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兩位供奉,駕駛著兩輛戰飛龜,緊躡前下方鬼符宗主控制著的戰飛龜,快速下沉,沒多久就脫離了雲氣飄浮的霧層,陽光豁然乍亮,地面縮小的景物映入眼簾。
前面那輛被鬼符宗主搶去的戰飛龜,墜勢下停,可以清楚地發現,他前面的地表背景,不斷地迅速擴大!
山嶽樹林,小河曲折,晨間的陽光清朗地照耀著,在每一樣景物上都斜拉出一條頗長的陰影。
而且還正在快速變大……
本來戰具宗天地兩位供奉,還以為那輛被鬼符宗主佔住的戰飛龜,是因為沒人駕駛,失速下墜。
後來他們才發現,並不是這樣的:本來應該因為無人控制而下墜的戰飛龜,居然還會在他們那兩輛戰飛龜加速接近的時候,偏栘閃挪,讓兩人的戰飛龜始終在後面猛追不上。
媽的,怎麼會這樣?三師弟和他的三個徒弟,都已經被抓出來坐在戰飛龜外頭了,照理講裡面該是沒有半個人,怎的還會這樣閃來閃去……
天地兩位供奉在想來想去怎麼也弄不懂之下,本來打算下管三七二十一地對著那個看起來像是高興得很的混帳鬼符開火……
偏偏人供奉和他的三個徒弟,又正正地坐在後面,剛好變成了鬼符最好的人肉屏障。
兩位供奉在後面追得火冒三丈,只得指揮戰飛龜裡自己的弟子,掉轉大型噴釘筒,對著後面也緊跟而來,就像個閃亮金色大流星的黃金戰主噗啦噗啦地猛射。
一條條火線嘶然飛現,在脫離雲氣層之後,釘芒已經變得沒有那麼明顯,但是所帶起的細煙,反而在陽光照射下,變成了一條條的白線,看起來更是清晰無比。
飛射的釘芒,撞上了依舊一圈一圈放出金色光影的黃道盾芒上,還是濺起了蓮蓬星火,然而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來,大型長釘雖然威力極強,不過依然還是無法穿透黃道盾芒氣勢驚人的防護罩,在撞出蓬蓬濺射的火星之後,都被崩得彈射開去。
黃金戰主左手的黃道神盾強芒連連而起,固護週身,連後面的四大戰王和燕鷺女將,都在他寬廣的封護範圍之內,同時右手那柄長達五尺五寸的大劍,在精芒內聚於劍身靠近劍柄處後,閃耀的金芒倏起,唰地一聲,就宛如一顆金彈子般,順著劍身往外射黃金戰主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擋在前面的,剛從火線隊型轉成散射隊型的飛龜戰士們。
飛射的金芒在飛龜戰士東隊隊長的身前七尺處爆開。
但聽得轟然一響,金芒宛如波浪般滾滾而出,東隊小隊長首當其衝,力波透體,噗地就這麼在空中被壓成了肉糜,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人形突然就這麼化了那般,碎成了干百塊,只剩下一個黑忽匆的飛龜戰甲,冒著煙地往下墜落……
炸開的金芒也波及到了東隊小隊長後面的三個飛龜戰士,其中一個受力在頭部,因此腦袋立即叭地爆碎,臉皮從頭顱剝離,扭曲而且壓扁的面目怪異地掛搭在飛龜戰甲的右肩處,黏著的糊糊熱漿還在冒著蒸氣,清亮的光線照在上面,益發顯得清楚而叉殘忍。
另兩個飛龜戰士比較幸運,都在飛龜戰甲側背受波,因此在手臂啪地折斷後,就看到他們兩人後面的飛行簡咕嘟咕嘟冒起了黑煙,然後就在一隻手反常地往後折起這樣奇特的姿勢下,往地面墜落,手臂折斷的傷口很明顯地看到尖裂的骨頭穿出,兩人同時痛叫得跟殺豬一樣。
看來他們的幸運,大概也只能維持到撞擊地面時為止了。
黃金戰主長劍所射出的金芒,以炸開的波力傷人,所以威力圈極廣,前芒剛爆,後芒就已在長劍根處瑩瑩亮起。炸傷的人慘叫掉落時,又是一團金芒射出。
連續三團金芒,就造成了飛龜戰士們七八個人死傷。
其中另一位南隊隊長,黃金戰主的金芒剛好在他的身後四尺處炸開,波力把飛龜戰甲後面的飛行噴火簡給震得往內斜了進去,維持飛行的長長火舌直接噴在他的下傘身之上,那位隊長的腰腿立即著火,焰舌燒炙著他的皮肉,滋滋猛響,痛得他慘叫著雙手往後亂抓,卻叉急切問撈下到什麼,只好就這麼打著轉子,墜落而下,燒肉聲和嚎叫聲越變越小……
對於黃金戰主這種不用直接射到身上,就能利用爆開的勁波力道傷人的威勢,立即引起化成散射隊形、在四周飛繞的飛龜戰士們一陣大亂……
「散開……散開……別聚得太近……」北隊的隊長氣急敗壞地吆暍著。
飛龜戰士們當然也都清楚金甲戰神宗黃金戰主,手中那柄「射星劍」的厲害,無須北隊隊長多加吩咐,已是連連拉開了距離,無人敢攖黃金戰主的飛行力鋒,紛紛連滾帶閃地側飛避開。
緊跟在黃金戰主漣漣金芒後面的四大戰王,就在此刻同時聚氣運元,外飛而起,分從四個不同的方向,宛如散花般,帶著寬長的氣罩強芒分飛開來,衝向下隊形有些散亂的飛龜戰士之中。
從遠戰的長射特性,換成了近戰的貼纏迅擊,四大戰王手中粗長的兵器,立刻就展現了他們一般兵器難以企及的特長。
輪迴戟、擎天矛、泣馬戈和穿城槍四大重兵,都在四大戰王聚集元氣的激盪下,於冷厲的表面浮起一層瑩瑩的晶芒,閃眼間肅煞之氣,飛溢而來。
輪迴戰王長戟橫旋,戟刀汪地幻現出宛如冰雕出來的凝影,衝力帶著旋力,噗地一聲,硬是從一位飛龜戰士的胸膛正正切入,把他整個身子給撞得後飛而起,翻滾中戰甲匡地一聲開裂,飛龜戰亡胸腹已被戳穿,紅紅白白的內臟也立即嘩然暴散,鮮血熱髒,灑得滿天飛舞;輪迴戟頭尾都有戟刀,在輪迴戰王以無比強烈的厲芒,替一位飛龜戰士開了膛之後,身形旋力不停,呼啦啦地橫掠向附近的另一個飛龜戰士,長戟尾部的戟刀朝他反斬而至。
那個飛龜戰士,在輪迴戰王狂猛的氣勢下,果然不愧是訓練有素的戰士,雙手提著的「多管噴釘筒二止即掃射出一排釘芒,嗤嗤啦啦地朝飛來的輪迴戰王噴去。
輪迴戰王身上就這麼叭叭啦啦地爆著火星,卻是戟勢不停,反斬而到。
鋒利而叉強勁的戟刀,劈在那位飛龜戰七手中提著「多管噴釘筒」的簡身之上,當地一響,硬生生地把有手臂這麼長的烏黑簡身給從中切斷,連那位飛龜戰士的雙手,都給一齊斬下。
兩截筒身連著斷手,倏地飛了起來,與身體失去連繫的手車,還是緊緊地扣著發射桿,飛轉著的半截噴筒偏向回射,一排排釘芒就這麼把原來主人凸出的眼球立即打爆,也同時把根根長釘射進了他慘叫的大嘴中,在臉上濺起了朵朵血花。
擎天戰王的擎天矛長度超過四丈,有個飛龜戰士還沒來得及從閃躲黃金戰主烈烈的氣勢中定下身形,就被長射而來的擎天矛給刺進了頸項之中,矛端鋒利的斧刀緊接著直割而入,立即把那位飛龜戰士的脖頸給生生切掉了一半,斷開的動脈血管嘶嘶噴起沖天高的血柱,因為喉管也一起被割斷,以致於連慘叫的聲音,都只變成了頸間冒出來的嘟嘟血泡怪響,然後便歪著血管筋脈裂開一半的腦袋,放灑血雨地墜下。
擎天戰王本來是單手握在矛尾,展體伸臂,連人帶矛,威力幾達七丈,衝去的身形叉快,這才讓那個飛龜戰七連反應都來不及,就硬被劫開了半個脖子。
斧刀一透過那位飛龜戰士的頸部,擎天戰王的身形隨即瞬間貼上了長矛,弓身縮體,握住矛尾的手掌化抓為扣,對準旁邊的另一位飛龜戰士猛力一甩,整支長矛鋼製的矛身,立刻就宛如橫起的巨棍般,飛掃而去。
矛身結結實實地打在旁邊的那位飛龜戰士背上,將他飛龜戰甲背上的飛行背簡給立即砸爆,轟然一響,那位飛龜戰士,從後腦勺到後腰臀,一片鮮血淋漓,所有皮肉都被炸開,連骨頭都露了出來,刺鼻的焦臭味中煙氣騰騰,也不曉得是熱氣還是煙氣,就在迷眼的模糊中手舞足蹈地往下掉落。
泣馬戰王追擊的就是那個大叫眾人散開的北隊隊長。
他那粗重的泣馬戈閃映著流燦的赤紅色暗光,一飛身而出,就對著還在拚命指揮閃避的北隊隊長標射過去,戈身震顫,發出了宛如哭號一般的嘯音。
當北隊隊長察覺四大戰王中的泣馬戰王,已經以他為目標飛掠而來時:心中雖然驚駭,卻也不致於手足無措,總算不愧為領導數十人的隊長級人物。
但見他噴釘筒身抵住腰問,一手扣住噴筒中間的握把,筒口一轉,就對準泣馬戰王高大的身形叭嚏叭嚏地射出了一排釘芒。
北隊隊長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危機下的準頭也比其他的飛龜戰士好上了許多,但是泣馬戰王身上所穿著的戰甲,從頭到尾包得嚴嚴密密的,瑩瑩金光中有一層暗紅流轉,著名金王戰甲的特殊抗力,使得北隊隊長所噴射而來的釘芒,只能在戰甲外劈哩啪啦地濺起蓬蓬的星火,但卻沒有一枚釘芒能夠穿破戰甲的防護,傷到泣馬戰王毫髮。
北隊隊長另一隻手迅速地探到腰後,接著在飛行中用手而出,擲了兩個小小的銀球出來,擋住了泣馬戰王橫戈而來的勢於,然後突然關閉了飛龜戰甲背後的飛行筒所噴出的氣煙。
他的這個動作,使得整個身形飛行的速度突然喪失,從仍然同時飛行著的眾人看來,倒有點像是北隊隊長倏然「咻」地飛了開來一般,迅速離遠。
泣馬戰王一看到北隊隊長丟出來的那個小銀球,立即就明白了那是什麼東西。
百鑽霹靂球!
