟是避過了王氏懷上了楚銘城的孩子。

    清婉遺憾自己沒能親眼看到王氏的表情,想來定然是精彩極了。

    這第三喜,也是跟楚銘城有關,曹院正的女兒曹佳倩不知使了什麼方法,硬是逼著楚銘城在鄭娟蘭進門之前將她給娶了,而且還是貴妾!這可是活生生的在永寧侯府臉上扇了一巴掌,府裡的水現在是越來越渾了!

    只是,這王氏卻是不讓她自在看戲!

    「夫人,出大事了。」秋月一臉惶恐的進來,嘴裡如是說道。

    清婉放下手裡的爐子,問道:「什麼事兒?」

    秋月回道:「福伯,福伯沒了。」

    清婉霍的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很是凝重。她在追查當年之事,已經有了兩年之久,可是這兩年以來,她除了知道王氏在周氏死後便莫名其妙的俱蛇之外,毫無所獲。

    昨兒個,福伯將她請了過去,告訴她當年那件事裡,還有一個生還者,那人原是周氏身邊伺候著的,後來因為家人被脅迫,背叛了周氏,在事發之後,王氏動手處理之前,她便帶著家人全家一起逃到了北疆去了。

    福伯告訴她,若想知道當年之事,去北疆尋找一個叫做錢孫氏的老婦人,或可知道一二。福伯是周家的家生子,對周氏的忠心自不必說,末了,還老淚縱橫的說道:「老奴知道夫人在追查先王妃當年的死因,只是老奴沒用,只能知道這麼點了,先王妃死的冤吶,死後竟連祖陵都進不去。周家不認她,楚家皇室也不承認她,老奴一直想查當年之事,只是,老奴人微言輕,力量薄弱,所以老奴一直在等,夫人,您可一定要替先王妃做主啊。」

    清婉點點頭,不是她愛管閒事,實在是這事兒楚銘宣本就在查,她身為他的妻子,這個責任,根本就逃不過,既然逃不過,索性便主動出擊了。

    只是沒想到,福伯前一天找了她,第二天便去了!

    這條人命,清婉知道不是她的錯,可她心裡到底有些放不下,在這王府中,她一步步走到現在,如今在血淋淋的面對死亡,這讓她頓生出一股無力感,她感到有些累了……

    楚銘宣,你這個大紈褲,究竟什麼時候才會回來?這種互相提防互相傾軋的日子她真的是夠了!

    楚銘城成親第二天,新婦敬茶,她是長嫂,理應在場。

    辰時初刻,新婦鄭娟蘭便穿著一身湖藍色的襦裙配著同色系的襖子進來了,一大早來敬茶的鄭娟蘭薄施脂粉,顯得很是清麗,清婉抬頭一瞬,卻是感覺到了莫名的熟悉感,皺了皺眉,她實在是不知這熟悉感從何而來。

    「大嫂,請用茶。」聲音嬌嬌弱弱,清婉笑著接過了鄭娟蘭遞過來的茶水。

    楚雪芝的婚事定在了明年,夫家是柳相的一個門生,如今官拜三品,如今在吏部任職,顯然,王氏和王家還不想放棄柳相和柳皇后這棵大樹!

    柳皇后現如今雖然已經失勢,但柳相權傾朝野,只要王貴人能夠得到柳相的扶持,一樣有她的出頭之日!

    許是楚雪芝就要出嫁的緣故,性子也比以前收斂了許多,鄭娟蘭向清婉敬茶時,她倒是沒有多什麼話,但眼底的不屑還是絲毫沒有隱藏的。

    喝完茶,便回了自己小院裡去了。

    回到院裡,才知道顧家來人了,如今顧家在京城內城也買了一座宅子,家裡添了些婢女奴僕,來這兒找清婉的是一個老婦人。

    清婉趕緊問道:「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兒了嗎?」

    老婦人道:「還是大爺的事兒,大爺今兒個一回來,竟是帶了皇上的聖旨,說是要派遣他前往北疆,擔任什麼軍師。」

    清婉笑了笑,大哥離他的夢想,終是又進了一步了。

    「還有什麼事兒嗎?」

    那老婦人便又說道:「還有就是大姑奶奶今兒個遣人過來報喜了,說是有了兩個月的身子了。姑爺昨兒得了吏部的准信兒,說是給了姑爺一個縣令的缺兒,好像是在平州縣。後來家裡老爺差人去打聽了一下,平州縣是個富庶的好地兒,在那兒任滿,鐵定是要陞官的。」

