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戰具宗這個著名的穿甲裂心梭,貝花紅和貝花綠兩兄弟,以貝錦派的宗主身份,倒也下見得會對這兩枚裂心梭束手無策。
但是他們卻清楚地明白,絕對沒有辦法像鬼符這樣,純粹以無與倫比的強大真氣護罩,就這麼硬生生地把兩枚裂心梭給束在空中,讓它們儘管噴氣射火,弄得周圍煙沖滾滾,卻廷怎麼也脫不出鬼符真氣的鎖束。
這是他們自問還沒有辦法做到的方式:要做到這樣的狀態,真氣的厚實程度,必須超過穿甲裂心梭的暴衝力量至少七八倍以上,才能夠做得出來。
貝花紅和貝花綠,雖然是身為邪宗裡貝錦派的兩位宗主,但和此刻的鬼符相較,鬼符竟能這般輕鬆地將兩枚裂心梭凌空束住的表現,自忖也是有所不如。
貝花紅和貝花綠都清楚地明白,在真人界裡,針對這種特別設計的奇異武器列了一個「十八奇兵」,將那些特別奇怪的著名兵刀都包括在裡面。
對於役物宗和戰具宗這兩個專門設計器械的宗派所製造出來的武器,因為厲害的地方並不是在兵刀刃本身,而是在於兵器的設計,所以通常都沒有把他們製造的武器列在十八奇兵之中。
役物宗和戰具宗所創造的強力兵器,大都偏屬火器,所以真人界有所謂「六火奇兵」之稱。
穿甲裂心梭,就是六火奇兵之一。由此可見它的威力絕非等閒。
但是有些修真,也把這「六火奇兵」列進了「十八奇兵」裡,因此也有所謂的「二十四奇兵」之說。
然而無論如何,穿甲裂心梭絕對不是一般修真就能夠像鬼符宗主這般,輕鬆應付的一般兵器。
相反的,一枚這樣的穿甲裂心梭,對著一位修真射去,恐怕一般的修真還真是招架不住的。
除非是一等一的高手修真,否則想應付這麼一枚射來的裂心梭,大概還真的會有些困難,就更別提像鬼符這樣輕鬆寫意了。
從這一點上看,貝花紅和貝花綠,馬上就知道眼前這位鬼符,功力修為,絕對超過了他們原先的估計。
不過貝錦派素來就不是以功力修為的深沉厚實為主,所以他們兩人的心中倒也並不特別覺得難過。
相反的,兩人的臉上,還為了鬼符這樣特異的功力展現,浮起了一抹很難察覺的詭異笑容。
心思全放在感應嗤啦飛轉裂心梭上面的飛龍,當然也沒有特別去注意貝花紅和貝花綠二人,他只是非常好奇地探索著這兩枚裂心梭的奧妙。
就在這個時候,梭體和梭心相反而轉,旋起的氣嘯吱吱直響的裂心梭,突然產生了變化。
那火芒有點青黃顏色的梭心,突然喀嗒一聲,往梭體之內後縮,一種急促而叉尖銳的畢畢密響,陡地從梭體中傳了出來。
畢畢連響中,已經有點瞭解裂心梭奧妙的飛龍,立即明白了裂心梭啟動了什麼裝置。
「小心點,這兩枚飛梭要爆炸了!」飛龍轉頭對著貝花紅和貝花綠說道。
話剛說完,飛旋的亮梭已是轟隆兩聲,炸起了滿天的火芒。
火芒焰尾在往飛龍的方向,被強大無匹的氣機所阻,無法前進,只得往另一邊反衝而出,使得這兩枚爆開的裂心梭,焰火氣流都往一個方向竄出。
其中一枚的火力衝到了狹谷的崖邊,立即垮啦啦地崩落了一大片上石,細塵和裂石飛揚得半天高,在朦朧中可以看到原本的崖緣,已經往內凹進了一個大彎,其爆炸力量之強,可見一斑。
貝花紅和貝花綠二人之前見飛龍雙手虛舉,就把兩枚裂心梭給生生攝住,心裡雖然知道穿甲裂心梭是六火奇兵之一,但是多少總會被飛龍輕鬆的模樣,引得有些低估了裂心梭的力量。
所以裂心梭這一爆炸,把山崖都給轟了一大方下來,反而讓貝花紅和貝花綠嚇了一跳。
媽的,這個鬼符功力到底有多高?
兩兄弟下由得都在心中對鬼符的修為,重新做了一個評估。
正在想著,鬼符的聲音已經又傳了過來。
「原來梭心的那個曲軸是自爆的啟動作用,這下我就知道它的功用了……」
貝花紅和貝花綠並不大知道飛龍這時候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卻可以從他的語意裡,聽出他似乎對裂心梭的內部設計,很有一些瞭解的樣子。
咦?鬼符怎麼會對戰具宗的秘密設計有任何瞭解的可能?
二人將疑問放在心中,貝花紅作出很訝異的模樣說道:「嘿,穿甲裂心梭列名六火奇兵之一,威力果然極強……」
「六火奇兵?什麼是六火奇兵?」飛龍很好奇地問著。
「咦?鬼符老哥問的是什麼意思?難道老哥還不知道著名的六大火器麼?」貝花綠有點驚訝地問。
飛龍立刻就知道自己身為修真界的老修真鬼符,怎麼會不曉得六火奇兵?顯然露了些馬腳出來了。
「啊……啊……這個這個……大火奇兵我當然是知道的……我的意思是說……咳咳……我的意思是說,其他五個的設計不知道是不是和這個什麼穿甲裂心梭一樣……
思……我的意思是這樣的……」飛龍連忙支支吾吾地解釋著。
飛龍這一解釋,更是有點欲蓋彌彰,六火奇兵的設計,一向就是役物宗和戰具宗的大秘密,其他的人根本無從瞭解起,也沒有那個興趣去瞭解,飛龍這麼一說,益加顯得奇特無比。
「鬼符老哥和戰具宗的關係很密切麼?」貝花紅立即就聽出鬼符的話中很有點玄機,顯然裡面有些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馬上就從側面探問。
「戰具宗?很密切的關係?沒有呀,我今天早上才遇見他們的戰飛龜的……一飛龍突然想起今早遇見戰飛龜的是他,可下一定是鬼符,於是即刻就閉上嘴巴。
貝花紅和貝花綠只覺得鬼符的反應怪異無比,知道這裡面一定有些問題,飛龍因為警覺而閉上嘴的神態,兩人也都馬上察覺,為免鬼符生疑,貝花綠連忙將話題岔開說道:「哈哈哈,這些都不管了,總算我們兄弟有幸能夠在今天遇到鬼符老哥,還知道鬼符老哥坐上了宗主的寶座,實在是為老哥高興……鬼符老哥這一回是要去參加邪宗大會的麼?」
思,這個問題比較不會出紕漏。
飛龍心中這麼想著,就放心地說道:「是呀,這次我們九幽派的人都出來了,本是準備有些事情要去辦辦的,後來聽說有個邪宗大會,就順便去瞧瞧有些什麼好玩的事兒……」
飛龍只覺得貝花紅和貝花綠兩兄弟,待人親切,又不會對他的話緊緊追問,真是對他們兩人有不少好感,他的心中坦率天真,不由得就把這次的聯盟之事給透了些眉目出來。
貝花紅和貝花綠一聽就留上了心,本來有些事情要辦?順便去邪宗大會看看?
最近還會有什麼事比邪宗大會更重要?竟然還是順便到邪宗大會去看看?