戰具宗**,小小的球體內壓縮了整整一百枚鋒利角鑽,混和了戰具宗爆力強大的火藥,一球放出,十丈之內,堅石也會被利鑽給完全炸裂,威力強大。
泣馬戰王立即聚氣集元,泣馬戈震顫的力道由剛轉柔,戈身微斜,戈頂的槍鉤鉤刀洩出十二道軟勁,把北隊隊長拋來的兩顆百鑽霹靂球,給問不容發地側撥了出去。
接著戈身毫不停頓,閃電般地以槍鉤勾住了正在減速飛退的北隊隊長雙腿。
這麼一來,雖然北隊隊長靈機變化的反應非常下錯,但是飛退而去的身形開始遠離時,正好帶得泣馬戈的鉤刀就這麼切入了他的雙腿之間。
北隊隊長大吃一驚,萬沒料到泣馬戰王的動作如此迅速,想要再重新點燃背後的飛行火筒,卻已是來下及了。
嘶啦一聲,北隊隊長身形是飛退了,但是雙腿卻已被槍鉤從根部勾斷,連下身陽莖囊包都被割了一半下來,只見他遠離的身形帶著蓬然的鮮血和淒慘的嚎叫,即刻變成了拳頭般大小。人雖遠離,但是痛得縮身翻滾的樣子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被泣馬戰王以柔勁撥開的「百鑽霹靂球」就在他左右約七八丈的地方炸開。
球體還沒爆裂時,泣馬戰王已是跟著被割斷雙腿和下體的北隊隊長同樣地飛竄而出。
真氣元勁隨心而起,應念而動,果然是比戰具宗的諸人,藉由器械協助的速度,要快上了許多,使得泣馬戰王立即脫出了百鑽霹靂球的爆威範圍。
轟轟兩聲巨響下,閃耀的火光中竄起密密一片的嗤嗤聲,北隊隊長的這兩顆百鑽霹靂球,沒有炸到泣馬戰王,反倒被他藉力一撥,爆圈反罩住了三個躲閃不及的飛龜戰這三個倒楣鬼週身立刻噴起了密密的血柱,儘管身上的飛龜戰甲砰砰碰碰地火星亂濺,總算還稱不上被完全炸穿,但是護得住軀體,卻護不住頭臉四肢,在利鑽穿射下,頃刻間頭爆肢裂,死得完全不成人形。
穿城戰王以穿利之氣著名的「穿城槍」,是此時最能發揮特長的重兵。輪迴戰王還沒把初接觸到的那個飛龜戰甲給開膛時,穿城戰王的穿城槍已經穿透了兩個飛龜戰士的腦袋。
槍尖都是從左眼刺入,後腦穿出,只聽到輕輕**連響,那兩個飛龜戰士已經先後頭顱進裂,整個碎成了四五塊,連叫一聲的時間都沒有,簡直就和穿透一張薄紙那般的輕易。
穿城戰王自然明白戰具宗的諸人,所穿的飛龜戰甲,也是有名的「四大戰甲」之一,所以雖然他不知道飛龜戰甲能不能擋得住自己以尖利著稱的穿城槍全力一擊,他也仍然不會去做這種沒有效率的事。
飛龜戰士們的腦袋並沒有戰盔防護,所以與其去刺他們的飛龜戰甲,倒還不如去刺他們的腦袋。
只是他們的腦袋目標比較小些,想一刺而中,同樣的也比較不容易些而已。
因此當穿城槍破開兩個飛龜戰士的頭顱後,雖然去勢不停,幾乎沒有受到任何一點阻礙,然而待穿城戰王槍尖對著第三位飛龜戰士的頭部標去時,卻被對方早一步地側閃了開去,只以槍尖鋒銳的氣機刮下了他半片臉頰和一隻耳朵。
九鬼姑綠煙如帶,長旋如傘,滾捲的真氣把如暴雨般射來的釘芒給完全崩開,週身的綠煙滿佈,蒸蒸騰騰,幾乎看下清她的身形,其景象的奇特滅煞,難得一見。
鎖住九鬼姑的飛龜戰士們,見到這種完全不靠堅甲防護,純粹只由精練的元氣外放而出的法威,也不由得心中駭異不已。
媽的,這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沒想到氣罩力量如此強大……
在驚愕中,九鬼姑已是飛速跨過了散射攔截的飛龜戰士,朝著最前面的那三輛追逐中的戰飛龜和黃金戰主長射掠去……
錯身間,九鬼姑反手甩出六股尖利的綠色煙氣,對準兩個直朝她猛射釘芒的飛龜戰士而去。
這六股銳煙,三二成絞,彼此在飛射中旋繞下停,儘管那兩個飛龜戰士在大喝一聲之後,調轉飛筒打算閃避,可惜九鬼姑這六股精純幽冥陰勁,專門感應生氣,躡追而至,加上這兩個飛龜戰士修為本來就還沒有高到封閉氣機的程度,所以儘管他們左騰右扭地想躲開這分兩條旋繞而來的綠煙,卻是完全徒然無功,同時被兩條六股煙勁一擊而中。
那兩人一齊被擊中前胸,煙氣蓬然散開的同時,煙氣突然像是活物般,順著散逸的勢於,將兩個飛龜戰士整個頭臉給蒙住。
本來其他飛龜戰士還以為即使煙勁再強,也應該多少擋得下大部份衝力,卻沒料到被綠煙包住頭臉的那兩個飛龜戰士,競嗷嗷地慘叫起來,連手裡的多管噴釘簡都丟了,雙手在臉上猛抓。
九鬼姑看似簡單的六股煙氣,三二相激,合爆而起時九十九層死氣已是鎖住了那兩個飛龜戰士的頭臉,開始一層一層地把他們臉面上的生氣剝離……
等到煙氣散盡,眾人才發現那兩個飛龜戰上頭臉的皮膚已經像是被什麼東西完全抽去了水份一樣,變得緊緊抽繃起來,而也因為這樣,他們臉上的眼鼻嘴等五宮,就變得好像突然拉大了一般,雙眼眼皮完全外翻而出,紅絲浮起的眼球幾乎要被拉繃而出那般,變成了兩個在臉上突突跳動的球體,鼻子也因為緊抽的皮膚而變得塌陷下去,嘴巴更是變成廠紅艷艷的一個大洞,兩排牙齒看起來生就像是長到了嘴巴外面那般,其模樣之恐怖,簡直變成了兩個猙獰的惡鬼,其他飛龜戰士還沒從那人駭異的樣子裡恢復過來,抽剝生氣的死勁已是在二人頭臉的皮膚上裂裂地響了起來……
終於拉繃的力量過大,二人那看起來已經像是貼在臉上的眼球體,突然**兩響,從臉上崩跳起來,在空中溜溜地翻轉著,接著被拉出來的眼筋裡嘶嘶噴出了粉粉細細的血霧……
於是那兩個飛龜戰士,就在裂心的慘叫中,終於兩眼噴著血霧,同時墜落了下去。
其他的飛龜戰士們,見到這種駭人至極的情景,俱都下由得心裡直冒寒氣,就算是有人能趕得上已經飛掠而過的九鬼姑,恐怕再也沒人敢對她老人家動手的了。
其他的五位長老,也沒有浪費時間去和這些以攔截為主的飛龜戰上們多作糾纏,煞劍追魂和陰風劍王,一個綠火層層,一個黑煙滾滾,都是密密地裹住全身,在叮叮咚咚崩開釘芒的同時,竄過了想攔截他們的那些飛龜戰士。
鬼音閻羅、陰靈夫人和紅符法師,則是簫琶同響,加上紅煙符飛,嗡嗡錚錚呼呼轟轟的,看起來聲勢嚇人之至,給飛龜戰士們的感覺是比煞劍追魂和陰風劍王還要盛大,因此都閃得遠遠的,從那兒劈哩啪啦地猛射釘芒,因此更顯得熱鬧無比。
