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鬼靈派聽到木魈和旱魃震天般的吼叫時,馬上就聚集門人,飛快地趕過來。
但是儘管他們的應變奇速,等他們帶了人來,卻只見到吸日奪月派的四人和邪不死派的右引屍護法及四大金屍們,火沖沖地衝進了密林之中。
除了這些九幽鬼靈派的眾人什麼都沒看到。
還好之前和宗主一起來到這個吸日奪月派立帳所在的鬼哭和鬼鈴,馬上趕前解釋了陰陽合派被木魈及旱魃暴起襲擊的經過。
雖然鬼哭和鬼鈴也是後來發現情勢有變,立即進入粉紅帳中時發現宗主的蹤跡已失,然後才尋聲找來,並沒有如銀陽和合派的七仙那般,目睹了旱魃與木魈的恐怖暴行。
但是九幽鬼靈派的六位長老都是經驗豐富的老修,經過鬼哭和鬼靈後來的補充解釋,加上現場帳碎蓬飛的殘破景象,六位長老雖然並沒有親眼看見所有的經過,卻也在心理估了個**不離十。
而最後過來的吸日奪月派,則又是另一種心情。
日瓶書生和日四使,第一個去查看的,就是月奼的粉紅大絲帳。
當他們同時進入帳中時,頭暈腦漲的月奼才剛剛恢復,臉色之差直和灰頭土臉沒有兩樣。
吸日七姬中的吸珍和吸珠兩人,則是跨下陰液流瀉,裙褲盡濕,分別躺在絲帳中的兩邊,暈厥過去的身體還在微微抽搐著……
吸日奪月派的諸人當然知道這次月奼邀請九幽宗主來同進晚膳,是配合陰陽和合派打的主意,所以看了吸珍吸珠的模樣,倒也沒有太大的意外。
只是當他們問起九幽宗主的行蹤,和帳中怎會弄得如此零亂的原因時,連老練的月奼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暗中動手施法的陰陽和合派那兒,必定是出了什麼岔子。
當日瓶書生將月奼等人安頓好,帶著弟子們趕到林邊時,反而變成到達最遲的一群人,連駐帳處比他們遠的九幽鬼靈派都已經在場了。
不過因為吸日奪月派自己也是始蛹者之一,所以雖然到得最晚,但是對情況的掌握,反而比起早到的九幽鬼靈派還要清楚一些的。
所有的人沒多久就全都知道玄靈界的著名怪物旱魃和木魈突然暴超偷襲陰陽和合派的陰陽諸仙,造成了陰陽和合派頗為慘重的傷亡。
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原因。
獲知這個消息的九幽鬼靈派四大長老,馬上就在心中泛起了疑問。
旱魃和木魈,為什麼會突然襲擊陰陽和合派?
純粹是找人吸精化肉?還是有什麼其它原因?
如果兩怪真的要找人吸精化丹,為何又會找上陰陽和合派諸人同聚的此處?
二怪雖然聽說頗為厲害,但是陰陽九仙都同時在場,聽說連虎賁雄漠和蛇心娘子也已經到了,這麼說起來的話,陰陽十二仙,這就有十一仙在此,為什麼二怪還敢找上他們這同處一帳的一大群?
而且聽說四仙已是慘死在二怪手下,更是讓人有點想不通。
十一仙同聚,又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搞得四仙橫死?
他們當時在幹什麼?
九幽鬼靈派的長老們,不愧是久走真人界的老修,轉眼間就從現場及有限的訊息中,抓到了問題的重點,也發現了說不大通的疑問。
同時最讓他們掛心的,是九幽宗主此時竟然半點蹤跡不見,也不曉得是跑到哪裡去了,別是碰上了什麼暗算……
這是他們目前最想要弄清楚的一件事……
當陰陽和合派的人和邪不死派的人,從密林中垂頭喪氣地出來時,陰風鬼王已是沉聲問道:「牛道友,偷襲貴派的真的是旱魃和木魈嗎?」
牛肚仙人滿肚子的不甘,恨悵地說道:「不是這兩個死妖怪,還有哪個?」
九鬼姑這時已是變成了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語氣淡淡地問道:「方纔聽本衛和吸日奪月派的道友說起,貴派好像有不少人喪命在這兩個妖陘手下?」
現場所有的人都對變成了貴夫人般的九鬼姑非常眼生,可是看九幽鬼靈派的其它五位長老們,卻像是對這個貴夫人頗為尊敬似的,可以想見這個夫人應該是九幽鬼靈派中的一個很重要的人物,可是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在九幽鬼靈派中有這麼一號?而且,九幽鬼靈派的第一長老九鬼姑婆怎麼沒有來?
這是當現場諸人,聽見了九鬼姑的問話時,在心中自然浮起的想法與疑問。
攀紅夫人望著說話的九鬼姑,不由得有點好奇地說道:「這位姊姊說得沒錯,本派一時不察,讓虎賁雄漢、蛇心娘子、拈吾姬和雪中梅四位道友,在旱魃和木魈這兩個畜生爪下屍解了……姊姊是哪一位高人?怎麼以前像是沒見過姊姊?」
鬼音閻羅哈哈地對著攀紅夫人說道:「夫人認錯了,這位姊姊正是本派的第一長老,九鬼姑婆,怎麼樣,連夫人也看不出來了吧,」
所有聽見鬼音閻羅話音的人,都忍不住大吃一驚。
九鬼姑婆?九鬼姑婆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今天在出發上路時,明明還瞧見雞皮鶴髮的九鬼姑婆,在九幽鬼靈派的九鬼飛輦後面押陣,如何這會兒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那麼一個體態豐盈,皮光膚潤的貴氣實在眾人難以置信中,攀紅夫人瞥見了九鬼姑手裡拿著的那只上頭嵌鑲斗大鬼靈珠的鴆頭杖,無限訝異地又接口說道:「九姑長老果然是術法通神,看九姑頭臉色澤皮膚,明明就不是喬裝易容,難道九姑已經到達了外相變化,自在由心的超級境界了?」
九鬼姑呵呵地笑道:「外相變化隨心自在,這可是天間級的玄奧**,本長老雖然現在可以說得上是有一點點小小的心得,可也不敢和天間的仙法比擬……」
攀紅夫人聞言大惑不解地又問道:「這可就叫小妹思量不透了,攀紅記得沒錯的話,今早咱們啟程時,九姑可不是現在這個模樣哩……小妹子問得魯莽,要是沖犯了九姑可別生氣……」
攀紅夫人這時所問的話,也正是所有驚訝已極的修真們心中所想問的問題。
細細看著九姑長老的面貌,眉兒彎彎的,眼睛亮亮的,皮膚滑滑的,色澤潤潤的,在場的都不是初出茅廬的新修,易容裝扮,功行氣變,都是多多少少會有一點痕跡的,如果現在的九鬼姑婆,是由裝扮易容,或是特殊肌變所暫時改砹這副樣子,是絕對逃不過在場老修們精敏的眼光的。
可是他們看來看去,瞧上瞧下,九鬼姑婆的血色透晰,是那麼清楚明白,是如此的自然,根本看不出任何易容裝扮,或是功行變化的痕跡。
難道她真的就在這一瞬間變成了如此模樣?
眾人在心中很難相信這個可能,可是又眼見著只有這個可能。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九鬼姑的功力豈不是真的如攀紅夫人所說法的所謂外相隨心自在變化的超級境界?
這這這……這可能嗎?
