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安局,我和小剛小光被隔離開來,分別被帶到不同的審訊室,我的手機也暫時被他們沒收了。
對於審訊的場面我已經不陌生了,畢竟是第二次了,而且剛才在車上我已經想好了,到這裡我就把光盤的事合盤托出,雖然我指使蘇俊偷光盤是犯法的,有可能坐牢,可是如果能洗清我的清白,坐幾年牢我也認了,即使出獄後沒有人理我,所有人都離我而去,那麼我就回家陪著父母,苟且偷生地過完下半生就算了。
訊問開始了,洪亮問道:「杜先生,我想你一定已經猜到我們找你是因為什麼了吧?」
我點頭說:「嗯,我承認光盤是我讓人偷的,可偷光盤的人把它賣給了程氏集團的總經理程新宇,程新宇因為在商場上被愛華打敗,所以才會曝光了光盤,主要就是想報復愛華,至於光盤是誰偷拍的,我可以告訴你,是愛華的ceo,也就是許先生的女婿黃希文偷拍的,你們可以去調查。他拍這個光盤的目的就是想把我趕出許家,免得我和他爭許家的產業。」
洪亮嚴肅地說道:「杜先生,你的口齒很伶俐,你也很聰明,你心裡清楚我要問你的是什麼,卻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我奇怪地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們究竟想知道什麼?」
洪亮對身邊的一個警察點點頭,那警察會意,從文件夾裡取出一張照片拿到我面前問:「這個人你認識嗎?」
我看了一眼,是蘇俊的照片,點頭說:「認識。」
洪亮滿意地笑了笑說:「請問你從昨晚九點到今早六點的這段時間裡在哪裡?」
「我一直在一家小旅店裡,這一點我的保鏢和旅店的老闆可以證明。」
洪亮說道:「你要對你說的話負責任,我們會去調查的。」
我淡淡一笑說:「我當然會對我自己說過的話負責的,你們去調查好了。」
洪亮又問道:「你這一晚給洪亮打過多少個電話?」
我搖頭說:「很多,我記不清了。」隨即我又問道:「你們已經抓到他了?那最好不過,光盤的事,你們去問他就會一切都明白了。」
洪亮冷笑著說:「杜先生,你裝的真象,你要我們去哪裡問他?陰曹地府嗎?」
聽了他的話,我不由得渾身一顫,忍不住問:「他已經死了?」
「是的,他已於昨晚被人殺死了。」洪亮盯著我說。
得知蘇俊已經死了,我先是感到解氣,隨即又很是失落,我想他肯定是被程新宇殺了滅口了,那麼光盤的事我就更加解釋不清了,當即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洪亮看著我,似乎也察覺到我對此事毫不知情,但是做刑警的,不能單憑自己的感覺判斷問題,主要還得是講證據,就對我說:「你先不要管他是怎麼死的,蘇俊的手機一直在他的身上,我們從他的手機裡查出他生前最後一個聯繫人是你。」
我便把昨晚我和蘇俊最後一次通電話的情形對他說了,洪亮還是有些將信將疑,因為按我所說,就又牽扯到了程新宇,雖然程氏現在快破敗了,可在清波也可以說是大名鼎鼎的,哪個大財團的背後沒有幾個高官撐腰,他們是不敢輕易動程新宇的。
我又說道:「你們可以查那個黑狼,抓到他,一切就都明瞭了。」
洪亮冷冷地說:「我們要怎麼做還輪不到你教,即便你不是直接的殺人兇手,你也肯定是難逃干係的。」
我冷笑一聲說:「我現在是什麼都沒有了,可你們也不要妄想著不敢動程新宇就抓我當替罪羊,我可以接受你們的訊問,但是超過四十八小時你們還拿不到是我殺人的證據的話,你們就必須放了我,我提醒你,我保留找律師的權利!」
洪亮沉吟了一會兒,對身旁的警察說:「先把他關起來,晚上再提審。」
我被關到了一間小屋子裡,這次比上次好多了,不會再有人對我動刑了,而我也得到了暫時的安靜,這也有助於我的思考,不知小剛他們怎麼樣了,他們對這件事的起因毫不知情,應該也說不出什麼,即便是對他們動刑,這兩個鐵骨錚錚的年輕人也不會就範的,所以我對他們倒沒有過多的擔心。
我只擔心許國強的病情,如果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即使以後澄清了事實,許英楠恐怕也不會輕易原諒我了。而楊芯蕙呢?但願她不會知道這邊的事,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程新宇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肯定也會給她寄去一張光盤,她看了光盤一定會很傷心,對我很失望,肯定是不會和我在一起了,想到這,就如有人在用小刀一點一點在割我的心,好痛好痛。
而現在首要的是要戳穿黃希文,只要有證據證明光盤是出自黃希文的保險櫃,那麼黃希文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我仔細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的每一個細節,終於我想到了一點,記得蘇俊曾和我說過,他開保險櫃時要用手感覺保險櫃密碼鎖的動向,是不能戴手套的,假如他偷了黃希文保險櫃中的東西後,沒來得及處理,或是沒處理乾淨,遺留下指紋的話,就可以證明是他偷了黃希文保險櫃裡的光盤,也就可以洗清我的冤屈了。
至於黃希文得知自己的保險櫃被盜,是不可能去報警的,因為他報了警也就會暴露出他的秘密,假如他沒有收拾乾淨保險櫃,那麼蘇俊的指紋就有可能還在上面。
想到這裡,我興奮不已,就想著能盡快出去,把我的想法告訴許英楠,可想出去又談何容易?只有待滿四十八小時,他們找不到我殺人的證據後放了我,我心急如焚,如果黃希文把保險櫃換了就全完了。
晚上,洪亮又來提審我,也許他們還不甘心在我身上什麼也得不到,就組織了三組審訊組,對我輪番審訊,在審訊室裡我也不知是白天還是黑夜,我只知道這三個組已經輪了兩輪,在我犯困的時候,洪亮甚至會和我話話家常,我想這就是所謂的攻心策略了吧。
當然我對蘇俊的死一無所知,他們什麼也問不出,最後又把我送回了那個小屋,我實在太睏了,靠著牆坐在地上漸漸睡著了,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時候,洪亮把我叫出去,把我的手機還給了我,對我說:「你可以走了。」
我還沒有完全清醒,但是我想肯定是到了四十八小時了,就從他手中接過手機,一句話也沒說,走出了公安局的樓門。
在門口我看到了小剛和小光,我剛要詢問他們怎麼樣,卻見不遠處站著一個女孩,我不禁又是心頭一顫。