兩兄弟的心機敏銳至極,從飛龍這麼一個簡單的反應裡面,他們馬上就察覺出這個鬼符必定有什麼很重大的秘密隱藏在身後。
想到這裡,貝花紅和貝花綠便即同時臉掛真誠,笑容滿面地說道:「喔?原來鬼符老哥有重要的事兒……嘿,鬼符老哥,有沒有什麼需要咱們兄弟幫忙的?有的話老哥儘管吩咐,咱們一見老哥就投緣,可別太生份哪……」
對於貝花紅和貝花綠的拳拳熱誠,飛龍只覺得心中頗為感動,但是他們能幫上什麼忙,飛龍也沒有什麼概念,只好搔著頭說道:「啊……這個……嗯……我也不知道行什麼會需要你們幫忙……我自己也還不大清楚現在的狀況……」
貝花紅和貝花綠此時已經發現眼前的這位鬼符,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鬼符祖師在還沒擔任宗主之前,就是以心機陰沉著稱,可是他們兩兄弟從方才同鬼符見面開始,就察覺這個鬼符一點也沒有什麼「心機陰沉」的模樣,反倒有點像是個剛被引渡的新加入修真。
不對,那種感覺,說得更確實一點,連剛加入的新修真都稱不上,說是新修,還不如說是個剛從家裡出來見世面的半大毛孩子……
老練陰狠的鬼符,怎麼會給人這麼一種半大的毛孩子的怪異感覺?
難道他是假裝成這個模樣,來誆他們兄弟?
貝花紅和貝花綠兄弟,是素以擅動心機,扇風撥火著稱的貝錦派宗主,經驗眼力可下是一般的修真所能比擬得上的,立即就推翻了假裝成這個模樣來誆他們兄弟的可能性。
一方面是他們從側面的觀察裡,完全看不出任何作假的痕跡。不管怎麼說,他們對於自己的眼力,可是很有信心的。鬼符就算是再陰沉,也下是以擅於作偽著稱,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們相信憑他們兄弟二人的眼力還是可以看出一些蛛絲馬跡的。
可是他們雖然外表笑容晏晏,其實鬼符所有的語氣態度,言詞動作,都在他們密切的觀察之中,然而任憑他們怎麼細察,無論如何也看不出鬼符有任何作偽的模樣。
他們認為鬼符不是作假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們並沒有什麼理由,值得鬼符這麼大費周章地作假。
然而儘管貝花紅和貝花綠兩兄弟,都不認為鬼符現在的表現,是因為什麼特殊目的而作偽,不過兩兄弟謹慎的本性,還是不敢掉以輕心,都在暗中緊緊觀察著鬼符的所有反應。
不管怎麼說,這個鬼符的行為表現,都表露出一種非比尋常的變化。
在他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秘密。
想到這裡,貝花紅笑容依舊,還是熱心地對著鬼符試探著說道:「鬼符老哥,你說這話就見外啦,難道還非得有什麼到了頭頂的事,才想到我們兄弟?哈哈哈,只要老哥不嫌棄,不會看我們兄弟不起,肯給我們面子,折節下交,不管老哥是要去做什麼事,我們兄弟當然是附諸驥尾,隨時等著替老哥盡點心力啦……」
被貝花紅兄弟這麼—說,飛龍簡直就覺得如果拒絕了他們幫忙的好意,可就真的是有點看他們不起了,連忙拱手說道:「既然兩位這麼說了,那我也就只好先在這裡謝謝你們了……」
貝花紅兄弟一看飛龍果然生嫩,這麼一下就上鉤了,不由得互望了一眼:心中對鬼符更為懷疑。
「鬼符老哥儘管放心吧,咱們一見投緣,就像兄弟一樣,既是誠心幫忙,必然下會給老哥添麻煩,無論是什麼事,我們也一定會為兄弟兩肋插刀的……」貝花紅叉技巧地引了個探詢線索。
「呃……應該是還不用插什麼刀的……其實我們也只不過是要去找幾具屍體而已……」飛龍忍不住又說了些他要做的事情內容。
「找幾具屍體?」貝花綠耳朵都豎了起來,嘴裡的語氣卻是一副漫不經心,隨口問出來那般:「哈哈……有什麼人的屍體比邪宗大會還要重要?」
飛龍正要脫口說出「就是紫柔她們的屍體」這句話時,突然察覺有個人正從山谷外以一種飛快的速度竄來。
貝花紅和貝花綠正聚精會神地準備聽聽這個鬼符,即將脫口說出來的話,卻突然見到他咦了一聲,叉噢了一聲,兩眼竟往後面望了過去,就像是在等著什麼人那般。
二人正想問是怎麼回事,卻陡然也發現了鬼符所望去的那個方向,嘶然現出了一團極為強烈的金芒,接著破空的風嘯切音長長的響起,金芒穿氣引發的震動外傳開來,把遠處那個山谷上下都沖得煙塵滾動,呼啦不停。
「咦?這是誰?飛行破空的波動讓整個山谷都起了塵煙?」貝花紅很驚訝地問道。
「這是金甲戰神宗的黃金戰主……」飛龍還是望著山谷的那一端:「哈哈,他的功力可真的很不錯呢……」
「黃金戰主?」貝花紅和貝花綠同時說道:「他來幹什麼?」
貝花紅和貝花綠的問話才剛說完,遠方的那團烈烈金芒已經飛近,到了三人的面前,颯然而止。
從山谷那兒傳來的滾煙氣嘯立即停息,滾風停下來的時候,在黃金戰主周圍的金色氣罩也因為不再和空氣急劇磨擦而消失。
黃金戰主護盔後面的雙眼閃著沉沉的精光,盯視了飛龍和後面的貝花紅兄弟,三紅男三綠女等人好一會兒,才冶冶地說道:「幸會呀……沒想到在這兒會碰上貝錦派兩位宗主……」
貝花紅也還是笑容滿面地回答道:「我們兄弟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金甲戰神宗的黃金戰主……」
黃金戰主輕輕哼了一聲,隨即對著飛龍說道:「那三供奉的戰飛龜呢?」
飛龍指了指空中:「你晚一步了,戰飛龜已經走了……」
「走了?」黃金戰主停了一下:「怎麼會就這樣走了?你不是還弄了一輛他們的戰飛龜麼?」
「是呀……」飛龍點了點頭:「那輛戰飛龜是人供奉的……一「什麼人供奉的?」黃金戰主突然叱道:「既然你已經使了個巧計弄到手,就是你的,而本宗又解了你的危,也允許你加入本戰主麾下,所以說那個戰飛龜就是我的,怎麼現在會不見了?」
飛龍聽得愣了愣,叉伸手搔了搔頭:「我聽說人供奉會因為失去了戰飛龜,受到他宗主的嚴厲懲罰,想想這樣也下太好,所以就還給他了……」
「不過我看金甲宗和戰具宗之間……」飛龍好像半點也沒注意到黃金戰主射星劍芒即將發出,還是兀自在那兒搖頭晃腦地說道:「好像有這麼一點不大對勁,如果你也想坐坐戰飛龜來玩,他們可不一定會答應……我看如果我去替你借來玩玩,可能還比較容易些……」
黃金戰主大暍一聲,手中那柄粗長大劍的烈芒猛然暴出,一團烈光轟地噴起,嘶然而來。
可是出人意料之外的,這一團巨大的金芒,居然不是向著飛龍射出,而是針對他後面的貝花紅和貝花綠兩人飛快射到。
貝花紅貝花綠二人也下由得大吃一驚,身形連忙交錯,袖中嗤啦啦地捲起了一圈叉一圈的彩色絲線,其速度之快,瞬間就組了兩個彩色的絲盤,對準射來的亮芒呼地封去。
轟隆一聲巨響,一千五百條氣機崩射,從烈烈的金芒和彩色的絲盤交撞處,爆起了刺眼的強光,好像憑空打了個巨雷般,震人耳目。
貝花紅和貝花綠的身形,在空中被強震挫退了兩步,手中的絲線快速旋動,彩色什麼?」黃金戰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你把戰飛龜給還了三供奉了?」
