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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章人河大戰,軍神歸天啦…… 文 / 小妖的菜刀

    第六章人河大戰,軍神歸天啦……

    在後世抗美援朝的上甘嶺戰役中,曾有志願軍戰士黃繼光用自己的身體堵住了敵人的機槍口。

    但對於四面八方的洪水如何堵,沒法堵,只能彼此組成堅韌的人牆,同生共死,這樣才有一條活路,才可能有一條活路。

    第一個浪頭拍下了,「轟」的一聲,第一道土牆盡然頃刻被突破了,洪水漫過第二道、第三道土牆,飛捲的浪頭撞在唐兵壯實的身體上。

    「御」

    前軍的唐軍伍長大吼,後面的唐軍紛紛將自己的武器插入地裡,將用來挖泥的頭盔戴上,排成密集到頂的陣形,彎下身以背抵住沛然而來的水浪,助威似的大吼一聲「破」

    整個唐軍的人牆大陣像是被大錘錘上一下,震了三震。

    唐軍每個人都在嘶吼咆哮著,掙扎著與撲過來的風浪作頑強鬥爭,誰也來不及也不可能喊一聲苦或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沒第二條路了。

    浪頭一個蓋一個,一個浪頭才過去,另一個浪頭猛撲過來,新築的第二道土牆又有一處潰口。

    在後方稍高地方的唐軍高喊:「這裡危險,擋住啊」

    巨*拍下,前面的唐軍慘叫,那巨*拍在身上,好似要將他們拍成碎片一般,從頭頂痛到腳底板,好像要被活撕般,一浪過去,後面的唐軍立馬像平時操練一般,在緊縮的空間中,切身而過,將最前方的唐軍換到後方,彼此接力,後面不斷有人在喊「讓我到前面去,到最前面去。」

    如同歷史上最著名的戰爭場面一樣,大非川堵口出現了人與自然爭鋒最為壯觀、宏大的一幕。

    人牆大陣中,浪花四濺,軍歌如潮。

    不知何時,唐軍的戰旗被豎起,高高飄揚,而陌刀軍們也找到了他們的鎧甲,儘管沒有內衣,穿上咯著很難受,但誰管得了那麼多呢,他們一身重裝鐵甲,被唐兵組成一道道傳送鏈,傳到最前方,這些一米八以上的關西大漢,繃緊了肌肉以背死死抵住層層而來的滔滔洪水。

    終於最後一道土牆崩潰了,洪水猛地衝上來了,那土包也衝擊過來,讓人牆猛地向後擠壓向後,不少陌刀軍被捲擊而來的土包撞的口吐鮮血。

    前線在激戰,後方也在搶築防線,一袋袋土包被傳到後面重新裝包,他們要重新築起土牆,儘管這難如登天,但為了活著,再難也得做。

    而在大營的另一邊,李治所在的北方,同樣決口外圍第三道土牆被瞬間衝垮,同樣眾人全部露出水面,直面洪水,東奔西突、四處洩溢的洪流,滾滾撲來。

    「死戰死戰,大唐萬歲,萬歲」

    唐軍咆哮憤怒的如同燒開的開水,湧動壓縮在一起,巨*拍陣,就在這時,李治突然看到後兩道土牆裂縫越來越大,一盞眼間竟轟然崩塌,洶湧的江水裹挾著土包瘋狂般衝來,如飛蛾撲火一般撲向李治。

    目睹這氣勢無二的浪頭,李治轉過身,背對著土包,猛地沉住氣大吼一聲,臉上青筋暴露。

    在水中左搖右擺驚慌失措的眾女看到李治這個動作,再看那襲來的洪水,頓時大哭大叫,眼淚嘩嘩的,李治卻只是朝他們笑笑而已。

    洪水咆哮著衝過來,「蓬」一個土包拍在李治身上,李治感覺自己被人用一個大錘子重擊了一次,五臟六腑都快移了位。

    又一包,李治眼睛一凸,悶哼一聲,猛地吸了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繃緊身體的肌肉。

