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桂山伯家吃完飯,二狗和張宇航回家休息。
二狗睡得迷迷糊糊,突然田泥叔進來了。
「田書記,田書記。」
「泥叔,怎麼了?」
「不好了,不好了,我們上當了。」
一聽這上當二字,二狗可真是有點急了,忙用手揉了一下眼睛。田泥忙將二狗扶進輪椅裡。
「泥叔,你快說,到底生了什麼事。」
「田書記,田書記。」外面擁進來一夥人,有桂嶺嬸、桂嶺叔、東嬸,西叔、西嬸。大家一個個顯得特別焦急。
「二狗哥。」「田書記。」又進來一夥人,原來是張宇航和煥叔他們。
「二狗哥,沒什麼事吧!」
「沒什麼事吧!田書記。」
「我呀!也正蒙著呢?」
「田書記,聽泥嬸說,我們上當了。」田泥還沒有說,這桂嶺嬸就先問。
「就是上當了。」泥嬸說道。
「去,一邊去,誰讓你管不住自己的嘴的?我不是說了嗎,我給田書記說了,
讓田書記處理嗎?」
「我,我也是為了大家呀!」
「泥叔,你說吧,到底我們上什麼當了?」
「田書記,是這樣的,你泥嬸給我們家栽完辣椒去給娃他舅家幫忙。閒談之中說起咱們村要建大棚蔬菜這件事。他舅告訴你泥嬸,說那事不可靠,讓我們撤下來,不要參與了,說王站長到他們那兒也去推廣了,沒弄成。他舅還說,那個王站長到幾個村都去推廣了,都沒有弄成。說那是瞎吹哩,可別上當。」
「就是啊,田書記,人家說得沒錯,幾個村都沒通過,讓咱們冒這個險,咱們不會上當吧!「
「我當是啥事呢?原來是這,這怎麼會是你們說的上當呢?大棚蔬菜種植南方許多地方都搞過,效益很好啊,我們呀,是思想落伍了,這可是大好事呀!縣農技推廣站他可不是吃素的,他怎麼會平白無故讓我們弄這個呢?在鄉上開會時,人家鄉黨委書記也說過,人家縣上是認真考察過的。」
「是這樣啊,田書記我們相信縣上,我桂西堅決要簽。」
「我也一樣。」東嬸說道。
「我也一樣。」其它幾個也消除了疑慮表示支持。
「那可是虛驚一場,不好意思。田書記。」泥叔說著狠狠的瞅了泥嬸一眼。
泥嬸滿臉通紅。
「泥叔,你也別責怪泥嬸,她也是為了我們這個村呀!」
「就是,老泥,你呀可不能責怪你老婆,不過,以後幹事可得穩重點。」
「我知道了,那我回去了。」
說著退了回去。
「那我也走了。」在場的人說道。
「明天下午記著,簽合同,大家可別走遠。」田。
「知道。」大家一個個都散了。
「二狗哥,這是新事物,讓大家從心理上真正接受,可得一個過程呀。」
「張宇航,你說得對,只要今年把這事一炮打響,明年,不用我們說,這大家可能就會爭著弄這事了。」
「煥叔,這話說得對,咱們建時,可一定要注意,爭取成功,你順便也告訴王站長,技術可一定要跟上呀!」
「這沒啥問題。」
第二天下午,王站長如約而到,田家屯田書記家裡來了好多村民,田書記想通過這個會讓大家對大棚蔬菜有所瞭解。
大會由田書記主持,先由王站長就大棚菜方面的知識做了一些講解。
「對於塑料大棚,我們目前推廣的是鋼管大棚,咱們這兒主要用於西紅柿、茄子、豇豆、黃瓜。大棚一年要利用九到十個月,所以是高效高收入。」
「王站長,你把種植大棚的優勢給我們說說吧。」
「好吧,你像西紅柿吧,咱們露地上一般是七月上市,這大棚裡面是六月,這樣提前一個月就能搶佔市場,我覺得這就是優勢,這一個月,我們就能將蔬菜全部賣出去。當然,大棚內溫度很高,二氧化碳含量也是最高的,這可是植物進行光和作用的必需品呀!植物充分吸收二氧化碳,充分生長,這比露在種植可要強好幾倍呢?」
「好啊。王站長,我還想問一下,我們主要種植什麼呀?」
「咱們主要種植西紅柿、黃瓜、豇豆、茄子。還有一點,我要說的就是,你們都知道,咱們這什麼時候蔬菜最緊缺?」
「王站長,我說吧。」田河說,「當然是過年的時候了,我們這不僅沒菜,而且菜還特別少。那時的價錢可是天價,再者,誰家都得買。」
「田河,這就對呀,大棚菜就可以改變季節,讓蔬菜在這個時候上市。我們夏季育苗就可以達到這一點。」
大家一聽,都樂了,這可是好事呀!人工改變季節,很簡單。
「說白了,」王站長補充道,「就像大家育辣椒苗一樣。」
大家恍然大悟,對於大棚種植,大家並不陌生。
田書記看著大家樂呵呵的樣子,眼前彷彿真像看到了那上市的綠油油的黃瓜,還有那紅艷欲滴的西紅柿,爬滿枝架的豇豆,滿蔓倒垂的黃瓜。