飛龍點了點頭:「是呀,我把戰飛龜還給了三供奉了……」
「你你你……」黃金戰主顯然極為憤怒,手中的射星劍刀柄處已經瑩瑩亮起了閃閃的金光烈芒:「你居然就這麼把本戰主的戰飛龜給還了戰具宗他們……」
「呃……是呀……這樣不對嗎?」飛龍又搔了搔頭:「你如果想玩,可能沒辦法了……我知道戰飛龜是很有意思的玩意兒,我也很喜歡……下回我再問問他們,看肯不肯也借你玩玩……」
黃金戰主看起來真是氣得快從空中掉下來了,射星劍的亮芒已是聚集完畢,顯然就準備要對著飛龍這個大笨人出手……
貝花紅和貝花綠看黃金戰主的反應,很明顯的他和眼前的這個鬼符也有些瓜葛,眼見黃金戰主著名的射星劍金色的星芒已現,曉得他即將要出手,立刻收了嘴,準備在旁邊看熱鬧。
「不過我看金甲宗和戰具宗之問……」飛龍好像半點也沒注意到黃金戰主射星劍芒即將發出,還是兀自在那兒搖頭晃腦地說道:「好像有這麼一點不大對勁,如果你也想坐坐戰飛龜來玩,他們可不一定會答應……我看如果我去替你借來玩玩,可能還比較容易些……」
黃金戰主大暍一聲,手中那柄粗長大劍的烈芒猛然暴出,一團烈光轟地噴起,嘶然而來。
可是出人意料之外的,這一團巨大的金芒,居然下是向著飛龍射出,而是針對他後面的貝花紅和貝花綠兩人飛快射到。
貝花紅貝花綠二人也下由得大吃一驚,身形連忙交錯,袖中嗤啦啦地捲起了一圈叉一圈的彩色絲線,其速度之快,瞬間就組了兩個彩色的絲盤,對準射來的亮芒呼地封去。
轟隆一聲巨響,一千五百條氣機崩射,從烈烈的金芒和彩色的絲盤交撞處,爆起了刺眼的強光,好像憑空打了個巨雷般,震人耳目。
貝花紅和貝花綠的身形,在空中被強震挫退了兩步,手中的絲線快速旋動,彩色的圓盤嘶嘶不停,以一種特有的韻律連續波動著,化散衝來的密密強勁。
「黃金戰主你做什麼?怎麼對著我們兄弟動起手來了?」貝花紅化消了射星芒的爆勁,只覺得他這劍芒,其中的氣勁綿延,威力極大,兄弟同擋,居然還是連用了八十六層黏化內勁,才堪堪把射星劍芒的多重勁道去盡,果然不愧是金甲宗的宗主級人物。
黃金戰主的射星芒,被貝花紅和貝花綠兩人同時擋下來時,他們身後的三紅男和三綠女,見到黃金戰王暴襲宗主,立刻也同時暴喝一聲,身形依然在空中不動,但是六條花花綠綠的絲光已經彎彎地劃了個大大的弧度,從上下四方,往黃金戰主的位置嗤然竄來。
其中每一條的絲光都是扭曲亂顫,一看就知道其中必然是很有點名堂,絕對不只是長卷而來這麼簡單。
黃金戰主身形暴退,側手一輪黃色盾芒迴旋而起,但見他左手宛如起了個黃色的大漩渦,六十六條光流立即鎖住了上下四方同來的亂顫絲光,黃金戰主長劍反肘,咚地一聲,以劍柄敲在左手如旋光一般的黃道盾上。
當黃金戰主的射日劍柄,敲在黃道盾上的時候,盾光立即產生變化,宛如從盾中震起子**漣漪一般,一百二十四重波勁連續飛出,順著盾光啪披啪地擊中了被鎖束住的六條彩色波光。
三紅男和三綠女,當他們同施的那一招「曲折離奇」,被黃金戰主以黃道盾所發出的漩光鎖住時,十九層的曲勁立刻被引到了黃道盾心,氣機偏移中還來不及有什麼反應,黃道盾突然被劍柄所擊,重重的波勁已經順著絲光飛罩而來,讓六人不由得心中大吃一驚。
這重重的波勁正抓在他們六人的力道空檔,一下子不及封閉,幾乎是落到了等著挨打的狀態。
黃金戰主反應之快速,勁力變化之巧妙,實在是大出三紅男和三綠女的意料之外。
六人正不知該怎麼躲過這輪攻擊,突然兩條絲光橫來,一條攔三條,同時左右就從中把六人的絲光勾住,接著那兩條絲光連續抖曲七十六次,每一曲都將黃金戰主的波勁散於空氣之中,引起了連連串串的劈哩叭啦暴響,宛如放起了一串串的鞭炮」般。
「你們這六個笨傢伙,『曲折離奇』是用在以強對弱時的險招,怎麼用到了金甲戰神宗的黃金戰主身上……他的腦袋有點問題,功力可是紮實得很哩……」貝花綠手中絲光扭曲不停,口裡卻故意漫不經心地這麼說著。
「本戰主神清智明,氣順血活,哪裡有問題?」黃金戰主崩出的波勁,被貝花紅和貝花綠同時拉引得「劈哩劈叭」地散於空中,也不為己甚,盾光收整,並沒有往下追擊,只是在空中持盾斜劍,穩穩地指著已經攔在空中的貝花紅和貝花綠兩人,口中嘿嘿地說道。
「誰說沒問題?」貝花綠見黃金戰主勁力收束,便也跟著抖袖縮絲,臉色有些陰沉地說道:「黃金戰主說著說著,怎麼對著我們兄弟動起手來了?鬼符老哥把戰飛龜還給戰具宗,和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怎麼會沒有?」黃金戰主怒道。
「怎麼會有?」貝花紅也有點莫名其妙地大聲說道。
「你們看他……」黃金戰主用手指了指滿頭霧水的飛龍。
「我嗎?我怎麼了?」飛龍也跟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小心翼翼地說道。
「是呀,你這傢伙笨得跟豬一樣,別人說什麼你都相信,貝錦派從來就是最會挑撥煽火,唯恐天下不亂,有他們摻在裡面,他們還會下誆你一誆?這豈不是有鬼?」
黃金戰主振振有辭地說道:「況且,不管怎麼樣,我的戰飛龜會被戰具宗騙回去,雖然你笨得看不出承,他們可一定會瞧出其中蹊蹺的,卻在那兒眼睜睜看著我的戰飛龜被戰具宗拿回去,誰都曉得戰具宗和本戰主的敵對狀態,這豈不是擺明了跟本戰主過下去?」
貝花紅和貝花綠聽了黃金戰主的話,不由得互相望了一眼,有點愣了。
這傢伙猛古丁就對著自己兄弟來這一下,居然是為了這個原因?
以前就聽說金甲戰神宗是個好戰悍戰的蠻厲宗派,經常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找人麻煩,凶橫無理的特性,素為著名。
如今自己兄弟親身一見,還真是被他們的蠻橫給打敗了。
這種道理,竟然還可以如此大聲地說出來,頓時讓貝花紅和貝花綠部下曉得該怎麼說了。
倒是飛龍,對於黃金戰王的話,居然還一副很用心在思考的模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聽你這麼說,好像也有那麼幾分道理……只是我怎麼沒有那種被人騙了的感覺呢?」
「廢話,你要是感覺得出來,那還會被騙嗎?」黃金戰主又是很生氣地說道:「算了,戰飛龜既然已經被戰具宗奪去,也沒什麼好再說的了,貝錦派這次,本戰主就記下了,下回再一齊算帳……總也要並於本派門下的……我現在得去看戰飛龜的狀態,也免得我的兒郎們吃了什麼大虧……」
如果是其他的宗派,碰著了黃金戰主的蠻橫態度,想不起衝突都很難。
可是偏偏此時他碰著的,一個是什麼都沒概念,也不會和人衝動爭氣的飛龍,一個是從來最會作假讒言的貝錦派,使得情況馬上就有點不一樣了。
「哈哈哈……」貝花紅有點弄明白了情形,立刻就哈哈地笑道:「黃金戰主,貴宗如果這麼想,可就是太冤枉我們兄弟兩個了……」
聽這黃金戰主說的話,倒有點像是他已經把九幽派,給納入了他的金甲戰神宗一般,而且看起來鬼符也沒有怎麼否認的感覺。
這麼說的話,鬼符的修為雖然已是超過了他們兄弟的預期,不過那黃金戰主豈不是功力更高了?
