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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九回 中箭 文 / 子車氏

    話說晁蓋領兵到了曾頭市,在近處安下營寨。前兩日『曾家五虎』領兵出來少戰擊退,雙方各折了些人馬。接下來,一連三天,任由晁蓋引兵百般挑戰,曾頭市就是閉門不出,村內又是道路複雜難辨,梁山軍不敢輕易殺進去。

    一時間,晁蓋進退兩難,不禁煩躁憂慮起來。這日,眾將齊集大帳商議,終是想不出攻進曾頭市的好辦法。

    晁蓋的情緒忽然焦躁起來,似問眾人又是自問的說道:「小小曾頭市也能擋住我梁山大軍?」

    眾將勸道:「哥哥寬心,休要憂慮,傷了心神。往常公明哥哥領兵下山,也曾多次失利,最終都能得勝回山。這兩日與曾頭市混戰,雖是折損了一些人嗎,卻也沒輸給他,何須憂慮?」晁蓋點了點頭,終究不能釋懷,只是鬱鬱不樂。

    又過了一天,眾將對曾頭市的避而不戰還是毫無辦法。有人便說:「不如先行退回梁山與公明哥哥會齊,帶足了兵馬再來,怎也好過這般戰不得戰,退不能退。」

    眼見得晁蓋就要發火,林沖搶先道:「兄弟休要胡言,這般退回去,豈不是讓江湖好漢笑話。如今頓兵於此,只是因為曾頭市中虛實不明,不宜輕舉妄動。但偌大的城寨,總有虛弱之處,只要多派探哨,必能找出其弱點。到時不管他出不出戰,我大軍只管殺入,不愁不能破城,生擒曾家父子。」

    晁蓋臉上怒色稍霽,頷首道:「林教頭說的甚是有理,既已兵至此處,斷不可無功而返。」

    這時,有小校進來稟道:「營外有兩個僧人求見。」

    晁蓋問道:「他是何處僧人?」

    小校回道:「只說是附近寺廟的,小的再問,他卻不肯細說,定要親自面見頭領才。」

    晁蓋道:「既然如此,你且去引他進來。」

    沒過多久,小校引了兩個僧人來到大帳前。那倆僧人一見到晁蓋便跪在地上告到:「小僧是曾頭市東面法華寺的僧人。『曾家五虎』為惡鄉里,平日也常來法華寺騷擾,索銀要金無所不至!小僧盡知曾頭市的虛實,特來拜請頭領入去劫寨。若能剿除惡人,也是鄉里大幸。」

    晁蓋聞言大喜,請起兩個僧人,取出酒食相待。眾將也大多歡喜,只有林沖勸道:「哥哥,這兩人來的蹊蹺,其間必定有詐。」

    晁蓋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我梁山素來秉行仁義之道,所到之處並不擾民。他兩個與我無怨無仇,何故要來賺我?兄弟休要多疑,誤了大事。今夜我自去走一遭。」

    林沖苦勸道:「一定要去時,分小弟一半人馬前去劫寨,哥哥領軍在外接應。」

    晁蓋道:「我不自去,誰肯向前?你留一半人馬在外接應。」

    不待林沖再勸,晁蓋自顧的點了劉唐,呼延灼,三阮,歐鵬等十位頭領。早早埋鍋造飯,全軍飽食。只等夜色降臨,馬摘鈴,人銜枚,便悄悄的跟在兩個僧人身後直奔法華寺。

    夜幕下一座古寺靜悄悄的矗立在陰暗之中。晁蓋跳下馬,進到寺內,卻沒見到其他僧人,便問道:「這麼大個寺院為何沒見僧眾走動?」

    那倆僧人道:「不堪曾家惡人騷擾,都還俗歸去了。只剩幾個長老在塔院居住,平素都不出來。頭領且讓兵馬在寺內暫歇,待的時間更晚些,那曾家賊子防備鬆懈之時,小僧便引頭領去劫那廝的寨。」

    晁蓋道:「那廝營寨紮在何處?」

    僧人道:「他有四個寨子,只有城北的寨子是曾家兄弟自家駐紮,只要劫了這個寨子,其他三個便沒甚要緊。」

    晁蓋又問:「什麼時候去。」

    僧人道:「如今只是二更時分,且等到三更再去。」

    眾人靜靜的在寺內等著。寺外的更鼓聲經過了兩次,再也不見過來,僧人便道:「三更已到,料那廝寨中已經睡熟了。小僧便在前面引路,頭領隨後跟來。」晁蓋招呼眾將上馬,引軍出了法華寺,跟在兩個僧人後面。

    夜晚濕氣甚重,濛濛的霧氣瀰漫在空中,藉著微弱的星光,眾人只能看清兩步以內的情景。大軍默默的行進不到五里,進到一處林子中。忽地,兩個僧人在前面轉彎處一轉,待後面的軍士跟上,早不知到哪裡去了。軍士頓時不知所措,連忙報告前軍頭領呼延灼。

    呼延灼久經戰陣,聽說兩個僧人不見了蹤影,便心知不妙,立即止住前軍,著人到中軍報與晁蓋知道。

    晁蓋一聽,也知道中了人家計謀,來不及追悔,急令大軍從舊路返回。剛走不到百步,四下裡金鼓齊鳴,喊聲震天,四方望去到處都是火把,不知有多少人朝這邊殺將過來。

    眾將忙護著晁蓋奪路而走,好不容殺了出來,,隊伍已被曾家軍馬沖的七零八落。晁蓋領著一小撥人馬,急急的向前跑了一段,才轉過兩道彎,又見一彪軍馬撞過來,一陣亂箭當頭便射。晁蓋左支右擋,慌亂之間,肩上早中一箭,翻身撞下馬來。好在劉唐,三阮,白勝五個頭領一直緊緊跟在他身邊,這時見兄長落馬拚死殺過來,將他護在中間。