「田書記,」王站長用胳膊肘兒碰了一下,「我看大家都沒什麼意見,咱們就簽吧,你再看看還有什麼要說的。」
田書記忙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鄉親們,這一次,咱們先嘗試,只有十個名額,等明年收穫好了,咱們在擴大規模,大家看好不好?」
「好啊,」村民們一個個異口同聲的回答。
「那就簽吧。桂山伯,快把協議拿出來,你點名字,咱們現場簽約。」
「好,第一戶,桂西。」
桂西一本正經的走上前,用筆鄭重其事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戶,第三戶…………」
場下了其它未簽約的人可羨慕了,彷彿這一簽約就能弄到一沓沓燦新的人民幣一樣。
簽約完畢,王站長又與田書記商議起建棚來。
「田書記,這建棚的主要工作就是打牆了,這個有示意圖,張宇航就能看懂,其它的像裝配鋼管一事,蓋膜一事由人家公司派人來做。現在是七月了,有兩個月就能完成了,咱們11月份就可以開始了。」
「好啊,我們這事全權交給老枯叔和田煥了。老枯是打牆的老把式,這個你放心。」
「那就好,這可是保溫的關鍵之處,切不可忽視大意呀!」
「老同學,你放心,我們第一次弄這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哈哈,就是的,我呀還希望你們明年再擴大規模呢?」
「這,沒啥問題,不過,你可要常來,多多指導呀!我們可都是門外漢呀!」
「我不是給你留了聯繫方式了嗎?你有事打就行了。田書記。你和大家也每人弄一個這個,可方便啦。」
「暫時不行,等以後吧,我一定也要弄一個。」
「老同學,等我們大棚弄到錢,你不說我也要弄一部的。」
「好了,我不打擾了,我得回去了,你們先打牆,貸款的事也快點,人家公司見到我們的付款才會來給咱們裝配呀!」
「沒啥問題,我們會盡快的。」
送走王站長後,大家又坐在一處議和起打牆一事來,這可得一夥小伙子。
「這好找,咱們村這些壯小伙可多啦!像大虎二虎弟兄倆……」
還未等老枯叔說完,田:「這兩個人不行?」
「為什麼?噯,這老桂呢,這幾天咋老見不上人呀!」
田書記和張宇航一聽都笑了。
老枯叔可懵了,他可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呀,田泥、田煥一聽,也感覺特別糊塗,也不知這田書記和村長笑什麼。
「人家二虎要結婚了,桂山伯正在籌備這事呢。」
「是嗎?」大家喜笑顏開。
「什麼時候呀?」
「我估計快了,就這幾天吧。」
「那可好,那可好。」
「這可都是咱們幾個的功勞呀,桂山伯可要好好感謝咱們呢?」
「應該的,要不是咱們呀,這老桂恐怕又要把二虎給耽擱了呀。」
「既然這兩個人靠不住,那還有我家田豬呢?」
「就是泥叔,你隔壁那泥水匠的兒子呢?」
「還有餘叔家的橙子呢?」
「老枯叔,還有我呢,我也是小伙子呀!」
「你?不行。」
「老枯叔,你就讓我感受一下吧,我有的是勁,絕對服從你的命令,爭取完成任務。」
「老枯叔,他這村長想到一線去,就讓他去吧,給他一個機會。」
「好吧,給個機會,你書記大人話,我不同意也不行呀。」
「老枯叔,」田煥叔說道,「老枯叔,那你家的那些寶貝小椽可有大用場了。」
「那是。明天大家都去給我拉號子,今天回去,我把那幾個槌子修理一下。」
「槌子,這是什麼玩意。」
「張宇航,你呀有所不知了吧,這是打牆的一種工具,下面是石頭做的槌子,上面是一個木把。這就好比是農村蓋房用的電夯子。」
「好啊,還有新鮮玩意,過癮。」
「什麼新玩意,老得快掉牙了。」
「明天好好幹,我們可都看著呢!」
開完會,老枯回到家,鑽到後面放置爛東西的閒房內,收拾起這些傢伙來,他輕輕的用手撫摸,有的鬆動了,老枯叔用斧子消了一些楔子,輕輕砸到裡面,待每一個都結實了,老枯叔才輕輕放回原處。
弄好這些,老枯走到臥室裡,枯嬸一臉憂鬱,老枯叔沒有理睬,只躺在椅子上,瞇著眼,枯嬸眼圈有點紅腫,大概還在想兒子的事吧。
田書記還在家裡面琢磨著明天的事,這一打牆,大棚一建好,他可就放心了,這大概就叫大事依然吧。不過,現在不行,他還得多多操心,鄉親們可是投了好多錢的呀?大家可都指望著今年能有一個大的跳躍呢。
