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景宮中,老君微瞇著眼睛,神色奇怪的看了眼東海,自語道:「你這一步棋又是要幹什麼呢?」
玉虛宮內,元始天尊依舊無面表情,看了眼自己的雙手,微微歎了口氣……
西方極樂世界,接引臉色愁苦,准提卻似有喜事發生……
碧游宮中,通天帶著玩味的看著下界的表演……
媧皇宮中,女媧自顧看著地上,似有無盡大道一般……
蓬萊島上,玄天看著韓非,苦笑道:「我當初是不是做錯了來著?」
不管其他聖人若何,此時韓非卻有些尷尬了,他之所以這麼做也沒辦法啊,自己學派起點比較晚,與其他學派相比,人家都是經過好長時間宣傳了的,而自己這法家大道便是不算最晚,但卻不能與別人相比,看著自己兩個同門師兄弟的學說都如此興盛了,自己不搞點兒大的場面,又如何與他們競爭呢?
韓非整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可那些正在舌戰的大賢雖然驚奇,卻也是不以為然,三教九流中,哪一大學派的問世不是風雲變色,驚天動地?
可韓非那」法家出、天下平!」一語卻是所有人都不能接受,開什麼玩笑,你法家出便天下太平,那豈不是說我等學說不能平天下了?
狂妄,簡直是狂妄之極!這是在場所有大賢的心中想法。
頓時大賢們也忘了自己身邊那方纔還與自己爭得個你死我活的對手,立刻就結成了新的同盟陣線,將矛頭一致對準那站在前頭的韓非。
一滴口水乃是雨露,一片口水那可就淹得死人了……
唇槍舌箭,漫天飛舞!
韓非眼看這陣勢,自己雖然覺得有些太狂妄,但卻怡然不懼,若沒有點兒水平怎敢來這兒叫囂,大喝一聲道:」今日我韓非建立法家,不服我者盡可上前與我一爭長短,定論雌雄!如此漫罵憑的辱了大家學說名頭!」眾位大賢心中暗暗警醒,看韓非此舉乃是有備而來,當下大家都收拾好心情,就要看韓非如何舌戰百家。
當先一位白髮老者道:」黃口稚子,也敢談天下靖平?敢問師承何人?」韓非道:」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此等問題,韓非不屑回答也!」韓非說是如此,但卻不能透露什麼,他總不能說,我師承蓬萊島玄天聖人吧?一來,自己不能暴露目標,二來,自己也不願意借助哪一方,自己的地位要憑真本事來闖。
那位老者聞得韓非此言,只面色通紅,手指韓非,道:」你……你……你……」氣得說不出話來。
又有一位中年人道:」你年歲甚小,一介白衣,閱歷經驗全無,以何平定天下?」韓非道:」項橐七歲為師,甘羅十二拜相。平定天下但憑胸中才學,何須年高?」放屁,老子活的年齡比你祖先還長,韓非如是想到,的確也是,他乃太古三族時期的人物,那時別說人族,就連那巫妖二族都還是小角色來著。
中年人接著問:」法者為家,何指?」韓非回答得飛快:」法家者,-法-、-術-、-勢-結合-法-者,健全的法律與規章制度;-術-者,君王駕御群臣、掌握政權、推行法令的策略和手段;-勢-者,君主之權勢。三者結合,無往不利也!」眾大賢露出思索神色,而那正在觀看幾人辯論的西周丞相卻是連連點頭。
如今處於西周亂世當中,各諸侯國無論是攻打他過亦或是被他國攻打,第一要務便是擴軍備戰。擴軍備戰講的是雷厲風行,效率至上,因此,加強中央君主集權,而迅速做出決斷,一掃以往政令不通,拖拖拉拉的作風,必然是事半功倍也!
西周幾近名存實亡之地,各諸侯國亦只是看那東周朝正統地位之上故而還能表面上對西周稱臣,但若周朝要重振雄風,根本上難於上青天,呃,這話改過,難於去那三十三天外,畢竟這個時代上青天也不算什麼難事兒。周丞相一直都為此事煩惱,此刻聽得韓非之語,自然是有茅塞頓開之感!
而各家學派中的那些有見識有作為的大賢自然也能想到此點,當下便收起對韓非輕視之心,正視起韓非來!