    一股氣流在李治腹部升起,如同後世那些修煉硬氣功的高手,李治這一番動作,一連數個土包打過來,李治卻是再也沒有絲毫哼哼聲,面色如常。

    蒼天作孽,暴雨不斷,洪水加劇,歷經近百次次洪峰浪頭考驗,終於有唐軍被浪頭拍打擊死的,全都是內腑被重傷。

    唐軍是一支飽受磨難,百戰沙場的精銳,他們在天下從北到南,從東到西,不屈不饒橫掃了數十年,此次他們要與這千年難逢的大暴雨展開了一場殊死搏鬥

    大非川的洪水似乎也要抓住這一難得的機會抖一抖威風,呼嘯著從河面衝上唐營。

    「北陣營角潰散在即,洪水正壓過大陣,湧向內陣」

    「西陣內堤大脫坡,危矣」

    「東北出現翻沙鼓水,水頭帶著土石壓過來,陌刀軍持盾過去」

    「轅門人不夠,就地拿戰馬堆上」

    ……

    一場人與洪水的時間爭奪戰已進入白熱化,任何一方的遲鈍就意味著另一方的勝利,唐軍將領們一輩子也沒想過他們學習的兵法戰術,有一天會用來和洪水拚命。

    李靖的孫子李業栩一頭扎進淒風瀝雨,衝進緩慢移動的人流,然後振臂一呼:「劍南道張將軍,帶領你的刀盾兵跟我來」

    泥水中的腳步聲由凝重而輕快而激越,在夜空中滾動、震盪,蓋住了肆虐的暴風雨的怒吼和暴戾的洪水的嘶鳴,一波一波的江水沖擊唐軍軍營,搶險的唐軍一路組成更密集的城牆,一路佈防。

    進入前線的唐軍,還在與洪水展開「白刃戰」。

    營中高地上取土已來不及,唐軍便開挖將土包裡的土泥集中到另一包裡,搶築止水牆。

    各種刀具在夜色中閃爍,其中甚至還有陌刀那種大傢伙,唐兵在水的世界裡奔跑。

    止水牆處堆放各種戰馬死屍,與裝滿泥土的土包一道,呼啦一聲推入水中,組成了最後的止水堤。

    一寸、1五寸、十寸……三尺

    瘋狂的洪水猛漲、暴漲、瘋漲,然而,水漲堤長,說不清唐軍是如何找到組成大堤的東西的,但終究最後還是擋住了水勢。

    不少唐軍搬運碎石土袋時將腰扭傷,險些跌入水中,但更多的人是不顧坡陡路滑,一路小跑,往返扛袋,一身水,一身泥,摔倒了又爬起來。

    不知何時,夜裡的雨停了,但風還未停,江水還在漲,還在衝擊。

    已經一夜沒有合眼,極度疲勞,聲音沙啞說不出話來的李治,此刻已經在陷入膝蓋的泥土中大喊著,不斷打著手勢,輕傷不下火線,根本不去看額頭的血水,堅守在陣地,冷靜果斷地指揮著一切。

    一小時辰過去了,兩小時辰過去了,經過十多個時辰的奮戰,終於控制了水位的增長,唐軍用血肉之軀誓死保衛了大營,同樣的也保衛了彼此的生命。

    不知什麼時候天亮了,雨,也悄悄地停了。風,也屏住了呼吸,大非川的一切又變得非常幽靜。

    一條彩虹橫跨在整個天空上,從地的這一端跨到那一端,各種顏色織在一起相映生輝,像一座金橋,氣勢雄偉地橫臥天際。

    千丈虹橋望入微,天光雲影共樓飛。

    雨後的天空藍的像塊巨大的琉璃,李治從來沒有想過天空會如此美麗,這麼令人感動。

    遠處,一些不知名的鳥兒也從驚恐中飛出來,開始啼囀起來,彷彿在傾吐著暴風雨後的歡悅和慶幸。

    李治漫步走在泥濘的大營中,回憶著洪水壓境的十多個多時辰裡,一切想來,卻如此彌足珍貴。

    無數沿途倒在營帳邊上的唐軍還醒著都無聲無息的爬著起來,單膝跪倒朝李治行禮,在所有人的記憶中,若不是李治,也不會有那好似已經在心中凝聚成「永恆的瞬間」的土牆、人牆了