貝花紅和貝花綠心中七轉八轉,總想在此時挑撥飛龍和黃金戰七兩人交手交手,以證實心中的揣測。
黃金戰主聽了貝花紅的話,立即沉聲說道:「什麼意思?」
貝花紅指了指飛龍:「戰主可以問問鬼符老哥,當戰飛龜說出請他將戰飛龜歸還時,我們兄弟是怎麼勸他老哥的?」
飛龍被貝花紅一提,倒也沒注意他話中引申的用意,立即點著頭說道:「沒錯沒錯,他們倒是勸我別把戰飛龜還給人供奉的……」
「你這傢伙腦袋有毛病呀?」黃金戰主跳起來,指著飛龍大罵:「說你笨得跟豬一樣真是半點沒錯,被人幾句話就哄得團團轉……」
貝花紅和貝花綠二人在心中大樂:心想鬼符總算是一宗之主,又是身具如此高強的功力,被人指著鼻子這麼臭罵,總也該忍受不住了吧?
下料飛龍被黃金戰主這麼罵著,居然一點生氣的模樣也沒有,只是有點莫名其妙抓了抓頭,對著黃金戰主傻笑著。
「三飛龜聚集,本戰主現在得去瞧瞧,你,你,還有你,你們三個就先到邪宗大會那兒去等本戰主吧……」黃金戰主指著飛龍和貝花紅兄弟二人,一副主人在交待任務給部屬的模樣。
飛龍是沒什麼概念的人,而貝花紅和貝花綠又是最會讒言的牆頭派宗主,所以對於黃金戰王頤指氣使的神氣,倒也沒有人有什麼特別的表示不滿。
即使是貝花紅兄弟後面的紅男綠女六人,也好像是看多了這種把貝錦派當成屬下來對待的情形那般,臉上的表情連一點變化都沒有。
「咦?怎麼叉是一群人來了?」正在想著還有什麼法子可以激起飛龍和黃金戰主衝突的貝花紅和貝花綠,突然放下心思,望著狹谷的另一邊,驚訝地說道。
原來這時遠方叉有七八個人馭氣而來,有的在高空之上,有的在狹谷之內,聽那隱隱的切風嘯音,應該都是高手級的修真。
「那是戰王的金燕和金鷺兩位女將,以及我們九幽派的六位長老……」飛龍連頭都沒回,就對著貝花紅兄弟說道。
「好了,本戰主先帶著燕鷺二將趕去瞧瞧戰具宗的飛烏龜們,這兒已經是接近太玄山了,你們也別太耽擱,快點到太1>1山去吧……」黃金戰主二父待完,週身蓬然再起金色的團轉氣流,整個身子嗤地往遠處飛來的那七八個影子而去,速度極陝,轉叭就縮得宛如拳頭般大小。
貝花紅和貝花綠對于飛籠居然沒有和黃金戰主衝突起來:心中頗感惋惜,不由得都在心中暗忖著,這個鬼符若非真的是什麼都下曉得,就是也和他們一般,同樣是精練忍氣斂性的陰沉高手。
因此貝花紅和貝花綠都下約而同地叉重新以另一種眼光來檢視著飛龍。
然而任憑他們怎麼瞧上瞧下,東看西看,怎麼也找不出這個鬼符有任何一點作偽的模樣。
「嘿!你們剛才有沒有聽到黃金戰主的話?」飛龍突然對著貝花紅兄弟說道。
「什麼?鬼符老哥是指什麼?」貝花紅謹慎地問道。
「就是他說這裡已經接近太玄山了呀……」飛龍又補充地說道。
「鬼符老哥,再往那兒過去不到兩百里,就可以看到太玄山山腳下的無回林了。」貝花紅對著飛龍說道:「這個山谷就是咱們兄弟找的落腳之處,老哥沒看到前面山谷入口我們貝錦派的貝錦旗麼?」
「你是說那個花花綠綠的大布招子嗎?」飛龍想了想說道。
「老哥,那不是什麼花花綠綠的大布招子……」貝花綠有點啼笑皆非地說道:「那是我們貝錦派的代表象征……」
若說這傢伙的呆像是裝假的,還真的是太離譜了一點吧?貝花綠邊說邊暗自想著。
飛龍「噢」了一聲,叉繼續說道:「這麼說起來,豈不是離太玄山很近了?」
貝花紅和貝花綠還沒回答,空中已傳來了九鬼姑的聲音:「是的宗主,這裡已經可以算是太玄山的大門外了……」
貝花紅和貝花綠抬頭一看,空中綠煙黑氣繚繞中,一條條人影從上掠下,停在鬼符的身後。
九鬼姑、鬼音閻羅、陰靈夫人和紅符法師,六大長老,這一會已是到了四個,浮低空飄飛龍身後,同時對著貝花紅和貝花綠二人拱手為禮。
「原來是九幽派的四位長老們……」貝花紅也代表貝錦派客氣地在空中還禮。
來的四位長老中,貝花紅兄弟比較無法認出來的,只有容貌變化成中年美婦人的九鬼姑,但是從她在四人中的位置看來,又很明顯是九幽派其他三位長老的領頭,所以只花紅邊以四位長老稱呼,邊在揣摸著九幽派的這位人物到底是誰……
還好飛龍的話讓他不用再多猜:「九姑長老你們來了……是在等我嗎?」
貝花紅和貝花綠聽得暗自吃了一驚。
九姑長老?難道這個雖然顯現中年模樣,卻依然還是細皮嫩肉,貴婦模樣的女人,竟是九幽派的第一長老九鬼姑婆?
九鬼姑婆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
看來九幽鬼靈派這次在邪宗大會出現,派中內部必定是有了些什麼極大的秘密變動。
九鬼姑在對貝錦派的宗主示禮之後,便對著飛龍點頭躬身說道:二不主,戰具宗和金甲戰神宗,經過一番空戰,戰具宗的飛龜戰士死傷近一半,若下是後來三輛戰飛龜同時回轉,恐怕還會更糟。不過三供奉的戰飛龜,在回轉之後,並沒有延續戰事,而是帶著其餘的戰飛龜急急遁去,金甲戰神宗也跟著緊隨而去,所以我們四派現在已經各歸本位,就等著宗主一起進入太玄山境……」
「等我做什麼?你們不能先去麼?」飛龍問道。
九鬼姑還是躬身說道:「這次雖然同行的還有邪不死、吸日奪月和陰陽和合三派,但是說來還是以本派的宗主為首的。所以就算是他們想要去找他們的宗派,照道理也是要等到進了太玄山,邪宗大會會場之後,來向宗主告退,才是合規炬的作法。」
飛龍又抓了抓頭:「這麼麻煩?」
九鬼姑叉笑道:「舉手之勞,就能表示對宗派的尊敬,又何麻煩之有?」
「所以日瓶月奼和右引屍他們,都在等我了?」飛龍又道。
「是的宗主,所以宗主這裡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事,還請宗主返回飛輦中吧·」
九鬼姑依舊是很恭謹地說道。
從九鬼姑等人出現開始,貝花紅兄弟就非常仔細地觀察這現身的四位長老對於鬼這個鬼符身上的疑團很不少,也許可以從他的部屬身上瞧出一些端倪。
然而在他們的觀察中,顯然九幽派的這四位長老,都對他們的宗主充滿了一種尊敬與順服的感覺。
貝花紅和貝花綠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覺,並不是光從九鬼姑和鬼符之間的對話中觀察出來的。
以他們經驗無比豐富的銳眼中,清楚地從四位長老的態度、眼神、動作、表情上,感受到他們對這個有點天真的鬼符宗主,是那麼樣的崇拜,是那麼樣的敬服。
貝花紅和貝花綠很少在其他的邪派宗門中,觀察到這種感覺。
尤其在他們這四位長老的表情反應中,他們對這位宛如毛孩子的宗主,似乎還有一種維護珍惜的奇特心態。
這種感覺,更是讓貝花紅和貝花綠無法理解。
邪派宗門,對於他們宗主的心態,最常見的就是畏服。
有點畏懼,又有點敬服。
有些較以功力高超著稱的宗主,在他的門下有時還是可以觀察得到一些「崇拜」的感覺。
不過這種崇拜的心態,大都比較容易在輩份較低的門下那兒察覺出來,像九幽派這種連長老級的修真,都一致對宗主具有崇拜心態的,實在是比較少見。
尤其,尤其,還有那種特別怪異的「維護」與「珍惜」,更是貝花紅兄弟從來沒有在其他宗派裡察覺到過的感受。
既然有了崇拜宗主的心態,又怎麼還會有那種維護珍惜?
