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這些謀面不久的人們,已經像是老朋友般的熟悉了。整整的一個下午和晚上,他們都在這片森林裡面談笑、嬉戲,美麗的風景和愉快的話題,使時間過的分外快,似乎才一小會,天色便已經漸漸的暗下來了。
斯諾他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帳篷和全新的睡袋等物品,今天晚上,他們便可以都在這裡宿營,一直到明天才出森林回家。
森林裡的夜色說來就來,雷聲和小雨鑽進了帳篷後不久,濃重清冷的夜色就已經籠罩住了天和地,在帳篷外的篝火溫暖的閃亮著,透過帳篷的天頂,還可以清晰的看到天空中的繁星。
玩了一整天,小雨也許是累了,才鑽入睡袋,就已經沉沉的睡去。而雷聲卻沒什麼倦意,他兩眼睜的大大的,若有所思的盯著天空中璀璨的群星,也不知怎麼的,輕鬆愉快了一天後,雷聲反而覺得心裡面空落落的,總彷彿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自從來到了澳大利亞後,意外時刻都伴隨在雷聲的身邊,就像他和悉尼的警察有緣般,時時都能遇到他們。現在他人在叢林裡面,那些警察該不會也跟進來吧。
雷聲胡思亂想個不停,反正沒什麼睏意,於是他便將自己的靈念放了出去,突破到帳篷的外面,籠罩住了附近的區域。這是雷聲獨有的吸收天地靈氣的方法,但以前由於長年在城市裡面,所以很少這麼使用,但今天,在如此靈氣深蘊的森林裡,他當然樂的大行其道了。
畢竟是人際罕至的原始密林,這裡的一切生物都長期吸取天地精華,從而孕育了很強的靈氣,雷聲的靈念才剛剛散發出去,便發現這周圍所有植物的靈氣早已經形成了一個整體的防禦網,不過這防禦網並不是針對雷聲的,當雷聲的靈念接近時,它們大度的將其容納了進來,還把靈氣源源不絕的灌輸給雷聲。
坐在帳篷裡的雷聲只感到全身通暢的每個毛孔都打開了,那些精純的靈氣就如同能凝結一般,順著靈念一絲絲的匯入他全身的經脈,讓他充滿了無比的力量。在這祥和清涼的狀況下,一切都是安寧的,甚至連風都被阻止在了外面,只有偶爾間,樹葉之間的呢喃,花草之間親吻,才顯出了生機。
雷聲沉浸在此,將自己融化在了周圍的一切之中,原本以為,這種寧靜還將持續很久很久。可是,突然之間一個與環境不協調的古怪聲音響起,打破了這裡的寂靜。雷聲的靈念一動,便已經探詢了過去。
原來是在斯諾他們那裡的大帳篷之中,帳篷上的門被悄悄拉開,一個人偷偷的探出頭來,朝四面張望了一番。
雷聲的心驀然抽緊了,今天白天的愉快幾乎讓他喪失了警惕性,幸虧在這無意之間讓他發現異動。雷聲用自己的靈念悄悄的繞過去,才看到正慢慢爬出帳篷的人,正是那原本早該睡覺的斯諾。此刻的斯諾完全沒有了白天那種揮灑自如的神情,反而帶了一點鬼祟。
斯諾爬出帳篷後,又細心的轉身把門拉上,左右看了一眼沒有發現人,便躡手躡腳的朝著宿營地之外走去。
雷聲的功力並不是很強,所以他的靈念覆蓋面不太大,眼見著斯諾就要走出自己的控制區域了,雷聲立刻收功,將靈念收回自身,便也輕巧的拉開了帳篷的門。雷聲鑽出後,就立時發動了「風神步」,速度極快的轉移著身形,這樣縱然他一直跟在斯諾的身後,斯諾也不可能發現他,最多也就是能感覺到一陣陣的微風而已。
這個斯諾平時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可沒想到卻也是一個越野好手,只見他在森林裡面輕車熟路的向前走著,籐蔓和荊棘,以及佈滿苔蘚的凹凸地面,根本就無法阻擋住他,斯諾的速度非常快,甚至就如同是平地上的奔跑一般。雷聲跟在後面,雖然並不勞累,可心裡的狐疑卻是越來越重了,斯諾所走的這條路,顯然不是經常有人走的,這一路看去,植物到處橫生,根本就沒有人清理過。斯諾他走這路卻顯得熟悉的很,看來是經常會走一下的。可是,他要在這裡越野又為什麼不光明正大呢?難道他還有什麼需要隱瞞著別人,甚至隱瞞住妻子和孩子的秘密麼?