日瓶書生、月奼生女、右引屍護法和陰陽六仙,也是各自追躡著四散的飛龜戰士,逮著機會就對著飛龜戰士的腦袋四肢下手,同樣也弄掉了戰具宗十幾個人。
金甲戰神宗的諸人,也是在空中身形閃動,見人就攻,益發使得場面更為激烈。
一大群密密麻麻的人們,同時在空中飛行閃擊,釘芒氣勁,四散橫溢,你來我往,轟轟隆隆,實在是說不出有多麼混亂。
戰具宗的飛龜戰士雖然很多,但是一方面他們本身的藝業下足,一方面在空中交戰,隊形已混亂,對手的動作叉極其迅速,使得他們射出那麼多的釘芒,中的機率實在不多,再加上這次除了金甲戰神宗的人之外,還加上了九幽、吸日奪月、邪下死、陰陽和合四派長老或副宗主等級的高手人物,等於是以下駟對上駟,因此空中的這場戰局才拉開沒多久,飛龜戰士已是一個又一個地往下落,有的頭破血流,有的斷手斷腳,有的背筒冒著黑煙,有的全身著火,優劣之分,完全一面倒;更糟糕的是,戰具宗最有名的三輛飛行兵車戰飛龜,這時叉被九幽派的鬼符宗主給牽制住,引得滿空亂飛,使得另兩輛戰飛龜拚命地在後追趕,叉不敢對著他開火,直是氣得天地兩供奉兩眼冒星星,耳朵鼻子都差點要噴煙了。
這種情形,使得戰具宗的飛龜戰士們戰況更如雪上加霜,從開始到現在,一百多個飛龜戰士已經去了快一半……
在最前面的那輛戰飛龜,這時已是飛速地降到了大約只有樹頂上兩三丈的低空,天地供奉的戰飛龜依舊在後猛追,轟隆隆的飛行巨響驚起了樹林中一群群的飛鳥,連地面上的鹿馬豬猿,員兔狐狼,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龐然巨物,宛如風雷的裂裂響音,給嚇得四處亂竄沒命逃跑,許多在樹上的動物,更駭得從樹上跌了下來。
飛車和飛人,此時都貼近著地表飛行,在樹梢閃掠而過,陣陣轟隆的巨響中叉加上了一串串嘩啦啦的振葉聲。
飛龍只覺得坐在這麼個大車子裡,浮空飛掠又是另一種下一樣的感受,不由得興奮的哇啦哇啦大叫,兩手在頭上高興地直拍,活像只發春的大猴子!
從面坐著的人供奉和他的三個弟子,被強風吹得頭昏眼花,他們的功力本來就下濟,這回驚中帶嚇,更是歪來歪去的宛如風中的燭火。
可怪的是,不管戰飛龜怎麼橫甩斜飛,側車換向,人供奉只覺得肚子裡的內臟都快被顛出來了,但貼在鐵塔上的屁股,卻是怎麼都不為所動,依舊是緊緊地貼在鐵塔上,絲毫不栘。
他的內心裡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這個可惡的鬼符宗王搞的鬼,只是他到底是用了什麼樣的手法,能夠讓戰飛龜在沒人操控之下,卻依然可以貼飛昇降,左右閃晃,讓後面的另外兩輛戰飛龜追都來下及追?
本來他還想仔細地觀察前面那個手舞足蹈,像個瘋子般的鬼符到底動了什麼手腳,卻沒料到戰飛龜的空中飛逐一開始,就顛得他七葷八素,五臟六腑像是在肚子裡面大搬風一樣,本來張口想叫兩聲,卻叉沒想到嘴才張開,強風灌人,害得他哇啦哇哩地好一會兒,才算是使盡力氣,把嘴巴給緊緊閉上……
媽的媽的,今天是什麼邪日子,讓我撞上了這個混帳鬼符……
前面的戰飛龜突然一個急飄,後面緊追的地供奉戰飛龜,來不及閃躲,叭地撞飛了一大片樹葉,嚇得一隻猴於繃地掉進了林邊的一條河裡去……
「他xxxx的……這小子到底要飛哪兒去……」地供奉在戰飛龜裡詛咒著。
「師父……前面是一片密集的山區,如果鬼符還是維持這個高度不變,恐怕我們就得飛進險峻的谷裡了……」地供奉的第三個徒弟地三兒邊在一旁用千里鏡看著前面的山區,邊對著師父地供奉說道。
「哇咧哇啦……這個瘋子該不會是想就這麼貼地飛進,衝入山谷吧?」地供奉仔細看了看前面的山谷,不由得有些驚疑。
話才剛說完,另一個坐在後面的第二個徒弟地二兒已經雞毛子著火般叫了起來:「師父師父……後面的黃金戰主,射星劍的烈芒巳起,看樣子是要對著我們射來了……
哇呀師兄快閃呀……」
在最前面控制飛車的大弟子地大兒,聽了後面發射武器的地二兒這麼一叫,連忙把用兩手握著的鐵捍一偏,車身陡地側斜,呼啦啦地偏飛了十七八丈。
這一下突如其來,地供奉應變不及,匡地一聲,腦袋在車頂上撞得差點爆開,痛得地供奉直冒金星,正想痛罵駕駛的地大兒一頓,側後方突然響起氣芒破空的厲嘯之音,接著轟然一響,戰飛龜車身猛然一跳,叉讓地供奉的腦袋猛地撞了一下。
「哎喲我的娘,」事態緊急,地供奉來不及再叫第二聲,連忙急喝道:「媽的這是黃金戰主的射星劍芒,有沒有擊中車身?有沒有擊中車身?」
在車身掹顛中,地供奉趕緊往後窗孔望出去,見到了戰飛龜側飛閃避前的地方,炸起了一蓬金光,煙塵四射,大片的碎樹飛葉紛紛濺開,嘩然連響。
地供奉一看就知道還真虧了地二兒在後面這麼一叫,險之叉險地閃過了黃金戰主的射星劍芒,讓它擊中了地面。
「沒有打到我們……只差一點……」一邊負責觀察與檢查的地三兒以手扶著晃動的車身說道。
地供奉此時已從後窗孔中,看見了塵煙沖天的迷濛中,唰然冒出了黃金戰主金芒閃閃的護甲身形,離地約有十丈高,正側身斜飛,往自己的戰飛龜處接近。
他的速度奇快無比,穿過濃濃的煙幕時,週身封閉的氣罩,把滿天飛舞的煙塵霍地衝開廠一個大洞,穿越飛掠時,還在身後的左朽兩側捲起了迴旋的氣流,把那滾滾而起的塵煙帶得旋轉不巳;「這黃金戰主飛得真快,這就要追上我們了……地二兒快點回擊,別讓他追上來……地大兒,火氣晶源八座全開,盡全力加速……」地供奉一邊對地二兒和地大兒下著命令,一邊也從座旁抽出一排四個晶亮無比的銀梭,塞進他身邊的一個排孔裡:「地三兒你看著點,別讓前面三師叔那兒走線了……我這就給黃金戰主四枚裂心梭嘗嘗……」
從外面看來,地供奉的這輛戰飛龜左右側面各兩支的粗管,已是在喀啦喀啦地輕響中往後轉動,準備給後面裂氣飛行的黃金戰主一個重擊。
同時車頂的鐵塔,已是叭啦叭啦地射出了一排排大型長釘,可惜車身現在顛得厲害,這一百支長釘都射向了黃金戰主附近的空處,把他後面飛退的樹林頂端掃得枝葉亂飛。
黃金戰主強烈的金色盾光在前護身,戰飛龜的多管巨釘噴簡,儘管力道強勁,但是顯然並不能對黃金戰主產生太大的作用,只是在他左手圈圈而起的盾光中,閃起蓬蓬濺射的碎芒,更添加了七八分的絢麗而已。
