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漫長的甬dao,一個小小的帶著熟悉感的園子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怎麼又是這裡…我腦中不由得黑線起來…
「娘娘請…」成可羽對著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我進去。
我yao了yao了唇,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踏入那個無比熟悉的院子。
「你來了…」低綴而帶著一絲暗啞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我抬眼望去,只見蕭冥北一個人坐於石桌邊,修長的手指隨意的擺弄著黑白棋子。今天他並沒有穿著龍袍,只是著了件象牙白的長袍,他斜睨向我,唇角噙著一抹洞悉一切的微笑。
「你知道我回來?」腳下似乎有千斤重物一般,怎麼也移不動。
「你也只有關係到澤兒才會主動來找我…」他起身,手中的那枚黑色的棋子重重地落下,玉石相擊,啪聲脆響。
我一顫,定定地看向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同那日一般…」他緩緩地走到我的面前,那股淡淡的龍涎香慢慢地滲入鼻間。
我秘地低下頭不語。
「為什麼不敢看著朕?」他有些冰涼的手指輕輕地抬起我的下顎,我本能的一閃,往後退了幾步,睜大眼睛警惕地看著他。
「呵,」他帶著自嘲般地輕笑了起來,緩緩地轉過身去背向我,「你還沒說你今天來的目的呢?」
「妾身的目的皇上難道還不清楚嗎?」我反問道。
「那也要由你自己來說。」他的聲音一如他身上的白袍,乾淨平整,波瀾不驚。
我說就我說,反正我本來就是打算來說的,我吸了口氣,慢慢地附身跪地道,「妾身請求皇上能另派他人去南海…」
「哦?」他轉身立於我的面前,不緩不慢地聲音在我的腦袋上方盤旋,「你可知女子不得干涉朝綱之事?」
「妾身知曉。」我低著頭回答道。不得干涉?你明明知道我要說的是這件事,你自己讓我說的,現在居然來擺我一道?!好,算你狠!
「但是,皇上明明知道今日妾身就是來干涉朝綱之事的,又為何又多此一言?」我低著頭繼續道。
「哼,」他冷哼了一聲,遽然蹲xia身來,冰冷的修長的手狠狠地捏起我的下巴,額上的青筋突突地跳著,目光咄咄逼人地看著我,「你以為朕不敢把你怎麼樣嗎?」
「妾身從來就沒那麼認為過,」我yao了yao牙,還以同樣的目光,就算實力上相差懸殊,但至少氣勢上不能輸,「皇上乃九五之尊,權傾天下,要殺妾身不過是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妾身從來就沒有拿皇上賭過什麼!」
我一臉我自橫刀向天笑地大義凜然地回答道,雖說我那顆怕死的心跳得無比的劇烈,但是為了穩住說話的氣場,我依舊歪著脖子咄咄地盯著他道。
「妾身…妾身…你現在倒是很會公事公辦,」他那俊秀的臉直直地逼近我,聲音開始有些微微地顫抖,「你以前不是都喜歡一口一個我嗎?怎麼當了王妃,就拘謹起來了?」
「知禮節,這個應該是一個王妃該有的,妾身不想給王爺丟臉。」我看著他繼續道。
「好,很好!」他遽然收手,我的手掌重重地抵在地上,地上的碎石子磕得我的手心一陣生疼,我卻只能依舊以這個姿勢維持著。
真當是作孽!我在心裡感歎道,看來今天是沒什麼結果的了,靠,早知道就不來了!
他背著手對著我,久久不說話。
我只能低著頭對著地面猛翻白眼,自作孽不可活,我真是自作孽呀。
「皇上…」終於我有限的耐心再也經不住任何考驗了,現在是初春,跪在地上冷得要命,我yao了yao唇,感覺一股淡淡的腥甜滲入舌尖,「皇上還沒回答妾身…」
「你要朕怎麼回答你?」不徐不疾的聲音飄來,我一愣,抬頭看向他。
他轉身,深邃的黑眸緊緊地盯著我。
「現在並不是朕說不讓他去,他就可以不去,你明不明白?」他的語氣比剛才軟了許多,可我的心卻一下子堵得慌。
是呀,縱然他是皇帝,但是他還有他的朝廷,他並非一個專斷獨裁的皇帝,又怎麼會不顧朝中他人的反對,留下梓澤在郢城,只是為了照顧老婆小孩。
我靜默地跪在地上,膝蓋已經有些麻木,可卻什麼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