    清婉笑的眉眼彎彎,道:「家裡竟是有這等好事兒,夏至,趕緊去準備些禮,嗯,去庫房拿些藥材還有補品都帶過去。哦,對了還有那支百年野山參,也帶過去,我可是聽說了,這女子生產,猶如在鬼門關走一遭,可得準備齊全了。大姐可不能出了任何岔子。」

    夏至笑著應道:「知道了,夫人。」

    待得那老婦人走後,夏至才道:「夫人,剛剛太后身邊的一位姐姐過來了,叫您明日進宮。」

    清婉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清婉怎麼也沒想到,進宮之後,太后給她的竟是這樣一個消息!

    「好孩子,坐到哀家身邊來。」

    太后在清婉一進入慈寧宮,便起身拉著她的手道。

    清婉被太后異樣的熱情弄的心裡有些打鼓,便道:「謝太后。」

    太后道:「不用這麼多禮。」

    說著,目光慈愛的看著清婉,道:「你受苦了。」

    清婉不明所以,卻還是搖搖頭道:「不辛苦的。」

    「皇上駕到~」

    正說著,外面的公鴨尖細嗓子便喊了起來。

    皇上一進來,就看到清婉坐在太后身邊,他便徑直走了過去,道:「婉丫頭來了啊,那正好,朕正有事要跟你說的。」

    那聲音帶著一絲傷感,讓清婉心底有些不安起來。跟自己有關係,還讓皇上如此掛懷的,除了還在前線的楚銘宣還能有誰?

    想到此,清婉便輕聲問道:「皇上,太后娘娘,是不是,是不是……」

    太后歎了一聲:「皇帝來了正好,你便跟婉丫頭說說吧。」

    清婉抬起頭看向楚白木,楚白木沉聲道:「昨晚上剛接到戰報,宣兒他錯信奸細,孤軍深入敵後,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八個字,卻將清婉壓的有些喘不過氣兒來。

    她還記得,剛剛嫁進來時,她是為沖喜,當時她是希望他一命嗚呼的,這樣她便能繼續著她那波瀾不驚的生活。

    可是相處下來,她漸漸知道,他並非外界傳聞的那般不堪,那般紈褲,這麼長時間的通信,他習慣將他週遭發生的一切都寫在筆下,問她可有想他,念他。她也會一一回信,告訴他王府這裡不好,那裡不好,偶爾抱怨一下他的那些爛桃花又來找她麻煩了!

    每每這時,他的回信裡總會說:不用理會那些,我會處理!

    清婉眼圈有些發紅,你會處理,便是如現在這般的,將自己給處理沒了嗎?

    想起那日楚洛璃找自己說的話,她說她想再執著這麼一回,現在,她忽然也想任性一回,拋開所有,讓自己只為那個人,任性一回。

    她知道他們之間,橫亙著太多東西沒有解決。他的紅顏知己太多,她無法確保自己能夠百分之百的信任他!他心裡執著於他娘親的死,她知道若這事不解決,他們相處起來,總不那麼和諧。這一刻,她甚至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愛他,可她的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叫囂著,讓她不顧一切一回!