黃金戰主當然明白前面這一輛戰飛龜想要做什麼,下待它發射重武器,立即以左手黃道盾護罩收聚,圓形的盾光立時往前方束尖,接著提氣加速,右手射星劍烈芒再聚,嗡嗡嗡地振音重起,黃金戰主往後微撤劍身,正準備放出劍芒……
轟隆一聲巨響,一枚戰具宗特製的穿甲裂心梭,從側旁射到,在黃道盾的邊緣炸開,黃金戰主的真氣一挫,速度陡緩,在黃道盾的護光衝出炸開的火煙時,又是三枚裂心梭嗡嗡長射而來。
攻擊他的不是地供奉的戰飛龜,而是另一旁天供奉的戰飛龜。
黃金戰主在飛行速度突然變慢時,射星神劍反收,本來要衝出攻擊的劍芒質性在瞬間轉變,頓化七百一十層化暗為明的強大氣機,在一陣密密的尖嘯中,真元外崩,嗤嗤嗤地快速衝出,直撞在下方十丈的地面上。
連續的轟然巨響叉再次響起,反激的力道把黃金戰主的身形給整個沖得斜飛了起來,速度突然變得奇快無比。
天供奉的戰飛龜所射出的另外三枚裂心梭,嗡然射到時,卻已經失去了黃金戰主的身形,於是這三枚裂心梭,便直掠而下,轟轟轟地炸在地面上。
前有黃金戰主強大的氣機衝撞,後有裂心梭的開炸,這一段的地面樹林幾乎已是面目全非,塵土四散,碎枝滿天,幾十棵的大樹連根翻起,熾熱的火苗迎風而長,剝裂剝裂地遍燒了起來。
「媽的,裂心梭一枚可以打掉一個修練一千五百年的修真,黃金戰主中上了一枚,怎的倒像是沒什麼影響的樣子?」天供奉在他的戰飛龜裡有點駭然地對著他的三個弟子說道。
「師父,黃金戰主身形沖地後又反彈而起到了約莫有五十丈的高空,現在正下降飛行,朝我們這兒接近了……要不要再給他幾枚裂心梭?」在後面管武器的天供奉第二個徒弟天二兒,邊從後窗孔朝上方望著,邊對著他的師父說道。
「再給他四枚嘗嘗,雖然穿心梭干他不了,但是總算也能把他的速度阻上一阻……
媽的!飛得真快……」天供奉另外抽出了一排四枚銀亮的穿甲裂心梭,往旁邊的排孔裡「喀嗒」一聲地塞了進去。
「師父師父快點……黃金戰主的射星劍又他xxxx的亮起來了……哇咧射過來了……
大師兄快閃呀……」另一個觀察著的天三兒在車子裡頭叫道。
話還沒說完,轟地一響,正在飛行的戰飛龜整個翻了兩翻,跌得裡面四人滿頭腫包……
黃金戰主的這一團射星芒,沒有直接射中戰飛龜的車體,但是波力外放,把正在飛行的戰飛龜給沖得翻了兩個滾。
天供奉的戰飛龜車側,那兩個右邊的發射管,燃起了劈哩啪啦的火星,然後就咕嘟咕嘟地冒出了陣陣的青煙,飛行也變得歪來歪去,七扭八彎的,很不穩定。
「哎喲哎喲……別他xx的踩在我臉上……你忤逆呀!天二兒,別慌張……天大兒,飛行桿把穩著點……這車子經過測試,應該抗得住的……天二兒快點發射……等等…
無把你的臭腳從我臉上拿開……」戰飛龜內天供奉和三個徒兒滾成了一團,只聽到天供奉怒叫著。
「師父……射星芒沒有直接擊中車身……只是被它外放的震力給波及到了……車體無損……哎喲……師父你也踩到徒兒的臉了……」天三兒的聲音說道。:一沒有直接擊中?天大兒你還是閃著飛吧……抗不抗得住先下管,別叫那個龜孫轟個正著總是好的……天二兒你還不快發射……」天供奉急急地下著命令。
…逗就要射了……師父你的屁股坐到發射桿上了……」天二兒可能是撞著嘴了,回答起話來像是用手搗著口兒那般。
戰飛龜車側嗤啦連響,四枚裂心梭飛出,其中兩枚射向了正鼓氣飛行而來的黃金戰主,兩枚卻咻地一聲直接射向了地面,轟隆炸開,反而把戰飛龜自己給震得跳了兩跳。
「哎喲我的頭……媽的天二兒你射到哪裡去了?黃金戰主是在趴在地上的嗎?一天供奉痛得搗著腦袋怒叫道。
「師父……右邊的兩支發射管像是掛了,動都下動,沒法子瞄準……」天二兒趕忙調著一個銅盤瞄準器說道。
「可惡……血輪奪……天三兒……把血輪奪推進去……」天供奉說道。
「師父……血輪奪追風而行……一向都是停車發射……現在我們正在逃命飛行之中……放出來會不會……」天三兒吶吶地說道。
「媽的你有毛病呀天三兒……誰說我們在逃命飛行?我們現在是正在追著九幽派的那個強盜宗主呀……快點推進去……」天供奉又罵道。
「師父……黃金戰主閃過了方纔的兩枚裂心梭……地師叔射了四枚也被他躲過了……哇呀好快……往我們這兒飛來了……」天二兒總算坐回了他的位子上,邊叭躂叭嚏地射出一排排的長釘,邊對著他的師父叫道。
他說的果然沒錯,黃金戰主身形閃回,躲過了天供奉的戰飛龜射來的兩枚裂心梭,那兩枚烈心梭在他身後炸開的同時,黃道神盾的光芒突然外崩散開,直接衝到也是同時飛射而來的四枚由地供奉的戰飛龜那兒竄來的裂心梭,外崩的壓力提前引爆了那四枚裂心梭,連續開轟中,黃金戰主帶著寬厚的金芒,蓬地暴射出一團強芒,往地供奉那兒飛去,身形卻依舊飛掠長射,往天供奉的戰飛龜迅速接近。
儘管天供奉和地供奉的戰飛龜射出了六枚裂心梭,轟轟隆隆地炸成一團,但是這次卻沒能阻擋得住在空中閃栘自如的黃金戰主,只在他的身後爆起了六團巨大的火煙亮己、一串串的釘芒叭嚏叭躂射來,也只使得黃金戰主的黃道盾光外碰碰啪啪地爆起了朵朵旱火,更添絢麗而巳,並下能阻擋他裂氣飛進的身形一分二毫。
地供奉那兒在射出了四枚裂心梭,試圖阻擋裂裂騰氣而來的黃金戰主追擊天供奉的戰飛龜之後,立即飛行猛斜,準備閃避黃金戰主反擊而來的射星劍芒。
黃金戰主手中的射星劍在射出劍芒之後,立刻叉瑩然聚起芒光,正準備給前面天供奉的戰飛龜從後面來個正正的一擊時,突然發現那輛飛行得歪來歪去的戰飛龜「嗤啦嗤啦」地響了起來。
緊接著從戰飛龜左右兩側,各一道隱密的凹槽中,嗤嗤兩響,竄出了左右兩團閃著火星的紅色光輪。
光輪一出,立即響起了嗡嗡嗡的巨大聲音,在隆隆的戰飛龜噴火飛行巨響中,還是那麼清楚無比地透放開來。
這兩個光輪極其怪異,不但可以看得到光輪中有個東西正在飛速旋轉,而且在輪緣外圍,還帶起了一圈瑩瑩的冷光,看得出來必然是一種極為鋒利的刃面反射所造成的光影。
除此之外,這團飛輪還下停地放射著嗤啦嗤啦的星火,碎芒拉得幾乎有一兩丈長,在旋轉的輪體外,更帶起了一道道重疊在一起的飛旋火尾,威勢驚人工極。
血輪奪!