這一宿,二狗心裡特別興奮,不管結果如何,他可算為村民謀了一條合適的路子,看目前的情形應該是不會錯的。這一夜,他做了好多美麗的夢,一個比一個甜,一個比一個好。要是真實現了,他的模型可又要變了。他希望這模型變得快一些好。要是每年都變一點,那五年,十年之後將又會是一種怎樣的情況呀!他不敢想了,也不去想了。
迷迷糊糊讓孩子們的哭鬧聲吵醒了,二狗一看鐘錶,已是六點多了,二狗穿上衣服,挪下床,坐上輪椅,用清水洗了把臉,正yu抹桌子,這時二伯來了。
「二狗,你呀,別動彈了,讓你二嬸去抹吧,走,吃飯去。」
「二伯,這幾天,可忙壞你和二嬸了。」
「看你說的,你為咱村上謀大事,我和你二嬸做的那算什麼呀?」
二嬸的飯很簡單,一盤黃瓜,一碗稀飯。
「二伯,等一下,咱們去看老枯他們打牆。」
「好啊,二狗,把孩子們也帶上吧,讓他們也熱鬧熱鬧。」
「行啊,讓二嬸和啞巴婆把孩子們都帶上。」
吃完早飯,稍微坐了一會,二狗便和二伯、二嬸、啞巴婆還有孩子們朝菜園走去。
老枯叔、煥叔、張宇航還有那幾個小伙子早已開始準備場子了,除了本村人,還圍觀了許多外村的人。
老枯叔在場子上可牛了,他指揮著大家支架子。墊上第一層土,老枯叔手提槌子,又示意小伙子們也提起來,老枯叔先說道:
「大傢伙,千萬要記著,打牆要一下一下來,大家動作要統一,行動要一致,我是隊長,聽我號子,我喊『啊』時,大家提起來,我喊『嘿』大家使勁打下去。這樣的牆才結實,記下了嗎?」
「老枯叔,你一個人先示範一下嗎?」
「就是,示範一下嗎?」
「好啊,大家看著。」下面的人一看,笑得更帶勁了。
老枯叔按照剛才說的開始槌起牆來。
小伙子一個個按照老枯叔的示範練習著。
二狗也覺得這太有意思了,真想自己上前去試一下。不過腿腳不靈便,還是忍忍吧!場子下面最熱鬧的可要數孩子們了,一個個拿著一根木棍學習著,貓著腰,也「啊嘿」「啊嘿」學起來,引得眾人一片嘩笑。
老枯叔示範完畢,開始指揮小伙子們槌起來,架子兩邊還有幾個人用鐵鍬往裡鏟土,這是新鮮玩意,大家越干越帶勁。
孩子們玩著玩著,開始打起土仗來,二狗怕傷著別人,忙讓二伯喚二嬸和啞巴婆帶孩子們回去。
二狗回到家,感覺自己有點磕睡,他讓二伯幫忙,自己想躺一躺,誰知,二狗還未起來,竟然頭一搖,昏過去了,田河可急了,趕緊大喊起來。
「二狗,二狗,你醒醒呀!」
二嬸一聽,也趕了過來,一看二狗昏厥了過去。
「二狗,二狗。」
「孩他娘,你快去尋幾個人來,快送二狗上醫院。」
「好的,你快給二狗倒點水。」
二嬸趕緊跑了出來,這那裡有人啊,都到菜園去了,這尋個人可難啊。二嬸剛要往菜園方向跑,突然瞧見迎面駛來一輛貨車。二嬸二話沒說,立在路當中揮著手。到跟前一看,原來是給二虎拉傢俱的車,車廂內坐著桂山伯和大虎。
「青玉,你這是幹什麼呀?」
「快快,快快,田書記昏過去了,快用車送他上醫院。」
一聽此話,桂山忙招呼車停下來,他和大虎跳下車,隨著青玉朝二狗的臥室跑去。田河還在裡面,不過,二狗已經醒過來了。
「二狗,你怎麼了?」
「我沒事,就是頭有點昏,剛才不知怎的昏得厲害。」
「二狗,快上醫院吧!」
「沒事,不用。」
「大虎,快騎摩托去請張醫生。」桂山急忙說道。
「好!」大虎說著出去了。
「山伯,算了吧,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二狗,你別強了,讓醫生看了再說吧!」
「是啊,二狗,可別這麼固執。就聽桂山伯的話吧!」
「桂山哥,」青玉說道,「車還在外面呢,你就先回去吧,先把傢俱卸下。」
「是啊,山伯,你先回去安頓這些吧,這兒有我二伯和二嬸呢!」
「那好,我先去了,等一會我再來。」
不到半袋煙的工夫,大虎戴著張醫生來了,桂山伯緊隨其後也跟進來了。
「張醫生,你快快給田書記看看。」桂山伯一邊喘氣一邊說道。
「嗯!你們放心,我會細加診斷的。」
張醫生開始給田書記號脈,然後,又翻了翻田書記的眼皮。
「田書記,你以前沒這症狀吧!「
「沒有呀!」
「我看你這是勞累過度所致,你可要好好休息呀!」
田書記沒有言語。「誰跟我回去取藥,得掛吊瓶。」
「張醫生,還是我跟你去吧!」大虎說道。
「好吧,那我走了,田書記,我先去了。」張醫生說著跟隨大虎出去了。
「二伯,山伯,我有一事想麻煩你們兩個。」
「田書記,怎麼這麼客氣,說吧,到底什麼事?」
「咱們村上建大棚已進入關鍵時刻,剛才的事可千萬不能對任何人說呀!