攀紅夫人突然這麼問,說實話是很不恰當的。
因為她這一問,說不定就牽及了九鬼姑婆不想讓人知道的功法內容。
所以攀紅夫人在後面趕緊加上一句轉彎,把九鬼姑有可能的不悅,用彼此私下的交情化消。
九鬼姑眼見在場的諸人雙目之內部露出了驚疑難信的光芒,便即淡淡地一笑道:「攀紅夫人你是猜錯了,老婆子之所以會變了個樣,並不是你所說的外相自在變化所致,老婆子年輕的時候,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以前沒有變,以後大約也不大會變的,怎麼能算自在變化呢,是不是?」
攀紅夫人聽得這才微微明白了狀況,但是隨即又想列本來又老又醜的九鬼姑婆,怎的突然會變年輕了,
九鬼姑也不等攀紅夫人把問題問出來,便即又接口說道:「本長老會有這種改全是靠宗主的玄奧功法與愛護心意,才能讓本長老死氣轉活,有了點小小的變化,同時也因此舒活了全身經脈組織,變成了現在這個摸樣。」
攀紅夫人聽得果然又是那個功力神妙的祖師弄出來的手腳,不由得有點羨慕地說「原來是祖師的妙法所致……瞧來祖師是非常看重九姑長老的了……」
鬼音閻羅在一旁立即哈哈笑道:「又豈止九姑蒙宗主看重?咱們其它五位長老,哪個沒有接受宗主的指點而使得功法大大地有了突破?」
攀紅夫人聽了鬼音閻羅的話,方才明白九幽鬼靈派的六大長老,每個顯然都從祖師的身上得到了不少好處,忍不住心中懊惱,後悔自己等人居然會想在暗中算計祖師,不但弄得四仙被等在那兒的旱魃木魑偷襲得奇慘無比,更還怕以後祖師來跟自己等人算帳,就別提還想如九幽鬼靈派六位長老那般,從祖師身上弄點好處了……
攀紅的心中加此思量,其它的人又何嘗不這麼想,長相清秀的鹿娘還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下回若是再見列祖師,真希望也能蒙祖師指點指點……」
九鬼姑聽了鹿娘的話,隨即轉頭對著日瓶書生說道:「本宗宗主,受貴派所邀,前來和貴派的月奼副宗主同進晚膳,請問日瓶副宗主,本宗宗王現在在哪裡?」
日瓶書生聽見九鬼姑說話的語氣淡中帶著冷肅,心裡明白這下問題真的來了,只得非常有禮地對著九鬼姑和其它五位臉上有點難看的長老躬身行了個禮,嘴裡很誠懇地說道:「方纔日瓶在前來此處時,已經到月奼副宗主哪兒去看過了……」
九鬼姑的語調還是有點冷冷地說道:「如何?」
日瓶副宗主又接口說道:「那時帳中的月奼副宗主、吸日七姬裡的吸珍和吸珠,所有三人,都已失去了知覺,像是被人所襲那般,至於貴派的九幽宗主,則是半點不見蹤跡……」
九鬼姑的眼中冷鋒乍閃,其它五位長老也目透凶光:「你的意思是說……」
日瓶書生連忙又趕緊說道:「我意以為,極有可能是九幽宗主在與本宗月奼副宗主用膳時,遭到了什麼強大的狙擊,致使月奼副宗主等三人變成了如此狀態,而貴宗的九幽宗主當然是緊追著偷襲的兇徒而去……想來以九幽宗主的通玄功力,那個兇徒也逃不了多遠的……敝派也正在對著月嫵副宗主等人施以急救,衷心地希望貴宗主能夠把暗算的兇徒捉回來,讓我們一起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日瓶書生果然不愧是吸日奪月派的副宗主,這一番話暗中都隱含著許多關竅。
對於九鬼姑的質問,他首先就是也開脫了吸日奪月派,指出了自己派中的人也受了傷害,相反的九幽宗主只是不見了而已,而且聰明地把月奼也說成了昏迷不醒,暗暗透出了他們吸日奪月派才是應該向九幽鬼靈派反質的苦主味道。
害人的想撇清關係,最有效的當然是莫過於先倒打他一大耙了。
吸日奪月派早就慣於計算他人,這一點當然做得頗為自然高明。
而且日瓶書生最妙的,就是在九鬼姑和五位長老目露凶光,準備一個不爽就當場翻臉的時候,立即替彼此找了個台階下,指出聽起來最好聽的一個可能,並且還把吸日奪月派的立場和九幽鬼靈派一下子就拉到了同仇敵愾的一塊兒去了。
所以他的這番話一出,九鬼姑也只得忍住了火氣,冷冷地哼道:「副宗主說得正是,憑本宗宗主的力量,想來打算暗中對他有些歪念頭,也不會是件容易的事。否則本長老可不是初出茅廬的雛修初進,宗主這兒有變,偏偏陰陽和合派那兒也有變,這裡面沒有關連問題才奇怪咧……」
淫羊公立即在一旁大聲地說道:「九姑你可別想得太多,貴宗主的事兒可和我們陰陽和合派扯不到一塊兒呢……」
九姑又冷森森地瞪了淫羊公一眼:「你這話只好去哄別人,本長老也不是善心活菩薩,這裡面有沒有蹊蹺難道還會看不出來?」
陰陽七仙彼此望了望,倒還真沒人敢再出頭說些什麼了。
最主要的原因,當然還是因為那個至今真的不知道去了何處的九幽祖師,有沒有隱在暗中觀察,陰陽七仙根本沒有什麼把握……
這麼一來,當然也就沒有人敢再亂說什麼話了。
還是瞽陽子瞎眼的好說話,連忙「唉,唉……」地接口說道:「九幽鬼靈派的諸位長老,祖師是你們的宗主,可也是我們的前輩祖師哩,當前說這些都沒有什麼用,還是盡快地把祖師找到才是正經……」
表面互相說話,暗中氣勢相對的九幽鬼靈派諸人,這時才由九鬼姑冷哼地說道:「我們現在沒有時間和你們磨菇、等我們找到了宗主,一切就會明白的,如果真的有什麼說不過去的地方,九幽鬼靈派也不是善心的宗派,總也會讓人有得瞧的……」
吸日奪月派和陰陽和合派當然明白九幽鬼靈派,本來也不是個什麼會講道理的門派,而且這些長老們也都是心思眼力敏銳無比的人,當然也瞧出了吸日奪月派和陰陽和合派這回的事件裡,隱隱像是有些內情,說出這樣的話,實是已經可以算得上客氣了,便也同時打著哈哈,不大敢接口說話。
飛龍在突然之間,被之前那凶厲狠辣難以形容的暴虐神念,連連攻擊,差點被打得措手不及,險險就傷在當場。
他雖然不曉得這個凶悍的神念到底從何而來,而且又不知怎的居然抓得出他就此實在大出飛龍的意料之外。
但是瞬間高達百萬波的滾滾切擊,讓飛龍已經是沒有時問再去想前面兩個問題,不管從何而來,現在他可是碰到了。
不管怎麼找到他的,現在他可是被找到了。
飛龍在霎眼間氣脈真元全開,邊調動神念,煩力抵擋著這滾滾而來的神念攻勢,邊聚元引氣,颼地瞬間拉高了位置,身形已是在轉眼間飛到了離地超過七百五十尺的高空之中。
因為這的過程因為太快,所以在帳中的月奼、帳外的鬼哭鬼鈴,都完全沒有度的動作,根本就已經超過了一般感官,進入即使是修真人敏銳的感官感覺出來的超越範圍……
讓所屬的高空之中,罡風緊刮,使得他身上的衣袂噗啦噗啦地鬣鬣作響。
一片宛如浸入暗色水晶球般的青黑,雖然是時值深夜,但那閃映著明亮星看起來就像是在透透的晶體上鑲著一顆顆光芒四射的銀珠。
放眼看去,天上的星星顯然是比在地面看時明亮了許多。
牧潔的銀芒裡,透著隱隱的暗影,像是被潑上去的一幅淡淡水墨畫。
一眼望去曉得月兒上頭那些淡影的傳說,只是覺得那隱約而又明確的暈染正跟月兒本身同時存在那般……
上的夜景奇麗無比,但是飛龍卻沒時間去欣賞。
看見在他週身大放紫紅兩芒的身軀上時,他正緊密地每瞬跳變著神念超過全身真元運開飛轉,試圖躲過那宛如附骨之蛆的凶厲神念攻擊。
這個依舊和上一次般突如某來的悍然攻擊,每次的強度要不是透過上次的經驗,使得飛龍曉得緊急間該怎麼辦?