黃金戰主一看到這兩團飛旋的紅光星火,就認出來是戰飛龜另一項強大的武器血輪奪。
戰具宗的血輪奪素以「追風而行,不死不停」著稱,一輪發出,宛如纏身厲鬼,非追得你灰飛煙滅不可。
黃金戰主一見到血輪奪噴著火星,左右飛出,立即真氣側行,翻身偏勁,嗤啦一響,整個身形呼嚕嚕地往上方猛然拉起,唰然沖飛入空。
右邊的那個血輪奪顯然立即感應到了空氣中震盪的波力,飛行方向轉了個迴旋,緊跟著往上方飛射而去,邊嗡嗡地急旋著,邊嗤啦地放著星火,在空中拉出了一個長長的光瓜。
之前,黃金戰主對地供奉的戰飛龜射去的那一闡劍芒,掖地供奉的戰飛龜急拉偏斜的飛行給避了開去,劍芒擊中地面,也是轟然炸起滿天的烈光,樹斷枝飛,氣煙碎葉沖天而起,劍芒的力波外放,使得地供奉的戰飛龜雖然避過了正面的主力爆勁,但是卻依然被外放的強波給帶得扭來扭去,飛行下穩。
因為劍芒開炸的位置比較遠,故而地供奉的戰飛龜沒有像天供奉的戰飛龜那般,在空中翻了兩翻,不過卻使得地供奉的戰飛龜在震盪歪斜中,擦撞到了一棵特別高大的樹枝上,叭啦巨響中,飛起了滿天的斷枝殘葉。
一穩著點穩著點……」地供奉扶著車身以穩定自己的身形:「沒事沒事……那龜孫的劍芒沒有射中……」
這麼顛上顛下,東搖西晃的飛行,讓戰飛龜裡的地供奉和他的弟子們,雖下致於手忙腳亂,但也沒有好受到哪裡去。
「師父師父……」地三兒叫著:「你看,天師伯那兒已經射出血輪奪了……一一哇哈哈……射得好,血輪奪會感應空氣中的任何波動,可以追著人跑,這下看那金王八怎麼辦……地二兒,看看我們能不能也射他兩奪……」地供奉大笑著說道。
「嘿……師父,血輪奪果然很敏銳,儘管黃金戰主急衝往空中閃避,其中一個還是感風而動,已經追了上去……」地三兒也附和著說道。
「可惜只有一個追上去,大約是距離太遠了,否則雙輪齊動,總要給那金王八好看……思……另一個血輪奪呢?」地供奉有點惋惜地說道。
「另一個嗎?……咳咳……師父不好了……我們的飛行路線被劍芒力波給震得歪來歪去的……」地三兒語氣有點下對地說道。
「怎樣?歪一下會死呀?車身叉無損……」地供奉很生氣地說道。
「可是可是……師父……這一歪,可就歪到了另一個血輪奪的感應範圍裡去了,所以另一個血輪奪,現在已經在空中迴旋,朝著我們飛來了……」地三兒有些吶吶地對著師父說道。
「什麼?」地供奉大吃一驚,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匡」地叉撞在車頂上:一哎喲姥姥的熊,痛死我了……媽的你怎麼不直接說要點,是你師父還是我師父,還要你解釋這麼一堆?快點快點,地大兒,火力加催,趕緊先把距離拉開……地二兒,那個吸星石呢?吸星石怎麼下見了?」
「師父師父……吸星石在隔離盒裡面……盒子就在您腳邊踩著的不是?……一地三兒指著地供奉的腳下,一快點快點……把吸星石從隔離盒裡拿出來……」地供奉急忙叫道。
戰飛龜之中的眾人,立即手忙腳慌地亂成一團。
另一輪紅芒飛旋,星火亂噴的血輪奪,果然是感應到了戰飛龜飛行時帶動的氣流,嗤啦嗤啦,嗡嗡大響地朝著地供奉的戰飛龜直追而來,飛旋的刀圈刀光唰唰直轉,比較高點的樹頂都被其烈氣所切,誇啦轟隆地飛倒成一片。
血輪奪的速度極快,而且名不虛傳,真的宛如追魂的妖魔那般,竟然好似感應得戰飛龜飛行的位置,帶著強烈的光氣嘯音,長射而來。
「快閃……快閃……」地供奉邊從後窗孔滿心駭然地望著飛旋長嘯、星火洒然、越來越近的血輪奪,邊大聲地急叫著。
戰飛龜急偏側飛,勁風唰地刮起滿天被氣流衝起的地面落葉,猛然轉了個彎。
才剛轉過來,巨大的車體又是往另一側急傾,嘩啦啦地叉反斜到了另一個方向。
血輪奪飛旋標射,在尾部拉出了一丈鄉長的火尾飛星,也緊跟著戰飛龜呼啦啦地反轉側回。
就在血輪奪越追越近的同時,戰飛龜頂部的鐵塔突然叭叭嚏嚏地射出了一排釘芒,恰巧擊中了追來的血輪奪紅芒之上。
啪啦啪啦,七八朵飛濺的火星爆起,射到的長釘立即被飛旋的輪刀給崩了開去,嗤嗤嗤地射進了地面的林中。
雖然連排的釘芒沒有把血輪奪給打飛,但是畢竟是讓血輪奪急掠追來的速度頓了頓,和戰飛龜的距離也稍微拉得遠了一些。
「幹得好呀,地二兒,對極了,就是這樣,把這個要命的東西給打飛了最好……」
地供奉揮了揮拳,對著二徒弟稱讀著。
「師父……多管噴釘筒能把血輪奪打飛嗎?」地三兒在一邊拉著一個大箱子,一邊問道。
地供奉愣了愣,立即叉對著地三兒叫道:「媽的我倒急忘了,血輪奪可不會這樣就被打飛,你還下快乳把吸星石從隔離箱裡拿出來?」
地三兒應了一聲,連忙七手八腳地把那個箱子打開,從裡面抱出一個約有人頭大小,週身閃著爍爍亮芒的怪石,「快點快點……把它塞進吸星槽裡……」
地供奉正要去幫他忙,突然一陣巨震,車體很明顯地跳動了起來,一陣尖厲的磨擦聲刺人耳膜地傳了過來。
方才地三兒一把吸星石從隔離箱裡拿出來,外面那個被釘芒打得頓了一頓,稍微離了遠點的血輪奪,突然就像是被什麼強大的力量所吸引那般,呼啦啦地往戰飛龜的車身直衝了上來,飛旋的紅芒正正地撞了一下車身。
這一下巨震突如其來,讓起身要去幫忙的地供奉叭嚏一聲跌趴在車地板上。
抱著吸星石的地三兒也是一個立腳不穩,往前撲出,一顆頗重的吸星石就這麼砸在地供奉的屁股上。
「哎喲我的媽呀……我的鳥呀……我的媽呀……我的鳥呀……」地供奉沒有摸著屁股,反而是兩手搗著胯下,痛得哇哇直叫。
地三兒趕緊抱住還在車裡滾來滾去的吸星石,正想站起來,卻發現車體顯然正在被什麼強大的力量一陣一陣地切割著,車身搖來晃去的根本沒法子立足,乾脆也就這麼用滾的想要滾到了吸星糟的旁邊。
就這麼來回連人帶石地滾了兩回,終於滾到了吸星糟旁,連忙兩眼發昏地站起來,往他以為是吸星糟的方位一鬆手,卻在放手的同時陡然發現這麼滾來滾去了好一會兒,弄得他頭暈腦漲,這一鬆手丟石,居然弄混了位置,沒有掉進吸星槽裡,而是結結實實地砸在那個還在那裡「我的媽呀我的鳥呀」的地供奉肚子上!
「你你你……」地供奉瞪著地三兒,兩眼卻直翻白:「我我我…我總有一天會被你害死……」說完咚地一聲,拉長舌頭倒在地上,弓縮著的兩腿反倒翹到了半空中。
街幸肚腹本來就是皮肉柔軟的地方,挺重的吸星石雖是落在他肚皮上,總算沒砸斷骨頭,也沒什麼性命之憂,只是那差點把肚子裡的所有東西給撞出來的感覺,讓地供奉只能躺在那兒直哼哼。
「哇呀師父……我不是故意的呀……」地三兒心中大慌,趨前采看著倒楣王極的地供奉:心想難道師父真的被自己害死了。
「你你你……」地供奉勉強收回了拉長的舌頭:「你你你……」
「師父師父……你有什麼遺言嗎?」地三兒心慌意亂,口不擇言地問道。
「你你你……你如不想活活被我打死……就就就……就趕緊……」地供奉有氣無力地說道。
「就趕緊把吸星石塞進槽裡……是不是師父?」地三兒心想二正是這樣,師父臨死了還惦念著車裡的徒兒們,情操果然偉大。
「……就把你的臭腳栘開!你踩著我的手啦……混帳東西!」地供奉疼得臉都歪了,終於拚命地叫罵著。
地三兒連忙栘開大腳,知道師父既然還能叫罵,大約下會死了,也下敢再說什麼連忙叉抱起吸星石,總算認準了位置,七手八腳地塞進了吸星槽裡。
吸星石一滾人槽中,尖厲的切割聲倏止,外面飛旋著的血輪奪立刻就像是被什麼特定的東西指揮著那般,往橫一栘,唰地一聲,竄進了車側的凹槽裡。
對於緊躡追飛射來的血輪奪,黃金戰主也不敢太掉以輕心,飛行的身軀倏翻,就這麼以倒退的方式看準了迴旋射來的血輪奪,雙目精芒內縮,瞬間聚氣九百道,射星神劍刀根乍亮,接著吐氣開聲,大暍中劍芒暴射,嗤地對準飛來的血輪奪暴射而去。
前芒一出,黃金戰主又是飛退中吸氣再提,一千兩百道氣機重新聚起,轉眼又是大喝一聲,烈芒再衝而出。
第二擊崩出,黃金戰主雙眼內縮的精芒已是反射出一種奇特的血紅暗影,整整兩幹道的氣機中夾入了黃金戰主獨門的「血戰煞元」,以渾濁的血氣轉成收束之力,再次吐氣開聲,強芒叉出。
這一次的烈芒中,兩幹道金光亮閃下,隱然血氣滾動,宛如有個什麼紅淋淋的氣團在不停騰動般,顯然和之前兩道劍芒截然不同。
接著黃金戰主長劍倒轉,左手握盾,右手劍柄撐盾,飛退的身形嘶然而止,反過來朝著飛旋的血輪奪直掠而去。
第一道長射的劍芒擊中了追來的血輪奪,轟然巨響中,金芒亂竄,四散飛射,血輪奪急旋猛轉,九百道的氣機準準的衝入了血輪奪的中央,飛爆的火星更是劈哩啪啦地炸開了有五丈鄉長,嗤嗤嗤的密響中星花不斷,宛如一個旋轉的火炮:九百道氣機尚未刮盡,後面更強的烈芒飛來,轟地再次一擊而中,一千兩,i道衾芒瞬間崩射,其光亮之程度,簡直壓過了空中的太陽,血輪奪畢竟是戰具宗凶名極著的鎮派利器,儘管在黃金戰主二剛一後,總計超過兩幹道的強厲真氣衝勁猛擊之下,依然沒有稍退,飛旋的輪刀刮出了片片火星,嗤嗤嗤地剝開了黃金戰主射來的劍芒中,一層又一層的氣勁。
第三個怪異的劍芒緊跟而來,又一次地正正擊中飛旋的血輪奪,近兩千道的真力再壓,終於使得血輪奪開始往後退栘,就好像是被什麼巨大的手掌給往下壓去一般。
最後的劍芒炸開時,其中滾動的血氣外崩,瞬間化成了一股股宛如黏液的流體,直往血輪奪內猛鑽。
飛旋的輪刀在刮裂層層的氣機,爆散出烈烈的金光氣芒時,股股的血氣竄入,初時立即被飛旋的輪刀切得飛散空中,化於無形,下過血輪奪外有數千道真力牽制,內有隆異的血氣暗影猛鑽,終於一絲一絲地被翻騰的血氣滲入,飛旋的輪刀也漸漸地有了緩下來的趨勢。
這一團血輪奪就這麼在空中嗤啦嗤啦地飛旋著,邊下停爆散出星火金芒,飛逸紅氣,邊緩緩地往下壓落,嗡嗡的急轉聲也慢慢地沒那麼刺耳了。
當血輪奪終於轉動得越來越慢時,黃金戰主已經從上方往下撲近。
黃金戰主手上的黃道盾漣漣的盾光出現,卻是一反之前往外放散的景象,而是變成了一圈一圈往內收束的奇特光景。
當所有氣機都被血輪奪劈哩啪啦地刮散時,收東的盾光已經鎖住了血輪奪,在一層緊似一層的柔勁包捲下,號稱敵人「不死不停」的戰具宗著名兵器血輪奪,終於在金甲戰神宗黃金戰主的巧妙化解下,於他的黃道神盾上,定定停了下來。
血輪奪幾乎是從未有戰具宗外的其他人見過的模樣,終於被黃金戰主看清。
血輪奪其實是一個中央頗厚,邊緣頗薄的金屬碟片,而且這個圓盤的邊緣外,都是一片一片宛如鋸齒的利刀,陰森地散發著冷冷的凶光,每一個利刀的間隙,都有一個密密的小孔,黃金戰主猜想那個噴灑出來的長長星火,大約就是從這個孔中所散出的。
而血輪奪之所以能夠感風而追,當然秘密應該就在中間那個頗厚的夾層裡。
黃金戰主正在想著,血輪奪中間的厚夾層裡,突然傳來「嗤」地一響,讓黃金戰主不由得警覺起來。
戰具宗一向誇門,若有兵器落入他派手小,從此不用該項兵器,而落人人手的那件兵器,也送給那奪去兵器之人,直到他們將該兵器重新改良,再以該兵器改良後的新器,一報奪去兵器之仇+他們為什麼敢說這樣的話?
