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水瞪大了眼睛蹲下來,笑嘻嘻的看著嫦曦奮力的在地上衝刺,那副溫柔,沒有孟山口中的瘋瘋癲癲,沒有刺殺李治的狠辣,也不是孟桃花印象中性情大變的二妹,溫柔如水,能滋潤心田。
孟水已經在門邊站很久了,屋外涼風吹的她很冷,可是孟水並沒有打擾這份在她看來羨慕萬分,直令她想大哭一場的畫面,走廊燈火輝煌,孟水臉上光暈閃動,饒有興致的看著嫦曦,模樣中的幾絲野性,幾絲瘋癲一股腦都收起來了,眼含笑意,滿是促狹。
「寶貝,想二娘的巨乳了吧,可惜二娘還是黃花閨女,沒有甘甜的ru汁,二娘也愁呢。」
嫦曦扭著白屁股左一晃右一晃的爬到門邊,看到孟水這個不之客,來了個可愛的九十度的仰頭、偏頭,想了想,又回頭看了看在活動手臂準備飆暴走的娘親,本來想狗仗娘親勢的嬌吼兩嗓子,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現自己自己胸部肌肉沒對方達,突然很識時務的沒吱聲。
嫦曦坐在那兒想了一會兒,回頭看看張開雙臂的娘親,又仰頭看看蹲下來同樣張開懷抱誘惑自己的孟水,再轉身去看看自己位於左邊的洗澡盆,嫦曦的內心深處進行了一連串不下於百萬大軍廝殺激烈的鬥爭。
終於,她出了一聲類似於歎息的聲音,扭了扭屁股,掉轉頭往回爬,爬到鬆了一口氣得意的娘親面前,抓住她的衣角,晃了晃。見娘親傲嬌不理她,在外人面前還是很乖的嫦曦又使勁拽了拽,女人這才低下頭去看著自己閨女,看她滿口依依呀呀的喚著不清不楚的「娘親」,頓時心化了,艱難的彎腰抱起嫦曦,使勁的親了又親,「真是娘的心肝。」
「哼,有奶就是娘。」孟水忿忿。
「那是,沒奶那時爹,我家的嫦曦可聰明了,像他。」
「騙誰呢,嫦曦又不是他女兒,哪裡像他了。」
女人面對孟水的「惡語相向」,毫不在意的揚揚頭,不以為然道:「怎麼,你嫉妒姑娘我了,我家嫦曦哪都像他,不是親生的也像,來,讓娘親好好親一個,晚上回去再給你唱歌,那可是你爹當年特地唱給娘親聽的,不過,娘親唱的沒你爹好聽,改天有機會讓你爹親自唱給你聽,看你以後洗澡還鬧騰。」
孟水有點生氣了,對面的女人哪怕懷孕了都漂亮的讓自己羨慕,又懷了那個王八蛋的牲口,面對救民恩人還這麼囂張,以前聽大姐說這個女人一直是很害羞憂鬱的女子,為何救回來後性格如此大變,不過孟水今晚準備了秘密武器,
她解下腰間幽翠透亮的欲佩,在嫦曦眼前晃悠來晃悠去,使勁的勾引兩隻眼已經亮晶晶閃明顯意志脆弱準備投敵的嫦曦,可就是不給她。
最後嫦曦委屈的趴在娘親的肩膀上「焉焉哭泣」,指著孟水,無聲的訴說著年紀就被調戲的悲涼人生,模樣委屈極了,孟水看了都覺得心酸。
手出如電,女人毫不客氣一把奪過心酸難耐的孟水手上的欲佩,先放在自己嘴裡咬了兩口,然後才滿意的看了目瞪口呆的孟水一眼,點點頭道:「這欲不錯,溫潤的很,寒暄代我家嫦曦謝過二姐了,唉,丫頭未來的嫁妝又多了一件,做娘得替她保管著。」
嫦曦好像剛剛開始長牙,有點懂事了,一把奪過娘親手裡的欲佩,緊緊地握在手裡,不過這動作卻讓女人很得意。毫不吝惜的誇道:「你看,我說嫦曦像他吧,見了好東西立馬搶到手裡,和她爹一個德性。」
孟水狂翻了無數丟形象的白眼,自己的心輸給了那個混蛋,此時又敗給這對母女,還真失敗呢。
「把嫦曦放下吧,你身子經不起長久抱嫦曦的。」
女人擇善而從之,把嫦曦放在鋪滿蜀錦的繡床上,嫦曦手裡攥緊欲佩,水嫩屁股左一扭右一晃在床上爬著,女人看的歡喜,又一把扯住嫦曦的欲腿,不待蘿莉猛虎回頭飆,女人就在嫦曦的粉嫩屁股蛋子上「吧唧」親了一口,聲音清脆響亮,不是愛極了,是不會如此的。
女人常說,本姑娘至今還沒瘋還沒死,為的就是我家閨女。
嫦曦當著外人面被娘親輕薄了一番,有點嬌羞,坐在床上,用短腿很是豪氣的「碰碰」剁著床,兩個被女人精心梳攏妝扮起來的馬尾辮上下晃著,看的孟水眼睛和心都是一陣愛心,麻軟的窩心的叫了一聲:「嫦曦好可愛,二娘的心都軟了。」