這兩種感覺根本就應該是矛盾的。
貝花紅想不通,貝花綠也想不通,所以他們只能互相望了一眼,把這些疑問放在心裡。
後來從九鬼姑與鬼符簡單的話中,他們立刻就察覺到,這個鬼符的身邊,居然還有吸日奪月派的日瓶和月妒兩位副宗主、邪不死派的右引屍護法,和陰陽和合派的下知道什麼人湊在一起。
這些人怎麼都會這麼巧地一起同行?
這裡面沒有一些特別的秘密,貝花紅和貝花綠是絕對不相信的。
他們湊到一塊兒是要幹什麼?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眼神的交換中,貝花紅和貝花綠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不管要利用鬼符超乎占計的功力,還是去深入探詢九幽派諸人這種奇特的心態,他們都要緊跟著這個鬼符。
所以九鬼姑「如果沒事,就謹請宗主上路」的話一說完,貝花紅已是對著飛龍哈哈笑道:「鬼符老哥,方纔我們不是說好了麼?無論是什麼事,我們貝錦派也得為老哥盡上一點力的……所以咱們就別再磨蹭了,這就上路吧……」
飛龍也頷了頷首,回頭對著四位九幽派的長老說道:「好吧,那麼我們這就過去吧,讓他們等太久總不大好……」
九鬼姑精敏的眼神,望了望那一身花花綠綠的貝花紅和貝花綠兩位貝錦派的宗主一眼,顯然非常謹守她屬下的本分,在宗主面前絕下鄉說些什麼下恰當的話,只是在飛龍說上路後,躬了躬身,隨即週身嗤然一響,淡綠煙塵迴旋出現,整個身形颼地往上空飛竄,領路而去。
其他三位長老,也是身外氣罩成形,連續而起,伴在鬼符的身邊上浮飛行。
貝花紅和貝花綠二人,也不再耽擱,同時飛身跟在後面,三紅男和三綠女六個部屬也緊跟而上。
飛龍一到其他人等待的地方,就被一種奇特的感覺所吸引。
邪不死、吸日奪月、陰陽和合派等人,和九幽六魂、陰風劍王、煞劍追魂,加上拾輦飛行的鬼眼等九幽四衛,都停身在一個小山丘上面。
飛龍一降落到地面,就聽到吸日奪月派的日瓶書生對著飛龍微笑說道:「鬼符宗主可來了,這回無端被捲進了戰具宗和金甲戰神宗的爭鬥之中,實在是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
飛龍只是點了點頭,眼睛卻還是望著遠處的那個有種奇特感覺的山頭:「戰具宗的戰飛龜真的很有意思,可惜我不能把它給留下來……嗯……那座山是什麼山?」
飛龍才剛往遠處的山頭指去,九鬼姑已經回答道:「那裡就是真人界五洞之首,太玄原始神魔洞的所在,太玄山。」
「太玄山嗎?就是那裡嗎?邪宗大會就在那裡嗎?」飛龍還是遠眺著那隱約模糊的山影。
在飛龍的感應之中,清楚地察覺出前面那座叫做「太玄山」的山影,很明顯地和一般的山脈截然不同。
這一座怪異的山影,有一股非常特殊的力量籠罩著,就像是大網子邪般,密密地僑在山影之中。
飛龍那種很特殊的感受,使得他在無形之中,產生一種在那座山影之上,有個很大很大的一層大網,把整個山都給罩在裡面的錯覺。
但是說是錯覺,飛龍又很明白是不正確的。
他很肯定那種無形的大網是確實存在的。
從清醒到現在,飛龍見過的各種山嶽也已經不在少數,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見過整座山給人如此怪異感受的山嶽,而且最奇怪的是,飛龍隱隱覺得,他自己和這個怪異的山區,像是有些什麼非常隱晦的關係那般,當他雙眼凝視著太玄山的山影之時,總覺得心口有個什麼東西在那兒一跳一跳的,好像心中有個活物,就要從他身體裡面跳出來,往那個模糊的山影飛去一樣。
咦?我怎麼好像和這個怪怪的太玄山有些什麼關連?
飛龍暗忖著,隨即準備啟動神念感應,打算往那兒延伸過去……看看能不能把那種奇特的觸動,弄得更清楚些。
就在這時,貝花紅和貝花綠,帶著三紅男和三綠女,已經從空中降落了下來。
日瓶、月妒、右引屍和陰陽和合派的諸人,一看到貝錦派那花花綠綠的大氅袍,就不由得暗地裡皺起了眉頭。
從他飛行而落的樣子看起來,顯然是跟著九幽派的鬼符宗主來的。
貝錦派的特性,在場每個老練修真都是明白的。
這個心眼兒特別多的貝錦派,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跟著鬼符宗主在這兒出現?
是鬼符以前就認識貝花紅綠兩位宗主的嗎?
還是九幽派私下找來的幫手?