為什麼從來沒聽說有人奪過戰具宗的什麼兵器?
想到這裡,黃金戰主不由得恍然大悟:心下警訊倏起。
手中黃道神盾的強烈盾光乍現,真氣外崩,把鎖在盾外的血輪奪猛力震出,同時飛身暴退,軀體縮起,掩在盾光之後。
果然下出黃金戰主所料,被震飛的血輪奪已是轉眼轟然炸開,邊緣的鋒利輪刀全部飛射而出,往四方標去。
血輪奪在旋轉停止時,必須是在吸星石下,而吸星石的引力,將會在血輪奪停止旋轉的時候拉住裡面的一個卡簧,如此自爆功能方下致啟動;黃金戰王以其強大的力量與巧妙的手法硬生生停住血輪奪,裡面的卡簧已自動引發了自爆功能,街幸黃金戰上心思敏銳,警覺極高,否則在猝不及防的狀況下,雖不一定能造成功力強大的黃金戰主怎麼樣的傷害,但是讓他難看卻是一定會的。
想到這一點,黃金戰主在縮身盾後,崩開七片飛射而來的輪刀和一百五十股震波後,不由得滿心大怒,即刻在空中運氣馭元,金騰騰的氣流再起,唰啦一聲地往三輛戰飛龜處飛去。
黃金戰主經過這一陣耽擱,真是落在後面下少,連忙加氣添元,金色的氣罩外蓬然劃起一條一條摩擦空氣的虹光,瞬間加速前飛。
天供奉和地供奉與黃金戰主的一番空中纏鬥,總算是稍微把那功力驚人的黃金戰主給擺脫了一會兒。
照理來講,前面被鬼符挾持的那輛戰飛龜,如果趁其他兩輛戰飛龜和黃金戰主糾纏的時候,立即加速溜走,這時天供奉和地供奉想要再追上,恐怕就有點困難了。
本來天地供奉還有點擔心,不料等他們從前窗孔觀察時,卻發現那個跟瘋子般的鬼符,也下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不趁機遠遁,反而放慢了速度,簡直就像在逗引兩人趕快追上來那般。
尤其那個鬼符,居然還坐到了後面,對著二人掹招手,一副就是「你們追不到,你們追不到,你們兩頭瘟豬追不到」的模樣,直是氣得兩位供奉眼中噴火,連忙叫控制飛行的弟子加速急追。
前面鬼符所挾持的戰飛龜,飛進了一條狹長的谷道。
後面緊跟著的兩輛戰飛龜,也毫下猶豫地隨著衝了進去。
這條谷道的寬度,大約只有二三十來步,戰飛龜巨大的車體在裡面飛行迴旋,顯得有點驚險萬狀。
震耳的隆隆聲,在戰飛龜飛進了狹谷之後,更是回音轟轟直來,幾乎連車體本身都起了震顫。
天地兩供奉雖然追得越來越火大,可是焦燥的感覺,卻也同樣在心中越來越明顯。
他們可算得上是陷入了進退兩難的窘境之中。
誰也料不到,戰具宗威名赫赫的飛行戰車戰飛龜,居然會這麼鬼使神差地被九幽派的那個要命宗主給佔了去。
而且最慘的是,他還把人供奉和三個弟子,給弄到飛車上面排排坐著,使得後面天地兩供奉的戰飛龜,攻擊也不是,放棄也不是,只得這麼愣愣地追著他猛轉。
「他xx的……」兩人的心裡不約而同地都一齊大罵著:二逗個傢伙到底要跑到什麼時候?」
正在擔心如此沒完沒了下去,前面的情況突然有了變化。
在這個狹谷的兩邊,突然唰啦唰啦地射來了七八條花花綠綠的細光,有紅的白的黑的綠的,紅白花的,黑綠花的,紅綠花的,雜七雜八花的,不一而足。
而且這些細光,都是射在前面飛龍的那輛戰飛龜上,彩光著體,叭叭連響、定睛一看,才發現這些細光原來下只是細光,而是一條一條宛如繩索般的亮絲。
花花綠綠的顏色,在這些彩絲上面不停地流轉著,看來異常的美麗。
這些彩絲一搭在戰飛龜又黑又大的車身上後,立即抽緊,尖端卻沒有拉脫,還是貼得緊緊的,宛如有個釘子釘住了那般。
彩絲的尖端沒有鬆脫,反倒是另一端繃地一聲,呼啦啦地從狹谷的兩邊扯了七八條人影下來。
這七八條人影在空中嗤嗤地破風搖曳著,而且正咕嚕嚕地不停收線,快速地往飛龍的戰飛龜接近。
飛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是蹲在那些彩絲的尖端黏接處,正好奇地左看右看著,似乎對這些花花綠綠的彩絲很有興趣的樣子。
那七八條人影裡頭,有兩個收線得特別快,這麼一轉眼已經帶著啪啪的衣袂聲,站到了戰飛龜前面的車體上,同時其中一人還對著蹲在那裡的飛龍說道:「戰具宗的朋友,尊駕怎麼一下發話,二下投帖,就這麼轟隆隆地開著戰飛龜,往我們這兒直闖了進來?」
飛龍聽了那人的話,這才在車頂上站了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啊呀這倒是我的不對,原來進這個谷要先打招呼的呀……」
這兩個站在車頭的人,身材並下高大,只是中等的體形,不過他們身上卻是穿著一套特別寬大的長袍,倒顯得有些像是包了件大被單那般,袍尾衣角被風吹得鬣鬣直響。
這個裝束雖然很特別,但是最顯眼的,卻是他們穿在身上的這兩件大袍,花花綠綠的程度,遠超過一般服飾,不但色澤鮮艷亮眼,而且紅的綠的白的花的說不出是個什麼樣的顏色,看起來就像是織成這件大袍的每一條絲線,本身就已經是很複雜的花線那般。
陽光照在衣袍上,呈現出一種複雜絢麗的彩光。
這兩人五宮中的眼眉骨,比一般人要突出許多,使得他們的眼睛給人一種很陰沉的感覺,偏偏兩腮內陷,臉部下方變得瘦瘦尖尖的,更讓人一眼就覺得兩人的長相詭詐無比。
「閣下能不能先停一停?看樣子閣下不是戰具宗的人,倒像是九幽派的對嗎?」
另一個彩袍人也開口說話,同時深沉的眼睛直瞟著飛龍身上的九鬼大氅和臉上的面具。
飛龍點了點頭,體內的氣機立即收東,在狹谷裡彎來彎去的戰飛龜馬上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拉住了一般,轟隆一響就煞停在狹谷裡的半空之中。
站在車頭的那兩個彩袍人,應變卻也不慢,同時真氣沉鎖,雙腿好似是插在戰飛龜上頭一樣,紋風不動。
但是本來讓戰飛龜拉著在空中亂飄的其他六人,則是沒料到沖得飛快的戰飛龜,竟會這麼突然地生生煞停,不由得連線帶人,噗噗啦啦地在空中按慣力繃得筆直,好一會兒才勁活力散,慣力過盡之後,那六個人也下下來,只是各自連著一條蜿蜒飄飛的彩線,身形在空中上下浮栘,遠遠看起來有點像是在戰飛龜車上放起了六個彩色的人形風箏。
「本人叫貝花紅,另一位是本人的兄弟貝花綠,同時忝掌『貝錦』一派……在空中的是本派的三紅男和三綠女……」之前開口的那個彩袍人簡單的交待了自己這邊的眾人:「閣下駕著戰具宗的戰飛龜,身上卻是穿著九幽派的九鬼宗主大氅,臉上卻叉戴著鬼符祖師的面具,倒叫我們兄弟有點弄不清楚老兄的來歷……一貝花紅的話一說完,另一邊的貝花綠也指了指坐在飛龍後面的四人說道:「後面這四位,倒有點像是戰具宗的朋友,尤其那位老先生,飛龜戰甲的胸前還有個『人』字,莫不是戰具宗三供奉裡的人供奉吧?」
飛龍聽見這兩位彩袍人,說話的證豐忌頗為溫和客氣:心中極有好感,正想回答,卻突然聽到後面哄然傳來了一陣非常大聲,宛如絲絃般的巨音:「貝錦派的紅宗主和綠宗主,本宗正在處理派中秘事,還請兩位宗主別多事,趕快離開為是……否則本派神器之下,恐怕大家都不好看。」
緊追著飛龍那輛戰飛龜的天地供奉,在那七八條紅紅綠綠的彩線出現時,就認出了那正是貝錦派最著名的貝錦絲,沾物如生根,功法極為特異。