可不能讓我亂了大家的軍心呀!」
「這,也好吧!」
「不過,二伯得給你幾句忠告,你可一定要聽。」
「這個好說,只要你們答應我說的,我一定照辦。」
「二狗,可不能再熬眼,你要為大家注意好你的身ti,你是我們村的驕傲,
我們大家還要靠你呢?你記住了嗎?」
「山伯也想說,就是,你要注意好自己的身ti。」
牆打得特別快,大家的心勁可大了,總想快點把牆打完。
張宇航每天都是第一個去,他總要先把各項準備工作做好。一連好幾天也不見二狗哥,他的心裡還真納悶,二狗哥把這事看得可重了,他怎麼會不來現場呢,不會有事吧。中午打牆時,他老心不在焉。
「老枯叔,還有一些項目沒辦完,信用社讓我現在上去,我先走了,這兒就麻煩你照看了。」田煥說道。
「好啊,辦貸款這事可是大事呀!你去吧,有張宇航和我呢!」
「張宇航,你就和老枯叔多多照應了。」
張宇航站在原地呆呆地,沒有回答。
「張宇航,」煥叔大聲喊道,這一喊才將張宇航給喚過神來,忙「嗯」了一聲。「我去辦理貸款了,這裡你和枯叔多照應著。」
「知道了。」
「張宇航,你是不是累了,這半個月你可夠辛苦的,要不,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老枯叔,我沒事,我還行。」
「老枯叔,我想問幾句話?」
「張宇航,你有什麼話就問吧!」
「你在書記家隔壁,你這些日子見過書記嗎?」
「這事啊!我這些日子忙,倒沒留意這件事,我沒見過。」
「田書記也真是的。」田豬了一句牢騷。
「就是,也不看看咱們來,咱們都快成了非洲黑了。」
「你們兩個免崽子,胡攙和啥呀!田書記一定有啥事,要不他是絕不會不來的。」老枯叔罵道。
這田豬和橙子一聽,不再言語了。
張宇航一個中午心裡總也不是滋味,總像有十七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中午剛收工,張宇航連飯也沒顧上吃,就朝田書記家奔去。
田書記正靠在輪椅上休息著呢。
「二狗哥,二狗哥,你沒事吧!」
「張宇航,我好著呢,又聽誰胡諂呢?你看我不是好著嗎。」
張宇航一聽這話,心裡感覺踏實了許多,不過,再一細看二狗的臉色,似有一種煞白的感覺。張宇航心想,這大概是二狗哥為村上的工作太累所造成的緣故吧。張宇航感覺不好問,也沒敢多想。
「二狗哥,我們已弄了五座了,估計再有半個月,這牆就打完了。你不用操心,有桂山伯和田煥叔他們呢,」
「嗯!你這娃娃呀!我都這麼大的人了,還用你說,你也一樣,你看看,都黑成啥了,看誰給你做媳婦呀!」
「黑是黑,那是健康色,我不怕,總會有那麼一個人會跟我的。」話還沒說完,張宇航倒先樂呵起來了。
「張宇航,別回去了,就在這吃飯吧!」這時二嬸出來了。
「二嬸,我娘呢?」
「你niang剛回去了。」
「哦,我的飯不用管了,我回家吃就行了。」
「張宇航,就別客氣了,和你二狗哥多說會話,飯已經熟了。」
「那好吧!」
「張宇航,你可別太累著,上了四年大學,可從沒幹過這麼粗重的活吧!」
「嗯!不過,這些日子跟著大家鍛煉了一下,倒也習慣了,我呀,喜歡幹這個。」
「窮命,跟我一樣,都是這窮命,不喜歡享福。」
「沒辦法,我認了。」
「吃吧!」二嬸遞過來兩大碗乾面。
「青玉,做啥飯呀?有我的嗎?」
「有,桂山哥,有,鍋裡正下著呢,我給你端去。」
「別,我呀已經吃過了。」
「桂山伯,你呀,就別客氣了,讓我二嬸給你弄一碗。」
「不用了,我是真吃過了。」
「桂山伯,」張宇航說道,「二虎的婚事準備的怎樣了?」
「桂山伯,快了吧!人家二虎急著走呢?」
「你們呀,可別心急,這時間呀,我已經定下來了,就後天。」
「後天?」二嬸說道,「今個初四,後個初六,正是黃道吉日。」
「就是初六,我給選的,田書記,你和張宇航可要來早一點呀!」