自封自己是嫦曦二娘的孟水,突兀的低頭香了嫦曦腳丫子一下,麻麻癢癢的,一下讓嫦曦笑了,結果蘿莉卻撲著抱住了竺寒暄的腰,讓孟水又是一陣忿忿不滿和深深無力,心裡暗罵,養不熟的死丫頭,白疼了。
「剛才在唱甚麼歌?他教你的。」孟水逗弄著嫦曦,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句,狀似不在意。
「是啊是啊,怎麼樣,好聽吧,他一定沒唱給你聽,不用解釋,妹妹瞭解的的。」長了一張清純狐媚臉的女人歎氣道,似乎在為孟水委屈。
「難聽死了,要是你有福氣聽我大姐唱歌,一定會競折腰。」
孟水不屑的戲謔道,一身女王范兒,不過在竺寒暄眼裡,比起那個叫孟桃花的大冰塊,還是巫見大巫,不值一提,就是和自己比,那也是不值一提滴。
「無歌聲無真相,二姐要妹妹憑啥信你捏?」
有自家閨女當觀眾,竺寒暄哪有甘拜下風的念頭,端正坐直,嚴陣以待,抗不過孟桃花,姑娘認了,憑啥你一個二姐也想在氣勢上壓過昔年長安第一的本姑娘,凌凌然中,竺寒暄竟頗有八風不動的境界,表現不俗。
「信則有不信則無,我又不少塊肉。」孟水有點生氣,理屈詞窮找不出證據,這是自掘墳墓。
「二姐好大的怨氣。」竺寒暄精靈古怪的眨了眨眼睛向孟水移了移位置,突然討好的笑道。
「我說妹妹,你這麼厚的臉皮,連大姐在你面前都比其他人溫柔了許多,還特地囑咐我,說你有著身孕,千萬不要讓旁人招惹你。你這麼深的道行,長相也……還過得去,咋就悲涼到現在又當爹又當娘,二姐看了都心酸。」孟水搖頭,真有幾分唏噓在裡面。
女人就是竺寒暄,嫦曦就是蘿莉,孟水還是孟水。
「唉,這個說來話就長了,這事還得從姑娘三歲那年顛倒萬千二郎說起,話說貞觀……」
「打住,每次說到這兒,寒暄你就老樣子,東拉西扯,大姐也是,也不告訴我,不知道我最喜歡聽淒美的愛情故事的。」孟水百無聊賴,像個大孩,沒有當初福來客棧你死我活的凶悍氣焰。
「都說了說來話長,要是長話短說就不淒美不傳奇了,這可是本姑娘打算一輩子去回憶追思懷念的,羨慕吧,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姑娘我一年抵得上別人一輩子。」竺寒暄眼神恍惚的笑道。
孟水見了猶豫了下,想說甚麼,最後搖搖頭,自己要是說不輕不重不致命的捅了那壞蛋一刀,寒暄怕是要立馬和自己翻臉吧。
將嫦曦摟進懷裡,使勁的肉捏那嫩滑屁股,滿心歡喜,早習慣了孟水下流的蘿莉,心裡歎息一聲,可憐無辜的抬頭望著孟水,大眼睛水水的,像是在哭一樣,真的好似在說話一樣,水姨大慈大悲放過有娘生沒爹養的可愛可憐蘿莉嫦曦吧。
孟水悠悠道:「你要真是他女兒就好了,他女兒一定也很可愛。」
竺寒暄皺眉,終於有了火氣,語氣不善道:「二姐,嫦曦只有一個父親,他的名字叫李治,這點永遠不會變,除非我死了。」
孟水嬉笑退讓道:「知道知道,她是大唐皇帝的女兒,你是曾經的長安第一美人,天子最神傷的寵妃,肚子裡的裝的是未來的大唐皇子,他是這個世間集聚前隋楊氏、蘭陵蕭氏、天下第一姓崔氏和皇族李氏的獨一無二的存在,是古往今來血統最高貴的孩子。」
一開始還玩笑心態說著的孟水,說著說著就收斂了臉上的嘻皮笑臉瘋瘋癲癲,不可思議的喃喃道:「不說不知道,一說真的嚇一跳,前隋楊氏就不提了,楊廣蕭後的重玄孫;那蘭陵蕭氏也曾出過兩代開國帝王,數十個宰相,真正國士無雙的大世家;孩子的父親李治,更是當今天下之主,外祖母也是天下第一姓清河崔氏的五姓女。我的天啊,我要暈了,這孩子一生下來就繼承了起碼有十多位漢家帝王數十位宰相的血脈,未來要不名留青史封禪古今,做下讓後人神往的千秋難續的曠世偉業,真白瞎了這難得的血統。」
孟水是真的吃驚了,用了一連串的形容詞,看著竺寒暄的肚子,就跟看一個怪胎一樣。
出奇的沒有得意,竺寒暄苦笑的摸著自己的肚子,細細摩挲,斜眼瞥了一下給未出世的傢伙戴上了一連串看似荒誕其實很實在名頭的孟水,惠己達人的透著七分看透世事的明澈,「二姐,信自然好,不信也無所謂,這孩子,生下來,我只願他平凡的過一生,榮華一分,富貴九分,這是我這當娘唯一的心願。」