讓這神念狙殺的超級高手打得飛龍差點抬不起頭來……
所以這次飛龍的反應,是難以想像的迅速,比超上回……
那**連續的滾滾神念,才出現攻擊,飛龍已是在不過一百二十三萬波攻勢,每一波部夾著萬波,躲過了後續的連攻,但是攻擊的波動萬圈……
一個小小的角度,雖然才交手一百二十三次,已圍著飛龍的神念飛快旋轉了將近十八圈,對於那人掌握訣竅的快速,飛龍大感意外,覺得真是半點不遜於自己。
連飛龍也不禁在全身警戒中,不由得有點佩服那人起來了。
這種神念互擊再繼續下去,真不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麼樣的特殊模式。
然而飛龍的反應也不稍慢,身形才於瞬間高射一百五十里,神念感應已是邊在迅急的跳變中,反竄而下,隱晦無比,但是又極其準確地將感應波束在霎眼間罩住了以之前粉紅絲帳為中心,周圍所有兩百里的方圓空間……
神念以每瞬間輕掠探測超過七干種生物的超快速度,所輕測感應的所有生物……
分辨著由他跳變隱晦的神念。千百種生物的意識體如流水般地自他心頭飛竄而過,即使是那木魑和旱魃也不例外。
只是此時木魈旱魃的意識已經由隱藏變成了外顯,與飛龍心中所要找的神識狀態兩百里方圓內所有的生物意識,採取隱藏姿態的數量超過了六十五萬種。
這真是讓飛龍想不到的數量……
飛龍緊接著將神念的振動層次,絲帳的四派諸人。
針刺般的反韻突然回傳……
這下就找到了吧!
鎖在人類的神念振動範圍之內。同時排除了在林間。
飛龍從他們所設的休息過夜那座山的另一端,接近的兩個人類神念。
這兩個人類神念的狀態頗為奇怪……
抓到了兩個正在迅速朝他們立帳處,別說他們兩個是人,卻又在人類的神念振動中帶著一層非人的振動……
而且移動間不停地隱蔽形跡,同時氣機外射,感覺上倒有點像是正在迅速地搜尋著什麼那般……
最重要的是,在這兩個人的神念振動中,飛龍敏銳地察覺出了之前那攻擊神念的絲絲特性餘波……
下論怎麼說,這兩個人絕對是和之前橫來攻擊的那個神念有著一些關係的……
飛龍再不遲疑,全身真元調動,就在這轉眼間策動身形,唰地在高空之中消失,向下衝到了那兩人其中一人的後方五十步空中。
這兩個人看樣子並不是一起行動的,彼此之間的相隔超過了五里,倒有點像是分散開來搜尋著什麼東西那般……
飛龍躡在這一個人的身後,神念可不敢稍有疏忽,依然維持著連續下停,每瞬間高達九干次的眺變匿跡……
週身芒氣反收,有點刺眼的紫紅兩光陡地變得暗黑無比,遠遠看來只像是個黑忽暗淡的影子。
這人是個身材窕窈的女郎,秀髮輕束在身後,雙袖中的手腕都反扣著兩片長方形內丘卑。
即使是從她的背後看去,眼力尖銳的飛龍依舊可以看得出這個女郎的週身,掛搭著滿滿的晶闊玉石,襯得這個女郎說不出的嬌貴氣質。
英中浮氣搜尋的修道人……
偶爾的轉身探察時,飛龍就發現了這個面目清秀的大小姐型女郎,雙眼居然和收芒斂光的飛龍現在一摸一樣,透出了一紅一紫的淡淡芒光……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這個女郎的眼中,會放射出這種和自己極為相近的光芒?
飛龍本來想將神念切入這個女郎的意識之中,但是隨即謹慎地取消了這個想法。
不用說,飛龍會從這個女郎的神念振動中,感應到之前狙擊那人的神念特性,就是因為現在的她,顯然是在那人的控制之下的……
想到這裡,飛龍更是小心謹慎起來了……
如果他太冒然地切進這個女郎的神識之中,恐怕還沒弄清楚什麼,就會先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緊接著那人攻擊神念立刻就會滾滾而來……
這麼樣做的話,可不算是一件聰明事哩……
飛龍稀薄暗淡的身形,立即更加地化進了陰黑的樹影之中,技巧無比地跟在這個女郎的身後……
只要緊跟在這個女郎後面,總會找到那個發動凶厲神念攻擊的正主兒吧?
飛龍越想越有道理,緊躡在後的身形變得更加隱晦難察了。
就這麼或快或慢地跟了好一會兒,飛龍突然發現了前面快速竄來了另外兩個奇特的意識體……
這兩個意識的振動極為怪異,讓飛龍有點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
其中一個的神念振動層次,居然和他之前所遇見過的老樹很有幾分類似……
只不過振動的速度,真是比老樹要快上了許多,說是老樹的同類,卻又在相似之有點不大一樣……
倒有點類似是老樹之類的神念,產生了什麼奇特的異變那般……
另一個神念振動更是詭異。
如果從振動的層次來說,是有點接近人類的神念振動層次。
但是飛龍又清楚地知道,這個神念絕對不是人類所發……
要說得更簡單一點,簡直就和邪不死派的那四個金屍非常近似,這兩個到底是什麼東西?
飛龍心中不由得有點好奇起來。
那兩個生物動作極為迅速,和前面的女郎比較起來,倒有點像是在躲著什麼人的追躡那般……
不一會兒前面的女郎像是也有所察覺,身影輕轉中,竄上了一棵枝柵密集的樹林前面的那個滿身玉器的女郎,立即對準這兩個黑影,身形如箭般颼地標射了出,同時她的左右雙手嗤然帶起兩排齊齊的牌影,吧吧地飛射向那兩個巨大的暗飛龍在黑彭顯身的那一瞬間,已是看清了這兩個宛如妖怪般的巨大生物那正是之前的旱魃與木魈。
飛龍從來沒有見過這兩種怪物,心中不由得大感驚奇。
嘿!居然有這麼兩隻長相奇特的巨大怪物?
而且飛龍從敏銳的感應中,立即就察覺了這兩個巨大的生物實在是他從清醒以來,前所未見過的強大!
其元氣的深厚程度不下於之前的九鬼姑婆,應該算是飛龍在真人界所見功力最深的修真了,即使是之前的鬼符祖師和裂天劍宗的裂虎將軍,都還差了她一兩籌。
後來又經過了飛龍調理她的真氣,元眙駐成,立即使得九鬼姑目前的功力,幾可說是飛龍所見過最高的了。
真要詳細比較,大概只有現在已是**盡消,純化神念的魅兒,方能夠稍微勝過現在的九鬼姑了。
但是這兩個天生妖物的力量,恐怕即使是魅兒加上九鬼姑的元精……
實是超乎飛龍意料的強大。
都還不一定能夠完全吃定那個很像由樹識異變出來,然而另外的那一個全身長蛆的屍體,威力夷是厲害,真要拼起來,大概都比不上這個屍妖……
除非找著了這兩個妖物的剋星,否則若論以實打實,等閒幾個修真,絕對是應付不了這兩個妖怪般的巨大怪物的……
對於這兩個巨物的底細,飛龍立刻就想起之前曾經聽魅兒敘述過,殘殺了睬睬和盼盼家園的木化之精,木魈。
難道這個很像樹類,全身也都似由粗大樹身組成的精怪,就是魅兒說的木魑?