    忽然,她朝著皇上直直的跪了下去,聲音堅定的道:「皇上,臣婦想去北疆。」

    太后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她,問道:「當真?」

    「當真!」

    太后繼續問:「你知不知道北疆天氣惡劣,環境艱苦,更重要的是,那裡很危險!隨時都有可能會丟了性命!」

    清婉道:「我知道,可我要去。我的丈夫在那裡生死不知,我只想去離他近些點的地方守著。」

    太后深深的看了眼清婉,最後微微的歎了口氣,道:「怪道你跟洛璃那丫頭能夠聊到一塊去,都是一樣的性子!」

    皇上也跟著說道:「你知道楚銘宣去北疆之前,對朕的唯一的請求是什麼嗎?」

    清婉搖搖頭,她確實不知道。

    「讓朕好好保護你,尤其不能讓他的父王欺負了你去。」

    清婉抬起頭,道:「皇上?」

    「罷了,你就跟你兄長一道起程吧。」

    「謝皇上。」

    天祐十九年十二月初一,微有雪,顧飛揚得了皇上贊助的馬車,一路向著北疆進發,在第一個驛站處歇腳時,碰上的人讓他好一陣驚悚。

    「先生,別來無恙?」

    說話的正是楚洛璃,穿著一身俏麗的男裝,就這麼俏生生的站在顧飛揚的身前,笑的一臉的張揚,聲音很是清脆的問道。

    他正想開口說話,卻不料又是一個聲音響起:「大哥,別來無恙?」

    他目光微斜,便看到站在楚洛璃身後的,同樣穿了一身男裝的顧清婉,正笑看著他。

    顧飛揚目光一沉:「你們簡直胡鬧!」

    皇上雖然答應讓清婉跟著顧飛揚一道起程,卻沒有將這事告知於顧飛揚,因而他確實不知情。

    清婉吐了吐舌頭,上前抓住顧飛揚的胳膊道:「大哥,我可沒有胡鬧,瞧著,這是皇上的手諭。」

    她將皇上給的手諭拿了出來,在顧飛揚眼前打開,然後收起來得意洋洋道:「看到了吧?這可是皇上的意思,看你敢不敢將我趕回去。」

    顧飛揚沒有說話,而是將頭轉過去看向楚洛璃,問道:「那你呢?手諭上,可沒有提到你的名字!」

    楚洛璃愉快的笑著,眼睛彎成了彎月似的,可愛俏麗,她伸手一指清婉道:「我現在是她的跟班了先生,您可以叫我小璃。」

    就這樣,顧飛揚在去北疆的路上,被硬生生塞了兩個打醬油的。

    因為兩個女子的加入,飛揚便吩咐車伕將速度放慢了些。

    清婉便問道:「小璃,剛剛那速度你堅持的住嗎?」

    楚洛璃自然看出了清婉眼底的擔心,她也從皇上那裡知道了楚銘宣如今失蹤的消息,終還是點點頭道:「我能受得住。」

    「好。」

    清婉朝著楚洛璃點點頭,隨即道:「加快速度吧,我們不礙事。」

    只是,清婉很想快點兒到達北疆,偏生的就有人不怎麼樂意,五天後,他們一行,連同車伕護衛在內總共十八人,已經使出了京城,到了楚湘河以北的地界。

    在驛站處,他們停下來休整片刻,給馬兒餵了些草料,便開始出發。

    只是,行至半路,所有的馬匹都開始精神不振,車伕抽打著都不能讓它前進。

    感覺到幾乎不再前行了馬車,顧飛揚向車伕問道:「怎麼回事?」

    外面車伕很是惶恐:「小的也不知怎的回事兒,這馬兒竟是犯懶了。」

    「另外兩輛馬車也是如此嗎?」

    這個是清婉問的,在古代生活四年,王府生存三年,該有的小心謹慎她一刻不丟。

    車伕看了看旁邊的馬車,然後答道:「奇怪了,那兩輛馬車也是如此,甩著馬鞭都趕不走。」

    清婉的心直往下沉,看這個樣子,他們定然是遇上了埋伏了,驛站中餵馬的那些草料是被人動了手腳的。

    顧飛揚自然也已經明白了,被唐老培訓了這麼久,怎麼可能這點東西都看不出來,他當即吩咐道:「停止前進!」

    馬車停了下來,緊接著便聽到『轟隆』一聲,馬兒已然倒在了地上。

    「你們在馬車上呆著,我下去看看。」

    清婉安撫的抓著楚洛璃的手,衝著顧飛揚點了點頭。

    另外兩輛馬車上的護衛也都已經全部出來了,十幾個人站在地上,神情很是嚴肅!每個人都是緊緊的握著手裡的武器,緊張的氣氛,就連坐在馬車上的清婉都已經感受到了。

    楚洛璃是天之驕女,從不曾被人冒犯過,更別提這樣的氛圍了,清婉隱隱的感覺到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兩人相握的手中已經沁出了汗水,分不清是誰的。