    劉唐舞著鋼刀,將當面射來的數支利箭打落,覷得空隙來到晁蓋身邊,一蹲身將晁蓋拉到背上,大喊一聲:「哥哥抱緊我,小弟帶你殺出去。」

    晁蓋急忙喊道喊道:「兄弟快放我下來,只是肩上中了一箭,妨不了事。」

    劉唐卻不理會,只是埋頭往外衝殺,眼看週遭敵人越來越多,村外又是一陣殺聲傳來。晁蓋大喜道:「林教頭領援軍來接應了,兄弟往那邊沖。」

    話剛落音,一將領著數十騎兵殺散前面的敵軍,來到眾人跟前,問道:「天王何在?」

    晁蓋從劉唐背上爭脫下來答道:「晁蓋在此。穆弘兄弟趕緊殺散敵軍,接應後面的兄弟出來。」

    那將正是沒遮攔穆弘,他見晁蓋從劉唐背上下來,眸子裡閃過一絲異色,忙的下馬道:「哥哥,可有受傷?」

    晁蓋笑道:「兄弟休要擔心,只是肩頭中箭,非是什麼了不得的傷。兄弟趕緊領軍去接應後邊的兄弟。」

    穆弘忙道:「林教頭已經殺散擋路之敵,領兵去接應後面的兄弟了,小弟這就護送哥哥回營療傷。」

    晁蓋還要拒絕。劉唐心急,不由分說,將他扶上穆弘的坐騎,道:「穆弘兄弟護著哥哥便去,我們再去廝殺一陣。」

    穆弘從手下那裡要過一匹坐騎,翻身上馬,對劉唐等人道:「兄弟放心,小弟定將哥哥安然送回營中。」

    劉唐等人拱一拱手道:「有勞兄弟了。」又轉身向敵軍叢中殺去。又廝殺了一陣,林沖接應了呼延灼,歐鵬等人已經殺出來。

    林沖見了劉唐,當頭便問:「天王哥哥何在?」

    劉唐道:「已由穆弘兄弟護送回營去了。」

    林沖道:「那便好,我等也即刻回營。」

    眾人合兵一處,打起火把,攙扶著受傷的兄弟回到營中。途中劉唐不禁念道:「方纔亂軍之中,天王哥哥不慎中了賊人暗箭,現在不知如何了。」

    林沖大驚問道:「哥哥傷勢如何?」

    劉唐道:「哥哥只說肩頭中箭,沒甚大事。到底如何,慌亂之中,俺也不曾細看,不過俺看他在馬上行動如常,應當無事。」

    林沖按下心中的不安,又加快了幾分速度朝大營趕去,回到營中,不及安頓軍馬,只交待了呼延灼,徐寧,自己匆匆走進中軍帳。卻見穆弘正在帳中記得團團轉,晁蓋則躺在榻上,一動不動。林沖大驚之下,一把抓住穆弘問道:「哥哥不是肩頭中箭嗎?為何這般嚴重?」

    穆弘神色沉重,從桌上拿起一隻羽箭遞過來,道:「哥哥為了不影響軍心,只說肩頭中箭。小弟回到營中,才發覺哥哥這箭卻是中在了面頰上,等小弟發覺,哥哥已是人事不醒。小弟只好將哥哥安置在帳中,拔出箭,敷上了金創藥,眼見的哥哥還是無有好轉,正在發急哩。」

    林沖忙湊到榻前,只見晁蓋臉上確有一創口,周圍的皮肉已然烏黑浮腫,隱隱還能嗅到一絲腥臭。

    這時劉唐等人也進了大帳。劉唐一看到晁蓋的狀況,立時大怒,揪住穆弘的前胸大吼道:「明明是肩頭中箭,怎麼到你手中就變成臉頰了?」

    穆弘漲的滿臉通紅,也吼道:「我怎地便知道。你自在陣前護衛不力,卻來怪我。」

    劉唐更怒,舉起鐵拳就要砸到穆弘臉上。旁邊的黃信,燕順連忙攔腰抱住,連聲道:「兄弟息怒,有話好好說。」

    林沖也回過神來喝道:「劉唐!休要胡來。正是緊要時刻,怎容得自己內槓。若還要生事,休怪軍法無情。」

    劉唐怒眼圓睜,還要說話,卻被三阮兄弟摀住了嘴,拖到一旁。這時呼延灼拿起那只箭,放到等下道:「大家請看。」

    眾人湊過去一看,只見箭上刻有「史文恭」三個篆字。呼延灼又指著箭頭道:「箭頭上隱隱泛著藍芒,聞之有腥臭味,顯是一隻藥箭。我等出征在外,軍中沒有大夫,以我之見得盡快送天王回山醫治。」

    眾人皆點頭稱是。此時帳中以林沖為主,眾人看都那眼光看著他。林沖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我等折損了許多人馬,不打破曾頭市也無顏回去,我看就讓劉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白勝五位兄弟先護送哥哥回山,我等繼續在此尋機攻打。」

    眾將也都沒意見,於是做了一頂軟轎,讓晁蓋躺在上面,著劉唐,三阮,白勝領人連夜送回梁山。

    孰知,劉唐等五人,前腳剛走。大營四周又火光四起,無數兵馬從四面八方殺來。營中梁山諸人本就剛輸了一陣,士氣低落。這時敵軍殺來,更是抵擋不住,沒奈何林沖等人只好領軍突圍殺出,也朝梁山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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