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小雨舒服的翻了個身,一絲不掛的她正沉溺在柔軟的被褥之中,慵懶至極。小雨微微睜開美目,手向旁邊探了一探,卻發現身邊是空空的,應該在旁邊摟著她安睡的雷聲已經不知所蹤了。
小雨用手撐了下床,半坐了起來,瞇著眼睛看看四周,外面清亮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紗照進來,讓屋子裡面有朦朧的光芒。雷聲似乎不在房間裡面,小雨舒展了下酸楚的身體,這才記起來,今天吃過晚飯後,雷聲和她兩個人便在床上嬉戲,在連續的癲狂後,小雨獨自昏沉沉的睡著了,一直到現在才醒過來。
小雨四下摸索著,但卻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也不知道在沉醉的時候扔到哪裡去了,她無奈的呆了呆,便用力的拉起床上的被子,把自己的身體裹緊了,然後下了床,幾步一搖的向一樓客廳走去。
這是在悉尼市郊外的一幢別墅,雖說同屬悉尼區,可是和市中心還是有不少的路。雷聲這次來調查,本來就準備長住的,所以就租用了這麼一套**的大型別墅。這房子還是很豪華的,兩層樓的房子,還配套帶著游泳池和一塊極大的草坪,除了離市中心遠一點外,幾乎沒什麼缺點。
小雨很小心的踱著碎步,就怕踩到長拖地上的被子而摔倒,走了好幾分鐘,她才下樓走到了客廳裡面。透過客廳大門那落地的玻璃門,小雨看到了雷聲正在草坪上揮舞著一把諾大的寶劍,似乎是在練功。
國外的月亮也同樣的圓,一樣的亮,潔白的光芒透過沒有污染的天空,毫無保留的傾瀉下來,讓那些受著普照的人感覺到一絲清涼。月亮和太陽其實本質相同,太陽是由內到外的火熱,而月亮表面冰冷但實際上也同樣是熱的返照。
而在小雨的眼裡,雷聲卻與月亮和太陽都大不相同,他是一個外表開朗熱情的人,可實際上他的內心卻是分外冷洌。雷聲自小就因為體質的問題而被修真界所嫌棄,在修真界的主流群體中,從來不把他當成一分子,正因為這種原因,雷聲他一直都很討厭武力,而推崇智謀的作用。雖然現在的他已經獲得了大部分人的認同,可是在雷聲的心裡,這個世界依舊是冷冰冰的,只是由交換和利益組成。
可問題在於,雷聲卻還有一顆極重的責任心,所以當天命賦予到他肩上時,他只能義無反顧地前行,去擔負一些維護他人拯救他人的責任。讓雷聲感到痛苦的是,每當他去完成某些責任時,總是會發現更多世人的醜陋,這讓救與不救的矛盾始終糾纏在他的心中。
月光如水般流淌,灑在了雷聲**的上身,讓他佈滿汗水的肌膚都鍍上一層銀光。雷聲正高舉著一把長劍,用非常緩慢的速度舞動著,看起來應該是很凌厲的殺招可在如此慢的速度下卻顯得很可笑笨拙。不過雷聲還是耍的非常認真,彷彿手裡的劍有千鈞重般,小心翼翼的校準著每個招式的角度和方位。
「雷哥!」小雨靜靜的看了一會後,還是推開客廳的玻璃門,叫了雷聲一下。
雷聲彷彿沒有聽到小雨的聲音般,不動聲色的依舊持續著手裡的劍招,那劍鋒遊走的速度雖然慢,但忽然飛流直下,忽然直衝雲霄,驚險招法層出不窮,直到幾次迴旋後,他才掛下劍尖,拖著重劍,轉身向小雨走來。
小雨歪頭瞄著雷聲拖在地上的那把劍,皺著鼻子笑笑說:「你什麼時候弄來這麼大把的劍啊,看起來造型怪怪的,不會是什麼上古神兵吧。」
雷聲看著小雨那讓被子包裹的緊緊的樣子,色迷迷的瞟起了小雨裸露在外的肩頭,目光不停的在胸口處打轉,一副恨不得能目光拐彎游下去的模樣。
小雨臉一紅,嗔怪的說:「還不都是你,不知道把我衣服弄哪去了。」