「桂山伯,這沒啥問題。我們一定會提前到的。」
「那打牆那一夥人到時就放一天假吧,我們還缺幫忙的人手呢!」
「這沒問題。」
「那田書記,我可就不說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那好,你忙你的去吧!」桂山伯剛轉身,又把頭扭過來,對著廚房喊了一聲:「青玉,你到時候叫上田河,記著把娃娃們全帶上。」
「桂山伯,你忙去吧,我們把孩子全帶上,只怕早把你吃窮了。」
「我不怕,不說了,我走了。」說著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張宇航,剛才你煥叔來過了,他說貸款的事已經辦下來了,他也已和王站長通了電話了,咱們將牆一打完,他們廠子就來裝配鋼架。」
「這麼快。」
「就是。」
「二狗哥,現在快九月了,等大伙種上蔬菜,那可就算大功告成了。」
「這才是起步呀!希望如此吧!」
吃完飯,張宇航用手抹了一把臉:「二狗哥,我先去了,你歇會吧!」
「這麼早,就去呀!」
「是啊,在家也是閒著。」
「等一下,咱們喝口茶,你和我一起去吧!」
「也好,我來倒吧。」說著從條幾上取下兩個杯子,張宇航稍微撮了一點茶葉,倒入開水,等泡了一會,兩人開始品起來。
「張宇航,你覺得,這味道怎麼樣?」
「淡,好,我喜歡。」
「人生大概也就是這樣吧,淡而有味。」
「二狗哥怎麼突然感慨起人生了。」
「我也不知道,這幾天清閒了一下,這思想倒想起這高深的事情來。」
「二狗哥,啥也別想了,我們到工地上去吧。」
「那好!」
張宇航推著二狗直接朝建棚工地走去。
工地上已立起五排整整齊齊的土牆,那一條條椽印像是用畫筆畫過的一樣,深深的嵌在牆裡,又彷彿是藝術家精心雕琢的一樣,給人的是一種厚實的美感。
「田書記,你來了。」田書記轉頭一看,是田煥叔。
「我來轉轉,煥叔,這牆結實是結實,可最怕下雨呀,這薄膜還未蒙上,這可得注意點,到各家找些蒙辣椒的薄膜,以防萬一呀!」
「田書記,嗯,我也想到了,下午我就到各家去尋,一旦天氣不大順暢,我們就蒙上,千萬不能讓雨糟ta我們這些勞動成果。」
「就是,這可是大家用汗水凝結成的呀!」
「煥叔,這大棚弄好了,大家可都要天天守在這裡,這人往那住呀?」
「田書記,這個人家都已經設計好了,你看,等最東面那堵牆干了以後我們就鑿一個小門,那一塊就是蓋房的地方。」
「是嗎?是與房子連通的吧?」
「是的。」
張宇航早已把工地上的準備工緒幹好了,這時,其它人也相繼而來。
「田書記,你來了。」老枯叔說道,「大伙可想你了。」
「就是,」田豬補充道,「都快有半個月了吧,連你影子也不見。」
「我這不是來了嗎?今天我還要給大家宣佈一個好消息呢?」
「是嗎?田書記,我們邊gan你邊說,我們想提前完成任務。」
「嗯!我代表村民感謝你們呀!」
「田書記,太嚴重了吧,我們也是為了自己呀!」
「張宇航,天氣這麼熱,你去商店弄一匝啤酒來。」
「別,別,田書記,我們都帶開水呢,這比那馬尿可更能解渴。」
「這,」二狗心裡有種酸楚的感覺,大家這麼辛苦,還時時處處為其它人著想,真是讓人感動。
「好吧,那我就宣佈一個好消息吧!」
「田書記,你快說呀,我可等得不耐煩了。」
「咱們村的二虎要結婚了,桂山伯要請大家喝喜酒,婚期就是後天初六,到時候大家放假一天,小伙子們全去給幫忙。」
一聽這事,大家可樂了。
「好啊,田書記,讓那二虎媳婦給我們每個人都點一支雙盒煙。」
「這有啥問題,人家點十支都願意。」
「就是,我和田豬還寫耍新呢?」
「什麼,橙子,你要耍新,那你倒說說,耍什麼花樣呀!讓我也聽聽。」
「此曲目保留。」
「那好啊,我就拭目以待吧。」張宇航高興的說道。
「又在說什麼呀?也不告我一聲。」原來是泥叔來了。「田書記你也來了。」