    楚洛璃顫著聲音問道:「我們會沒事兒的吧?」

    清婉點點頭,眼神的堅定的看著她:「會沒事的,北疆風光,我們還沒領略到,怎麼會出事?」

    楚洛璃不知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安慰清婉,嘴裡喃喃道:「先生那麼厲害,我們一定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就在這時,馬車外傳來了一陣笑聲:「果然是唐老看中的人,行事夠謹慎!驛站的吃食你們沒碰,倒是得費我們一番功夫了。」

    楚洛璃安靜下來,微微掀開馬車上的簾子,看著窗外的動靜。

    只是待她看清楚了外面的陣仗時,竟是臉色煞白的說不出來話,極目望去,他們似乎被包圍了,足足有五十多個黑衣人圍著他們。

    「別怕。」

    清婉小聲的在楚洛璃耳邊道。

    馬車外,那個領頭之人笑道:「如何,這種時候還如此鎮定,真以為還有機會逃出去?」

    飛揚面色凝重,給十幾個護衛使了眼色,便道:「你們是什麼人?」

    那頭領笑道:「能告訴你們,我也就不會蒙面黑衣了。」

    領頭之人說完,雙方便打了起來,楚洛璃嬌喝一聲,道:「先生,我幫你。」

    楚洛璃從小也是玩兒著鞭子長大的,此時她唯一想的便是與心愛之心站在一起,共同對敵,這樣的信念竟是戰勝了對鮮血和死亡的恐懼。

    清婉拉之不及,只好跟在她身後也一起出了馬車,但心裡卻是在吐槽不已的,她怕被誤傷啊!

    出了馬車,她選擇了一個相對較為安全的地方站著,便看到楚洛璃手中已經多了一根長鞭,鞭子最前端掛著幾個掛鉤,看她一鞭子甩了出去,那動作竟是瀟灑無比!清婉還來不及羨慕,被長鞭甩中的人便是一聲慘叫,那鞭子前端的掛鉤,硬生生鉤掉了那人的一塊肉下來。

    清婉不禁打了個冷顫,這個武器是誰設計的,竟是狠毒至此!

    對方人多,身手也不弱,沒一會兒自己這一邊便呈現了敗局,清婉心裡焦急,卻也無法可想。

    清婉四周看了看地形,發現兩邊儘是枯樹,也無隱蔽地方可以藏身,清婉腦子亂作一堆,她無論怎麼想,也想不出是誰這麼不願讓飛揚前去北疆!

    她不知的是,不願讓飛揚前往北疆的人多得是!二皇子一脈便是其一,二皇子娶了傅明珠,但看楚白木的意思,是要提拔楚銘宣的,怎麼提拔,他最擔心的便是讓他領了北疆兵馬,那傅子任手中若無兵權,於他便是毫無助益!

    顧飛揚是唐老親自教導的,皇上讓他前去北疆幫助楚銘宣,做他的軍師,這讓二皇子一脈產生了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其二,便是王氏一脈連同柳相一族,他們不想看到楚銘宣做大,也不願顧飛揚成功的前往北疆。

    只是,皇上坐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相爭的厲害,沒人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為了顧飛揚而去遭了皇上的忌恨,因此這些人也都是心裡暗想著,卻也不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顧飛揚學武時間到底是短了,就連楚洛璃也是比不上的,他格擋掉前面刺向自己的利劍,卻來不及阻止楚洛璃身後的人的那把劍,就在那一刻,他的心都已經揪了起來,呼吸也凝重起來。

    他睜大了眼睛,驚呼道:「洛璃!」

    身體的反應更為直接,他幾乎是爆發了他最強的速度,擋在了楚洛璃的身後!