飛龍想到這裡,又有點不確定了……
不是說那木魑已被什麼南方真人界的三大宗派用二昧真火給燒死了嗎?
如此看來,這個樹怪該不是木魈了吧?
傾出高手,放起克制法物,不過又為什麼這樹怪的模樣,和之前魅兒所說的木魈如此雷同?
而且如果這只巨怪,就是那個據說由十天神魔氣動儀中,十二隻玄靈異怪裡所逃出來最厲害的兩隻之一——木魈,那麼另外那只活像個巨人死屍的怪物,會不會就是魅兒說的另外那只叫旱魃的東西?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兩隻妖怪實在不隗為十天神魔氣動儀中十二隻精怪裡最厲害的兩隻……
兩隻怪物才剛遮天蓋地呼啦啦地竄將出來,飛龍已是神念奇速地在心中轉了好幾個想法。
在驚訝於兩怪強大無倫的元氣實力時,飛龍突然乍見那個女郎,居然毫不畏怯地雙掌拉牌,劈劈啦啦地就是一陣強攻,飛龍更是有些吃驚與懷疑了。
飛龍早就已經大略地明白,前面的那個滿身玉器的女郎,雖然週身的氣機,因為那類似之前突起狙擊的強大神念影響,顯然比她本來的氣機強大了不少,但是即便這樣,這個女郎的力量,大約也是只有比現在的鬼手程度,好上兩三籌而已。
以她目前的功力,絕對是對付不了那兩隻威勢難見的巨大怪物的。
可是看她的攻擊卻是如此凜然不懼,雙手牌影中隱露著一絲絲密密的紫紅細線,直如在迭得整整齊齊的牌影之外,散起朵朵紫紅色的線花。
而更讓飛龍驚訝的,就是那兩隻功力威勢遠遠強過女郎的巨形怪物,在一見到牌影中隱現的紫紅色散光之後,好像害怕什麼……翻,帶起呼嚕連響的強烈劇風,身形雖巨,動作卻是快如閃電地,一股兒躲了開去……
飛龍瞬間就明白了兩件事情。
第一:是這兩隻很有可能就是木魈和旱魃的巨大怪物,絕對之前已經和這個玉女郎交過手了。因為它們兩隻怪物的反應,根本就是早已明白若是硬接玉女郎這兩式,會有什麼後果的模樣,所以看來它們和這個女郎,應該不是初次交手。
第二:是從兩怪迅若閃電的躲避動作看來,女郎牌中所帶起的紫紅怪線條專門克制兩怪的特殊武器。否則以兩怪強猛無濤的力量,豈會表現得這麼地宛如驚弓之鳥?
兩怪的身形雖然極其巨大,但它們的動作卻是快如閃電,饒是女郎運起的兩排牌影飛射如風,依然是如此順暢而又滑溜地從女郎的兩側唰啦閃過,接著就像是刮起了兩朌強風那般。呼啦啦地往兩邊暴竄出去。
女郎的兩式落空,立即嬌叱一聲,彈身躍起,對著二怪猛然追去。
飛龍依舊足藏光隱芒地跟在後面想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搞得巧的話,這一下也許就會遇著了那個突起神念,對著自己發動令人難以想像層次攻擊的正主兒也說不定。
除此之外,飛龍也對玉女郎雙手放攻玉牌時,那絲絲如花般纏捲的紫紅色細線很有興趣。
這到匠是什麼寶物兵器?為什麼連如此強橫的木魈與旱魃也畏之如蛇蠍的模樣?
要是有機會的話,倒是可以弄弄清楚,一定很有意思……
都好像忌憚得要死
兩怪竄掠的速度實在是極為快疾,而且還是不停地在密林中左穿右鑽,顯然它們像也是很顧忌著什麼那般,不敢掠起空中,暴露身影。
而那個玉小姐自從碰見了兩怪之後,雖然在林中竄進的速度比不上兩怪,伹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卻總能抓出兩怪的方向,直直地就這麼追去,飛龍清楚地察覺,有好幾次左彎右拐的兩怪,還差一點和直直追去的玉女郎就這麼遇個正著,後來還虧木魈……
兩怪兩人就這麼地在林中繞來繞去,飛龍邊跟在玉女郎的身後,邊對現在的狀況有點納悶起來了。
這兩個妖怪是怎麼了?為何老是在這一大片的林中打轉?既不敢緊往山中深處逃走,也不乾脆浮空而起溜去,只在這兒慌亂亂地兜著圈子,倒底是打算幹嘛?
飛龍只在內心裡覺得有點狐疑,卻沒有想到木魈與旱魃,都是秉自然而生,巧合才出現的特殊生物,其感官的敏銳,實是超越人類幾十倍也不止。
尤其兩怪對於危險的情況,天生就有如獵犬聞到味道那般的預知感應。
因為此時在兩怪的感覺中,實是所有感官都宛如拉起警報那般地齊鳴,直讓兩怪急得如熟鍋上的螞蟻似的,有些不知所措。
兩怪很明顯地覺察到密林的深處,隱匿著一股比兩怪加起來部還要凶厲的神念正等在哪兒,像是蓄足勢子的猛虎,潛藏在林葉的掩映中,只等獵物自動送上門來後,立即給予致命的一擊!
而且兩怪天生的感應,清楚地知道只要那凶厲強烈無與倫比的攻擊,它們兩個是修練超過五千年的特級玄怪,恐怕也承受不起那傾其全力的攻擊,因此木魈和旱魃,怎麼也不敢再往密密的林中深入進去。
可是留在這兒,又讓兩怪心中無法安定下來。
因為它們同時也非常明顯地察覺,不知是從何而來的,若有若無地定定鎖在它們的身上,任憑它們如何竄橫掠直撞也無法甩掉那宛如附骨之蛆,淡淡鎖來的隱晦神念。
一絲非常隱晦的感應,總是起伏轉圈,怎麼就是沒辦法……
它們兩怪從十天神魔儀中逃出以來,經歷過各門各派的真人們至少數十場的圍剿搜追,木魈甚至還被三大派傾力聯手而來的高手所發三昧真火給差點燒得死無全屍。
可是在它們這一刻的感覺中,以前那些所有加起來的壓力,卻連此時壓力的一半……
不用說也知道,它們今天是碰上了絕非以往可以比擬的兩個超級殺手!