雷聲得意的笑笑,靠近了小雨後,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這才拎起手裡的劍說:「哪有這模樣的神兵,這是我前幾天在唐人街買的工藝品,花了我整整一百美元呢。」
小雨好笑的搖著頭說:「你什麼時候買的,我怎麼不知道,你好端端的買它來幹嘛,你不是最討厭暴力了麼?」
「以暴制暴懂吧。」雷聲說著,便掂掂那重劍,若有所思的說,「雖然我躲過了家康奈太郎的決鬥,可以後一定還會有更大的挑戰等著我,再不加緊練功,我恐怕很快就會一命嗚呼了。」
小雨收起了笑容,也抿著嘴唇點了下頭,雷聲直接與別人戰鬥是小雨最擔心的事情,雖然雷聲在謀略方面冠絕修真界,可以功力論卻差的遠多了,更要命的是他平時還懶的出奇,練功打坐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讓人看了就著急。
雷聲笑瞇瞇的摸了小雨有些冰冷的臉一下,似乎知道小雨在想什麼,便安慰道:「你放心啦,我這不已經開始苦練了麼,以我的悟性和聰明才智,要練成個絕世高手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啊。」
「吹吧你。」小雨沒好氣地白了雷聲一眼,又問道:「你練歸練,可買這破劍幹嘛呢,難道不能用你的魚腸劍麼?」
雷聲聽小雨這麼問,不由得意的笑笑,他退開一步,挺著胸膛說:「我是在悟啊,我在悟一種新的劍法。」
小雨疑惑了起來:「新的劍法?為什麼你不去學修真界現有的劍法呢,哪有人能這麼容易創出新劍法的。」
「自創當然是沒有可能了,不過我會悟啊,尤其是最近我就看過了兩個劍術高手的生死搏鬥。」雷聲略抬頭,目光深遠的投向了天空中皎潔的月亮,嘴裡喃喃道,「其中的一個就是家康奈太郎,他的『十步一殺』劍法雖然看似簡單,可是卻包含了所有劍法的精粹。」
小雨扯了扯快要滑落的被子,微微一笑道:「劍就是劍,劍的最高境界並不在劍,而在心。」這是修真界飛劍第一的蕭家典籍中的話,小雨廣聞博記,對於這些東西都有涉獵。
雷聲點點頭卻又搖頭道:「你說的是劍的本質,而劍法的精粹,等剝去了劍法所有的花哨後,劍法只是一個字——殺。」
秦小雨略略皺眉,她沒想到這話會是雷聲嘴裡說出來的,要知道,以前的雷聲是極討厭殺人的,難道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人的品性也會改變麼?
雷聲看著小雨的表情,自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便頷首道:「你放心,我身上沒有這麼大的戾氣,我說的只是劍法而不是性情。」雷聲頓了頓,神情又肅穆起來,手上的長劍一橫道,「其實所有的劍法都是要用招式取勝,如果面對的是一個普通人,那麼任何招法都足夠取人性命,但如果碰到的是一個高手呢?如果是一個比自己更厲害的人物呢?花哨的招式根本沒有什麼用處,只有給人多留破綻而已。日本人的『十步一殺』雖然也源自中土,可它卻取了一個逼字,它不直接殺人,而是先設一個殺局,把人引誘其中,然後逼的對手退無可退的時候再下手擊殺。所以在『十步一殺』之下決無倖免,因為人人都想著一招致敵,卻不知道在劍法之中也有層層的陷阱。」
「先布殺局,引人入局,然後再殺。」小雨頷上眼簾,嘴裡喃喃道,「這和你慣用的謀略何曾相似啊。」
「你也發現了。」雷聲欣慰的微笑著,「無論是勢力鬥爭還是劍法,最終要依靠的還是謀略,可惜,如此機謀卻被日本人用在了刀法之中,而慣產謀略的我們卻從未想到。」