    「噗嗤」一聲,利劍沒入血肉。清婉眼睜睜看著,卻無法阻止!

    「大哥!」

    「先生!」

    兩個驚呼聲同時響起,顧飛揚朝著楚洛璃笑了笑,柔聲道:「沒事。」

    說著便又拿起了劍,殺向了來人。

    清婉只能躲在一旁看著,看著顧飛揚胸前被鮮血浸染,暗恨自己不會武功。

    因為受傷的緣故,動作也慢了下來,情況也越來越凶險,清婉看著一個黑衣人拿劍對著飛揚的心口,她想叫他小心,可卻發現,怎麼也叫不出聲……

    千鈞一髮時,是楚洛璃擋在了他的身前,替飛揚中了一劍,清婉看著,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這兩個人,竟然連這個也要比一比嗎?

    「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咱倆扯平了。不對,似乎我救你的這一次受的傷比較嚴重,你記著,你欠我。」楚洛璃聲音中帶著一絲痛楚,卻努力讓自己說的輕鬆。

    護衛們有幾個已經重傷倒地了,剩下的也沒有再戰之力,他們已經是待宰的羔羊!

    只是,這時候黑衣人忽然停了下來,那領頭之人笑道:「原本只是想請你們去做客,非得拼的你死我活,還要弄出點你救我我救你的戲碼。可惜的很,本人不愛看戲。」

    他笑著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兩人,默了片刻道:「帶走!」

    「沒有我的允許,你敢帶?」

    楚洛璃聽到這個聲音忽然眼前一亮,她看向顧飛揚道:「是銳哥哥,我們有救了先生。」

    飛揚看到楚洛璃在聽到那個人的聲音時,瞬間晶亮的眼睛,心情有些黯然,又聽到她叫『銳哥哥』心裡更加不是滋味,索性抿著唇不再說話。

    「我們的閒事你也敢管?」

    東方銳身著一身白衣,現如今已經是冬雪飄飄,他依舊騷包的只著單衣,手上還搖著一柄扇子,道:「誰的閒事我也不愛管,偏生這大白天還喜歡穿著黑衣服,自以為低調,實則過分炫耀的人的閒事,我就是愛管!況且,你看我,身穿黑衣,與你這黑衣,便是天生的不對盤吶!你們不是自稱天命嗎?我們為敵,那也是天命!」

    聽到東方銳提到『天命』二字,那領頭之人眼底閃過震驚,忽而冷笑道:「就憑你一人?還是留下你的命吧!」

    東方銳『啪』的一聲打開折扇,道:「我可不會幹那種蠢事兒,怎麼可能就我一人?」

    說著,從兩邊的忽然出現了許多身著白衣的人,圍著那群黑衣人,東方銳笑道:「如何?還想不想留下我的命了?」

    清婉一心注意著戰局,卻沒料到,旁邊的車伕有異動,一把將她給敲暈了抗走!

    東方銳正站在清婉對面,將這些瞧得一清二楚,讓他帶過來的白衣人守著,自己便去追了那車伕而去。

    清婉醒來時,發現自己雙手雙腿都被綁著,她四周看了看,發現那個前來救他們的男子也在,心下驚了驚,竟是沒被救出去嗎?