等到他們看清楚了站在車頭上的,居然就是貝錦派的兩位宗主,貝花紅和貝花綠,不由得同時在心中暗呼下妙。
貝錦派列名十二府之一,派中的宗主,很特別地足由兩位兄弟所同掌,沒有人知道貝花紅和貝花綠,哪一個是兄,哪一個是弟,聽說連他們貝錦派裡面自己的人都搞不清楚。
如果下說功法修為的話,邪派中有兩派,是一般宗門最不願意去招惹的。
一派是專門「當面笑貌,背後插刀」的「仁義府」,另一派就是特別喜歡挑撥是非,塌風點火,外和內奸的「貝錦派」。
貝錦派的兩位宗主,帶著他們的三紅男,三綠女,這麼橫裡插了進來,必定會給現在已經讓天地兩供奉很頭痛的困窘狀況,再添上一些不可預知的變數。
天地兩供奉還正在那兒心裡頭嘀咕著,萬沒料到前面飛竄的戰飛龜突然就這麼屯生地停了下來、一小心前面……」天地兩供奉都不由自主地在車裡大叫道。
控制著戰飛龜的天大兒和地大兒,同時猛拉控制悍。
戰飛龜前方的粗簡立即轟然噴出火氣煞力拉勁,側邊的粗簡也同時外噴偏位,總算他們是控制戰飛龜的專家,從前面的戰飛龜兩側,急拉車頭,轟哩嘩啦地,險之叉險地,帶著滾滾的塵煙,衝上了空中。
兩輛戰飛龜在空中依然偏位下停,拉了個大大的迴旋,才算是叉俯切飛進了狹谷之中,遙遙地浮在前面那輛戰飛龜後約有五十丈的距離。
天大兒和地大兒,熟練無比地各自調控著噴氣的火筒,可內心怎麼也想下通,為什麼前面那輛戰飛龜,能夠不用任何方式,沒有一點徵兆,就突然把巨大的戰飛龜給生生停了下來?
撐起戰飛龜重量的火氣依舊隆隆直放,強烈的氣流噴得谷底的砂塵濛濛亂飛,在後方形成一個叉一個的煙旋。
貝花紅和貝花綠兩人,聽到天供奉以特製的「回聲振音管」,說了那些很有威脅性的話之後,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是默默地互望了一眼,然後才由貝花紅開口說道:「當面的是哪位說話?」
他回答時候的模樣,也沒見到特別用力,但是出口的話音了亮清楚,一點也不遜於之前那透過絲絃振動放大的音量,一豐一字透過隆隆的噴氣聲,遠遠地傳了開去。
「本座戰具宗天供奉就是,本宗的派中秘事,貝錦派還是別插手的好,也免得傷了彼此的和氣……天供奉回答。
貝花紅笑了笑,以手讓了讓站在那兒的飛龍說道:「天供奉,這兒站著的難道也是戰具宗的屬下?」
飛龍連忙搖頭澄清:「你別誤會了,我不是戰具宗的人……我是鬼符……」
飛龍因為不慣說謊,講到最後的四個字,音量不由得就縮了許多。
但是貝花紅和貝花綠的耳朵極尖,還是聽得一清二楚,於是貝花綠馬上就跟著拱手說道:「原來是鬼符老哥……看老哥九幽的九鬼宗主氅披身,難道貴派這次的搶宗,竟是由老哥榮膺宗主之位?」
飛龍點廠點頭,正想回答,在後面排排坐的人供奉已是急急地叫道:「鬼符這傢伙使了詭計,把本派的這一輛戰飛龜給搶佔而雲,兩位師兄當然要傾力追回,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在貝錦派,兩位宗主大概也下希望有其他的外人插手吧?一人供奉這話說得合情合理,貝花紅兄弟也下由得又互望了一眼:心中念頭飛轉。
一人供奉先生,你這麼說可不大對哩……」飛龍在一邊搖了搖頭說道:二逗輛戰飛龜,明明是你說要送給我的,怎麼現在又說是我搶你的?一飛龍的話一說完,人供奉馬上就面紅耳赤起來。
他萬沒料到之前脫口說出來一句嘲諷的話,居然會被堂堂的一位宗主拿來當真,還在這時振振地提了出來。
…這這這……那那那……一句開玩笑的話,可當不得真的……」人供奉有點吶吶地說道。
「咦?我看你那時候的表情齜牙裂嘴的,可不大像是開玩笑的……」飛龍歪了歪頭,有點困惑地說道:「自從那個『找死遊戲』以後,我一向是不大分得清什麼時候是真,什麼時候又是在玩……」
「我當然是開玩笑啦……」人供奉怕飛龍咬著這點不放,連忙補充著說道:「本宗律令一向嚴格,車在人在,車亡人亡,這輛戰飛龜一旦落入敵手,我和三個弟子,立時就得自殺謝罪……這這這……我怎麼會真的拿這種事來說?所以……當然是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哈哈……」
人供奉邊乾笑著,邊鬼扯丫個什麼「車在人在,車亡人亡」的屁話,卻定讓極為信任別人的飛龍愣住了。
不料這時一邊的貝花紅居然咳了兩聲說道:「人供奉,怎麼我們兄弟聽到戰具宗對著天下修亢放出來的豪語卻不是這樣於的呢?·」
人供奉心中痛罵貝花紅的祖宗十八代,口裡卻是連連笑著說道:「是這樣的,是這樣的……不是這樣還會是怎樣?紅宗主別是聽錯了……一一旁的貝花綠也是笑著說道:「戰具宗對天下修真們打出豪語,只要能奪得該派的任何秘密兵器,戰具宗馬上就把該兵器奉送,並且立即加緊研究改良,必定以該兵器的改良新品,來向奪去兵器的那人找場回來……兄弟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這樣子的……是不是呀……人供奉?」
人供奉把貝花紅的祖宗十八代罵完,又開始罵貝花綠的祖宗十九代,但是嘴上卻是不得不承認地說道:「嗯……嗯……是這樣的……嗯……不過……」
貝花紅這時也啪地一聲彈了了手指:「這麼說起來的話,鬼符老哥這時已經把貴宗威名赫赫的戰飛龜給截奪了下來,你們三供奉豈不是只有摸摸鼻子,轉回老巢去研究新的戰飛龜,待以後再以重新改良過的戰飛龜,來向鬼符老哥找場了麼?」
貝花紅口齒清楚地說出了這番話,立刻就把人供奉的嘴給死死地堵了回去,只得腦門猛冒汗珠,一下子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
這傢伙說的話正扣在他們的眼兒上,如果真的說起來,三供奉還真的只有乖乖地回去面報宗主,瞧瞧以後怎麼個找場回來。
問題是,戰具宗傾全派之力,費了多少心血,才以萬年海底鋼母,作了一台戰巨龜,三輛戰飛龜,真的要他們回去再造一輛,給他們兩百年也造不出來。
正張口結舌地說不出什麼冠冕堂皇的話,貝花綠這時又笑嘻嘻地接口道:「或者是貴宗這死不認帳,只會紅口白牙說大話的新規炬,得靠咱們貝錦派,來為貴宗在邪宗大會時替你們宣揚宣揚?」
此話一出,不但人供奉汗珠更如雨下,連在另兩輛戰飛龜裡的天供奉和地供奉,都閉上了嘴巴沉思了起來。
現在人供奉等人都被鬼符不知道使了個什麼法子,排坐在車子外頭,拿來作成肉盾,擺明了就是若二人膽敢攻擊,這四人肯定第一個遭殃。
在這樣的狀況下,畢竟使得二人有點投鼠忌器,不大敢把威力強大的武器,往鬼符那兒發射。
而且偏偏在這兒什麼人不好碰上,卻碰上專門以挑撥是非,煽風點火著稱的「貝錦派」,使得事情果然又另生暗波。
想來想去,唯今之計,只有先把人供奉他們這些人肉屏風給弄過來,剩下的以後再做打算。
思量至此,天供奉的聲音已經透過「回聲振音筒」響了起來:「紅綠兩位宗主說得極是,本座和師弟會在後面緊追不捨,也不過是為了向鬼符宗主要回人供奉等四人而已,戰飛龜失去已經失去,自有本派宗主來找鬼符宗主算帳找場,了清過節………」
貝花紅望著遠處明明就還在虎視耽耽的戰飛龜說道:「天供奉說的這個意思,是不打算再向鬼符老哥動手了?」