而且還正一前一後,好似個鉗子般地釘住了自己二怪。
前面有個比虎還要凶悍萬倍的狂猛神念等著它們送上門去,後面又有個比狼還要使得全身警訊直響,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了。
還好這前後兩個的超級神念力量,彼此之間像是非常忌憚著對方,雙方都不大敢太過輕舉妄動,只是隱隱地互相監視著,這才讓中間的旱魃與木魈留存了一絲喘息的空間。
飛龍可不明白自己這種幾可說是隱於無形的神念感應,竟會給木魈與旱魃如此沉重的裂裂壓力,只是在鎖定住二個生物的同時,敏銳地感覺到了對面密林的深處,透然而來一股超乎尋常沉重絕倫又危險萬分的詭異氣氛……
飛龍立刻就明白,那個一連兩次在突然間發動無比強大神念攻擊的那人,目前所在的位置就在那兒……
幾乎是在感應到那股強大得難以形容的怪異壓力時,原本跟在那個玉女身後的飛龍突然就這麼毫無徽兆地,在半空中的某個樹梢間停了下來……
任何太過大的異動,都很有可能被對方察知了自己的位置……
飛龍明白對方也一定是在那深密的森林某處,停止了所有的波動運作……
此時二人都已將全部的微波細紋,從神念意識的焦點到週身輕及飄發的所有動封未收斂,凝空不移。
此時的飛龍,連任何一絲的發尾袍角,都在這一瞬間頓聚得宛如銅澆鋼鑄那般。
他知道對方也必定是一樣的……
週身的真元全力運起,外表卻是斂藏得隱晦無比,每一根神經都準備在任何時刻接受最強悍的實質攻勢,同時也準備做出最快速的反擊……
飛龍沒有辦法很清楚地掌握那人切確的位置,就像他相信對方也無法明確地抓住他飛龍的所在位置一樣……
可是儘管如此,飛龍還是非常明白對方也必然是同樣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很明顯地,他們兩人之間,彼此的神念跳變,都隱蔽藏匿得極為周密,他無法確切地察知對方的神念所在……
這種狀況,使得飛龍和那人,如果要繼續交手的話,都不得不以更進一步讓彼此都變化。
飛龍知道他不用費神將神念感應傳過那片密林之中。
他相信對方也和自己一樣,神念瞬間調整變化振動層次的速度絕對不會輸給自己的……
如果他真的將感應波束送了過去,不但一定抓不到什麼特定訊息,甚且還有先期暴露出自己位置的危險……
如果是純粹神念交手,虛空互擊,飛龍還能夠以瞬間移位來偏移掉對方的攻擊。
可是一旦虛空互較,變成了以實打實的實際交戰,飛龍能不能完全接下對方的狂烈攻勢,實在是連他自己也沒有多大把握的……
要是一個撐不住,恐怕想逃都很不容易再脫出對方的感應鎖定……
同樣的,這種情形如果是出現在對方身上,飛龍也很確定對方再想隱蔽得如此無形無影,大概也很難做到了……
因此飛龍與對方,就這麼互相警覺全開,功力齊聚待發,卻是小心無比地彼此對誰也下敢太魯莽地隨便採取什麼輕妄的舉動。
就這樣,木魈與旱魃就在飛龍與對方對峙的空間中,和那位玉女郎捉起迷藏來而飛龍和那看不見的對手,則是已經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從旱魃木魈身上移了根神經,都是繃緊如弦……
當飛龍在和對面那個從未真正見過面的超級強敵互相對峙時,飛龍隨即發現此刻又有許多人的神念接近了這片林區。
而且這次來的不是一兩個,至少是十幾個人。
說得更清楚一點,總共計有十三人,正快速地接近飛龍所處的地方!
其中從飛龍後方來的,正是他九幽鬼靈派的六大長老中的九鬼姑、陰靈夫人、甜邪不死派的右引屍護法,最後就是陰陽和づ顯現在僅存的陰陽八仙中的瞽陽子、馬娘與鹿娘三人。
除了這十二人以外,還有一個之前和那位玉女郎分開搜尋的另外那位,也從對面的密林中快速地朝此處飛竄而來。
一發現自己身後呼啦啦地來了這麼一大群,飛龍不禁在心中暗叫糟糕。
以飛龍目前這個從未見過面的第一強敵的瞭解,別說是這十三個人裡的任何一個了,即便是修練時日超過了五千年以上的旱魃和木魈,在這個從未謀面的強悍對手全力一擊之下,恐怕也是凶多吉少的,就更別提這一大群功力遜於兩怪的修真們了。也許對方不會把第一擊的主力放在這些人,甚或是那兩個玄靈界的怪物身上,以避免要正面接受飛龍傾全力反擊的危險。
但是飛龍已從對方之前令人難以置信的神念攻擊模式中,明確地瞭解若以對方凶厲得雖以形容的心性而言,第一擊絕對不會只是試探性質而已。
要則不發,發必中的!
這正是這個雖然還未見到面,但是不知怎的飛龍就已能非常明白的敵手特性!
無論是兩怪還是修真,絕對沒有辦法能夠接得下來的。
尤其是那些修真們,飛龍極不願意有誰就這麼直接地暴露在如此可怕對手的直接攻擊之下!
但是飛龍擔心儘管擔心,卻依舊全神貫注地警戒著,而在此同時,那十三人也就這麼地接近了。
出乎飛龍意料之外地,他隱在樹棺問暗影內的位置,第一個看到的,並不是後面跟來的那十三人,而是對面飛竄而來的那位本來和玉女郎一同搜尋的人。
這人的形象一映入飛龍的眼裡,就使得飛龍不由得在全神警戒中,注意了起來。
她是一位身材穎長的女修,穿著一件連身束腰雪白色的白袍。
長髮披肩,卻是如同白雪般的亮白,渾非其它女性般的黑髮。
面容姣好中帶著冰寒刺人的傲氣,全身皮膚就好像是由冰雪捏成的那般,即使是在如此暗黑的夜半密林裡,依舊映著瑩瑩的雪光,更是讓人感到絲絲寒意從看她的雙眼泌人心肺……
直透著一紅一紫的芒光。
飛龍馬上就察覺出這個蛔冰如雪的女修真,論起功力,可真是紮實得可以,比之前的那個玉女郎高出了不只一截。
透過那末見面的對手強化,這位如雪女般的女修,功力幾可直捋九幽鬼靈派第一長老九鬼姑現在的造詣!
如此精湛的藝業,實是飛龍所見過的修真中,第一流的水平。
依舊在四處隱躲的旱魃和木魈,像是也察覺了另有高手侵入,而且也和那玉女郎般,擁有可以克制二怪的物事那般,立即躲得更加隱密了。
這個雪女娃般的高手,功力可不比之前追來追去,老追二怪不著的玉女郎,二怪在她全力的搜捕之下,大概再也藏不了多久了。
而且密林外的另一邊破風之聲連響,之前圍攻二怪的那些人已是也同樣湊在這個時候呼啦啦地飛掠了過來……
本來像是在細的察看密林林之間,讓飛龍直在暗中大叫不炒的那個雪娃娃般的女子顯然也察覺到了九鬼姑她們飛躍的破風聲,立即對著眾人掠來的方向全身警戒起在她白袍雪膚的周圍頓起了一陣淡淡的雪煙,飛龍馬上就明白這個雪女修真已在頃刻間功力全提,一紫一紅的雙眼光在樹瑞溜轉,幾乎讓飛龍很確定她並不是在找旱魃或是木魈,而是正在嘗試著找出他飛龍的位置!
第一個看見暗黑的樹林中,那淡淡放著雪芒般毫光女修的,正是九幽鬼靈派帶頭的第一長老:九鬼姑。
當九鬼姑一看到這個形象特別突出,在深悠的背景襯托下,益發顯得孤傲清麗的雪般女修,立即就停下了身形。
九鬼姑仔細地端詳著那位女修的模樣,心中頓時浮起了三四位素來以白袍雪膚著稱修真界的女修們……
她是哪一個?
那位女修冰傲清寒,宛如雪凝冰雕的特殊氣質,以及那一頭秀長飄散,卻是呈現雪一般顏色的過肩長髮,立即讓九鬼姑想到只有一個人定最吻合的……
四大護法中的雪神女,雪女仙子!
九鬼姑又細細地看了一會兒:「這位女修看起來像是……像是……」
「雪女仙子!」後頭跟著停下身形的諸人中,吸日奪月派的含情仙子已經是臉色大變地說道。
「是雪神女嗎?」九鬼姑皺了皺眉頭:「雪女仙子的冰雪**,是雪山神宮鎮派四大神功之一,聽說功法運行至頂,雙眼黑瞳盡皆轉白,可是現在這人兩眼之中,暗透著一紅一紫的異光,如果真的是正派中著名的雪神女,怎的會變成這般模樣?」
含情和煙井雖然之前在陰陽和合派種胎之戰中,僥倖先溜了出來,以致變成了少數幾個逃過蛟頭魔人血手摧魂的幸運者,但是因為她們飛逃出來時,並未見到後來那些人的下場,所以她們倆也對於雪神女怎麼會變成這幅模樣,並沒有什麼太清楚的概念!
但是她們兩人還是一眼就瞧出了這迎風立在林中,氣質冰寒中帶著一層詭異的皎皎女修,正是她們以前見過的雪神女!
這一點她們非常肯定!