    東方銳發現她醒了,便笑道:「醒了?本公子名喚東方銳,是楚銘宣的好友。」

    清婉點點頭,問道:「我們這是在哪裡?」

    「如果我的感覺沒有出錯的話,咱們應該是在船上。」

    清婉驚呼:「船上?!」

    東方銳點點頭。

    看到清婉眼底的驚疑,他接著說道:「是在船上,你哥哥和離山縣主已經獲救了,被綁的只是咱們。」

    清婉怔怔的看了他一眼,忽而道:「被綁的應該只有我一人吧?你若不是為了救我,我不會淪落至此。」

    東方銳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只怪我學藝不精,無妨。」

    「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東方銳眼中露出幾分不屑道:「還記得天祐十七年的旱災嗎?」

    清婉點點頭,東方銳便繼續道:「那年旱災時,他們中間有人精通天氣,宣言若有人能夠獻祭,他們便能施法求雨。後來,他們在眾人面前施了一次法,第二天,便下起了雨,緊接著每個月都有人送青壯年過去獻祭,請求他們施法求雨。緊接著成功了幾次,那一帶的百姓對他們敬若神明。」

    東方銳頓了頓,繼續道:「後來他們不滿足在那個地方發展,逐步往京城而來,自稱自己為天命教,代天行教化之事。皇上十分不滿,命我徹查這個組織並且毀了它!」

    「只是,我查了兩年多,也只查到了他們的大本營是在楚湘河以北的地方,具體是哪裡,不得而知。但沿著楚湘河地界,我們倒是發現了一件事情,在當初他們求雨的地方,出現了三座礦洞!後來皇上找人勘察,那裡盛產鐵礦和銅礦,這麼長時間,竟是無人知曉!直到他們將整座礦山全部掏空。」

    清婉聽著卻有些心驚,那些被獻祭的人應該就是被拉到礦洞裡挖礦的吧?只是在短短兩年多的時間裡,便將整座礦脈挖了個乾淨,那些人有多少,工作量有多大可想而知。

    保密工作做得如此之好,清婉也不難想像,那些人最終或許也都死了吧?

    東方銳繼續道:「那些鐵礦銅礦,不出意外,應是被全部煉成了兵器了。皇上寢食難安,那是一批量多質好的兵器,落在有心人的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清婉點點頭,沒有想到,她的一次北疆之行,居然捲進了這樣一場巨大的陰謀中來了。

    「楚兄他如今中了埋伏,生死不知,皇上收到迷信,連夜召我進宮,面色凝重,原來皇上看出,那封迷信不是暗衛中人所寫,怕是已經遭到了不測。皇上猜想,北疆或許已經危在旦夕了。那批武器,有可能被運到了北疆。」

    清婉心裡很是不忿,北疆如今這麼危險,皇上您老人家竟是一點兒也不攔著就讓自己這麼過來了?還說答應了楚銘宣要照顧好自己,這明擺著是讓自己來送死的!

    就算自己來送死吧,楚洛璃好歹是你楚家人,竟也是一點兒都不攔著!

    這丫的顯然忘了,人皇帝和太后都攔過的,可惜沒用啊!你總不能讓人皇帝將實情給你好好分析分析吧?一來,人沒那個時間,二來,就這麼說出來,不是嫌安生日子過久了,讓大家都惶恐惶恐嗎?

    再說楚洛璃這丫的,完全是翹家而來,等到人家的母親大人發現時,人已經沒影了!

    清婉也只是不忿了一陣,便問道:「楚銘宣如今活著的幾率有多大?」

    東方銳一怔,隨即淺笑道:「他一定還活著的!」

    兩人一直聊著,一直沒有受過餓的清婉肚子忽然咕嚕嚕叫了起來,弄得她一陣臉紅,嘴裡小聲的抱怨道:「怎的沒人過來送飯?」

    東方銳輕笑出了聲,聲音淺淺道:「果然還是這麼有趣。」

    清婉臉色更紅了些,她這是被調戲了?

    她尷尬的咳嗽兩聲,轉移話題問道:「所以現在,我們是在那個叫做天命教的組織的船上?」

    明知她是在轉移話題,東方銳還是點了點頭。

    「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被送往他們的大本營?」

    聽了這個問話,東方銳面色冷凝,眼底閃著寒光,道:「去了便算他們倒霉!」

    肚子好餓,清婉一時之間也找不到話題來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肚子上,那樣的感覺讓她感覺很是難受。

    清婉想了想,便問道:「你的肚子都不餓的嗎?」

    東方銳一愣,隨即一笑,道:「我習慣了。」

    清婉狐疑的看了看他,這廝究竟是什麼人,餓竟然也能習慣?看他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會餓著的人啊。

    清婉腦子閃過了剛剛東方銳說話時提到的兩個字——暗衛!她再看了看他,難不成這人是皇上的暗衛?