「泥叔呀,我們正說橙子要耍新呢?」
「誰家要娶媳婦呀?」
「桂山家呀。」老枯叔說道。
「年輕人嗎,就讓他們好好玩玩吧!」
「田嗎?我剛才來見一人,你猜是誰?」
「誰呀?」田,他心裡突然有那麼一個印象,梳著一根長辮子,辮子上還別著一隻白色的卡,好似停著一隻白蝴蝶。身穿粉紅短袖,擺動著兩條又嫩又白的手臂,陽光下顯得更加秀美了。pi股一扭一扭,像個波浪鼓似的。田書記突然間緊閉雙眼,臉上顯露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喜悅之情,他心裡想,大概是她吧,這田泥叔最愛拿這事開他的玩笑了。
「田書記,問你個話,你咋把眼睛給閉上了,在思考麼?」
「是啊,你不是讓我猜嗎?」
「田書記,看你表情,一定又是想到舊qing人了吧!我呀實話告訴你吧!是田堂?」
「他出來了。」老枯叔說道。
二狗臉上顯出一種憂慮的神情。
「希望他能被改造好啊,這樣,我大伯、大嬸也就不會再生我的氣了。」
「看他那行頭,好像沒多大變化,還是原來那副懶散的樣子。」
「唉!」
「田書記,你呀!也別多想了,想你去年去看他時,他那幅德行,你呀,也能猜出他是個啥貨色了,這傢伙不可救也。」
「我呀希望他能重獲新生吧,雖則我去看時,他連見都不見我,不過,我的心裡也不難過,但我總覺得虧欠他什麼?」
「你呀,是心太軟了,這牢獄之災對他這種人那是遲早的事,也算是報應吧!希望你能救他吧。」
「好啦,不說啦。咱干咱的活吧!」在一旁聽話的老枯叔說道。
老枯叔又指揮大家「啊嘿」「啊嘿」槌起牆來。
二狗有點坐不住了,他的心裡有一陣酸楚的感覺,當年那一幕他至今難以忘記,一想來就讓人不好受,他現在也弄不明白到底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他真不想弄明白。
他用手移動輪子,慢騰騰向家挪去,走至半路,他又折向柿子林方向而去,此時的柿子林已成了火海一樣的世界,滿樹的柿子通紅透亮,像掛著的珍珠瑪瑙一樣,讓人垂涎欲滴。二狗挪至樹下,輕輕吮吸著這淡淡的柿子香,輕輕閉上雙眼,慢慢張開雙口,均勻的呼吸這清新的空氣,兩耳靜靜的傾聽著麻雀的嘰喳聲。
一切都像在這一刻凝固了一般,二狗慢慢進入到了夢鄉。
外面微風吹拂,給人一種清新涼爽的感覺。農莊裡依稀還能聞見尖脆的叫賣聲。
二狗睡著睡著竟然打起「呼嚕」來,大概已進入酣眠狀態了吧!睡著睡著,二狗感覺渾身有一種濕潤的感覺,再一細聽,樹葉上還有滴滴嗒嗒的雨點聲。下雨了,二狗的意念當中突然閃出這麼三個字來。他趕忙醒轉過來,迅移動輪子,向建棚工地飛馳而去。
那雨點是越下越大,二狗渾身很快就濕透了,頭上、眉毛上滑下幾縷水滴。來到工地,到處已擠滿了好多人,他們一個個戴著草帽,手裡拿著塑料,遮蓋著土壞牆。
「二狗哥,你怎麼來了,看你身上這麼濕,快把帽子戴上。」張宇航忙將自己頭上的帽子扣在二狗的身上,又衝進雨幕中去了。
「二狗,你快回去吧!」是二伯。
「二伯,你不用管我,護牆要緊。」
「田書記,你就讓田河把你推回去,這兒有我們呢?」田煥叔說道。
「你們快去護牆,不用管我,我不打緊。」說著,二狗將二伯和田煥叔推了一下。
風吹得更大了,剛遮蔽上去的塑料又被揭翻了,大家一步也不敢遠離。
風越來越大,雨也越來越大了,二狗突然聽見一股「嘩嘩」的水流聲,再往腳下一看,原來是水渠的豁口被衝開了,那路邊的雨水全湧到渠裡,從這個豁口向工地上流去。而靠近路過的正是那第一排土牆,土牆內側的土被墊了上去,正好形成了一個深坑,這水要是全流了進去,那土牆很快就會癱倒。
二狗迅挪至豁口處,那豁口下方還有一小塊泥巴,不過水的流那麼大,他可是撐不了多久的。二狗望望前方,大伙都還忙著,離這也很遠,估計也聽不見,他試著叫了幾聲,竟沒有人回應。自己弄吧!