其他諸派眾人,雖然是骨子裡都對於貝錦派很感冒,但是來的顯然就是貝錦派的兩位宗主,以至於眾人也不好太過失禮,紛紛都對貝花紅和貝花綠拱手為禮。
「沒想到兩位貝錦派宗主,也在這個時候來到此處……」右引屍護法帶著試探的語氣說道:「兩位宗主還沒到邪宗大會那兒麼?……」
吸日奪月派的日瓶副宗主則是說道:「本派忝為邪宗大會十一個發起的宗門之一,對於貝錦派兩位宗主能夠趕來,實在感到非常高興……」
貝花紅面對兩派的右護法與副宗主,也同時拱手回禮說道:「右護法和日瓶副宗主太客氣了,我們兄弟在路上巧遇了鬼符老哥,就順便走在一起了,正準備跟著鬼符老哥到大會那兒去哩……」
日瓶書生等人聽貝花紅宗主左一個「鬼符老哥」,右一個「鬼符老哥」,像是和鬼符宗主極熟的模樣,不曉得他們之間有著什麼樣的關係:心中隱隱覺得頗為不妙。
還沒等日瓶書生或是其他的人再說什麼,貝花紅已經指著小山丘上插著的一面黑色的大旗子說道:「這個想必就是邪宗大會的示禁旗了,再過去應該就會有邪宗大會的人來迎接我們……鬼符老哥你看我們是不是這就上路了吧?」
飛龍仔細看了看插在小山丘上頭的那面大旗,發現它在純黑色的旗面上,繡著一個長了兩隻翅膀的書信,那個所謂「邪宗飛柬」的意思倒是一看就明白。
只是在此處插了面這樣的旗子,是怎麼樣一個示禁旗的意思,飛龍就完全沒有什麼概念了。
不過還無須飛龍詢問,日瓶書生已經替他把原因說出來了:「貝宗主,示禁旗是宗派在設『百里禁』的時候,所標示宗派禁區的旗子,我們這次的邪宗大會,除了那些自稱正派的傢伙們之外,對於邪宗的所有同修們,無論宗派,倒是完全歡迎的,所以並沒有什麼『禁區警示』的意思,因此這面邪宗飛柬旗,與其說是示禁旗,還不如說是歡迎旗呢……」
貝花紅喔了一聲說道:「原來是這樣的……既是歡迎旗,那麼如果有什麼正派的傢伙溜進來,有沒有什麼關係?」
「無所謂的,一方面那些自命正派的傢伙們腦筋死的很,見了這面旗,如果還跑來,豈不是向天下修真們承認他們是邪派了?哈哈哈,所以大部份一定會迴避的。另一方面我們具帖的十一派,都有人在這方圓周圍巡視,以期共同參與的其他同修們,尤其是宗主級的前輩到達時,能夠前往迎接,所以要是真有正派的人偷溜進來,倒也不怕沒人會發現。」日瓶書生依舊儒雅地微笑解釋:「但是最重要的,還是他們那些正派也有發出光明帖,邀請所有正派的修真,情況大約也是和我們這兒一樣,所以正派是不大可能會特別找人來我們這兒參加的,倒是我們這些邪宗們,派了不少眼線到他們『光明大會』那兒去呢……哈哈哈……這就是我們邪派們的好處,有些事,只有我們能做,他們卻是不能做的……哈哈哈……」
貝花紅在「是極是極」的回應中,也跟著呵呵笑了起來。
日瓶書生說的這種情形,確是一點也不錯的,對於那些正派在放出光明帖之後,有些什麼打算,他們這些邪派宗門是不介意多瞭解一點的,就光是他貝錦派,就這了兩波眼線去光明大會那兒探底。
但是日瓶書生說的也下完全對,難保正派那兒就一定下會派人來摸摸邪宗大會這裡的情形,他們邪宗派去的眼線,要是被正派的那些傢伙們發現,頂多就是把那些眼線們趕回來罷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不過若是正派的眼線被邪宗們發覺,先不說被發現的眼線生命是否能保,那個正派肯定就會難看很多倍了。
飛龍對於這些背後的情形,當然是一點也不明白,所以他在瞭解了那個「示禁旗」原來是「歡迎旗」的意思之後,便即說道:「晤,既然是這樣,那麼我們這就走吧……」
帶頭的鬼符宗主既已命大家出發,眾人便即刻上路、在九鬼姑的暗示下,飛龍還是坐進了他的九鬼飛輦,到了地頭,身為主人之一的吸日奪月派諸人立即在前領路,邪不死、陰陽和合、貝錦派與九幽派緊跟在後,一行前前後後幾十個人,立即浮氣飛行起來。
飛龍和睬睬盼盼一起坐在飛輦之內,四周窗幕全拉,地面的事物與空中的景色都可以一眼望盡。
因為已經到了地頭,所以飛行諸人的距離都很接近,也沒有飛得太高,大約只有距離地面五六十丈左右的高度,倒很有一些宗主駕輦出外賞游的味道。
「不主,他們怎麼都飛得這麼低?而且飛行的速度和之前比起來像是頂慢的?」
盼盼靠在飛輦的側窗,邊瀏覽著像不同模樣的地方,隨口問道。
回答盼盼問題的,當然不是自己也搞不清楚的飛龍,而是和陰風劍王。
搭站在飛輦兩側的九鬼姑:「現在已經過了邪宗大會的示禁旗,就算是進了邪宗大會的警戒範圍,低飛慢行,一方面是表示對邪宗大會的敬意,一方面也是的等著大會的人前來迎接。」
盼盼嗅了一聲後又問道:「原來是這樣……不過九姑婆,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來了呢?」
這會兒回答盼盼的不是九鬼姑,反而搭在另一側的陰風劍王笑著對盼盼道。
「盼盼,你這個九姑婆的稱呼可得改改,你瞧九姑這麼風情萬種的模樣,怎麼會和九姑婆的稱呼搭得上?」
九鬼姑向著車對面的陰風劍王瞪了一眼,啐道:「你個死陰風,居然吃起本長老的的老豆腐來啦?」
陰風劍王哈哈笑道:「九姑師姊,我說的可是實話,又沒冤你……
九鬼姑罵完,又逕自轉頭對著盼盼說道:「除了之前日瓶書生說的,有人會在空中飛行巡視之外,你看這些地面上的景物像是沒什麼不同,但是其中有不少地方都隱藏了些暗啃,專門就是守望空中地面,有沒有修真飛掠或者步行經過,現在大約他們是已經把看到我們的訊息送出去了……」
坐在前窗中間的飛龍這時也回過頭來對著盼盼說道:「九姑長老說得沒錯,從剛才過了那面大旗開始,到現在我們已經被十六個地面的暗哨察覺了……」
「真的嗎?宗主?我怎麼都沒看到地面上有半假人?」盼盼伸著頭往地面看來看去地說道。
飛龍坐著的身體往盼盼那兒一滑,好像坐墊下面裝了個輪子般,靠近盼盼的身邊,伸手指了個地面的小小草叢說道:「看到了嗎?那個灌木叢裡就坐著個哨卡,胸口也和我們一樣有個圖案,不過我們胸口是繡著鬼頭,那個哨卡的胸口則是繡著一柄長了眼睛鼻子嘴巴的怪劍圖形……」
飛龍的話一說完,不但是眼力不濟的盼盼,即便是親眼目睹飛龍許多驚人奇跡的九鬼姑和陰風劍王,也不由得還是愣住了。
雖然說他們現在是在空中低飛慢行,等著邪宗大會派人來迎,但是距離地面,少說也有五六十丈,宗主所指的那個樹叢,生得密實翠綠,看起來大約只有半個人高,就算是站在旁邊,也不一定會對到處是樹叢的那一個灌木叢特別注意,尤其是在五六十丈的高空之上往下望,那個樹叢最多也只有拇指大小,不料宗主還是看出了裡面藏著有人。
尤其是宗主居然還看得到那人的胸前繡著什麼圖形,真是叫九鬼姑和陰風劍王兩人難以想像。
「九姑……」陰風劍王對著九鬼姑苦笑著說道:「照宗主的說法,那個人大約是八魔中『魔劍妖宗』的弟子了……」
九鬼姑歎了口氣說道:「大概是錯不了的……宗王的功力修為,我們大約是很難望其項背的了……這種距離下,又是滿地樹叢邇生,別說是盼盼了,連老姑婆我都瞧不出什麼痕跡……」
陰風劍王也點著頭表示同意地道:「沒錯,而且看那叢灌樹,翠綠密實,說不定還是『神遁宗』的『潛形匿影術』裡的設計哩……想來他們也一定想不到會被宗主這麼一望就給看出來了……」