天供奉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才又響亮傳來:「請鬼符宗主把人供奉師弟等人送還,我們立刻掉頭就走……」
貝花紅微微一笑,語音壓得極低,對著飛龍說道:「鬼符老哥,這天供奉話說得漂亮,等到人送過去,肯定就會發動他們戰具宗的武器攻擊,鬼符老哥還是把他們留在這兒當人肉盾牌比較穩妥些……咱們貝錦派就幫老哥一把,也讓他們瞧瞧本派能夠在十二府中立足,可不全是靠嘴皮子的……」
貝花紅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和貝花綠一樣,都從兩隻深沉的眼睛中放射出莫測高深的光芒,只是飛龍正在舉目凝望著遠處的戰飛龜,反倒沒有特別去注意。
在飛龍的感覺中,這兩個兄弟的語氣和善,又熱心無比地表達要幫助他的意思,讓他對這兩個惡名昭彰,專會挑撥的貝錦宗主,產生了一種很親切的好感,不由得對著二人笑著說道:「謝謝你們兩位的好意,我想他們應該下會這麼做的……」
貝花紅和貝花綠,專擅觀看風色,早就看出鬼符的眼中態度,像是很替人供奉擔心的模樣,樂得賣個空人情,此時聽到他的回答,也不怎麼意外。
兩兄弟還沒問什麼原因,飛龍已經對著遠處的戰飛龜大聲說道:「喂,天供奉,地供奉,我想人供奉他們不用送過去了……」
天地人三供奉聽得飛龍這麼說,立即心中一沉,想來這鬼符也是個心機深沉之輩,打算就這麼把肉票證回來,大概是很不容易的了。
不料飛龍接下來的話,又讓天地人三供奉,愣在那兒大感意外:「我借你們的這輛戰飛龜,也不過是為了想看看這個人造的奇跡,感覺一下它的神妙設計而已。雖然我也很喜歡它,但是既然失了車會讓人供奉受到牽累,我也不好再留它下來,所以還是把它還給人供奉吧……」
飛龍的話一說完,人供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說……你是說……」人供奉吶吶地說道:「宗主是說……要把戰飛龜還給我?」
「是呀……車在人在,車亡人亡,聽起來蠻嚴重的,不是嗎?」飛龍聳了聳肩。
「啊……是啊……不錯……咳咳……那真是太感謝宗主的大量了……」人供奉坐在那兒忍不住伸手直揩汗漬。
貝花紅和貝花綠,見鬼符宗主居然這麼輕易地就要把真人界以威力強大著名的戰飛龜,歸還給戰具宗,暗中又互望了幾眼:心中飛快地暗忖著。
是因為無法明瞭戰飛龜的功能,要來也只是一輛廢車嗎?
不會的。
以方纔所觀察的,鬼符操控這輛戰飛龜時,看來比後面兩輛由戰具宗的天地供奉所操控的戰飛龜還要更來得流暢自如些,顯然鬼符也是很清楚戰飛龜的性能。
那麼是畏懼戰具宗的人,帶著威力更強的「戰巨龜」來找他算帳嗎?
也不會。
戰巨龜因為過於龐大,無法如戰飛龜這般在空中飛行,如果真的戰巨龜找了來,只要到時往空中一飛,溜之大吉,戰具宗又能拿他怎麼樣?
那麼他叉為什麼這樣輕易地,就把這輛威力強大的飛行戰車,還給戰具宗?
難道是他有什麼其他的特別用意?
想到這裡,兩兄弟互換了個眼色,打消了暴起突襲,把戰飛龜搶過來的念頭。
後還要利用這個鬼符,這時莫要另生枝節,以免因小失大。
而且自己這邊的人並不熟悉這種戰具的秘密,就算是搶來了,也是廢車一部。
兄弟兩人的心意,透過幾個簡單的眼色交換完畢,總算壓下了落並下石的衝動。
「你們的功力不夠,束住身軀的氣罩一撤掉,你們恐怕一下子會站不大穩,還是我幫你們進到戰飛龜裡頭吧……」飛龍在車上走近人供奉等四人,叉一個一個地把人供奉等四人,提起來往車頂的那個入口塞了進去。
他的動作流順自然,還是和之前把他們一個一個拉出來那般的輕易,轉眼間人供奉和他的三個徒弟,就叉回到了戰飛龜的車內了。
四人一進到車中,就趕緊把上方的車門給關死,似乎是生怕飛龍突然改變主意,叉一個一個地把他們提了出去那般。
「準備奸了嗎?我鬆開氣勁了……」飛龍等到負責操縱飛行的人大兒坐到了定位,立即真元放懈,把所有束住戰飛龜的九十六股暗勁,完全撤回。
人供奉的戰飛龜,車外東力突然消失,整個車身猛地往下二譏,人大兒立刻加火催力,朝斜下方的八支噴管轟隆隆地噴出了大量的火流烈氣,戰飛龜的車身立刻斜後浮起,山谷的下方捲起了一層一層的煙卷氣渦。
飛龍浮氣而起,貝花紅和貝花綠也同時跟著浮氣上飄,黏在戰飛龜的長長彩絲,也沒見到怎麼啟動,就啪啪兩聲地自動鬆開,然後嗤啦嗤啦地縮回了二人極為寬大的彩袖之中。
本來在空中浮飛著的三紅男和三綠女,也一齊撤回了長長的彩絲,同時往他們的兩位宗主身後靠近。
人供奉的戰飛龜隆隆地往另兩輛戰飛龜飛近,然後三輛戰飛龜下知道是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互通著訊息有好一會兒,接著就轟然飛昇,出了狹谷上方。
其中一輛戰飛龜突地傳出了天供奉的聲音:「鬼符宗主,我們敬你不計前嫌,無條件歸還戰飛龜的心胸,日後戰飛龜與你的九鬼飛輦空中相遇,必定讓道以示尊敬,飛車排名,戰飛龜甘願居後……」他的聲音停了好一會兒,然後又說道:「但是尊駕以取巧方式,奪取了本宗重器,卻是讓本供奉非常不服,因此臨走之際,送個玩意給你,我們邪宗大會再見!」
話一說完,陣陣轟隆巨響傳來,三輛戰飛龜加速飛離。
來三輛戰飛龜停留的地方,卻有兩枚烈芒,帶著滾滾的強煙,嗤然朝著飛龍和貝花紅貝花綠等人,飛射而來。
在天供奉的話音還沒結束時,貝花紅和貝花綠已經聽出了他的語氣不對,暗叫一聲不好,呼哨連打,兩位宗主連三紅男三綠女等八人,立即在空中催氣閃身,蓬然飛散開來。
待得戰具宗的穿甲裂心梭長標而來,貝錦派的人已經閃出七八丈遠了。
滾煙飛噴中,裂心梭閃然而到,但聽悶悶的噗噗兩聲,貝錦派諸人立刻驚訝地發現,他們並沒有聽見預期中的轟然巨響。
貝花紅和貝花綠二人長袖猛抽,身形在空中一個迴旋翻,立即回彈竄同飛龍那邊。
二人正往飛龍那兒飛回時,卻駭然見到了一副怪異的景象。
飛龍還是身在空中,只不過雙手舉起,像是凌空抵住了什麼東西那般。
就在他身前上方約七八尺的空中,兩枚很亮的長梭,不停吱吱吱地旋轉著,同時梭尾還嗤啦嗤啦地暴噴著連續不斷的強亮火芒,焰尾帶起滾滾的氣煙,咕嘟咕嘟地轉眼把附近的山谷空間給全部掩住。
那快速旋轉著的亮梭,約有人臂那般大小,梭心卻很明顯地看出和梭體是分離的。
因為梭體飛旋的方向,和那有點帶著青黃色火芒的梭心剛好相反,看起來就像是個什麼已經啟動的精密器械那般,梭心和梭體以一種完全相反的方向急速旋轉著。
貝花紅和貝花綠二人,一看就終於明白,原來戰具宗的穿甲裂心梭,號稱能破一切堅甲,裡面的關鍵,必定就是在那個旋轉方向,和梭體完全相反的梭心上頭。
這兩枚飛梭就像是被兩堵無形的氣牆給鎖住了一般,就這麼定定地停在空中,梭體和梭心空自閃著亮光,飛旋不停,梭尾的氣焰更噴得煙火滾滾,卻是兀自無法前進一寸。
其景象之奇特,實為貝花紅和貝花綠所未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