二狗用手從路邊撈起一個大土塊,瞅準了,朝豁口處放去,不想,雙手離開,車輪一動,二狗扔偏了,人也和輪椅一道向前駛去,不想剛下了坡,就又撲倒在水泥裡,那豁口處的泥塊已被沖刷乾淨了,那水像決堤的波濤一般向下面襲來。二狗感覺再無他法了,他狠勁用雙手攀附在泥水裡,將下半身硬是挪了出來,然後,他一步步拖動著整個身ti向豁口處靠近。三步,兩步,一步,「吱」他的左手被泥裡的玻璃渣劃破了,血如泉水般向上冒了出來,下半身也似乎有一種劇痛的感覺。他強忍劇痛繼續向前移動。
終於到跟前了,他伏xia身子用肩膀填在豁口處,那水被田書記的手臂擋了回去,水順著渠道向前方流去。
這時,田書記感覺眼圈黑,竟然昏厥過去了。
當他醒來時,迷迷糊糊看見有很多面孔,一個個都在喊他的名字,他依稀能辨別出來,老枯叔、二伯、田煥叔、田泥叔、泥叔、成叔、張宇航等等,他們都在這兒。大家好像還在哭泣呢!
二狗強睜開雙眼,望著大伙眨了一下眼睛,又微微笑了一笑。
「田書記,你看你,牆衝垮了我們還可以再打,你垮了我們可怎麼辦呀!」
「田書記,你可真是太傻了。」田煥叔一邊抹淚一邊說道。
「我們打得牆沒什麼問題吧?」
「完好無損。」
「都這時候了,你還bsp;
「二狗,不是二伯說你,前些日子你就昏倒一次了,醫生讓你多休息,你偏不聽。」
「什麼,前些日子?二伯,你怎麼不早說呀!」張宇航驚異的問道。
「早說?二狗不讓我說。」
張宇航輕輕點了點頭。
「你呀,我的話你偏不聽,你知道不,都已昏十多個小時了,把我們都嚇壞了。」二伯責怪道。
「田書記,你呀是流血太多,現在可得多休息,多營養了。」
「張宇航,今幾呀?」
「今個初五。」
「明天二虎結婚,今天桂山伯家可就忙活開了,你們不用管我,得回去給桂山伯家幫忙。」
「你不說放一天假嗎?」
「唉,看昨天那情形,工地上恐怕進不去吧!多放一天也無妨。」大家一聽,全都樂了,這麼好的書記,自己都到這份上了,還想著別人,大伙真拿他沒辦法。
「田書記說得是,那咱們都回去吧,都得顧,張宇航,今個你就留在這兒照顧田書記吧,其它人現在全撤。下午田河你來換。」
「老枯叔,不用換了吧,我一個人就行了,二狗哥的家裡還得二伯照顧呢!」
「張宇航,咱換一下,讓大家都休息一下,你這幾天可累了。」
「好啦,咱們回吧,你們倆個的事自己安排。」
「大家快回吧!」
「田書記,我們走了。」
田書記點頭示意。
送走了大家,病房裡只剩下了田書記和張宇航。
張宇航給二狗倒了一杯紅糖水,然後慢慢將二狗扶起讓半躺著,又在頭下方墊了一個枕頭。
「二狗哥,你喝吧!這紅糖水能生血。」
二狗清了清喉嚨,「吱吱」喝了兩口。
「張宇航,你也喝呀!」
「二狗哥,我不渴。二狗哥,你做的太感人了?」
「傻小子,怎麼也起牢騷了。」
「真的,你把村上的事當成自家的事來幹,這可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你愛護村上就像愛護自己的生命一樣,我得好好向你學習呀!」
「你呀!也不差呀!人都黝黑的成了一個老實巴焦的農民了。」
「二狗哥,我喜歡。」
「張宇航呀,我們是黨員,我們可一定要做好呀!這農民的利益高於一切呀!只要村民們都富起來,就算拼卻了我的老命我也值啊,這一點小傷算得了什麼?」
「這還是小傷?二狗哥,醫生說,你大概流了一大碗呢?這人要生這麼多血那可得好幾個月呢?」
「張宇航,你呀可別老誇我,你看,眼圈又紅又腫,靠在床邊休息一會吧,我今天的吊瓶已經掛完,你不用管我,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ti呀!」
「那好吧,二狗哥,若有什麼事,你推我一下。」
張宇航退了外衣,靠在床邊瞇起來,這張宇航可真是乏到牙根了,剛躺下就拉起響哨。二狗靠在旁邊靜靜聽著這巨大的鼾聲。
「田書記,田書記。」病房門推開了,進來的是田泥和桂山伯。
張宇航也被吵醒了,二狗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張宇航忙打招呼:
「桂山伯,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田書記。」
「山伯,你家裡還忙著呢,你就不用管我了。」
「田書記,我和田泥來城裡買菜,順便就過來了。」
「田,「本來是我和田煥來的,可老桂一聽,你住院,他堅決要來看看你。」
「桂山伯,我在這裡先祝福二虎了。」
「謝謝,明天讓張宇航夾幾個饃。」
「當然行,桂山伯,我一定不會忘的。」
「山伯,你們忙去吧,我沒什麼,掛幾天吊瓶我就回來了。」
「那好吧,我和田泥先走了,你要保重。」
「走吧,走吧。」
「好吧。」「張宇航,送送你山伯和泥叔。」
「嗯!知道了。」
張宇航送桂山和田泥出去之後,又折轉到病房。不大一會功夫,田河就來了。
「張宇航,你回去吧,好好睡上一覺。」
「那好吧,我就先走了。」
「回去吧!」
張宇航別了田書記,走出醫院,坐上公交車,回到家裡,他先到工地上轉了一圈,今天太陽照得還可以,許多地方已經曬乾了。煥叔他們在工地上正揭牆上遮蔽的塑料薄膜呢!