    清婉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到了。

    以為自己會一直餓著肚子,不過在船靠岸的時候還是有人送了吃食過來,清婉那時已經餓得連路也走不動了,看到吃的雙眼放光,竟是狼吞虎嚥起來。

    在瞧著一旁的東方銳,還是一如既往的騷包,小口小口的很是優雅的吃著東西。

    清婉將吃食吃了一半才猛然驚覺自己的吃相似乎有些不雅,在扭過頭看了看東方銳,臉色頓時爆紅,要不要這麼刺激人啊?跟那人的斯文樣一比,自己簡直就是個爺們,是個漢子啊!

    清婉恨恨的塞了慢慢一口飯進了嘴裡,不清不楚的吐字道:「娘娘腔!」

    東方銳卻是斯文無比的將筷子放了下來,笑看著吃相不雅的清婉,溫聲道:「你在罵我。」

    清婉狠狠的將嘴裡的食物嚥下去,忙搖頭道:「沒有!」

    「你罵我娘娘腔。」

    清婉眼睛瞪得老大,看著他。

    許是這樣的表情取悅了他,他忽而輕笑出聲,道:「你在王府一向謹慎,怎麼這次都沒想想飯菜中是否有毒?」

    清婉不屑:「想要我們死,餓著不給飯吃就行,幹嘛那麼費力氣浪費糧食?」

    東方銳卻是笑彎了眼,道:「下毒不一定是想要我們死啊。」

    說著便笑瞇瞇的閉上了眼睛,歪倒在地上,清婉突突的瞪著他,忽然感覺到腦子一陣眩暈,然後也跟著暈倒了。

    失去意識前,清婉的唯一一個想法便是,世上真的有這麼喜歡費力氣外加浪費糧食的人!

    等到清婉醒來時,又發現自己正和那個騷包跪在一起,四周很是陰暗,感覺陰森森的讓人難受,清婉小心的打量著四周,發現這裡竟然站著許多人,每一個人臉上都帶著面具,四周燒著火盆,給她的感覺便是想到了原始部落一般,若非身邊還跪著東方銳,那廝還很是鎮定,清婉都要以為,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

    忽然,坐在上首的那個戴著鬼面的男子張口問道:「你便是一直在追查我們的討厭鬼?」

    東方銳笑道:「討厭鬼是在說我嗎?對於某些人來說,我還真就是討厭鬼。」

    清婉愣愣的問道:「這裡難道就是天命教的大本營?」

    清婉剛說完,便有人上前給了她一巴掌,這是她生平第二次被人給扇了巴掌,第一次是楚雪芝,她永遠記得,並且當場討了回來!這一次,她卻連是誰扇了她都不知道,渾身無力的也沒有還過去的力氣,只得憤憤然的瞪視著那人。

    「教主未曾問你,你便不能說話。」

    那人如是說道。

    清婉覺得自己若是有蓋世武功,她一定早就衝上去將那人揍趴下了!尼瑪不能說話你會事先提醒嗎?就只能扇巴掌?你丫的!

    首座上的人笑了笑,繼續道:「你很不錯,只是本座不能留你。」

    東方銳笑的依舊騷包:「那麼我該謝謝你的誇獎嗎?只怕到時候你會更加認為我很不錯的。」

    那人忽而笑了起來,指著東方銳道:「你現在便是本座的甕中之鱉,你還有什麼招?」

    「那批刀劍全都被運往了北疆?」

    東方銳看向那人,直直的問道。

    那人依舊是笑:「你果然很是不錯,都查到這麼多了?」

    清婉聽著他說話的口音很是彆扭,當即便想到,這人應該不是大楚人。聽著兩人的對話,再結合東方銳告知她的一些事情,清婉大膽猜測了一下,這個所謂的天命教教主,有可能是北疆人!