「神遁宗?」飛龍很好奇地對著九鬼姑和陰風劍王問道:「是不是和七寶陰師之前遁走的那種功法有些關係的宗門?」
「沒錯,」九鬼姑點了點頭:「七寶借我們攻擊的勁力飛遁而走的,就是這個神遁宗素來下外傳的派中密技『吸勁神遁術』。只是不曉得七寶怎麼會他們神遁宗的獨門秘術就是了……」
「神遁宗很厲害嗎?」飛龍又問。
陰風劍王跟著回答道:「神遁宗是北方修真界的邪派,列名在十二府中,一向就以潛蹤匿跡著稱,多麼厲害倒是很難說,但是因為他們非常會隱藏形跡,真人界最精通這一種術法的共有三派,八魔之首的『無影暗魔宗』是一派,西方真人界的『西漢盜宗』是一派,第三派就是這個『上天下地神遁宗』了,也因為他們的行動非常隱晦,惹上了總是非常麻煩,所以一般的宗門總還是不大願意得罪他們這一派的……
像另一個也很隱秘的『黑天禽派』雖然也頗懂收跡斂形,但是黑天禽派翠竟是以狙殺突擊為主,如果要講到藏形匿影,還是這三派比較強些……」
飛龍抓了抓頭,叉問道:「那麼你們方才說的『魔劍妖宗』呢?他們厲不厲害?和神遁宗比起來怎麼樣?」
九鬼姑這時就接過話頭,回答道:「魔劍妖宗既然是八魔之一,當然就下足弱者,但是這種事從來也沒有個總擂台試過,所以誰也下敢說誰是比較厲卡的……」
陰風劍王也點頭說道:「魔劍妖宗,也是真人界的三大劍宗之一,是專門在劍術上修元練氣的,只不過這一宗和正派的天池仙劍宗和裂天劍宗不同,他們專練『人劍合一術』,追求的是將本身所有的元氣,化入劍刀本身的殺厲煞氣之中,所以被列入了邪派;如果真的研究起來,以法訣而言,這三不其實算得上是非常正統的劍派,並下遜於正派中的任何一派,尤其魔劍妖宗列名八魔中第二位,僅次於神秘的無影暗魔宗;而無影暗魔宗自從一千多年前的無形冥主,在『羅喉風波』之後,已經有一段時間都沒有任何訊息,因此魔劍妖宗幾乎是等於八魔之首,所以想當然耳,他們也不會是好相與的宗門……」
飛龍聽了陰風劍王的話:心中想到了裂天劍宗的紅菱,和天池仙劍中的綠霓、彩虹以及雷擎天等人,大概對於所謂的三大劍宗之二,有了些初步的認識,不由得對這個魔劍妖宗也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嗯,不曉得這個魔劍妖宗的練劍法訣,和其他的兩大劍宗有些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飛龍的心中這麼想著,嘴裡就自然地說道:「嘿,下次有機會,說不定可以和魔劍妖宗的人研究研究一下他們的劍訣……」
陰風劍王聽得有點啼笑皆非地道:「宗主,咱們邪宗可不像正派那般,還有什麼切磋琢磨的,而且每一派的法訣都被各派宗門列成最高的機密,怎麼會和外人研究研究劍訣?尤其魔劍妖宗講求的就是劍意的兇殺之氣,只有在兇殺之中才能展現威力,所以他們練的是殺人的劍法,可不是切磋的劍法,宗主如果真的想瞭解他們的劍訣,可得明白這一點,留心一些……」
陰風劍王其實並不認為飛龍可以和其他的宗派「研究研究」他們的派中法訣,但是他也明白,這個宗主怪名堂和怪手段特多,所以倒也並沒有對他這樣的想法,認為絕對做不到,因此說到最後,反而變成了只是希望他留心的提醒。
九鬼姑這時也在一旁笑著說道:二不主如果真的有興趣,現在魔劍妖宗的人已經發現了我們,說不定等會兒,就會有他們宗派的人,前來接我們到邪宗大會去了哩……」
九鬼姑的話才說完,他們這一行在不高的空中低飛的眾人前方,突然就響起了一種非常奇怪的聲音。
這種聲音,聽起來像是發自於樂器的聲音,說高亢叉感覺並不黥耳,反而覺得非常的舒服,讓人渾身毛細孔像是也要同時跟著這陣樂音一起振動搖擺起來一般。
這種樂音也說不出來是由什麼樂器所發,感覺上似乎是由許多種不同的樂器,同時奏出彼此和諧共振的音波一樣,整個地溶合在一起,所以使得聽見這樂音的人,很難從完全混合的聲音中,區分出是由那些樂器發出。
「這是什麼聲音?」飛龍不由得舉目往遠方望去:「聽起來好舒服呀……」
「前口氣才說到人,後口氣人就進門……」九鬼姑笑著對飛龍說道:「大約是來接我們的人到了……不過並不是魔劍妖宗,而是八魔中的鳳陰魔宗……」
「鳳陰魔宗?」飛龍愣了愣道:「鳳陰魔宗又是什麼門派?」
陰風劍王心想鬼符自從收化了得道祖師的精元之後,真的很多東西都忘了,於是便也笑著對飛龍解釋道:「本派之前的咒音系,專門精修的就是三氣中的咒音振元,講究本身元氣隨振而起,通脈過穴,克敵制勝。但是這總歸是我們自己派中的一系秘法而已,根源當然還是從驅鬼的咒音中體驗得來的……如果要說到以音聲法門聞名真人界的,首推就是這個鳳陰魔宗。據說此宗很久以前,本來是正派中的『聲聞宗』,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舉派所有男性修真全部死盡,只剩下女性修真,而且從那時候開始,只收女修,下再收錄男性修真,並且對於真人界中所有的男性修真都充滿了敵視,因此有些人還曾經在私底下戲稱這一宗叫做『鳳音魔宗』,甚至有些乾脆就把她們叫做『怨女宗』。她們這一宗以前既然叫做『聲聞宗』,宗主就可以想像他們的法訣,全部都是由音聲振動的法門入手超脫,本派的咒音振元雖然也是走的這個路,但是要說到法訣的源遠流長,還是這一派最為著名。」
「陰風你說這話可得小心一點,要是被鳳陰魔宗的人聽見了,一定跟你這老傢伙卯上的……」九鬼姑對陰風劍王笑叱完,也轉向飛龍補充道:「鳳陰魔宗聽說以前是屬於正派的宗門,這倒是真的,只是後來怎麼突然就變到了咱們邪宗之內,恐怕就是連鳳陰魔宗裡面的門人,知道的大概也沒幾人。這種情形,和陰陽和合派在很久以前也是屬於正派中『陰陽宗』的狀況,倒也可以說得上是無獨有偶了。」
九鬼姑說到這裡,突然前面的那個非常悅耳的聲音,同時開始一彎一彎地換著音階,和音的程度依然是那麼樣的完美相應,卻讓所有聽見這種樂音的人,下由自主地覺得身體裡面的魂魄,宛如就要隨著那一波一波拉高的音調跳起舞來那般,說不出的躍動活潑。
「嗯……鳳陰魔宗的這個樂音,可真是妙極了,這種音波相激產生的變化,居然可以擴散成比原先音域還要寬廣五六倍的振動層次……幾乎把所有身體組織的振動層都給包納了進去……」飛龍非常驚奇地說著,可惜九鬼姑和陰風劍王,並不太瞭解他的話裡真正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也許聽這話的換成是鬼音閻羅或者是幽靈夫人,會比較能明白飛龍的意思。
九鬼姑只是仔細地分辨著樂音中的音階和調,好一會兒才臉露驚訝地說道:「咦?怪了,這個迎賓樂音,是七階曲,竟然是迎賓七階曲……」
飛龍看九鬼姑一副很大驚小怪的樣子,不由得就問道:「迎賓七階曲?什麼叫做迎賓七階曲?」
一旁的陰風劍王也臉露很意外的表情說道「宗主,迎賓樂音,指的就是鳳陰魔宗派人出來迎接貴賓時,所演奏的敬曲……迎賓七階曲,指的就是她們前來迎接的人,就是鳳陰魔宗的掌門人:鳳音鳴宗主……」