「張宇航,田書記怎麼樣啦!」
「好著呢,你們不用操心。完了嗎,煥叔?」
「你回去吧,我們馬上就完了,晚上還要給桂山家幫忙呢!」
「嗯!那我走了。」
張宇航離了工地朝家奔去,經過二狗他大伯家時,一眼瞥見田堂,頭光得能把把人給滑倒。這田堂正瞅著自己笑呢?
「張宇航,你畢業了。」
「田堂哥,剛畢業。」
「田堂,張宇航現在可是咱的大學生村長呀!」
「大嬸,你也在啊!」
「厲害,你呀,不到大都市裡去遛達,呆在這窮地方幹啥呀!」
「哪裡都一樣,有飯吃就行了,」
「有飯吃?張宇航,跟著那二狗呀,那可是受窮的命,他能幹啥呀!現在純粹是一個廢人,你呀,還是趁早想別的辦法吧。」
張宇航一聽,知道這人沒有幾句好話,也便轉了話題:「田堂哥,你家在幹啥呀?修房呢?」
「沒有,哥想開個老年活動中心,讓咱們村的老年人也享享清福。」
「就是麻將館吧!」
「就是啊!以後,閒著,你也來玩幾圈。」
「我不會。」
「不會,我可以教你嗎?我呀弄了個新式玩意,那可簡單了,連和牌都是機器弄。」
「是自動麻將!上大學時聽同學們吹噓過。」
「那不是吹噓,那是真的,等過幾天,我弄好了,你也見識一下。」
「田堂哥,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哦,去吧,又是那二狗給你安排事呢,去吧。」
「那我走了。」說著張宇航朝自家走去。
回到家,窩進被窩呼呼便睡,這一覺睡至天大亮。匆匆忙忙洗了把臉,趕緊朝桂山伯家奔去,他可有點懊悔了,這可耽擱了給桂山伯家幫忙呀。
「張宇航,你小子睡得可真沉呀!今早,我喊了幾聲也沒喊醒。」
「煥叔,我也不知咋的,這磕睡太毛火了。田豬和橙子他們呢?」
「扛門去了,本來也想讓你先實習一下的,沒叫醒你,他倆就去了。」
「煥叔,那現在要我幹什麼呀?」
「你呀,準備吃飯就行了。」
「那好。」
「張宇航,快去看呢?」田泥叔慌裡慌張跑過來,「老枯現在給桂山老兩口畫裝呢。」張宇航忙跟著田泥來到後面看,桂山老兩口被許多人按著,老枯叔拿著毛筆在臉上塗抹著呢?雖然畫得不是那麼好看,不過還真有點意思,老兩口身披大紅被面,頭上戴著紙糊的帽子,還真像戲文裡的縣官夫婦。
「新媳婦來了。」
張宇航趕緊又隨眾人去看新娘子。
只聽數聲鞭炮過後,一輛桑塔納領著一個轎子車和一個小貨車駛過來了。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桂山伯家門口,田泥叔招呼村人卸嫁妝,田煥叔領著村人搞接待工作。老枯叔是婚禮主持。
「接新娘了,」老枯叔在前面帶路,二虎在後面跟著,走至車前,二虎拉開車門,先給後面坐著的伴娘塞了一個紅包。
「新娘下車了。」老枯叔繼續喊著。
「老枯,讓二虎抱著,這可是老規矩。」
「那就依大家的吧,二虎你把你媳婦抱進屋吧。」
「抱就抱吧!」二虎將袖子一挽,抱著媳婦就往進沖,那知門口早有人在那兒阻擋,硬是往兩人的脖頸裡塞,聽說那是將麥秸桿剁碎之後和上五色糧食還外加鋼幣,反正聽人說那裡容了很多東西,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也不知道,不過,大概是圖個吉利吧。
二虎將媳婦抱了進去,老枯叔正式為一對新婚夫婦舉辦婚禮儀式。
門口全讓村民堵嚴實了,張宇航哪能擠進去呢,只能踮著腳在外面聽。
「婚禮儀式現在開始,第一項鳴炮。」
田豬用煙頭一點,那樹上的一串一千響的鞭炮便「辟哩啪啦」爆響起來。炮聲過後,老枯叔緊接著喊著「第二項,來賓就位。第三項,行拜禮,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fu妻對拜。……」
後面還有一大串的儀程,張宇航感覺有點太擁擠了,也便走了出來。
「什麼時候我也這麼風光一下呀!」張宇航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