本來以為雪女她們等人,在蛟頭魔人凶厲殘狠得令人齒戰的毒辣手段下,九成九難得活命了,而且依蛟頭魔人的性子,恐伯想留侗全屍也是頗難的……沒想到這會兒,竟然在此地猛古丁地看到了之前的雪神女,正婗瑞端地文雅地出現在面前。
除了兩眼中透出怪異的紫紅目光外,沒錯的,這個絕對是雪神女沒錯!
可是她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完全和之前並沒有兩樣。
含情與煙井兩人,也有點弄不清楚了……
對於九鬼姑的問題,兩人當然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雪山神宮的雪神女,不是已經在種胎一役中,被蛟頭魔人給截殺了嗎?」紅符法師這時也輕聲輕語地問道。
「修真界裡是這麼傳的沒錯……可是合情和煙井又說前面這一位就是雪女仙子,所以這麼看起來,傳言大約是有些謬誤了……」九鬼姑沉沉地說道。
從含情和煙井的眼色裡,九鬼姑明白了二人對於雪神女身份的肯定,大家也在此時說道:「看來雪神女實際上並沒有死在那凶殘的蛟頭魔人手上,只不過現在她的模樣看起來實在有點怪異……」
「有什麼怪異的……」一向很少說話的幽靈夫人突然語氣興奮地說道:「雙眼暗透一紫一紅,這不就是宗主之前功法運行時,所展現出來的特殊法相嗎?現在雪女仙子也生生地就是這個樣兒,會不會是她已經和宗主見過了面,而且宗主已經在她身上弄了什麼手腳?」
「會在雙眼放出紫紅異光的,可不是只有貴派宗主一人而已……」含情又接著說道,「之前台情和煙井所見的恐怖蛟頭魔人,也是呈現出這種詭異模樣的……」
紅符法師沉下了臉:「含情仙子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足暗指本派宗主和那個什麼蛟頭魔人有什麼牽連不成?」
日瓶書生趕緊出來打圓場道:「含情煙並不是這個意思,雪山神女,也很有可能是被蛟頭魔人在身上動過了什麼手腳……她們是說前面的這個雪山神女也不一定就是貴派宗主……」
日瓶書生這話,當然是因為他早就已經從月奼那兒,得知了九幽宗主臉上那個金屬的修羅面具取下來後,大略是什麼模樣,絕對不是什麼蛟頭魔人的,雖然看起來那位九幽宗主在運起什麼神秘奇功時,總會雙眼爆現出一紫一紅如燈照般的異光,這一點可能和含情煙井所遇見的蛟頭魔人真的非常相似。
也說不定兩者之間,真的有些什麼神秘的牽連也未可知,但是無論是何原因對不適宜在此時當著九幽鬼靈派的諸人提出來的。
所以日瓶書生一瞧紅符法師的語氣不對,連忙就開口加以轉圓帶過。
日瓶書生剛把話說完,立即就打鐵趁熱地把話轉開:「不管怎麼樣,只要雪神女沒有死去,總會有弄明白的一天,我們此來是除了想找尋貴派宗主的蹤跡之外,就是想踩踩有沒有之前旱魃和木魈兩個妖怪的線索……九姑長老您瞧咱們是不是找個人過去和雪神女攀個道兒問個訊?」
也已經跟著站在後面的邪不死派右引屍護法,這時也開口說道:「日瓶副宗主說得正是,九幽派的朋友要找他們的宗主,陰陽和合派的朋友要尋木魈報仇,而本派則是對另外那個旱魃非常有興趣,此時這個雪神女在這裡出現頗有點玄奇,說不定和三請留住一手,莫把它毀了,本派願意不計任何代價地和貴派交換此屍……」
鹿娘則是撇了撇挺秀氣的嘴唇說道:「那麼個醜陋的妖怪,偏你們邪不死派當成了不得的寶貝……」
右引屍護法嘿嘿怪笑地道:「術有專精,各具所好,橫豎這個旱魃別人捉住了也沒什麼大用,何下與本派作個交易豈不更好?而且本護法方才也說過了,為了這個昆精,我們可以不計任何代價的……」
「什麼不計任何代價?」鹿娘依舊是那一幅嫌惡的表情:「這種妖怪毀了最好,交給你們還不知會弄出什麼花樣,而且你們有的也不過就是一大堆死屍,我們和你們交換什麼?難不成換個屍體回來?」
鹿娘的這句無心的話,別人不覺得怎麼樣,但是聽在現時正全心注意著對面林中的飛龍耳朵裡,倒是在心裡起了一個念頭。
之前魅兒不是說過嗎?鬼眼有一個愛人叫做月荷,好像就是死後被邪下死派利用她病氣久侵的屍體,作成了他們邪不死派的那個什麼十二金屍去了?
如果邪不死派真的願意不計任何代價地來交換旱魃,那麼說不定他們會同意以月……他飛龍從清醒到現在,總為了不能見紫柔她們一面,而一直……的感覺實在令人難過,想來鬼眼和月荷分開這麼久,也必然是在心中非常想念的。
飛龍以自己親身的感覺,來推測鬼眼的情形,就起了這麼一個用旱魃來換月荷的聽右引屍護法說的這樣,好像是很把旱魃當成了至寶,應該也是會對旱魃非常好的,想來這對旱魃也該是件好事吧?
右引屍護法這時的笑意也透出了幾分冷森:「鹿娘,要是旱魃真的落在貴派的手中,那時什麼都好談……」
右引屍護法雖然口埋這麼說,心中卻是暗打算盤。
這個時候說這些還太早,你們這群下開上不開,沒長眼的蕩婦,就憑你們也想捉到本派列為第一至寶的旱魃屍精?豈不是在作你們的春秋大淫夢?