    早在百多年前,中原便有規定,不准北疆南疆人入得中原境內,他能來中原,應是有內應才對。北疆到中原也就那麼幾條路,唯一好走一些的,便是被傅子任重兵守著的地方,那麼她再大膽猜測一下,當他進來的許是傅子任?

    清婉趕緊趕走了這個想法,若真的是傅子任,那麼楚銘宣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那人忽然轉頭問清婉道:「你便是那個北疆殺神的小妻子?」

    北疆殺神?清婉不解,也順嘴問出了聲。

    那人輕輕笑道:「是啊,你那漢子,在戰場上殺人可是毫不手軟的。」

    此刻清婉便已經肯定,這個人鐵定就是北疆人了。無論他偽裝的多像,但有些說話的習慣是不會變的。在與楚銘宣的通信中,楚銘宣曾經告訴過他北疆人的一些習慣,其中他特別提到的一點便是,北疆稱呼自己的相公,不是爺,也不是夫君或者相公,都是說『我的漢子』,清婉也因為這個被楚銘宣調戲了一二,因而也記得牢些。

    「戰場上,時局瞬息萬變,若是手軟,死的那一個便是他了。攸關性命,怎可手軟?」

    那人忽然語氣陰沉起來:「你的意思,是那些死在戰場上的人都是死有餘辜了?」

    清婉輕瞥了那人一眼:「我可沒這麼說,不管是我大楚戰士,還是北疆戰士,死在戰場上的,都是可歌可泣的英雄!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

    見那人不再說話,清婉繼續道:「你是北疆人吧?」

    此話一出,清婉清楚的感覺到了一絲殺氣,她努力平復自己的心跳,使自己看起來鎮定些,她努力的笑了笑,道:「怎麼,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想要殺人滅口?」

    只是聲音的顫抖到底洩露了她心底的害怕。

    東方銳握了握她的手,小聲道:「我在,別怕。」

    兩人雖是才相識,但因為這句話,清婉覺得,就算是死也有個做伴的了,心裡竟是也沒那麼害怕了。

    東方銳算著時間,許是差不多了,便小聲的跟清婉咬著耳朵道:「等會你就躺在地上裝死,不然我也許會顧不上你。」

    清婉看著他胸有成竹的樣子,頭微不可見的點了點。想來,他應該是有所安排的吧?

    下一刻,清婉便毫無徵兆的倒在了地上,東方銳看著倒下的清婉,急切的問道:「你怎麼了?醒醒,喂,醒醒,該死的!」轉過頭便對著上首的男子道:「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麼?」

    男子向手下頭去詢問的目光。

    那手下跪下道:「回教主,我們什麼也沒做。」

    「你們該死!」

    東方銳的聲音肅殺冷冽尖嘯,話音剛落,便很多人攻了進來,因為是出其不意,一進來便已經殺了裡面的一半人他們才堪堪反應過來。

    「來人!」

    上首的人喝道。

    東方銳殘忍一笑:「別喊了,那些人都去見閻王了!」

    東方銳帶來的人很多,戰局很快便呈現一邊倒的局勢,清婉照舊在地上挺屍……

    她感覺到不知道是誰的血飆出來灑了她一臉,血腥味衝入鼻中,讓她直欲作嘔,她忍了忍又忍,終是沒有忍住吐了出來。

    反正裝不下去了,她索性站了起來,看了看戰勢,她才發現,自己挺屍其實完全沒有必要的!

    她扭過頭看向東方銳,滿臉質問。

    東方銳將那個所謂的教主擒住,聳聳肩,一臉無辜的說道:「你倒下去,我發怒,這是我跟手下約好的暗號,若不這樣,也沒有出其不意的效果,看吧,我們傷亡很少便端了他們,你居功至偉!」

    清婉嘴角抽了抽,她發現,自己從頭至尾似乎都被這個騷包給耍了!是典型了被賣了還幫著他數錢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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