夜晚的森林相當陰冷,茂密的樹叢樹冠把天空中的月光星光全部遮蓋住了,只有斯諾手裡的電筒才發出些微弱的光芒。有些濃重的霧氣,慢慢的從四面八方圍繞了過來,飄散到人的身上,讓人感覺到濕濕的,帶著點冷冽進到人心裡。
斯諾連續的跑著,他已經遠遠的離開了宿營地,逐漸進入了原始森林的深處,在這種密林之中,由於樹木長的過於茂盛,從而把整個森林都覆蓋了起來,所以空氣並不像是普通的森林裡那麼好,有些也不知道是植物還是動物的**味道始終圍繞在周圍。還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如黑色的天幕般壓下來,讓人無法確信前路的存在。
斯諾還是一往無前的跑著,他差不多已經連續越野有一個多小時了,離開原本的宿營地相當的遠。忽的,斯諾慢下了腳步,他彷彿發現了什麼似的,拿手裡的大電筒朝著前面照了照。
一直化作虛影跟在後面的雷聲順著那電筒的光芒看到,斯諾的前面好像已經沒有路了,只有一大片山壁巍然聳立在那裡,這條路已經被陡然冒起的高坡給阻斷了。
不過斯諾還是很熟悉這裡的環境,他先是走到了山壁之下,伸手摸索了著,就從一些植物中間拉出了一條粗大的籐蔓,他用力扯了幾下,似乎對它的安全度很是放心,便將自己手裡的電筒放進了兜裡,而整個人則使勁攥著籐蔓,一點一點懸空了向上攀爬起來。
斯諾長的人高馬大的,可他攀爬起籐蔓來卻很是靈巧,雷聲看他嗖嗖嗖的就往上爬了一大段,便也漂浮了起來,與他保持著相應的距離。
看著斯諾在山壁上爬了好幾分鐘,雷聲也漂浮的越來越高,突然,雷聲的頭頂一痛,整個人陡然失去了平衡,差一點就要掉下去了。幸虧雷聲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旁邊的樹幹。他抬頭看去,原來他的頭頂是橫著一根粗大的樹枝,剛才一直注意著斯諾,雷聲幾乎忘了自己還是在森林裡面,頭上就是茂密樹冠。
看著那把自己的頭撞了一個大包的樹枝,雷聲惱怒的嘀咕了幾句,手一攀就飛身躍上,踩在這根粗壯的樹枝上,再往山壁那邊看去。這一看之下,雷聲的冷汗便冒了出來。剛才還像猴子一樣在那裡攀爬的斯諾,此刻卻已經不見了。哪怕以雷聲那遠遠超越常人的目力,也只能看到山壁上的一片凝重的黑色,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存在。
雷聲懊惱的一跺腳,把整棵大樹都踩的淅淅乍響。他腳尖虛虛的點在樹枝上,隨著樹枝的搖擺,人也上下浮動起來,雷聲閉上眼睛,站在那裡,心中想道:「那斯諾雖然動作很是靈巧,可才一眨眼的時間,再快也不可能翻過這麼高的山頭,難道這個老外也會御劍飛行的法術麼?」雷聲看著前面黝黑的山頭,開始躊躇起來。
忽的,一陣山風吹過,這莫名而來的大風呼啦啦一下子,把長在低矮處的樹葉都吹動起來,風來去迅捷,一陣迅猛後便又吹向遠方。
雷聲心裡突的一動,當這風吹向山壁的時候,他似乎聽到了如哨子般的咻咻的聲音。他猛一拍額頭,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斯諾並沒有離開,還在這塊山壁上。
思慮妥當,雷聲輕吐口氣,便腳尖一踮,藉著樹枝的反彈之力,人輕飄飄的飛起,朝著那山壁飄了過去。
離那山壁越來越接近,雷聲就能感覺到有股冷冽的氣流順著一定的方向流淌出來,他伸出了手,感覺著氣流流轉的方向,順著源頭摸索過去。沒過多久,雷聲就已經找到了山壁上的一個巨大的洞穴,這個洞穴就在山壁的中間位置,被大片籐蔓給遮蓋著,如果不以剛才的方向找,還真是找不到。剛才斯諾沿著籐蔓肯定也是爬到了這裡,所以才會在一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雷聲小心翼翼的撥開籐蔓,向著裡面張望,這裡面還是有一些微弱的光亮,倚仗著自己灌注了法力的眼睛,雷聲便觀察起這個地方來。
洞穴並不是很深也不是很大,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土室,圓形的穹頂和平整的地面顯示這並非天然形成的。在洞穴裡面是一點植物都沒有,甚至是連一點東西都沒有,除了泥土所築就的四壁外就別無一物了,簡單的讓人奇怪。
更讓人奇怪的是斯諾,此刻的他竟虔誠的跪在地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口,雙目緊閉嘴裡不斷的喃喃著,似乎是在祈禱些什麼,而他的手電筒則打開著放在一旁,虛空的找著前面空無一物的土壁。
雷聲看著斯諾的古怪樣子,對這個地方也不敢掉以輕心,他用了好幾種法術來觀察這個密室,可普通的土穴還是土穴,這個地方沒有妖氣、沒有佛性甚至沒有一點點的生機,這似乎是一個普通到毫無用處的地方。雷聲可以斷定,無論斯諾在跪拜和祈禱些什麼,都不會有什麼人去回應他的,因為這個地方完全不存在法術或者神術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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