飛龍想了想,還是想不出這有什麼奇怪:二逗有什麼特別嗎?她是宗主,我也是宗主哩,宗主對宗王,好像也沒什麼吧?而且我們飛輦前面,還有兩位貝錦派的宗主哩……」
九鬼姑微笑著說道:「原本是沒錯的,如果應邀而來的,是宗主級的人,那麼前來迎接的,也應該是宗主級的人,這才是合規炬的……」
「是呀,那這有什麼不對嗎?」飛龍還是有點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不對是說不上,只是有點意外,宗主……」陰風劍王解釋著說道:「鳳陰魔宗被一些喜歡挖苦的人說成『怨女宗』,也許是缺德了點,但是說實話,確也是很中肯的譫語,宗主由這裡就可以想像得到她們有多麼仇視男人。本派因為有個咒音系,也是以音聲振動作為修練的法門,咒音振元的氣機更是以振音作為引氣之源,所以之前的七寶宗主,就曾經派人送帖到鳳陰魔宗去過,表示互相研討音聲法門的心意……」
飛龍很同意地點著頭說道:「嗯,這倒不錯,七寶會有這樣的想法,倒是很和我的相符合…」
九鬼姑這時則是苦笑著說道:「宗主以己測人,這麼想可就想左了,七寶一直都處心積慮地想收羅派中其他各系的九幽法訣。咒音系的咒音振元,因為法訣和幽冥陰氣與鬼靈煞氣都下一樣,極為特殊,七寶想了很多辦法都弄不到,才會以這個當作借口,想讓咒音系的長老,把他們咒音系的法訣透露一些出來,和宗主的想法可差得遠了……」
「咦?原來是這樣呀?那後來呢?」飛龍問道。
「七寶卻沒想到鳳陰魔宗根本不理會本派的提議,還把送信的弟子,以音波振動的方式封了十七處經脈,然後把他丟在一個荒谷裡……還好送信去時有多派兩個弟子去接應,不然那個送信的弟子可就得死在那個荒谷裡了……」九鬼姑還是苦笑著說道。
飛龍聽得吃了一驚說道:「啊呀?鳳陰魔宗這麼凶呀?那後來那個弟子怎麼樣了?」
陰風劍王這時接口說道:「那個弟子後來還是由鬼音閻羅和陰靈夫人,同時以咒音振元的秘術,弄了快一天一夜,才算是把他被封住的十七處經脈給解通了開來,不過還好經此一來,那個弟子對於咒音振動的法訣,體會得倒也比一般弟子快上了許多,就某一個方面來說,也算是折辱中的一點收穫吧……」
「那個弟子是誰?」飛龍叉問道。
陰風劍王望了一眼飛輦的後面:「就是咒音系現在最傑出的弟子,宗主四衛中的鬼哭……」
飛龍這時才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是這樣的……」
「因為本派以前有過這種體會,才算是領教了鳳陰魔宗的孤僻怪異……」九鬼姑像是在沉思著什麼一般地說道:「既然魔劍妖宗的弟子,已經看到了本派宗主象徵的九鬼飛輦,就表示邪宗大會已經知道九幽派的宗主已經到達,在這種情形下,竟然會是一向仇視男性的鳳陰魔宗前來迎接,而且還是由她們的鳳音鳴宗主親自前來,這裡面如果沒有什麼邪宗大會的特別規定,使得鳳音鳴宗主下得下自己來迎接,就表示很有些耐人尋味的內情了……」
陰風劍王聽九鬼姑這麼一說,也想了一會兒,便搖了搖頭說道:「以鳳陰魔宗的孤僻古怪特性,恐怕就算是邪宗大會有什麼特別的規定,大概也是對她們很難產生什麼約束作用的……」
九鬼姑也同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陰風說得很有道理……如此說來,這其中豈下是有些關節了麼?二陰風劍王頷了頷首:…逗恐伯得由宗主親自去探探,才能弄得明白了……一一鳳陰魔宗的宗主,來迎接我們這前前後後幾十個人,說不定根本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呢……更何況,同行的還有貝錦派的兩位宗主,也下二疋就是為了我們九幽派特別來迎的吧?」
九鬼姑很肯定地搖了搖頭:「除非是來找碴,不然鳳陰魔宗是不會對著貝錦派來的……對了宗主,貝錦派一向以心計奸詐,挑撥利用別人的特性聞名,貝錦派會這麼緊跟著宗主,屬下想來大概也下會安著什麼好心思,宗主可得留意一些……一飛龍聽得九鬼姑這麼一說,卻是和他原先的感覺差很多,不由得詫異地說道:「是這樣嗎?我看他們倒是很親切和善呢……」
九鬼姑歎了口氣說道:「真人界最會表裡不一,拉情牽義的,一個是仁義府,另一個就是貝錦派,屬下看貝錦派的兩位掌門,對宗主如此熱絡,實在很難相信他們肚子裡沒有轉什麼壞念頭,所以才會請宗主多小心一些……」
九鬼姑和陰風劍王心中都非常清楚,現在的這位鬼符宗主,可能是受到之前得道祖師精元的影響:心性變得極為坦誠直率,一定是不會對人設防的,因此就算是他們現在提醒宗主注意,恐怕以他現在的純真,連要從那裡注意起,都不容易有什麼概念的,所以儘管九鬼姑這麼說,她自己也知道功效大概是很小的。
所以他們身為下屬,當然是只有在旁邊盡量替宗主注意看著些,說不定還比較能發揮功用。
飛龍果然是如九鬼姑所預期的那般,想來想去,也弄不清楚貝花紅和貝花綠有哪裡不對,更不曉得要注意些什麼,只得歎了口氣說道:「真人界的這些宗門還真的頂麻煩,派別繁多不去說,每個人好像還都複雜得很,真讓我搞得有點頭昏腦脹的,怎麼也弄不清楚……」
九鬼姑聽飛龍這麼一感歎,也不由得笑著說道:「世間修道者有多少?在長遠的發展下,概分成七十門已經算是很簡略的了……連俗世界的職業都有三百六十行了,更何況修練歷史長達數萬年的真人界?」
陰風劍王也微笑著安慰飛龍說道:「宗主安心吧,慢慢來,總是會對真人界的狀況越來越熟悉的……」
飛龍一時也想不出該怎麼辦,只好對著兩位長老聳了聳肩道:「這些先不去管了,你們說我現在是要怎麼做,才算是對的?」
九鬼姑哈哈笑道:「稟宗主,那當然是下去和鳳陰魔宗的宗主見見面了……」
她在說這話的同時,飛龍就發現他們這一行人,已經是從低飛的空中,往地面降落了下去。
就在他們這一群人的前方地面上,已經站了一排的人。
這一排人全部都是身披長袖白雲袍,腰著四折長宮裙的女郎。
當前一位,頭上挽著高高的飛鳳髻,雙插七綵鳳翅釵,一雙眼睛斜飛中露出很明顯的煞威與氣勢,鼻挺唇細,皮膚瑩瑩地散發一層淡淡的柔光,雖然是美艷至極,但是在穎長的身材中卻透出一股令人不得不仰視的威嚴。
尤其她身上所披的長袖白雲袍中,是一襲貼身緊束的銀絲亮衫,非常勻稱的顯露出她胸膛間微起而且柔和的弧度。
她的雙唇和她的胸部一樣,看起來並不豐厚,相反的還給人一種很嬌薄的感覺,唇色紅艷,嘴型微菱,想來她就算是在微笑,恐怕也會給人一種正在抿嘴生氣的模樣。
這一位,想當然就是鳳陰魔宗的掌門鳳音鳴宗主了。
在她的身後,則是五位身材和她非常接近的美貌女郎,一樣是身披長袖白雲袍,腰穿四折長宮裙,所不同的是,這五位女郎,都在臂上扶著一些飛龍認也認不出來的樂器,在近午的陽光中閃耀著銀亮的光芒。
在這五位女郎的後面,則是一排十五位的年輕女郎,手中的樂器更是五花八門,鍾鈴板鼓,琴胡箏笙,什麼都有。
之前飛行著的眾人,所聽見的美妙樂音,正是由這十五位的年輕女郎所彈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