    這些淳樸的漢子,不知道如何像他們的皇致敬,只能用這樣最簡單的方法。

    李治看著他們,眼睛微微濕潤。

    一個人擋著湍急的洪水,瞬間被吞沒;十個人跳入湍急的洪水中,被沖得東倒西歪;一百個人,上千個人跳入湍急的洪水中,手挽手、臂連臂,肩並肩,像釘子一樣,站成一排、兩排、三排,無數排。

    洪水灌進鼻腔耳朵裡,聽不見甚至不能呼吸了,卻緊緊的立定腳步,環住彼此的手。

    人牆就這樣形成了,洪峰就這樣溫馴了

    可李治知道他們累,洪水過來,哪怕百萬人亦難擋,但沒一個人叫苦叫累的,好像是一顆蒸不爛,煮不熟,錘不扁,炒不爆,響噹噹一粒銅豌豆。

    一個唐兵,能頂四五人,扛土包,濕漉漉的土包,每袋百來斤,生死時刻,唐兵每個人的一口氣都能扛幾十袋不歇腳,腳下還「叭嘰叭嘰」地一個勁兒地跑。

    一說哪處漏了要排險,甭管風多大,浪多高,水多深,眼皮都不夾一下,「撲通撲通」地就往水裡跳。

    這讓李治想起了後世的那支開國紅色大軍,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李治生的晚,沒有見到,但此刻看了唐兵那個拼勁,心裡覺得值了,不看也罷

    李治來到一個衣服上滿是泥漿的青年唐兵邊上,按住了他要掙扎起來的動作,笑道:「連著干了十多個時辰,累得夠嗆了吧。」

    「嗯……有一點,陛下」青年唐兵尷尬撓了撓滿是乾硬泥漿的髻,呵呵一笑,滿臉只剩下一口大白牙是乾淨的了。

    「累就累,什麼叫有一點,不管將軍還是小兵,就是我這個皇帝,誰不累,累就大膽說出來,就歇著,沒人會笑你,要是笑,你就問問他『你就不累了?」李治說的有趣,聽的那個青年心中誠惶誠恐的,但又十分受用,旁邊不少唐軍都聚集過來,滿臉羨慕的看著那個青年唐兵。

    「不不行陛下,陛下您還有那麼多將軍國公校尉都親自上去擋洪水了,俺們這些小兵蛋子還有什麼說的?」唐兵大著膽子道。

    順著話茬兒,李治溫聲笑道:「那你覺得那些國公將軍校尉的,怎麼樣啊,抗不抗得住?」

    那年輕唐兵又撓了撓腦袋,想了半天才在旁邊唐兵的暗示催促下道:「俺也不知道怎麼說,只感覺有些將軍平時感覺也不咋樣,可這一抗洪,一個個的還真像那麼回事。特別是李靖老爺子的『軍令狀』『生死狀』一出,誰不敢稀里馬虎。因為,他負責的那段,要真出了問題,就要摘將軍們頭上的烏紗帽。這招就是靈。我看這招也可用到平時去,當頭頭的,你打了敗仗,還烏紗翅一晃一晃地做官,真不像話像這次抗洪堵口,你負責的坡段決了口,還能再放到你到另一個堤段去當官?小將覺得,這次抗洪,不管能力如何,每個將軍校尉那都是拚死的。」

    李治笑了,裝作沒看見後面人叫年輕唐兵少說兩句打的手勢,繼續道:「那你覺得天下黨黨員怎麼樣?」

    這個口無遮攔的唐兵,肯定是嚇壞了,希望找一個洩口,聞言朝李治鼓起大拇指,讓李治微微一愣。

    「陛下,還別說別看這些天下黨黨員平時和其它將軍兩樣,也就多識了幾個字,但到了關鍵時刻,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人家把那個三爪蛟龍的標誌往脖子上一套,大旗一揮,都是擋在我們前面,衝鋒在前。」那個年輕唐兵滿臉興奮讓湊過來的天下黨黨員心中稍安,可不能在自家老大面前丟了老臉。

    李治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突然起身越眾攔住了一個擔架,對著抬擔架的兩個唐兵道:「他怎麼了?」