要是旱魃真的落到了你們的手中,橫豎就是先把旱魃騙來再說,當然是什麼話都好談了……
等到我們的超級金屍練成,修真界恐怕想找個抗衡的也不容易,那時就有你們陰陽和合派的好看了。
九鬼姑沒理會陰陽和合派和邪不死派的話,沉思了一會兒,便即點點頭:「雪神女在正派中聲名頗盛,別人她不一定會搭理,還是由我九姑來去踩個盤兒,聽聽聲響吧……」
雪神女在正派之中,算是個頂有名氣的修真,而且這些正派的修真們,一向自視極高。其中有些人,看他們這類邪派左道人物更是不大瞧得起,所以大部份邪派左道比較有些名聲的修真們,都是不大願意和這些所謂的正派人物搭盤踩腳,有任何瓜葛的。
九鬼姑這麼自告奮勇地說要去和雪神女探詢,正合了他們的意,所以九鬼姑的話才說完,眾人就連忙點頭贊成。
此時純以感應認位的瞽陽子突然說道:「九姑長老小心一點,老瞎子覺得現在這裡像是很有點怪異……」
一邊的馬娘也點頭附合著說道:「雪山神宮是為正派六山之一,招牌可不小,況且雪神女更是雪山四大護法裡的一個,功力當然也是非同小可的……這個不用瞎子說,任誰也知道……」
瞽陽子搖了搖頭:「我說的怪異不是這個……」
鹿娘明白瞽陽子因為是天生失明的人,因此他的感應能力通常都能察覺出其它正常的修真無法感覺到的隱晦訊息,所以對於瞽陽子天生較其它人敏銳許多的知覺,是沒有人敢輕視疏忽的。
因此鹿娘馬上就接口問道:「那麼你是說……」
瞽陽子伸手指了指四周:「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老瞎子總覺得現在這兒有一股很潛沉的煞氣壓力,瀰漫在四周,那種緊繃的氣氛,實是我從來沒遇見過的,就好像有個什麼極其凶厲的無形妖物,正虎視耽耽地準備暴超襲擊一般,讓老瞎子的週身汗毛忍不住全豎了起來……老瞎子感覺這兒正是極其危險的凶地,隨時都有殺身的危機會出現……」
眾人聽了瞽陽子的話,都不由得在心中悚然起來,忍不住四方觀察著,想拔出那個潛在暗處的厲鬼般凶物。
馬娘經過瞽陽子的提醒,也覺得此處的空間,真的宛如有什麼緊繃如弦的壓力,無時無刻,無處不在地布隱著,讓人無形中就覺得心頭抽緊,像是有只透明的巨手,扣在每個人的胸口之上那般,直使人有點透不過氣來……
眾人又沉默了好一會兒,九鬼姑終於又開口說道:「這兒的氣氛是有點不對,有股子沉壓壓的味道……不過我們老僵在這兒也不是辦法,好歹和雪神女換個話兒,瞧瞧有些什麼變化……」
幽靈夫人此時也輕聲地說道:「我們一大票人在這兒,也沒有隱藏形跡,那個雪神女很有點開系,且等本長老去探探,也好過死別在這兒……」說完話,她的身軀立即輕彈而起,呼嚕嚕地在空中劃起一條弧線,便即落在雪神女的面前,同時拱手為禮地對著雪神女說道:「當面的可是雪山神宮的雪女仙子?本座是九幽鬼靈派的首席長老九鬼姑,有些事想向雪女仙子打聽打聽,還請雪女仙子不吝賜教……」
不料九鬼姑的話還沒說完,雪神女一紫一紅的眼中突然大放強光,身形側栘,白袍翻飛,嘩啦啦就是一大片耀眼的雪光滾滾而來,轟轟隆隆地氣勢駭人,簡直就像是憑空出現了雪崩的奇景那般……
寂靜的林中突然就像是暴起了滾滾雪流,冰氣四射中,周圍所有的大樹都在這一瞬間凍結凝固,本來隨風飄搖的枝尾細櫥,馬上在透出白霜的同時,停住不動。
因為急速冷卻的空氣降溫的速度太快,嘩然一聲,好像雪神女的立身處突然有一團冰煙陡然往外擴散,**連響地往四方波動開來
雪神女的這下暴起突襲,聲勢驚人至極,任誰也沒想到她突然就引動了如此龐大的攻擊。
九鬼姑婆原本就是提高了警覺而來,只是她也沒有想到,堂堂正派有名的雪神女會連聲招呼也不打,就猛然地出手攻擊。
而且看那驚人的氣勢,就明白雪神女這一下攻勢,真如崩開了滾滾雪流,出手的重度,非比一般。
九鬼姑全身聚氣,每團煙盾中嗤嗤密響,朝滾滾的雪流處撞去……
斜飛而退,鴆頭杖甩手蓬然放出十二團凝如實物的綠色煙盾,七十九道強烈氣機,呈現一種互連的角度環環而出,直往那滾兩氣轟然相接,炸起滿天雪花碎煙,林中被冰凍住的樹叢被烈氣所擊,轟隆嘩啦地倒成一片,斷枝殘葉夾著破冰水氣,嗤嗤唰唰地四散濺射。
現場馬上就陷入了雪煙飛漫的迷亂情景。
誰也沒想到,這兩大高手不但一互擊,就是如此駭人的場面,看那凜烈四飛的景象,顯然兩方一出手就是重炮轟出,完全沒有給對方留下任何回轉的空間。
罩聚氣再發,薄薄的罩……對著下面所有的四派人馬隆隆直罩而去。
空中異象再現,雪神女纖長的秀影前端再度轟然暴起滾滾雪流,嘩哩嘩啦地宛如半空中倒下了傾盡高山所有的積雪,在黑沉的夜色裡掛出了一條又厚又亮的雪瀑。
雪神女飛身在衝下的雪瀑上端,就好像駕著雪流的仙女,是如此冷麗而又飄然地垂沖而下。
四派眾人立時大驚,沒想到雪神女竟然如此地居高臨下,會對著所有的人同時起動攻擊。
而且覲其來勢,狂猛的程度頓讓諸人心上微窒,知道這一擊實在非同小可。
正想同時躍閃,那還在煙氣四漫的林中一聲清叱乍起,九鬼姑身形彈射而出,鴆頭杖瑩然放光,隨著九鬼姑掠過的身影,嘶然拉出九條重重而迭的綠亮長芒,宛如巨蛇般捲住了崩滾而下的亮濺雪瀑。
九鬼姑這一式連運九向,每條綠芒暗含兩百二十一道潛化勁力,光這一口氣放出了將近兩千層變化,用招之妙,直令其它人望而屏息。
雪煙再次相擊,立即又是一陣雪花碎煙沖激飛濺,轟然大震,晶亮的氣化雪片,漫開的瑩綠輕煙,馬上嗤嗤啦啦地散飛在夜空之中,簡直就好像在半空衝下了萬鈞雪瀑後,撞擊在汪汪的綠潭之上,引起的聲勢實在讓人難以想像是由兩個修真所造成的結果。
身軀忍不住依然被其威氣壓得半低而下的馬娘,眼見二人交擊之威不由得有點色變:「好傢伙,素聞雪神女的名氣鼎盛,是正派中的高手,如今一看真是讓人有點心驚哩……」
一邊的鹿娘也立即說道:「還好去跟雪神女踩盤的是九幽派的第一長老,不然就光這兩下,我瞧在這裡的也沒幾個人接得下來……」
含情聽了鹿娘的話,有點不服地接口:「鹿娘子,我們其它三派也不至於這麼不正在低頭好像看著地面,實則正驅動起全身感應,密密注意的陰陽和合派瞽陽……瞽陽子果然以靈代目,在如此雪煙四飛,亂人眼目的狀況下,看得反倒比其它人要更為清楚,這番話一出,連含情也閉上了嘴。
她自己估計估計,瞽陽子的盡頭,大約也就是她含情的盡頭了,換句話說,要是這會兒對上雪神女的是她含情,恐怕還真的是有點抵擋不住的。
雪神女和九鬼姑的這一下傾力互鬥,弄得林中半空雪氣濺射,碎煙四飛,連密密的樹林都被強烈的勁力掃得倒了七八十棵大樹,就像在森林中鏟了一塊空地出來那般。
每個人在觀察二人交手的情況後,都在心中凜然顫慄。
鹿娘子說的一點也不錯,要不是撐住正派著名修真雪神女的,是九幽鬼靈派功力最高的九鬼姑,現場恐怕還真沒幾個人能擋得住雪神女那彈手即如大雪崩塌的狂烈攻勢的。
「媽的,這個雪女果然功力不可小視……」紅符瞪眼直盯著呼哩轟隆在空中互擊的二人:「本座看是不是咱們乾脆併肩子齊上,把這個怪裡怪氣,連聲招呼都不打的雪神女給拾奪下來,到時想問什麼也不怕她嘴巴多硬……」
日瓶書生和右引屍護法立即點頭贊成:「紅符長老說得正是,這麼著果然乾脆許多……」
瞽陽子也陰陰笑道:「雪神女就算功力深厚,總也架不住我們人多吧?逮著了她還伯有什麼訊息不曉得?」