諸子百家中,名家擅長辯論,有名家弟子黃繚,上前道:「法,法人還是法物?法今亦或法古?」
黃繚乃是當世大賢,韓非也不敢太過傲慢,一拱手道:」法者,編著之圖籍,設之於官府,而布之於百姓者也。天下萬物,無不可法者。」韓非道:」法之作用,一則-定分止爭-,如一兔走,百人追之。積兔於市,過而不顧。非不欲兔,分定不可爭也。」意思為:一個兔子跑,很多的人去追,但對於集市上的那麼多的兔子,卻看也不看。這不是不想要兔子,而是所有權已經確定,不能再爭奪了,否則就是違背法律,要受到制裁。
韓非接著道:」法之作用,二則罰,賞罰分明。」韓非又道:」至於如何立法,乃是-不法古,不循今-也!世事向前發展,法也隨時而易,-時移而治不易者亂-,既不能復古倒退,也不能因循守舊。」韓非此言一出,眾人不禁轟然起來,竊竊私語,道個不停,連那台上的荀子也是坐不安穩起來。
現在諸國影響較大的三家觀念為儒、墨、道三家。三家雖思想主張各有不同,但是具有一種共同點:人類社會的黃金時代在過去,而不在將來。自古代的」黃金時代」以來,歷史在逐漸退化,因此,人地拯救不在於創新。而在於回到古代。這就是三家地」歷史退化觀」。
是以。儒家尊」周公」,墨家尊」大禹」。道家更復古,將那伏羲、神農、軒轅」三皇」抬了出來。韓非法家的」不法古,不循今」直接動搖眾家學說根本立意所在。如何讓眾人安穩?
一儒家弟子立時站起來,對韓非罵道:「豎子太過狂妄,古之先賢聖人,又豈是你這無知小兒所明?」
韓非拱手朝蓬萊島方向一拜,昂然而道:」今日乃我法家問世,學術之爭也,非不同聖人之言,聖人之言有大於世,但又何嘗無錯?時過境遷,人生於世,學而於世,時代改變,卻也不能以聖人言一概而論。世人皆是」好利惡害」。正所謂」人生有好惡,故民可治也。學術也是如此!世隨時變,怎可因循而守舊也!?那與守株待兔何異?」韓非此言倒是借用了荀子的」人之初,性本惡」地觀點,但卻是絲毫不給儒家面子,直批儒家因循守舊、守株待兔。
荀子也是當世大儒,為儒家弟子所尊,這點可是他所說的,一時間剛才那名儒家弟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周丞相於一旁也有些神色奇怪,雖然這韓非從辯言上可看見其人有大材,只是未免太過狂妄了一點兒,此番下來,卻是不免得罪了好些人。
周丞相默默退了下去,入了後台維幕,見一人於旁,周丞相拱手道:「先生,這韓非未免太過狂妄了吧?」
此人正是那荀子,他退下學正之位,卻是為了早日回到孔丘身邊,今日卻不想見到了這韓非,卻也是有些奇怪,見周丞相發問,荀子哪兒還不知道他的意思,怕用了此人會得罪自己,而今儒家弟子滿天下,影響甚大,到時怕得罪了儒家弟子,他自己不好收場。
荀子抬手對周丞相道:「相爺莫惱,此人有大材,實不在我師之下,雖然有些狂妄,但有才之人莫不如此,相爺但用無妨。」
見周丞相聽的驚訝,荀子也苦笑一聲,心道:若不是看那印信出自同一物上,我怎麼也饒不了他啊。
那韓非手中拿的那印信卻是蟠龍印,印分為二,一半在韓非手中,一半在孔子手中。算是當年玄天給他們的信物吧,總算是一家,見者不能自相殘殺。
荀子悄聲對周丞相道:「此人與我師有關,吾師曾言:此人若出世,便是他還需稱一聲『師兄』才是。」
周丞相一聽,心中又驚又喜,驚的是這韓非的來歷,喜的是韓非既與孔子有關係,那便算儒家弟子的前輩才是,自己用他,兩不相干,且儒家弟子也會相助周朝廷,有如此多大賢相助,西周何愁不能中興?遂安心看那韓非舌戰百家。
韓非在學宮當中與群賢舌戰三天三夜!舌風所指,無可抵擋!諸子百家一一敗下陣來。
周丞相當場宣佈,韓非將接替荀子出任學宮新任學正。西周將以法家學說思想治國。周王也按照韓非法家思想開始進行大規模的改革變法。
西周地尚武精神有了法家思想指引,西周朝廷的國力也終於上了一個台階也!
韓非一戰而名動天下,年僅十六(當然,這十六太假了,只是韓非虛說的)便創法家一脈,實在是空前絕後;法家一戰而揚名諸侯,為世人盡知,隱隱和儒、墨、道三家並列,成為新的」顯學」。
世人稱韓非為韓非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