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安康便到了,楚銘宣聲音透著一股虛弱,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只輕弱的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清婉低眉順眼:「是,那夫君您好生歇著,妾身不打擾了。」
等到清婉她們都出去了,楚銘宣才問道:「東方那裡怎麼說?」
安康,從懷裡拿出一包東西,遞過去道:「這是東方府上長大配置出來的解藥,只不過……」
楚銘宣有些不耐的問道:「只不過什麼?」
「這解藥與女子而言傷害極大,但對男子卻是小了很多,但不是沒有。這藥男子服下,五年內都不得行房。」
原來是這個,他今年十九,馬上就要二十,五年之才也才二十五,無礙。再者,他對於房事真的沒什麼好感!當年那件事他至今都是歷歷在目,以至於每每看到女子袒露胸懷、濃妝艷抹、滿身脂粉的在他身邊竄來竄去,他心裡就泛起一股子噁心,更別提與女子行那種事了。
只是這事兒,他誰也沒有告訴!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難道他還得跟自己的下屬說,我是小時候被噁心到了,對這種事情有陰影嗎?
臉面這東西,無甚大用,卻也丟不得!
想起剛剛清婉在身邊,離得那麼近,他也沒有升起厭惡之感,想想,許是因為她還小吧……
楚銘宣扯動嘴角,笑了笑道:「倒杯水過來,餵我吃了吧。」
「主子,這——」
楚銘宣皺眉:「無妨,既然我那個好弟弟已經出手了,我又怎麼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呢?他不是以為我再也醒不過來了嗎?明兒我便去他身邊晃蕩兩下,我那個好弟弟,野心大、心狠手辣,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開頭做的倒是乾淨漂亮,掃尾工作卻是讓人替他擔心吶。」
安康知道,楚銘宣決定了的事情,旁人在怎麼勸也是無用的,便認命的去倒了水。
清婉出去之後,便吩咐道:「夏至,你去廚房做一碗清粥過來,夫君剛剛醒來,想來是餓了,又是許久沒有吃過葷腥的。你去做碗雞絲兒菜粥來吧。」
夏至點頭應是,便去了廚房。
清婉便靠在小榻上歪著頭看書,面上沉靜如水,可心裡卻是發慌。剛剛那些話他該不是都聽見到了吧?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盼著他不要醒過來?想著人家好歹也是京城紈褲之首,怎麼的也會有點度量的吧,不至於跟她這個黃毛丫頭計較!
在忐忑中,安康出來了,見到清婉,他請安說道:「少夫人,主子請您進去。」
清婉起身,朝著安康笑了笑:「嗯,我知道了,你照顧夫君辛苦了。」
說完便朝著內室去了,床上的人已經坐起來靠著床邊,看到清婉進來便開口道:「你就是王氏給小爺娶的媳婦?」
王氏?看來,這繼王妃跟嫡少爺的關係還真是不怎麼好,清婉想了想還是老實作答:「如果,繼王妃她沒有幫您娶其他人沖喜,我想應該就是了。」
楚銘宣沉著臉,聲音中帶著怒意:「剛剛你是在皺我醒不過來?」
清婉心裡一抖,果然是被聽到了。她低著頭,垂死掙扎:「妾身不是那個意思?您剛剛昏迷著許是聽錯了。妾身是說您不醒來,妾身在這府裡的日子不好過,盼著您醒來呢。」
一邊說一邊將頭狠狠的往下低以此來表現自己的誠意,卻沒發現,那沉著的一張臉上,那雙深邃的眼底露出的一絲笑意。
然而,相比於清婉此刻的忐忑,王府裡還有一位心裡卻是怒不可遏!
楚銘城黑著一張臉,『嘩啦』一下,桌子上的一套青玉茶杯碎了一地!他狠狠的拍了桌子站了起來,目光陰沉的道:「醒了?居然沒有再次暈過去?解藥到底哪裡來的?」
來報告情況的青山小廝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嘴裡哆哆嗦嗦的一句話也說出來。
楚銘城厭惡的看了那小廝一眼,隨即問道:「醒來之前,都有哪些人去看過他?」
小廝結結巴巴的道:「少、少夫人和…和安康總管。」
「少夫人?」楚銘城喃喃自語,就是那個看著不過十來歲的小女孩?他還真不相信她有那麼大的能耐,若是她那個小嫂子的話,他倒是寧願相信是是那個人自己好了。
想起她敬茶的那一幕,倒是有些好笑。他本不想為難她的,可誰讓她從此都與他那個好哥哥綁在了一起?他只是想戲弄一下她,不過,她的反應倒是出奇的可愛。
如今那位已經知道他是被下了毒,並且能夠將毒給解了,那他做的那些小動作,他不清楚他究竟知道多少,只是隱約的,他知道,他和娘親這些年來都低估了這個人!或者說,是被這個人的表象給騙了,他們看到的,都只是他想要他們看到的而已,而這個到底如何,他們完全不知道!想到此,他忽然覺得自己的這個大哥是個很可怕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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