小雨隨著雷聲的遺憾而輕輕歎口氣,她又抬頭問道:「你不是說有兩個劍法高手麼?還有一個是誰,讓你悟到了什麼?」
雷聲的表情更加蒼茫了,他如同在懷念什麼故人般幽幽的說:「另一個便是厲悲天,他刺殺了我兩次,雖然都功敗垂成,可他卻掌握了天下功夫的一個最重要的訣竅——快。天下功夫皆可破,唯快不破。」
小雨對厲悲天這個人可沒有雷聲那麼猩猩相惜的感覺,她撇撇嘴說:「要說快,你完全能做到,你的『風神步』別的本事沒有,可要說快卻沒人能趕的上。」
雷聲頗為自得的一揚下巴,眼睛眨巴眨巴的,對小雨說道:「我今天已經領悟了不少東西,自己練了不少,我把它取名為『千人連斬』,比劃給你看……」
說著,他端起了手裡的長劍,人影一閃爍,便已經出現在了遠處,只見雷聲舉著劍,依舊是速度很緩慢的拉開了劍招,這招式看起來平淡無奇又破綻百出,而雷聲此刻的速度又慢的可笑,如果以目前這種狀態對敵,恐怕連世俗中最普通的太極劍法也打不過。
不過雷聲還是一本正經的,把每個招法都準確無誤地送出去,在這遲緩無比的進退之中,遠處觀察的小雨逐漸的看出了端倪,原來每一個所謂的破綻都是一種誘惑,都是一個陷阱,只要對手想要抓住這些破綻,哪怕只是一個,也會立刻讓雷聲展開全面的凌厲的反擊。
果然,雷聲嘴裡清嘯一聲,他手上的劍招便已經陡然起了變化,他忽的發動了自己的絕招『風神步』整個人的身體已經徹底消失,只有依稀能看到的殘影還在周圍不斷閃爍著,而他原本捏在手裡的劍已經驀然化成了三個劍影,這三個劍影並非是同時聯動的,而是以不同的方位,不同的角度,展開不同的殺招。
這些劍招詭異至極,幾乎是從神鬼難測的角度朝假想敵進攻,而劍招的速度又快的出奇,在雷聲的『風神步』帶動之下,一招劍影未曾消除下一招的劍影已經出現。一時之間,在這天地之間到處漂浮著反射銀色月光的劍影,一道道殘影充斥了空間的每個角落,可以說,只要進入雷聲攻擊範圍的任何人都不可能逃離這鋪天蓋地的殺招。
這已經不再是劍法的範疇了,這完全形成了一個局,一個存在於天地之中的殺局,那些原本被引渡入局的人根本無法逃脫,他們無路可進,也無路可退,唯一能期待的就是死,就是死在這一縷縷銀色的殺氣之下。
錚!的一聲響,這個讓人驚心動魄的殺局嘎然停止,所有的劍影也在一瞬間消失無蹤,全天下又恢復了平靜,只有寧靜的月光鋪滿大地,就像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雷聲呆呆的站立在場中,無奈的看著自己手裡所捏的長劍,這把劍已經在雷聲剛才的高速運動和真氣灌注下激斷了,目前只剩下極小的一截,其他都已經被炸的粉碎。
雷聲歎著氣搖搖頭,便把手裡的斷劍一扔,再朝小雨這裡看過來,但小雨那裡的狀況卻讓他嚇了一大跳,只見此刻,小雨正面色蒼白花容失色的發著抖,而她原本裹在身上的被子早已經被割裂成一條條碎布,連充填在裡面的羊毛絮都撕了出來。
秦小雨的嘴張的大大的,看來她確實被嚇的不輕,剛才雷聲展開劍招後,雖然劍影沒有覆蓋到她的面前,可是那些劍氣,十分鋒利的劍氣卻在四周亂竄,有一些游離出來,到了小雨的面前還餘威未消,以致把她裹在身上的被子給撕成了這模樣。小雨見雷聲終於停下劍招之後,這才略微鬆口氣,也許是緊張的過頭了,她身體一放鬆時手也鬆了一下,頓時,裹著身體的那些爛布條便飄零著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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