日瓶書生兩眼緊緊地盯視著空中扭騰如仙的雪神女,口中也嘿嘿地說道:「若是我們這時插入合圍,九姑長老可不要起了什麼誤會才好……」
紅符法師望了望日瓶書生:「副宗主的意思是……」
日瓶書生目光不移:「久聞九姑長老的脾氣有點怪異,莫要咱們這一出去,讓她一個不高興,街著咱們出手,那可真有點經受不起咧……」
紅符聞言哈哈笑道:「諸位放心吧,可別忘了找們九幽鬼靈派,貴派十三邪之人爭……」
雪神女正在連連振起九百一十道雪氣,剛將九鬼姑斜擊而來的七百懈綠色凰氟衝散,紅符已是從側邊蓬然劃起十八道紅噴噴的煙符飛來,每道煙符內含潛勁真力四十九層,在雪煙之中好像突然串起了朵朵紅雲,瑰麗中帶著威煞。
日瓶書生則是在另一邊挽手放出一千兩百道重重迭起的大寶瓶訣爆裂真氣,層層相環,宛如在空中陡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氣旋光圈,直似暴雨般地衝向雪神女雅健的身形而去。
右引屍護法也並不留手,直溜溜地就從雪神女的下方連起引屍九百七十棒,相錯雜然的棒影簡直像是冒起了重重棒海般,嗤啦啦地反撩而上。
瞽陽子則是束氣輕身,高高彈掠到了雪神女的上方,槁木杖反手砸下,一杖轟頂,其中氣路卻是傾力密起一千零一層,快速震動的杖身嗡然帶起風嘯之聲。
雖然只是一陣怪異的……
九鬼姑眼見四人合圍而來,連忙雙手持杖,全身氣機旋轉而出,拉住雪神女主力所在,正面轟擊兩干七百杖。
密如層浪的杖身立顯異象,就在雪神女身前嘩然出現了一個由兩千七百個杖影組成的超級煙旋,猛然狂捲週身瑩白的雪女仙,冰峭冷麗的雪神女,就在這一瞬間,立時陷入了由五位頂尖的邪派高手,同時圍擊的超強威力攻勢之中,儘管雪神女算得上是正派中第一流的高手修真,然而面對著這種同時而來的裂裂壓力,立即就感受到幾已無法抵擋。
九鬼姑、紅符法師、日瓶書生、右引屍護法、瞽陽子,這五個人可不是什麼無名的修真,相反的,其中每一個人也都是在邪道中極有聲名的邪修,此時五人合擊同來,即使雪神女受過蛟頭魔人重新調整氣脈,卻也是有點吃不下來的。
但是讓旁觀的人立感訝異的是,即便五人合擊的力量如此巨大,雪神女卻像是腦袋失去了作用的呆瓜那般,毫不曉得躲閃避讓,居然就在空中旋身而起,兩眼之中,那一紫一紅的目光曝出強芒,就在固身泛出三千一百條宛如雪花的陝凡長蘭,詹擊畸一百五十條在亮芒下非常不容易分辨的紫紅色細線,震天動地的巨響是如此劇烈的轟然爆開,其強烈的震波透過下方的樹林,立即砰隆啪啦地漫延開來……
密密的樹林,斷的斷,碎的碎,頃刻間至少被震波絞碎了七八百棵大樹,直激得碎木破枝,殘蚜粉葉到處亂飛,滿天滿地像是突然間下起了木雪葉雨,烈氣勁風互相交擊,更是絞得空中舉目都是樹層光氣,其景象之怪異,氣勢之駭人,直令人懷疑自己是不是還依舊好好地活在人間,九鬼姑、紅符法師、日瓶書生,右引屍護法、瞽陽子等人,只覺得眼前猛地紫紅色的光芒強烈無比地劇然亮起,所有攻擊出去的攻勢都在瞬問崩散化消,然後一陣難以形容的巨大波動推來,是那麼無法抵擋,又那麼無處躲避地把所有的人都推得飛了起來……
不用說在空中出手的五人了,即使是那還留在地面上的八人,都被這股無處不及,無物不透的龐大波動,給推得身下由己,仰身而倒,連在地上翻了七八個觔斗,才算推力消盡,從地上爬了起來……
左右望去,沒有一個不是滿頭碎木,沾層帶葉,形象狼狽地臉色大變。
眾人往空中望去,立刻就被那怪異的情形給一下子吸住了心神。
空中現在正有兩個人遙遙相對,不是雪神女,也不是合圓的五位高手。
他們六個人早就被方纔的那股巨力給推得遠遠飛跌了出去,看他們從地上爬起來的模樣,實在也和這兒被震翻的八個人沒有好到哪裡去。
原本密密生長的樹林,就這麼一下,已是被方纔那陣震波掃出了一大片寬廣的空整座數百棵密密而生的巨大樹林,居然就這麼一下,已是整個被掃成了空地!
所有樹木枝葉,都被那陣波動絞得寸寸粉碎,紛紛而飛……
我的老天!這是什麼樣的力量?什麼樣的威勢?
九鬼姑等每一個人,都清楚地明白,雖然她們的合擊,威力無比,就算對著旱魃與木魈也不可能造成的……
這其間在九鬼姑等人和雪神女的氣機相接之間,是有一種沛然無法抵擋的超級力量,以難以估計的速度,從中插了進來……
那陣轟然巨響依舊在眾人狼狽爬起來的耳旁嗡嗡續響著,就像是個無盡的音環那般地直透所有人的神智,競讓諸人下由得起了一種頭暈眼花的錯覺。
夜空中碎層殘葉,還在風中不斷飄飛著,落在諸人的頭肩之上,卻也沒有人有拂拭的動作。
眾人好不容易從暈眩中稍微恢復過來,卻都同時被空中僅存的兩人身形給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這兩個人的週身都不斷地有紫色和紅色的兩種光芒來回流竄,簡直就像是兩個掛在空中的紫紅色烈陽。
閃耀不停的芒光,直映得灰頭土臉的眾人,飛揚飄散的殘葉木層,刮掃碎倒的樹幹,沉黑深遂的天空,都一閃一閃地透著紫紅顏色。
天地好似就在這一瞬間,所有的物事,所有的空間,都披上了一層無處不到的紫紅色光芒。
在空中遙遙相對的二人,一個就是九幽鬼靈派處心要找的九幽宗主。
飛龍此時週身放光,紫紅流轉,兩眼射出的紫紅異光幾達兩丈有餘,簡直就像是兩個巨大的燈柱。
而他的對面,赫然浮空立著一位身高幾達兩人,週身綠殼滑亮,卻在四周的空問同樣流射出紫紅兩光的巨人,最讓人駭異的,是他的頭部。
那居然是一顆又大又醜,額上生角,片甲鱗鱗的蛟龍腦袋。
血口微開,露出森森尖利的密密銳牙,讓人一見之後,週身雞皮疙瘩都會忍不住直豎起來。
它的腦後肩背,披散著大片的紫紅長鬃,在空中下停地鬣鬣飄飛著,散發著一股陰冷的殺氣,此時它的雙眼之中,同樣地暴射出一紫一紅,不輸飛龍的強烈燈柱!
吸日奪月派的含情和煙井,在頭暈眼花中一看到這個生有蛟頭的巨人心中驚顫,兩腿發軟,差點就站不住身子,這個怪物不是別人,正是她們之前在種胎之戰中,眼見它赤手殘殺數,素負盛名的眾多修真,手段之殘狠凶厲,令人連骨髓都會起戰的蛟頭魔人立即覺得位真人界是的,就是那個霎眼之間,幾乎滅盡東方飛虎樓全派的蛟頭魔人!
其它的人雖然沒有見過傳說中的蛟頭魔人,但是它那特異至極的形象,實是世上獨一無二,讓人不用親眼見過,也絕對不會認錯……
而且眾人在注視空中兩方的同時,都覺得二人那放氣射芒,眼透強光的特異狀態,好似有散發著一種無形無影,但是卻足壓得諸人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沉沉氣勢……
因此雖然還停在空中,耀耀閃閃的二人什麼動作都沒有,卻也壓制得下面仰望的眾人不敢有任何太大的動作……
追躡魃魈這兩位真人界現存的奇特異類,就這麼隔空相對起來。
雖然都沒有什麼動作,但是他們之間的緊繃局勢,卻是所有的人都能夠明顯無比地感受到的……
飛龍與蛟頭魔人,全身氣機外放,紫紅兩芒來回流轉,彼此對峙中令人屏息的裂裂氣勢,實是讓在場所有的修真,終生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