    那兩個唐兵就待行禮,被李治攔住了,「現在還行個屁禮,快說。」

    「回陛下,張小二為救同袍,軍醫說他胸椎骨脫位、脊樑橫斷損傷,這輩子只能躺在病床上了。永遠不能再站立了。」說完那個唐兵忍不住低頭垂淚。

    張小兒動都不能動的躺在擔架上,臉上從容依舊,儘管難耐的巨痛無時不在提醒著他,厄運已將把他帶入另種人生,但還是沖李治恭敬的笑了笑。

    李治這一刻突然有想哭的衝動,原本一切都可以避免,一切都可以順理成章地不生,如果自己早點意識到這場大暴雨,也許自己不兵出大非川,也許……

    沒有也許了,這個花季唐兵,完了。

    所幸,自己還有機會去補償,儘管永遠補償不完。

    「你怎麼傷成這樣的,能不能給朕說說?」李治眼眶含淚的問道。

    那張小二靦腆的笑了笑,一旁抬擔架低垂落淚的唐兵說道:「昨晚,西營處的坡面出現大滑坡,泥土下陷,張小二就第一個跳入水中,在齊腰深的激流中拿刀柄敲著從轅門弄來的木樁,一幹就是三個時辰。伍長叫他上來,他說『沒事,我多干一點,大家就多一份安全』,死活不肯上來,後來被伍長強行從水中上拉上來換另一個人。

    後來又一次摔倒在泥水中,半天沒爬起來,大家去扶他時,他竟睡著了,滿手血泡,滿身泥漿,滿臉汗水和雨水,然後就熱,陰寒入體。

    結果想不到這傻小子逞能,偷偷的溜下了水,伍長當時又沒看見他,結果取土時,土層突然滑動,差點被沖走,但卻被一根轅木非砸中了,於是就成這樣了……」

    圍觀的唐兵流淚了,李治卻笑了,一邊笑一邊流淚,他既欣慰又痛心又感動。

    蹲下來,李治握住張小兒的手,道:「你的傷,朕治不好,朕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還有和你一樣受了傷甚至死去的人下半輩子不愁,朕決定,讓你成為大唐皇家軍校的榮譽學員,為你記一等功,號召所有人向你學習,讓你死後能入你家鄉城隍廟,受你鄉親父老的香火,你還怨朕帶你出來打仗嗎?

    堅強的張小兒笑著對李治安靜的搖搖頭,兩隻一直沒有流過淚的眼睛,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怎麼止也止不住,喉嚨間更是出一股壓抑不住的悲慟哀嚎。

    李治猛地上前輕輕抱住張小二,「我的兄弟。」

    說完後,猛地直起身吼道:「我的兄弟,你們都是朕的兄弟,我們同生共死,永遠也不拋棄誰,也不放棄誰,今天我們勝了,以後我們也不會敗,朕將帶著張小二一起去打仗,朕將和你們一起血染沙場,不破吐蕃,誓不休戰好不好?」

    「願為陛下死戰,不破吐蕃,誓不休戰」

    「願為陛下死戰,不破吐蕃,誓不休戰」

    …………

    一陣陣怒吼聲直衝雲霄,無數筋疲力竭的唐兵,用他們沾滿泥土的刀,高舉著向李治嘶吼,他們要把所有的傷心、難過、憤怒全都洩到吐蕃人身上,沒有仁慈,沒有憐憫。

    一場與自然的驚天大戰,唐兵每個人儘管一臉疲憊,但就如同新生蛻變了一般,同袍間彼此相互對視時,都好像心有靈犀一點通,默契十足。

    一股一往無前哪怕泰山壓下來也不變色的鐵血軍魂,無形間在此刻的唐軍中形成。

    不知何時,髒亂的還不如路邊乞丐的歸海一刀竄到了李治身邊,悄悄在李治耳邊低聲耳語一番,李治那激動的心情,霎那間冰涼一片,不可思議的看著歸海一刀。

    歸海一刀臉色肅穆哀傷的鄭重點了點頭。

    李治淚水頃刻間洶湧而出,帶著哭腔對所有唐兵悲吼道:「衛國公歸天啦,大唐軍神衛國公——歸天啦」

    所有唐軍都呆了,大唐軍神衛國公李靖,歸天啦?

    ※※※※※※※※可愛的分界線※※※※※※※※

    小妖夢語:百戰唐軍成哀軍了,寫這一章寫的小妖有點心痛,唉……古代當兵不容易啊。未來大唐的一個個老國公還會走的,唉,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如此悲傷血勇的場面,可以有推薦打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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