孟水「哦」了一聲,平淡道:「你比我更瞭解他,應該知道,他那樣的男人,是絕不會認同允許自己的兒子平凡甚至平庸一生的,哪怕痛苦艱辛夭折,也要去承擔去轟轟烈烈的激情一把,那樣的男人才是他天天掛在口頭上的爺們,那樣的兒子他才會認的。」
「所以他是父親,寒暄只是母親。我的祝福只有十個字。」竺寒暄道。
「哦,怎麼說?」孟水好奇道。
「平平安安快樂快樂,足矣。」竺寒暄豁達的道,此時的女人才依稀有三分昔年媚公卿,令武媚娘也歎為觀止的絕世風采。「
「胡說八道。」孟水懶得理睬這位性格大變有點天真爛漫的竺寒暄,輕聲道:「給他起了名字嗎?」
「沒爹的孩子自然是我這娘代勞了,起了,男孩女孩都叫菩提——李菩提。」竺寒暄笑道,摸著肚子,那聖潔的母親光輝讓孟水有點吃味了。
「老實交代,啥意思?菩提幹嘛的,能吃嗎?」孟水問道。
「這個……說來話長,要從本姑娘四歲時那個夏天說起,那是貞觀……」竺寒暄不想多說。
「二妹,我叫你回寨子的。」
一個聲音乾脆清冽的打斷了竺寒暄和孟水的談話,屋外一個扛著馬刀的女人走了進來,本不該出現在女人臉上的銳利如劍的眉毛,冷冷的擰在一起,掃視著竺寒暄、孟水、嫦曦,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
她,正是七十萬僚人的領——孟桃花,女人的出現,明顯讓周圍氣溫驟然下降至恐怖的絕對零度。
瘋癲的孟水站起來訕訕一笑,對女人的忌憚絲毫不加掩飾,即使眼前的這位,無論名義上還是血脈上自己都要喊聲大姐。
嫦曦也不鬧了,呼呼的裝作睡著了,一切與她無關。有朝一日,長成了的嫦曦也是個挑戰人類智商情商極限的恐怖存在,不過從這裡可以看出一點,她那個還未出生的同母異父的弟弟,似乎同樣是個讓人無語的無以復加的級大變態,值得期待。
「大姐我…」孟水輕輕喚了一句,討好的笑著,終究還是不敢找借口。
「桃花姐。」
竺寒暄一改先前,正經的笑著,要多端莊就有多閨秀,只不過也不知是促狹還是無意,那桃花姐被竺寒暄念起時,聽起來像「桃花劫」。
孟桃花臉色不變,沒在意。
沒有理二妹孟水,女人把一路不離身的馬刀放下,雙手杵著,女人的馬刀希拉平常,沒有綴有寶石貓眼,也不像能價值千金的,刀身寒光閃爍一般,沒有摧枯拉朽的讓人驚歎,可森冷的微芒,讓人能起一後背的雞皮疙瘩,這樣普通的馬刀被僚人們關以一個不普通甚至帶著幾分宗教色彩的名桃血。
刀名桃血,七尺七寸,第一個飲血的不是敵人的,而是她的主人——孟桃花。又是一把傷人先傷己的刀,和它的主人血脈相連。
「我告訴他了,你知道他給你肚裡的孽畜起了一個甚麼名字嗎?」女人冷聲冷氣,嘴角勾勒出一絲破天荒的罕見笑意,幾不可察。
這下不僅竺寒暄全部心神被吸引住了,就連孟水也來了興趣,問道:「姐,甚麼名字?」
「也許吧。上樑不正下樑歪,甚麼樣的老子有甚麼樣的兒子,這個孩子,單論血統,勉強配得上這兩個名字。」
孟桃花沉吟猶豫了一陣,罕見的拖長了尾音,賣了個不好笑的官子。
「冉閔,字白起!」從來臉色不會瞬變的女人,也有點神情古怪了。說完孟桃花看了一眼故意出呼呼聲裝睡的嫦曦,不冷,轉身就走。
「李冉閔?李白起?」孟水搖頭苦笑,按住自己猛地加的心,暗暗咂舌,他到底想幹甚麼。
「他是菩提。」
竺寒暄堅定道,不是天王冉閔,也不是人屠白起,他們都不得善終的,自己只要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平安菩提足矣。
摸著自己肚子,竺寒暄似乎在為自己打氣的喃喃道:「你不是冉閔也不是白起,而是娘的菩提。你說對嗎,李菩提?」
「啊,二姐,他踢我。」竺寒暄嬌嗔道,忘了先前的不快,都是娘的好孩子。
孟水卻打了一個冷戰:呆呆看著竺寒暄格外圓滾滾的肚子,腦海中一直迴盪著大姐的那句話「肚裡的孽畜」,這可能真的是一個歷經九九八十一難了才降臨到這世上的——孽畜吧!
他是在反對李菩提這個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